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有三个愿望
要确认一个人是否疯了，需要严谨的判断流程。
朱迪是专业人员，她本不该如此草率。但孔雀的状况实在是显而易见，是个人就能看出他的问题。
一个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发疯？
这种情况看似很玄学，但却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刚才发生了那么多诡异之事，孔雀完全有可能承受不住而失控。
至于为什么自己和桑德拉却不受影响，朱迪现在无暇研究。
她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她也想救这个刚才打跑了那黑色妖物的恩人。
拍拍桑德拉的手以示安慰，朱迪将六神无主的光头小妞推开。
孔雀一直在和不存在的人对峙，所以朱迪很轻松就从背后贴近了孔雀。
才刚靠近这个同龄人，朱迪就双手齐出，搂住了对方的腰。因为身高的缘故，接下来她不得不踮起脚。
“令咒！咪呜！”
咬着牙念出这句带有严重卖萌倾向的引导词，朱迪“啵”的一口，轻轻吻在孔雀的耳朵上。
就在那唇瓣触及孔雀的瞬间，深陷于自己世界中的孔雀就有所感。
就像是一阵清风拂过，那些围绕他的人影全都消失了。
在下一刻，周围的雾气像是帘子般撩起，一只小小的生物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孔雀面前。
“你是猫吧？”
盯着那如同精灵般精致的生物看了许久，孔雀终于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这种生物的名称。
那个该死的黑洞不但吸走了他的极端情绪，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孔雀脑袋里的很多常识，所以他的反应才如此迟钝。
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呆傻表现，这只身体白色背部淡蓝色的暹罗猫露出了“我才不和傻子玩”的嫌弃表情。
它微微摇晃着竖起的尾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这个连猫都不认识的傻瓜。
“呵，好漂亮的眼睛！”
才看到那对猫瞳，孔雀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他知道猫的眼珠有蓝色，绿色和琥珀色，但他却是今天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猫拥有七彩的瞳色。
看着那对如同宝石般的猫眼，孔雀忍不住蹲下身，想要去摸猫头。
这种无礼的举动立刻就招致了反弹：七彩眼瞳的仙女猫举起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孔雀的耳朵上。
就是这一拍，却把孔雀从幻象拍回了现实。
当他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绿毛的姑娘正在用力按压他的心脏，光头小妞则是在嚎啕大哭。
“醒了！他醒了！”
孔雀才刚睁眼，大小姐立刻破涕为笑，发出兴奋的尖叫，绿毛的姑娘也停下动作，长出了一口气。
“好累呀，好想睡觉……”
注意到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孔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他的神经才刚放松，无比的倦意就覆盖了他，于是他沉沉睡去。
三天后的凌晨，孔雀坐在一盏路灯下等人。
这里距离叹息之墙不远，正是他在进城那天遇到阿爆的地方。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回想着这一个月的经历，孔雀很是感慨。
一个月前，孔雀和阿爆约定。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必须准时来这里碰头，孔雀就是来赴这个约的。
三天前，孔雀去丽兹酒吧跟打听雷菲尔德-多赛特的消息。
结果他在无意间窥得一个秘密：那个被他在清道夫巢穴中干掉的医生居然没有死！
