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其乐融融
只要是精神状态还是正常的人类，在见到那种满脸都是触手的东西时，肯定都会害怕。
孔雀不觉得朱迪和琥珀能够承受住这样的恐惧冲击，所以虽然那两位李家的人并未发出一个字的威胁，但孔雀却陷入沉默。
“孔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也沉得住气。
怎么，见到这两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你不开心？”
对于孔雀现在的反应，李老太爷似乎有些失望。
常人遇到这种事，现在只怕都会骂几句诸如“卑鄙无耻，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可是孔雀却漠然无语。
若不是向来都对自己极有信心，李老太爷都要怀疑自己的这番俏媚眼是否白瞎了。
“你们连绑架一个8岁小女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事做不出？
李老先生是想用她们来威胁我，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因为她们而妥协？”
“孔雀，别急着放狠话。你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你曾经做了哪些事，和哪些人有交集，我已经全都查到了。
所以别再装了，你混不过去的。出来混，迟早要还，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我还什么？我又没欠你任何东西。”
“孔雀，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半年之前，有个毛贼偷偷溜进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图书馆，想要偷盗我们的重要典籍。
他不知道那些典籍都有神秘的力量的禁制，所以他才刚摸到，就中了上面的诅咒。
那个家伙倒也硬气，他不但暂时挺过了诅咒的力量，而且还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这个毛贼带着他从那本典籍上撕下来的一页，沿着5号州际公路一路向西。
当他最后终于油尽灯枯时，就正好遇到了你，然后就便宜了你这个小贼。
孔雀，你愿意在恶土替人收尸，这可无可指摘。可你为什么偏偏那么贱，要去念诵那张书页上的咒文？
偏偏你还这么幸运，居然就引来了莎布-尼古拉斯的注意，由此觉醒了枯萎的能力。”
“是啊，你说得对，我嘴贱，我向来都嘴贱，所以我才会落得现在这番地步。
我早就知道，是我害死了我的那帮前辈和兄弟，可是我以前不敢承认。”
“孔雀，那书页是我们的，而你窃据了不属于你的枯萎之力，所以你欠我们的。
你拥有这个力也有半年时间了，想必你也应该有所体悟。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获得这样的力量。
这对你和你身边的人来说，并非是一种好事，而是一种诅咒。
这种力量并没有让你过好日子，相反你像个土拨鼠般东躲西藏。
凡是你所到之处，死亡和杀戮就会接踵而至，你关心的那些人都会因为死在你的面前。
孔雀，这种力量是你挑不起的重担，你还打算继续背下去吗？我想你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
以你之力，当然无法摆脱它，但是我们永生会却可以。
永生会是世界上对神秘力量最为精通的组织，只要你肯配合我们进行研究，我们就有把握解构枯萎之力的秘密。
一旦我们掌握了这种能力，我们就能帮你解决烦恼。
是继续保留这种受诅咒的能力，还是重获自由之身，到了那时候，你可以自由选择。
孔雀，你帮我们，就是在帮你自己，也是在拯救所有关心爱护你的人。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你干吗要抵触？
你在研究工作中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研究员的要求，施展枯萎之力。除此之外，你不用再做任何事情。
使用这种能力，要消耗理智值，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参加试验会损伤你的健康。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是这世上对神秘力量最熟悉的组织。
所以我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保护你的理智，绝不会让你变成一个疯子。
孔雀，听完以上这些承诺，现在你能做出决定了吗？”
“我为什么非得在你给出的选择里挑一个？也许，这件事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当孔雀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此时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束缚，这让他看起来毫无威胁。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家的老祖宗才会和他凑得这么近。
若是在以前，这个判断绝对正确，可是现在却不是。
孔雀知道李家的人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但他们肯定不知道那用催生出枯萎之力的微型黑洞本身也是件武器。
