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永恒血战 五百章二十章 两手准备
“这么看来简直毫无胜算了嘛，”伊洛思叹气说道：“我们似乎上了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了。”
“其实，我们还有着另外一个选择，”迈斯丹姆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们可以弃船，我们没有有必要和一个即将消亡的魔鬼一起沉默。”
“可是我们已经坚定的站在了地狱意志这边，你纵火，你为我蓄积，并且组建的军团，我带领着他们穿梭于城市与小巷之中，在废弃的城市之中扫荡着阿撒兹勒大君的势力，抢夺他们的财务，掐断他们对于前线的补给，威胁他们的后方，这一切已经做出来了。”
伊洛思指了指迈斯丹姆，又指了指自己说道：“这些都是你我已经做了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回头了。”
“不，不，不。现在，这些事情还不是你我一起做过的事情，”迈斯丹姆说道：“小伙子，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们干下的这些事情还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带领军团的人是你，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大火之中死而复生，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我组建起来的。
他们认为这一切是强盗干的，是地狱意志安排的棋子干的，是一只来历不明的军队干的。是的，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干下的，只要没有人知道，那么这些事情我们就从没有做过。只要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那么我们就还不算站错队伍，至少不算错的很离谱的人。”
“这不可能，”伊洛思摇头说道：“至少我的手下，你的学生们都知道这些，你可以骗过别人，但是他们可是六万人，六万的战斗力，他们全都知道。”
“可他们是士兵，”迈斯丹姆轻轻的，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道：“士兵是非常容易死在战场之上的，一次错误的指令，一次进攻的命令，他们就会向着如海一般的敌人冲过去，死在战场之上非常容易的。”
“如果被俘虏就完蛋了。”
“你有办法的，伊洛思，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
伊洛思不想这么做，他珍惜他的手下，就连战斗减员他都不喜欢，他非常非常厌恶迈斯丹姆的提议，但是现如今看起来这么做却又是最佳方案。
他痛苦的抓了抓头发之后叹了口气问道：
“迈斯丹姆，导师大人，我记得您之前可是非常尊敬地狱意志陛下的。现如今怎么就......你不是专程来试探我的吧。”
“试探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怎么会专程跑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迈斯丹姆嗤笑道：“至于那个地狱意志，他曾经是不可战胜的，甚至是无法度量的，我尊敬他，我崇拜他，但现在他失败了，一个失败者有什么好尊敬的。”
“可是，我不想......”
“我明白，我理解的，”迈斯丹姆伸出手拍了拍伊洛思的肩膀说道：“任何一个将军都不会喜欢的。
这意味着一次大失败，可怕的惨败，你的手下要死的一个不剩而你却逃出来了，不但是你人生上与履历上的污点，同时对于你来说也会十分的危险。
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魔鬼，伊洛思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事情不是因为你喜欢才去做的，而是因为你需要。现在我们需要这么去做，这是我现在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时间拖长了你我的身份一定会泄露，那个时侯可是真正的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伊洛思很想说我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履历和档案，那些玩意我从来就不会去在意。
当然也不是为了即将沾染到自己身上的污点而不开心。我只是......
伊洛思只是不希望用那么多的生命来铺就自己在政治上的前途而已，但最终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伊洛思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觉得自己非常的虚伪。
以为内他认同迈斯丹姆的话，而且真的的在内心深处将迈斯丹姆的提议当做了最终方案。
正如迈斯丹姆所说，所谓成熟并不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是去做合适的事情。
生活就是如此的残酷，有些事情纵然违反本人意愿也是需要去做的。
而且同迈斯丹姆这样的魔鬼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仅仅只能让他在伊洛思的额头上贴上虚伪的标签而已。
“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没有用，但说真的，我真希望这是导师您的试探，”伊洛思沮丧的说道：
“我没有想到世界变得这么快，就在昨天，地狱意志还如同是一个不可战胜的至高存在，而今天他就已经摇摇欲坠，甚至没有一丝的还手余地。我很难接受这个，但是事实......”
“谁又能料到今天呢，世事变化如此就连我也没有料到，就更不要说你了。”
迈斯丹姆陪着伊洛思一同垂头叹气。但突然的，老院长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一般，迈斯丹姆猛的从椅子之上弹起，老院长的眼睛瞪着圆圆的看着伊洛思说道：
“等，等等。你刚刚说道了真希望这是一次考验，还说道了地狱意志没有一丝的还手余地。是的，你是这么说了，不，你说对了，这不对劲，考验，是了，对了。伊洛思，你真是天才，我差点就被骗过了，天啊。”
“导师？”伊洛思惊讶的看着面前胡言乱语的老人，这不会是因为偶像倒塌而崩溃发疯吧，伊洛思试探着问道：“导师？你还好吧？没事吧？”
“我很好！”
一个大大的，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了迈斯丹姆的脸上，这是伊洛思第一次看到迈斯丹姆的脸色有慈祥之外的神色。
迈斯丹姆用无法遏止的得意的说道：
“我很好，伊洛思。再好不过了，你不知道就在刚刚你无意之中说道了一些什么，天啊，我们两个可能接触到了现如今地狱之中最为深层次的秘密之一了。你说的太对了，这是一次考验。”
“考验？”
“是的，考验！”迈斯丹姆用发自内心的欣喜语调说道：“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这不是来自于我的考验，我说过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是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伟大存在他或许会这么做。我想这应该是来自于伟大的地狱意志的考验。”
伊洛思愣住了，他被迈斯丹姆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震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就算你不说话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于我刚刚说的话完全不相信。”
伊洛思吞了吞唾沫说道：“当然，这实在是......”