为了消灭这个一心想要找自己复仇的隐患，孔雀尾随医生，跟到了附近的一栋公寓。
他在那里杀死了医生，救下了桑德拉和一个名叫朱迪的女孩，为此他还和某个恶心的生物大战了一场。
在打跑那东西后，他就陷入了昏睡。等他再醒来时，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时你因为受到严重刺激，出现了急性精神障碍，并且伴随出现了短暂的呼吸停止。
为了保护你的脑袋不被烧坏，我对你使用了镇静剂，然后又做了心脏复苏。”
这是孔雀在上门感谢朱迪时，那个绿毛给出的解释。
在孔雀沉沉睡去之后不久，多塞特家的武装护卫便蜂拥而至，紧接着艾芙琳也带着大量的莫克斯战斗小妞匆匆赶到。
两拨人马在楼下撞到一起，他们一度把对方视为敌人。所以当时剑拔弩张，气氛相当紧张。
桑德拉就是这样被她家的保镖抢走的，至于孔雀，则是又在朱迪家躺了两个小时。
在看到孔雀时，艾芙琳-帕克小姐强烈建议把这个男人直接扔出喂狗。幸亏杰克及时赶到，这才保住了孔雀的小命。
从朱迪这里了解到这段经历后，孔雀总算知道杰克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那个光头妞应该是联络了和歌子，然后再通过中间人找到了孔雀的死党。
在美美睡了一晚后，睡到自然醒的孔雀发现自己屁事没有，守夜的杰克却是黑着眼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次死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在和杰克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时，孔雀一度很担心。
“孔雀，不就是死了20来个人吗？
放心吧，这种小案子不会有什么后续的，警察才不会管。”
应该是见多了这种事情，杰克一脸的无所谓。孔雀相信杰克的判断，但他却不可能安心。
无论是那个可怕的黑色妖物，还是他陷入的奇怪状态，这一切都让孔雀耿耿于怀。
昨天下午的时候，这次事件的影响终于还是波及到了孔雀。
在短短一周之内，多塞特家的大小姐连遭两次不测。
虽然第1次的绑架主谋还未查到，但第2次的刺杀却是有迹可循。
在桑德拉指认出这次行动的指挥者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多塞特家的调查员顺着那个指挥者的行动轨迹回溯，很快就追查到了丽兹酒吧。
得知这个消息后，雷菲尔德-多塞特以前所未有的果断，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勇敢的抉择-这个花花公子吞枪自杀了。
雷菲尔德刚死，贝塔斯曼就取消了对桑德拉另一个堂兄的暗杀。
如此一来，孔雀就丢了两份赏金。至于对方许诺的夜之城黄卡，自然也黄了。
和那个光头小妞不同，贝塔斯曼-多塞特先生可不是那种会和你讲感情的人。
他迅速斩断了与小佣兵的所有联系，甚至都没有为桑德拉的第2次获救而有任何表示。
回顾着自己这一个月的收获，孔雀很是汗颜。
他这边几乎没有进展，所以他很希望阿爆能带来好消息。
在离着5点还有1分钟的时候，阿爆准时出现。
与一个月之前相比，阿爆身上的伤又多了一些，不过他的精神却明显好了不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都是阿爆在说孔雀在听。
阿爆说他加入了太平洲那里的一个帮派，现在已经成了小头目。
阿爆还说，他打听到威斯布鲁克区有地下的人口黑市，那些捕奴队会把抓到的人丢给黑市发卖。
“孔雀，我们必须挣钱，挣足够的钱。
凭我们两人的实力，不可能和这一整条利益链的人做对，但我们可以花钱把人买出来。
我已经问过大致的价钱，他们说黑市上的成年男子一般是两万块一个。若是老弱妇孺，那还能打折。”
“两万块一个啊……”
听着这个数字，孔雀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两万块差不多就是普通人不吃不喝10年的收入，这要价当然很高，但却又不高。
在夜之城某些高级餐馆里，一客纯天然的牛排售价是400块起。如果这么算，这个价格还真良心。
“阿爆，你要和人打交道，肯定就要花钱。
这是我这个月攒下来的，你先用着，我会努力挣钱的。”
一边这么说着，孔雀就把他账户里的2840块全都转给阿爆。
这并不是他所有的钱，他还给自己留了2块4。如此一来，他今天就不会饿肚子，而这已经足够。