永生会的导引神将就是死于微型黑洞的直接攻击，所以孔雀现在就想再这么干一次，他要将那个黑洞甩到李如石的脸上去。
一边盯着眼前的李家掌门人，孔雀一边开始默念接触莎布-尼古拉斯的祷文。
仅仅只有三句的咒文在瞬间就已完结，然后那边的李老太爷和李如石都笑了笑。
“孔雀，你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就这样么跟你说吧，在我这里，未经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借用神秘的力量。所以，你省点力气吧。”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右掌，听着李老太爷如毒蛇吐信般的低语，孔雀的背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他的能力再次失灵了，他没能唤出那个威力无穷的黑洞。
“老太爷，孔雀刚才的行为实在是无礼得很，您得给他一点惩罚。
他这个人就是属驴子的，他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是么？如石，看来还是你了解你的这个朋友。
你说得对，小朋友不乖，是得好好管教。”
李老太爷是微笑着说出这些话的，然后那个原本正在对面房间里做清洁的女仆就停止了工作。
女仆抬起头，冲着那面单窥镜微笑了一下，然后孔雀就看到一根触手从那女仆的左眼中钻出。
让孔雀看清楚这一变化后，那女仆转身来到朱迪和琥珀身后。
她站在那里，绿头发的姑娘和琥珀应该是看不到的。
可是朱迪似乎却有所感应，因此她的声音都为之一窒。
虽说如此，朱迪却没有停下，更没有回头。
她努力维持镇定，竭尽全力吸引琥珀的注意力，不让那小姑娘的视线离开那本童话书。
“停下！你不能这样！”
看着正在微微发颤的朱迪，孔雀原本紧绷的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
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李家的老祖宗饶有趣味地看着孔雀。
既然他没有叫停，那边的海葵女仆自然就不会停下。
看着那根触手不断向着朱迪的头发探去，孔雀已经是目眦欲裂。
如果他的眼神能杀人，李老太爷已经被挫骨扬灰，可是这却完全于事无补。
“停下，算我求你，我认输。”
因为被彻底击破了心防，孔雀一下就变得很颓废。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于是李老太爷微笑着点点头。
随着他这一动作，那个就快碰到朱迪头发的触手就缓缓收了回去。
当那个海葵女仆退回到之前的位置时，她眼中的触手已然不见，而她也继续之前的工作。
“让我见一下她们，然后我就配合你们。”
深吸一口气后，孔雀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可以见她们，不过不是现在。
孔雀，只要你帮助我们完成对枯萎之力的解构，我就让你见她们。
所以，孔雀，你要加油哦。”
这就是孔雀最后一次见到李老太爷和李二十七。在他妥协之后，李老太爷就没有再继续多停留一秒钟。
李如石才把他推出去，那些身穿白色实验室长袍的人就出现在孔雀的面前。
这所谓的配合研究的确很简单。一开始时，孔雀首先接受了一次全面体检。
按照那些研究员的说法，这可是不得了的福利，因为这次体检的深度是达到基因层级的。
完成了这个步骤之后，他们就把孔雀送进了一个纯白色的房间。
“孔雀先生，请放松一些，不要紧张，因为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看到那桌上了吗，那里是你惯用的前奏。接下来请你按照以往的习惯，使用一次枯萎之力，攻击你的目标。
请务必全力施为，我们有仪器可以确认你有没有偷懒。为了你自己和你的那些朋友，请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另外，你也不必担心这么做之后的不良后果。
我们有专业人士，全程监控你的生命和精神状况，我们可以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是啊，你们当然会保证。在你们还没有完成所谓的研究之前，你们肯定不会看着我把自己的脑浆煮沸。”
一边这样在心中默念，孔雀一边拿起桌上的枪。
看了一眼那作为射击靶子的变异老鼠，他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只想尽快把这些事做完。
只有做完了这件事，他才会被重新送回那个房间，然后他就可以看到朱迪和琥珀了。
虽说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孔雀都未曾使用过枯萎之力。
但是他的理智值一直都是在的边缘徘徊，因此当他才射出那枚被黑气笼罩的子弹后，他立刻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孔雀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那个房间了。
自从他答应参加实验后，他们就不再将孔雀绑在床上。他是肯定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但他现在却能在这个房间里走动。
“嘿！朱迪，琥珀，你们今天在读什么书？
能再看到你们，真好。”
手抚着那面冰冷的玻璃，孔雀望着对面房间里的两个女孩，脸上显出了微笑。
正如那些人保证的那样，孔雀的确没有因为再使用能力而发疯，但是他的感觉却很不好。
