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劝降总督
未来的历史应该会这么记录。
1890年十月二十七日，泗水保卫战打响，敌海军分舰队共十艘军舰总吨位两万余吨，在我军周密的计划下被骗入泗水港，经过数个小时的激战，我海军三艘军舰配合海岸炮台，击沉敌三艘军舰，烧毁三艘，俘获四艘，荷兰海军殖民地分舰队全军覆没，俘获包括荷兰两任总督在内的四千余人，此战过后，何兰在爪哇的高层官员被一网打尽，荷兰由战略主动陷入战略被动……
十月二十八号，泗水港口。
南华海军正在用拖船把四艘俘获的军舰拖进船坞，尝试能不能修复。
四艘船分别是两艘1750吨的浅水重炮舰，两条护卫舰，两条浅水重炮舰没有太大的损伤，上层建筑半毁，船体中了二十余发各式炮弹，把船给打的破破烂烂的，但是没有损毁核心，海军准备改造一下，凑合着用。
两条护卫舰就有些惨了，亨里克斯的座舰巴达维亚号，当了几个小时的旗舰，冲港的时候被集火，几乎打成了筛子，水线处有七个窟窿，甲板以上中弹超过五十发，当时几乎就是个海上火把。
就算如此，也没有沉，这里面有苦味酸装药的原因，直接击沉的战例中，不论是滑膛炮还是新式大炮，都是大口径炮，刘一鸣奢侈的给这些大口径炮装填的达纳炸药，克虏伯炮还好，至少哑弹几率不高，180磅前装滑膛炮，三发命中只有一发爆炸，俘获的船里，180磅炮弹还留在船舱里。
另一条同级护卫舰水线只有小破损，被打了二十多发格式弹药，外观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它吃了两发203炮弹，传动轴，龙骨，都有不同程度损伤，还不如巴达维亚号有修复价值。
船厂的决定是拆除，修是不可能修了，不说贵不贵，凭船厂的技术和人员也修不好，即便放到英国，这也得拆，修好了也有暗伤。
其实南华海军应该俘获七艘船的，只是有三艘被南华军接手后，技术极其不熟练的南华海军没控制住火势，安全起见，刘一鸣命令放弃这三艘船。
海军做了最后努力，在水线处给三艘船狠狠地来了几下，让他们沉下去，准备腾出手来后打捞起来拆拆看，看能不能拆点儿有用的东西下来。没办法，海军穷啊！
十月二十八号，泗水，南华军指挥部。
今天，南华军指挥部迎来了两名特殊的客人——两任荷兰东印度总督。
由刘一鸣携南华政府主要官员亲自招待。
会议室里。
“你们想干什么？”新总督被带进来就问道。
皮纳克撇了撇嘴，没说话，一天时间他们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这次是华人有组织的叛乱，而不是荷兰出现了野心家，这个情况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先介绍一下吧，我是南华理事会主席，陈江涛。”陈江涛在这场会面开始前得到了刘一鸣示意，他唱白脸，刘一鸣唱红脸。
“这位是南华军司令，刘一鸣……”陈江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在座的南华高层。
“今天叫两位来，是想讨论一下投降的事情。”陈江涛说道。
“可是我们已经投降了！”新总督说道。
“欧！抱歉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由两位中的某位，发布投降令。”陈江涛补充道。
“向谁发布？巴达维亚？我们已经是俘虏了，巴达维亚不会听从被俘虏的总督的命令！”皮纳克在新总督之前抢着说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为了减少双方的伤亡，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一次友好的交谈。”陈江涛说。
“你们只是一个叛乱武装，哪怕侥幸俘虏了我们，荷兰也会派出更多的军队，新的总督，新的军舰，有什么好谈的？”新总督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我都知道，荷兰王国作为一个永久中立国，本土并没有多少军队，在这块土地上的军队又分散在各个岛屿。”
“军队的集结需要时间，不论是从欧洲派遣，还是从殖民地集结，两个月总是要的。”陈江涛说道。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要叛乱？只需要两个月荷兰王国就能集结一支两万人的军队，你们挡得住吗？”
“军事的事情我并不在行，让我们的指挥官和你说吧！”陈江涛指着刘一鸣说。
刘一鸣放下了正在扣指甲的手，清了清嗓子，说道。
“两位，总督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先了解，你们懂军事吗？”刘一鸣生硬的说道。
新总督是个政客，军事并不在行，皮纳克表示他成为总督之前，有过二十年服役经验。
“既然有人懂就好说，这样就不用我费力的给你们解释了。”
“荷兰海军有多少条军舰？我的消息是四万多吨。”这是刘一鸣通过查尔斯得到的消息。
“现在在泗水港，有两万吨左右，巴达维亚剩下的，除了两艘三千五百吨的重护卫舰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军舰。三艘还是五艘老掉牙的浅水重炮舰？几艘六十年代的装甲舰，老实说他们还跑得动吗？”刘一鸣大言不惭的说，完全无视了南华海军三艘两百吨级的炮艇。
“就算再损失一万吨，就算整个荷兰加起来只有一万吨，也不是你那支袖珍的舰队能抵抗的。你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对荷兰海军造成伤害的不是你的袖珍海军，而是岸防炮，你不可能搬着岸防炮去打仗！”新总督气冲冲的说道。
“不要急，亲爱的总督阁下？是这个调吗？”刘一鸣爱上了这种装逼的感觉。
“不可否认，现在的南华海军弱小到一个浪花都挺不住，但是，南华并不是以海军为主。”刘一鸣掏出一份地图。
“皮纳克总督，你懂军事，你看看这份地图吧，这是我的地图。”
皮纳克接过地图，地图上荷兰人的印记还很醒目，一看就知道它上一任主人是个荷兰人，还很爱惜，没有古老的使用痕迹。
可惜现在上面画满了各种笔记。
“收起这一套吧，我并不相信你们的把戏。”皮纳克先把地图来回看了两遍，然后再把地图摁在桌子上说道。