和孔雀一样，阿爆也在用着最老土的手环。孔雀也是由此猜测，他这位兄弟的手头不会宽裕。
看着虚拟屏上跳出来的数字，阿爆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为了在夜之城里站住脚，他已经竭尽全力。只要看他身上新增的那些伤，就知道他有多拼命。
可就是这么拼，他也不过攒了不到800块。
阿爆最后气哼哼地走了，他对再次败给孔雀耿耿于怀。
阿爆向来都是这么别扭，孔雀才不会在意这个，此刻他更关心他们的财务问题。
这个月他和阿爆两人攒了差不多4000块，如果保持这个速度，5个月后他们能凑够第1个族人的赎金。
考虑到他们还在熟悉夜之城，后续他们攒钱的速度肯定还能加快，所以这个周期绝对还能缩短。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孔雀心情大好。虽说现在他的口袋又变得瘪瘪的，但他却不焦虑了。
“有困难，找杰克！”
就在孔雀打算问问杰克有没有活时，杰克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听西班牙人那神神秘秘的腔调，孔雀就知道有生意，于是他高高兴兴去了碰头的地点。
因为这次不再是仓促行事，所以杰克约孔雀在他女朋友米斯蒂开的占卜屋见面。
当孔雀来到这家名为“米斯蒂秘辛”的小小神秘商店时，杰克正和老板腻在一起说悄悄话，维则是在研究塔罗牌。
“孔雀！你来了？快坐快坐。怎么样，今天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才看到孔雀，米斯蒂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个说话好听的姑娘既是占卜师，同时也是一个专业护士。
她工作的诊所就在占卜屋下面的地下室，那虽然是个私人诊所，但却得到了杰克和维的一致认可。
在把呼呼大睡的孔雀拉回来后，杰克请那个诊所的维克多医生给孔雀进行了检查。
和杰克一样，米斯蒂也是个热心肠。她昨天也参加了，所以就更加关心孔雀的现状。
“我完全好了，米斯蒂，真的非常感谢你。”
一番寒暄之后，秘史蒂把三个大男人让进后面的房间。
她知道他们要开小会，她的店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维，孔雀，你们肯定不会相信，快猜猜刚刚我去见了谁？”
才关上房门，杰克就迫不及待开始炫耀。
“呦！是谁能让你这么高兴？难道是你的绿卡下来了？”
见杰克如此兴奋，维笑着打趣，孔雀也露出了笑意。
他和维都知道杰克有三大愿望，第1个就是给他老妈弄到夜之城绿卡，让她可以安享晚年。
至于第2个，那自然是迎娶米斯蒂了。这件事杰克还在努力，而且进展更顺利。
见这两个家伙这么能沉得住气，杰克反而憋不住了，于是他自己就说出了答案。
“今天一早，我去见了德克斯特-德肖恩。他说他有一桩大买卖，想要和我们合作。”
“德克斯特是谁？”
当说起那个名字时，杰克一副余有荣焉的神情，但孔雀却是一脸茫然。
“德克斯特-德肖恩，夜之城最炙手可热的佣兵中间人。他已经连续5年，在来生酒吧保有个人包厢。
传说中夜之城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只要能和他合作，就必定能够飞黄腾达。
不过依我看，他也不过是个又肥又蠢的说唱歌手罢了，而且还是个过气的。”
维的这番解释不但没让孔雀弄明白，反而又生出更多的疑问。于是他看向杰克，希望他能说得更详细。
“孔雀，你别听他乱说。
对于维来讲，德克斯特不过如此。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德克斯特就是传奇。
孔雀，这件事过了以后，我带你去一次来生酒吧。
那里可是我们佣兵的圣地，你在来生酒吧随时都能遇到那些最牛皮的佣兵，当然还有形形色色的中间人。
我告诉你，来生酒吧的私人包间不是靠钱就能弄到的。
只有被公认为最厉害的中间人，才能在来生酒吧拥有专属包房，德克斯特就是这个级别的人物。”
“那么和歌子呢？和歌子与德克斯特相比如何？”
孔雀目前只认识和歌子这一个中间人，所以这样的比较就是最直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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