孔雀知道要解决自己的问题，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回复理智。
朱迪就是这么做的，但李家的研究员却不是。
他们答应不会让孔雀发疯，但他们用的却是其他的办法。
如果一个人的理智值低于他的极限，那人就会疯掉。
为了能让孔雀继续配合实验，李家的研究员没有劳心费力地为孔雀回复理智，他们是想办法一再降低孔雀的极限。
如此一来，孔雀的理智值虽然是只降不升，但只要确保还在那红线之上，那就算可以接受。
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而这就是他们给出的所谓办法。
对于这种近似于欺骗的办法，孔雀却不感到愤怒了。
这不是因为他死心了，而是因为他已经开始忘记什么是愤怒。
随着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实验，孔雀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为了唤醒这个实验体，研究员所使用的药量越来越大，而孔雀所遗忘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虽然忘掉了很多东西，但孔雀却不会忘掉一件事。
每次只要被重新送回这里，只要还能爬得起来，他都会来到那面玻璃前，静静看着那边的两个人儿。
按照李老太爷的要求，研究小组每天两次向他汇报对工作进展。
为了能及时得到消息，从那天起，李老太爷就一直驻留在阿卡姆镇上没有离开。
李如石也有幸留了下来，他知道这就是对自己的奖赏。
作为李家的成员，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幸能常伴在那位老爷子身边。
所谓的常伴，其实也就是待在同一个地方。
每天李如石能见到老祖宗的时间不会超过3分钟，但这也是前所未有的恩宠了。
每次研究组的人前来汇报时，李如石都会守在门外，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
他当然是没有可能旁听那些报告的，所以他不知道具体进展，但他却能从负责人的表情上看出一些。
有的时候，研究组的负责人是心怀忐忑进去的。不过在出来时，却又斗志满满，像是打满了气的皮球。
有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志得意满去见李老太爷，但最后却是脸上带着伤，狼狈不堪地走了。
无论这些人是怎么离开的，李如石从不多说半个字。
他的任务就是给他们拉开房门，让那些人进去面对李老太爷。
在实验进行到第3周的时候，研究组似乎就有了突破。
要判断出这个情况，其实一点否不难，因为那天李老太爷突然就让李如石推着自己，在庭院里逛了一圈。
作为李家的成员，李如石知道的家族秘密并不多。
对于阿卡姆和阿卡姆镇上的历史学会，他就毫不知情。
直到这一次，他才知道他们李家在这里还有这样一个重要驻点。
阿卡姆镇上的疗养院，历史学会和新闻报社就是分属三位永生会神将的驻点，因此那天他们才会给孔雀摆出3选1的选项。
至于那密斯卡托尼克大学，那里却不属于任何一个神将。
那里是永生会最高级别的聚会所，除了收藏有大量与神秘相关的资料外，那里还是所有神将进行大政商讨的地点。
这分属三位神将的驻点在外表看来自然也是破旧不堪，不过只有真正走到里面，才知道其实是另有洞天。
一个笑眯眯的老人坐在一架轮椅上，由孙儿慢慢推着，在这花园里闲逛。
这一幕是要多暖心就有多暖心，要不是最后李老太爷又咳嗽了，李如石相信他还能和李家的老祖宗多待一会儿。
在三个星期后，李如石再次有机会和老太爷单独相处。
这次两人倒是聊了很多，然后李老太爷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石，后天就是22号了吧？”
“是的，老太爷。”
“后天就是冬至了，冬至可是个大节日。
按照规矩，咱们家也该聚聚了。以往都是在老宅，我看这一次就只能在这里了。
27呀，你安排一下吧。让他们来，让他们全都来这里。”
“是，老太爷，我立刻去安排。”
“嗯，你很不错。这件事以后，你就是26了。
好好干，今后日子还长着呢。”
“是，老太爷，我一定牢记你的吩咐。”
2077年12月22日冬至
今天胎神仓库炉房内南，五行金箔金，虎日煞北，冲猴。
宜安床，做灶，祭祀，忌入宅，作火，词讼。
时间才刚到下午6点，历史学会那个大房间里便已经相当热闹了。
这里虽是新大陆，但今天这里却是从里到外，全都改成了传统的种花家装饰风格。
大家族聚会，一顿团圆饭就相当重要。
既然是团圆饭，便少不了大圆桌，所以现在这里也是这番布置。
李家的老祖宗此时被儿女们如众星捧月般坐在主位，围绕着他的就是最亲近的那些儿女。
能够与老祖宗坐在一张桌上的，自然就是最得宠的，而他们的排行也都在前十之数。
那张圆桌虽大，但却也坐不下28人，所以其他人就分开一桌。
与其他家的团圆宴不同，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只有李家子女，并无女婿，媳妇这样的外人。
而且这里也只有李家的二代，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三代和四代。
在最受老太爷宠爱的三女儿提议下，李家的子孙们纷纷起身，向老祖宗祝酒。
这样的祝酒顺序自然要严格按照李家的大排行，排在前10的那些儿女都能单独祝词，排在后面的却要合在一起了。
至于李如石，他倒不用着急，因为他是这里最小的。
没有哥哥姐姐会在这样的场合提携他一把，因此他只能微笑着等待他们表演完毕，最后才能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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