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凡人与神 七百一十七章 摘取果实
可以这么说，在生产力和交通通讯能力没有跟上之前，一个体量超过阈值的封建大帝国很难较长时间维持中央集权，为什么呢？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中央朝廷出问题是迟早的。
有可能是政局动荡，皇位的频繁更迭带来的威望下降不能服众。
有可能是随着土地兼并带来的中央财政枯竭导致行政能力减弱，也有可能是因为重大的军事失败导致的中央军实力受损失去压制力，如镇压自由民和农奴起义失败和对外战争失利。
这么时候怎么办？
如果不想要大帝国支离破碎，朝廷就必须向地方分权，让地方自己解决问题，这可能无法挽救大帝国山河日下的命运，但是可以做到延缓衰落，为大帝国续命的作用。
比如蓝星的东汉最后是靠着全面放权地方解决了黄巾之乱，比如巨唐在武周朝时府兵制彻底崩溃后逐渐转向节度使制度，委任节度使掌握地方大部分行政、财权和兵权一度重现盛世荣光，再往后比如带清后期选择了与地方汉人官僚大地主合作扑灭叛乱。
真以为古人都是傻子？
他们难道就不懂这种分权会导致尾大不掉，会导致地方军阀化？
无奈之举罢了。
（强调一下这是以王朝角度看问题，农民起义自然有其正义性和合理性）
这和委任官僚还不同，巨大的军事压力会让官僚心里很自然地出现别的想法，这地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认真治理？
我凭什么拼死抵抗？
新朝雅政我不是继续当官？
就算当不了，跑路甩锅还不行？
能依靠的就是一点点读书读出来的道德感而已，不可否认有骨气的官僚是不少的，也是可歌可泣的，但无法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更不要说托瑞尔大陆的军事压力如此之大了，伊洛斯深深地知道，真要靠夏尔军队在数千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打漫长的治安战和兽人捉迷藏，非把公国的财政和军队拖垮不可。
要知道草原人可不像矮人那么富裕，有钱有粮只要你负责打仗就行了！
“可，如果这样，如果部族头领和将军们被卡塔琳可汗分化拉拢，塔列朗，你也说过，对于草原人来说，我们始终是个外人。”
伊洛斯问出了最后的疑虑：“会不会最后卡塔琳家族的可汗来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
“哎！”
塔列朗阴狠地笑了：“伊洛斯阁下，这个问题很简单，所有人都知道，兽人主力已经损失殆尽，接下来的战争与其说打得是战略战术和军队精锐水平，不如说打得是资金和后援。
菲奥娜大公在后勤和补给上牢牢地卡住这群部族老爷，他们就算能拉起十万人、二十万人、三十万人，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不就是一群饿死冻死在野外的尸体而已，卡塔琳家族拉拢？
他们拿得出钱粮么？
再说了，部族老爷们自给自足，当谁的狗不是当？
强大的夏尔公国还是那个落魄的可汗家族，部族老爷们会选谁？”
“妙啊，妙啊！”伊洛斯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很好！就这样安排！”
“让草原人出任厄伦格拉德大公！而我们夏尔人出任财政大臣和后勤总军需官！”
“还有，塔列朗先生，你不用继续在继续当个不引人瞩目的幕僚了。”伊洛斯拍了拍塔列朗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我会极力像菲奥娜推荐你的，夏尔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是，是！”
瘸子兴奋地不能自已，直接在伊洛斯的面前跪了下来，他激动地全身都在发抖。
成了！
计划通！
一周之后，草原残余的大军抵达了厄伦格拉德，同时劳恩军和神圣帝国军已经先后抵达，开始在荒原清扫兽人残余实势力。
北伐军大本营。
菲奥娜在此接见了这位如今靠着“冬季清扫行动”享誉了整个堪萨斯草原的头领。
他容貌英俊帅气、身材结实高大、而且和普通的草原人区别在于他没有别的毛子那么粗犷和凶戾，反而显得有些“秀气”和内敛。
“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您好。”
菲奥娜和伊洛斯一左一右地坐在主位上，女大公朝着有些拘束的罗帅说道：
“听闻你在夏尔的生活过得不错？”
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元帅在夏尔才待了两周，立即和一位夏尔贵族歌姬伊娃.格林打得火热，据说两个人已经决定结婚。
当然没人知道的是，这位伊娃.格林小姐是塔列朗在菲奥娜授意下安排的“燕子”。
“他不喜欢黄金？
没关系，他喜欢女人，女人喜欢宝石和黄金，就这么简单。”
这是来自塔列朗的吩咐。
伊洛斯已经将塔列朗的谋略告知了菲奥娜，另菲奥娜也发现了此人的不凡之处，因此菲奥娜聘任塔列朗为她的私人幕僚，同时也为女大公做一些不方便让聂拉斯.埃兰出面的工作。
菲奥娜和这位草原的元帅稍微说了几句话，罗科索夫斯基只提出了两个要求：
第一是必须解决那些草原人那些老弱病残的待遇抚恤问题，第二是必须保证不会吞并厄伦格拉德。
菲奥娜原则上同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要求，但明确表示仅限于参加了北伐行动与接受菲奥娜改编和指挥的厄伦格拉德近卫军，这点罗科索夫斯基也同意了。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怎么办呢？”
说完了政务上的内容，伊洛斯端起热腾腾的咖啡，笑道：“罗科索夫斯基，容我这么叫你吧，你自己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是个死刑犯吧？”
“我？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是一个草原人，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
罗科索夫斯基自己也十分尴尬，他勉强笑道：
“大公阁下能够安排好士兵们，我已经知足了，实在不行，请大公阁下允许我在北境找个地方隐居度过后半生吧，这样就不会在两国之间造成麻烦了。”
“你的才华度过后半生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菲奥娜微笑着说道：“我有意邀请您出任我即将建立的夏尔第一近卫枪骑兵团统帅，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我？”罗科索夫斯基愣了一下，顿时犹豫起来。
而就在这时，塔列朗却突然拄着拐杖进来了，这个睿智的瘸子喘着气，冻得全身抖个不停：
“大公阁下，来了，果然来了！”
“谁来了？”菲奥娜抬起头。
“卡塔林家族的特使来了！他感谢我们的帮助，同时宣布要以可汗之名接收整个厄伦格拉德！”
“果然来了！”菲奥娜和伊洛斯斯气定神闲，他们就知道，卡塔林家族肯定要来抢夺胜利果实！
好戏开场了！
正如塔列朗所预料的那样，卡塔林家族在听说了厄伦格拉德光复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立即派出了一小队骑兵护送着卡塔林可汗任命的特使前来厄伦格拉德，接收这片土地，包括现成的军队和他的子民。
理所当然地卡塔林可汗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可以说很无耻，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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