伊洛思思索了这会儿，似乎是在寻找更加合适的词语来表示出他那强烈的质疑，但最终失败了，他只能点头说道：
“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迈斯丹姆问道：“从始至终，地狱意志没有一丝的还手余地，他在格兰珀里大火之中被杀死，大军被打败，老婆被杀害，城堡被攻击。这是彻彻底底的惨败，他几乎一面倒的被动挨打。”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这么一副潦倒样子跑到这里来的啊，”伊洛思耸肩说道：“如果地狱意志获得胜利你只怕还在那个角落里躲着等待战争的结束吧。”
“我不喜欢上战场，这仅仅只是工作分工不同而已，”迈斯丹姆摆手说道：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不是一般的魔鬼，他可是伟大的地狱意志啊。是地狱之王地狱意志！
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叛乱的局势，到了这个时侯他怎么可能被大君们打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确实有点可疑，但是我们如果以‘大君们有了更加周全的准备，出乎与地狱意志的预料之外’来解释也是可以。”
伊洛思说道：“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地狱意志的老婆被杀死了，就算他想考验一下地狱之中到底有多少魔鬼的忠诚是可靠的，就算是他想更加清楚的看到魔鬼们的本质，他也犯不上牺牲他的妻子啊？
地狱意志的老婆被杀死了啊，难道他牺牲了自己的老婆来考验我们？”
“哈，这才是所有的计谋之中最令人赞赏的一部分了，不愧是伟大的地狱意志。”迈斯丹姆狂热的说道：“杀掉自己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妻子，你知道这是多少男性魔鬼的梦想吗？”
“啊？是这样吗？”
“天啊，伊洛思，你还没有结婚吧？”随即迈斯丹姆肯定的说道：“你肯定没有结婚了，年轻人，这种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是很难明白的。”
“导师，能否给我解释解释，”伊洛思只能老实问道：“说实话，我有些糊涂。”
“如果要解释那话可就长了，我简单的说说吧，伊洛思你应该知道我们地狱之中有着一夫一妻的规定吧。
好吧，你之前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地狱之中的法律规定一个魔鬼只能娶一个妻子。
当然你可以在外面包养很多个情人，这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但是妻子只允许有一个。
所以结婚同爱情什么的几乎没有太大关系，那是一种相互之间的束缚，那是一种强制性的契约，就如同卖身契，或者是被敌人打到城下被逼签订的盟约一样的东西，我告诉你，其实这就是婚姻的本质。”
“不，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虽然上层位面一直居心叵测的将婚姻宣传成神圣美满的东西，但是伊洛思，你应该相信我，我是过来人，我非常了解婚姻是一个什么东西。”
迈斯丹姆继续说道：
“伊洛思你是否知道人间有一个‘七年之痒’的说法？即是结婚的新婚夫妇在七年之后会失去激情，他们的爱情不再会有火花，爱情会向亲情转变。
但是你知道魔鬼的寿命几乎是无穷的。七年就能使得爱情变淡，那么七十年怎么办？七百年又怎么办？
你能够明白七千年的时光之中身边只能有一个女人的那种滋味吗？
如果是七万年呢？
七层地狱啊，那简直会把一个魔鬼逼疯掉的。你总会有一天会感到无聊，会厌烦，会想着把身边的人换一个试一试，去同另外的一个什么让你有感觉的女人尝试一种新的生活。
不要说女人，就算是一种装饰品带上七十年也应该淘汰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些女人在律法的保护之下，特别是作为地狱的高层的妻子，简单的说能够成为地狱意志妻子的女人本身就很不简单，想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死，而且死的很自然，没人能对地狱意志说出任何话语，做出任何指责，那可就非常困难了。
事实上‘如何使自己的妻子正常合理的被杀死’这几乎是地狱贵族圈中男性们必须学习的课题，当然贵妇人们也在学习的相应的课程，要知道她们的首饰，装饰品总是在换，男人对于她们来说起到的作用不会比首饰多出多少来。”
伊洛思许久无言，之后他只能总结性的说道：“那么迈斯丹姆导师您的意思是对于地狱意志大人来说，他妻子的死亡......”
“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迈斯丹姆用万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他还会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东方有句古老的谚语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那句谚语不是这么用的，伊洛思忍住了没这么说，他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您说的很对，那么您能够肯定吗？”
为了表示谨慎，伊洛思放缓了语速将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导师大人，您能够肯定地狱意志现如今的失败只是作秀，一切仍然在那一位陛下的掌握之中吗？”
迈斯丹姆傻了，老头大睁着眼睛，张着嘴巴，好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那兴奋的情绪，以及滔滔不绝的表现一瞬之间统统消失。
伊洛思的问题就如同刺入心窝的匕首一样，问道了重点之上。
那就是迈斯丹姆的新发现对于两人的未来以及即将要做出的决定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因为迈斯丹姆不可能肯定一切仍然在地狱意志陛下的掌握之中，他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看起来合理的推测而已（当然，伊洛思觉得那个推测看起来一点也不合理）。
最终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迈斯丹姆不能肯定，他只是给出了另一个选择，但这只能让未来变得更加模糊难测。
“好吧，”伊洛思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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