第122章 以言取胜
姬发公子！
申公豹居然知道我是姬发！
突然间，一股莫大的恐惧感包裹着苏澈，身上汗毛顿时耸立而起。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罪犯，以为自己已经瞒过了所有人，却被一个正在熟睡的大叔突然道破。
苏澈浑身悚然，紧紧地盯着申公豹，心念数转。
申公豹怎么会知道我是姬发？！
此时的苏澈，仍然保持着那副老者模样，满脸皱纹，长须白发。
那晚在朝歌北门外，就连准圣级别的洪半仙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苏澈来。
然而，申公豹竟能一眼就识破苏澈的身份。
难道申公豹比洪半仙还要厉害？
这不科学啊！
申公豹分明只是玄仙境，与洪半仙相比，两人间的实力差距绝非一般。
苏澈旋即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系统大神，是不是有什么法宝可以识破我的年龄伪装？”
苏澈在心里问道。
“没有！”
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申公豹怎会知道我的身份？”
苏澈更觉奇怪。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此问题不在本系统的权限范围内！”
我擦，系统不是号称“通天彻地小郎君，无所不知百晓生”吗？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系统大神不知道的事情？！
苏澈当然不相信。
但转念又想，系统的存在，原本只是辅助，倘若真把系统当作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神，那么自己与被柏鉴夺舍的周纪又有什么区别。
瞥了苏澈一眼，见他满脸骇异之色，申公豹仿佛早已看透了苏澈的心思，当下微微一笑。
“公子不必惊慌，贫道与公子乃是同舟而行，绝无恶意！”
同舟而行？
半信半疑地看着申公豹，苏澈倒也镇定了许多，缓缓地坐了下来。
不过，他心里仍然充满了疑问。
在原著中，申公豹不断挑唆截教门徒与西歧为难，从明面上看来，他与苏澈之间，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合乎情理。
但是，申公豹却又跟苏澈说出同舟而行四个字，表明两人乃是友军。
难道真像猜测的那样，申公豹是被元始天尊派去打入截教内部的特务？
“什么意思？”
苏澈问道。
“此乃天机，公子只需明白，无需知道！”
冲着苏澈微微一笑，申公豹缓缓站起身来，掏出一盏青铜灯，放在石桌之上。
噗！
青铜灯突然自动燃烧了起来，灯光如豆，将石室照耀得亮堂许多。
申公豹复又接过苏澈面前的酒盏，为其斟满，笑道:“贫道方才听公子与那马道友一番争论，教得马道友无言以对，端的是精彩绝伦！”
回想着马脸道人满脸愤怒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申公豹不禁笑了起来。
“玄微真人谬赞了！”苏澈不以为意地道，“小场面，不值一哂！”
与后世“一笑而天下兴，一怒则诸侯惧”的张仪和苏秦比起来，他的对手不过就是那个马脸道人，实在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申公豹就坐在他的对面，此人之忽悠大法，早已修炼到了化境，与其相比，苏澈更没有骄傲的资格。
“以此观之，公子必然也是深谙以言取胜之道！”
申公豹捋须微笑，望着苏澈，神情间流露了几许欣赏之意。
以言取胜？！
苏澈心头猛然一跳。
所谓以言取胜，也就是忽悠。
忽悠如装逼，任重而道远，在封神的世界里，眼前的这位申公豹才是真正的大师，而苏澈最多也就是个小学生而已。
如果能从申公豹这里偷学几招忽悠之术，说不定对于以后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苏澈当即正襟危坐，对申公豹道：“在我看来，匹夫之怒，胜以拳脚，三军之怒，胜以兵甲，唯圣贤之怒，胜以言语！”
圣贤之怒，胜以言语？！
虽然只是区区八个字，却像是说到心坎里去了似的，申公豹顿时眉开眼笑，拊掌而赞。
“公子一席话，果然发古人未敢发之言，贫道无以为敬，唯此酒耳！”
仰颈之间，申公豹一饮而尽。
苏澈赶紧站起身来，亲自斟酒，端到申公豹的面前，恭谨地道：“童稚何知，大言不惭而已，还请真人指教一二，何为以言取胜之道？”
看着殷勤求教的苏澈，申公豹暗自颔首，以为孺子可教。
不过，倘若不是亲眼目睹苏澈将马脸道人说得哑口无言，申公豹也不会邀请苏澈与他对饮而谈。
申公豹手持酒盏，娓娓道来：“洪荒巫妖之乱，上古人魔之争，皆莫过于以战取胜，圣人一怒而伏尸万里，杀伐太重，非我辈所取！”
说着，不由得摇头叹息，仿佛深为厌恶。
“真人宅心仁厚，德佩天地，果然不愧是姬发心目中的仙家楷模、超级偶像，姬发钦服万分，敬真人一杯！”
苏澈举起酒盏，脸上尽是肃然起敬的神色，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
饶是申公豹修行数千年，道心坚固，今日难得知己，听得苏澈如此赞誉，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的，懊悔为何没有早点遇见苏澈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申公豹又是一盏美酒见底，苏澈抱着酒壶，赶紧为申公豹继续斟满。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申公豹顿时逸兴遄飞了起来，仿佛指点江山，道：“以战取胜，虽胜犹败，唯以言取胜，兵戈不兴，血不染甲，方合天道！”
“好一个兵戈不兴，血不染甲！”苏澈立即热泪盈眶了起来，“真人之言，振聋发聩，姬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申公豹精神为之大振，心想此子不愧是天生圣主，果然是与众不同。
诚如申公豹所言，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各方势力争斗不休，均是以战取胜，从未有人想到以言取胜。
何为以言取胜？
审时度势，合纵连横而已。
听得申公豹继续说道：“天道混成，阴阳陶铸，万物以之造化，乾坤以之生成，一阴一阳，一捭一阖，周密贵微，与道相追！”
我勒个擦，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完全听不懂啊！
然而，苏澈挺直腰板，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直勾勾地望着申公豹，时而凝眉苦思，时而颔首微笑，如此更使申公豹以为苏澈赞同其观点。
知己！
绝对是知己！
申公豹愈加激动了几分，道：“公子可知何为捭阖？”
不料申公豹突然发问，苏澈顿时懵了一下。
百度我知道，但捭阖是什么鬼？
白百何吗？
苏澈摇了摇头，诚恳地道：“姬发无知，还请真人明示！”
“拨动游说为捭，闭藏观变曰阖，一捭一阖，相辅相成！”
拨动游说？
闭藏观变？
苏澈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这句话，但一时却又想不起了。
——《鬼谷子》！
脑中灵光乍现，苏澈蓦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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