“哦？皮纳克总督是不相信我们有这么多人？”刘一鸣说道。
“不，我相信你有这么多人，但是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多士兵！训练都没经历过，根本不可能攻破城堡！”皮纳克说道。
“可事实摆在这里不是吗？哦，忘了，我找找。”刘一鸣装模作样的在指挥部找到了一张纸。
“找到了！翻译给总督大人听一下，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部已攻占图班，消息已封锁，第一支队先遣队，十月二十三号电。”
“这能证明什么？”皮纳克内心咯噔一下，有些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嘴硬的说道。“这样的电报随便就能做一堆。”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这些战报就不用给你看了，但是贵军的战斗力确实不敢恭维！”刘一鸣轻松的说道，并且把伪造的战报放回了桌上。
“没有关系，图班是个港口城市，我们的船已经去到那里了，很快，我就给你运一些同伴过来。”
“我要抗议，你们虐待俘虏！”新总督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怎么虐待俘虏了？证据呢？”刘一鸣瞥了一眼，说道。
“泗水被俘虏的荷兰人，包括荷兰平民，都被迫接受着猪食一样的食物，没有医疗，没有蔬菜和肉类，你们想要饿死病死那些可怜人吗？”新总督义愤填膺的说道。
“第一，那不是猪食，我们免费提供了玉米和大米，世界上许多人都吃这个。甚至吃不上……
第二，我们也没有断绝荷兰聚居区的物资供应，交界处有好几个商店，之前因为战争影响暂时停止了，不过很快就会继续营业，你要的蔬菜和肉类，里面都有。
第三，医疗，就我所知，我并没有扣押荷兰医生，医院中愿意进入聚居地的医生我都没有阻止！”
“你好意思说供应？你应该去查一查你的后勤，一份大米里面一半都是谷物的壳子，至于你的供应商店，一公斤鱼肉要两英镑，一公斤蔬菜也要一英镑，一英镑只能买到一天的面包，你怎么不去抢！”新总督抓狂道。
“那你以为我在干嘛？那些商店的最大股东是我！”刘一鸣无所谓的道。
新总督被怼的说不出话……
“那医生呢？你的商店也没有卖药品，很多荷兰人因为没有药品正在饱受折磨，我希望你们能够售卖一些药品。”皮纳克黑着脸说道。
“药品？我没有收到任何增加要药物的请求，你是说鸦片？不好意思，南华所有鸦片是军管物品，”刘一鸣刚才还有些懵，药品可是暴利，商店有一些常用药啊。然后才想到鸦片供应。
“但是失去了药物的荷兰人很痛苦，你有责任提供这些。”新总督说道。
“鸦片已经被用作其他用途了，南华政府手里并没有鸦片，南华也杜绝鸦片买卖，这个我们无法提供。”刘一鸣摊了摊手。收缴到几吨鸦片，全被做成了吗啡，提供给了军队，医院。
“即便我们购买也不行吗？”皮纳克说道。皮纳克的侄子随船而来，毒瘾犯了，现在被绑在床上。
“并没有特别原因，第一，那是南华禁止买卖的管制品，我们也没有进口渠道，第二，已有的鸦片早已经消耗掉了。整个泗水，你找不出一克鸦片。”刘一鸣有些不耐烦，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
“好了，回归正题，你对生活区的建议可以等下书面提交给政府，政府会考虑你的建议的，现在，我们继续谈投降的问题。”刘一鸣说道。
“我们已经向你们投降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投降两次？”皮纳克说道:“命令巴达维亚投降？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好吧，暂时搁置这个话题，为了迎接两位总督，我准备了个活动，请两位移步。”刘一鸣说道。
…………
政府高官，军队剩下的高官，加上两人总督和一些荷兰东印度政府高官，坐了三十辆牛车，你说为什么坐牛车？马、骡子和驴都支援部队了，这牛还是从农田中牵出来兼职的。
车队慢悠悠的经过了工业区，皮纳克和新总督在一个车里。
皮纳克看着工业区冒着浓烟的烟囱，忙碌的工人，有序的车辆，路过炼钢厂，刚好看到一炉钢炼好了，正在转运。
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叹了口气，对着新总督说道。
“老伙计，我们错了，完全错了，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该死的，泗水的守军到底在干些什么！”皮纳克有些抓狂。
新总督探出头，看了看林立的工厂，一眼望不到头的厂房。（其实是简易仓库）
“该死的华人！”新总督狰狞的说道。他的政治前途已经毁了。
“安静，老伙计，看看他们唱什么戏吧，还是老样子，你要装作冲动的样子。”皮纳克说道。
“我知道，但是这些华人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把他们都吊死在码头上！”
另一边，刘一鸣也正在和陈江涛聊天。
“一鸣，这样做有成效吗？我看他们不像会松口的样子，为什么不干脆动刑，甚至冒充他们发电报也不是不行啊！”陈江涛不理解刘一鸣大动干戈的原因。
“陈伯伯，如果我被抓了，你会投降吗？”刘一鸣问了句。
陈江涛一下子就想通了，但是更不明白刘一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要他们投降有什么用？”
“巴达维亚，他们的命令不会让巴达维亚投降，但是会让阿姆斯特丹慌乱，从而做出不明智的选择，更利于我们计划的实施。”刘一鸣说道。
陈江涛还是不太懂，这涉及到国际政治军事领域。
“我们老了，能替你看看家，这些事情，我们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做了。”陈江涛好谈的到。
就在话语之间，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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