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崩溃
随着白适渊的死去,尸体上的魔气逐渐消散。
在死后,白适渊才返璞归真、重新变回普通凡人的模样。
度春华直起身,浅浅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一方,如今却只能死于破庙的落魄魔尊,嗤之以鼻道:“魔尊也好,圣人也罢,死了不还是会变成凡人吗?”
“真不明白,你们在用命,争些什么。”
她虽口气不好,但却也细心为白适渊整理好衣裳和头发,为他擦去脸上的污迹,将他打理得干干净净,给予这个死去的魔尊,最后的体面。
一点灵火落在尸身上,燃烧蔓延。
火光之中,度春华的脸色在光影的摇曳中明灭,令身为旁观者的真正白适渊,看不清她的表情。
突然,她的眼睛极速眨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破庙之中。
“你还是那么好心,竟然为魔尊收尸焚化。”
度春华没有抬头,而是专心将白适渊的尸身火化。
破庙中刮起了大风,当尸体的灰烬被这阵风吹散,飞到世间的每一处,变回玄黄世界最细微的灰尘后,度春华才抬头看向眼前萦绕在青烟之中的男子:“你果然敏锐,只露一面而已,就能发现我。”
白适渊无法分辨青烟男子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中分辨语气。
青烟男子笑了笑,道:“度春华,你能在战场上救走魔尊,想来修为提升极大,想找我报仇吗?”
长剑在手,度春华转身,从容面向仇人:“自然是想的,你杀我兄姐,毁我医谷千万年的基业。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报仇,这一刻,我等得太久。”
青烟男子的声音更加温厚,甚至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刻骨的冰冷:“那挺好,回头黄泉路上,可以和这位魔尊做个伴。”
风在她的周围极速旋转,度春华挑眉道:“你忘了,修士是没有来生的,我也不需要来生!”
话音落下,度春华提剑直攻青烟男子的破绽。她的剑法如同疾风般迅捷,如同雷霆般凌厉,剑光闪闪,与度春华纤细的背影相融合。
但青烟男子只轻轻一跃,就躲过的剑势。广袖一挥,虚实之间,一道极为深厚的灵力将长剑纠缠。
度春华手腕旋转,手中木剑也闪电般快速闪动,灵力被彻底斩断。
“呵,倒是我小看你了。”
青烟男子也是一个剑修,天色黑白交际的瞬间,他双手合握之中出现一截剑柄,剑法门户大开大合,招式有进无退,霸道刚猛至极。
诡异快捷,变化莫测。
很快,度春华就无力应对,落于下风。
当天幕被晨光照亮的时候,青烟男子的剑也刺进来度春华的心脏。
青烟男子装模作样叹息,似乎是真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惋惜:“哎呀,你输了,你也要死了。”
度春华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她双目垂泪,脸上却在此时露出奇异的笑容:“是啊,我就要死了。”
不对,青烟男子直觉出了问题,想要抓住她拷问,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急忙大喝:“度春华,你做了什么?”
度春华已是奄奄一息,脸上的笑容却越加灿烂,也越加凄美:“自从知道你是谁,我就去查了你过去的每一日,走过的每个地方。终于,让我找到一个办法......”
话未说完,她的气息逐渐消失。
青烟男子感觉他的灵力在不算消散,他想要运起功法却毫无动静。陨落的威胁让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贱人!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把你医谷弟子屠杀殆尽!”
骂声中,是白适渊僵硬的身体。
他已感知不到青烟男子的恼羞成怒,他的眼中只剩下度春华再无气息的尸身,只一眼,就让人痛彻心扉。
那种幻境与真实无法分清的感觉再度降临,恍惚之下,白适渊以为度春华真的死了。
“春华......”
“为何会如此?我怎么能让春华死?”
“不不不......我不信!”
仿佛失去了所有方向,白适渊横冲直撞将度春华抱进怀里。冰冷的尸体几乎要将他的呼吸冻结,白适渊心里绝望难当,只能将头埋进她寒冰一样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白适渊情绪崩溃,浑身灵气暴动,就算内府中的镇天极力压制也无济于事。
前世绝望的魔尊与今生前途大好的元婴修士在此时结合,神识极度膨胀就要突破幻境。
幻境边缘的人鱼修士浑身发颤,突然胸口大震,吐出一口血来。他稳住身形点了周身大穴才勉力止住。
幻境中的歌声却时断时续,飘忽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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