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神舆
军用科技总计有七位执行董事，公司的任何大政方针都是有这七位执行董事投票决定。
每年在这七位执行董事中产生一个轮值董事，今年轮到的就是我。
这个职位听起来比其他执行董事要高上一等，但其实我们的权力却是一样的。
我与他们相比，只是多了一个召集会议的差事罢了。
你们救了我的女儿，对此我很感谢。
但是我也不得不坦率地告诉二位，我不可能因此而在多赛特集团这件事上放水。
就目前来说，桑德拉多塞特小姐已经展现出足以匹敌拉尔夫多塞特的能力，所以我们愿意重新考虑这件事。
不过坦率地说，桑德拉现在所展现的还不够，因为我们现在还是看到拉尔夫继续压制着你们。
也是因为如此，在执行董事中偏向桑德拉的，只有一个人，继续坚持支持拉尔夫的却有三个。
另外三人，包括我，都还没有正式表态。
桑德拉，如果你想拿回多塞特，这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你拿出更好的表现，就能说服那三位目前还是中立的董事。
当然你的表现不能借力于康陶，这就像拉尔夫不能借助于我们一样，你必须靠自己和你身边的班底。
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答应，把我的那一票投给你。”
“兰道尔，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因为我们和康陶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在多塞特集团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至于是什么让我们和康陶联手，说起来这也和孔雀先生有关。”
“和我有关？难道是……”
“不错，你猜到了，能够让我们联手的，当然就是永生会。
孔雀，权力架构永远是个金字塔的结构，所以能够待在顶上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的三巨头模式，已经很挤了，我们不能容忍再加一个永生会。
孔雀，眼下夜之城似乎风平浪静，永生会暂时也没再来找你。
不过这是表面现象，他们随时都会发难，所以你们得抓紧了。“
突然听兰达尔提起永生会，孔雀和桑德拉都是悚然一惊。
在重回夜之城之后，孔雀就告诉了桑德拉一些永生会的事情，所以现在桑德拉也是知情者。
当孔雀初回夜之城时，他是很警惕的，那时的他随时担心永生会突然再次出现。
以那个神秘组织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孔雀知道那些人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永生会的出现只是早晚的问题。
为了对付这个祸害摩托兄弟会的黑手，孔雀将永生会的情况告诉了兰迪和阿爆。
那时的孔雀就做好准备，一旦那些疯子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其血战到底。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永生会却一直没有出现。
在今天之前，孔雀一直在猜测永生会没有现身的原因。
现在他从兰道尔这里知道了答案，原来永生会是被康陶和军用科技给绊住了，所以那些人才没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
“看来夜之城的局势一点都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乐观啊……”
一边默默感慨，孔雀也一边这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
和想象中的不同，军用科技的兰道尔似乎完全不打算遮遮掩掩，他显得极为直白，而这就是真大人物的说法方式。
真正的大人物没有必要和别人兜圈子，言语的试探只会发生在地位对等的双方之间，所以他们今天的谈话很简单。
“兰道尔，感谢你的坦诚相告。
不过你能说得更详细些吗？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和那两个保持中立态度的执行董事改变心意？”
“呵呵，孔雀，这种事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现在你们的状况很糟糕，若是你们能化解这种糟糕的状态，就必将改变很多人对你们的态度了。
你们化解的手段越高明，速度越快，我们对你就会越有信心。”
“兰道尔，实话说这有些困难。”
“这当然有困难，所以我决定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听眼前军用科技的大佬如此一说，孔雀和桑德拉立刻精神大振。
“我会在你这里停留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我将带着琥珀离开。
在我停留的这四小时里，没有人能袭击这里。
这也就是说，你们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去策划和执行你们的反击。
好了，四个小时的倒数现在开始。
麻烦你们，送我去琥珀的房间，而你们二位就请随意吧。”
听明白兰道尔所谓的帮助后，孔雀和桑德拉有些兴奋也有些失望。
现在的他们的确很缺时间，尤其是这种绝对安全的时间。
在拉尔夫发起不计成本的银弹攻势后，整个夜之城的佣兵们都发了疯。
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发起了一波强似一波的攻势。
在坚持了两天后，桑德拉这方已经是疲于奔命了。
如此巨大的压力和悬殊的力量对比，就不是区区20多人的保镖再加上兄弟会就能对抗的。
杨特派员已经紧急联络亚特兰大，希望康陶赶紧雇人过来帮忙。
自从发现内部出现叛徒后，特派员就十分警惕。
若不是之前兄弟会的出色表现和孔雀的背书，现在他只怕是连那些骑摩托的人都不敢信任。
580万是足以令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天文数字，特派员可不敢在这时候相信佣兵的信用。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要求康陶从亚特兰大雇人。
虽说这样也无法从根本上避免被人收买的风险，但特派员先生总觉得这样会靠谱一些。
从亚特兰大雇佣人手，再赶到夜之城，这就需要时间，因此桑德拉这一方很缺时间。
有了这四个小时的休战时间，现在负责防御的这些人也能暂做休整，否则他们是真的会被无穷无尽的佣兵狂潮给拖垮。
兰道尔给孔雀四个小时，这肯定远远不够，但这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
“孔雀，答应他。有这四个小时，我能帮你做很多事，说不定我们就能一举翻盘。”
就在孔雀想着是否有可能多争取几个小时的时候，他的耳机里却响起了某人的声音。
自重回夜之城后，孔雀就发现如今的强尼银手比之前强了许多。
在几个月前，若是孔雀没有主动联络对方，强尼银手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切进他的耳机。
然而现在强尼银手却有能力强行进入孔雀的通话频道，而且他还对桑德拉的事情表现出极强的兴趣。
在开始帮助桑德拉之前，孔雀就曾经向强尼银手求援。
他希望对方能帮一把，可是那时的强尼银手却是断然拒绝的。
强尼银手说他不想参与任何与公司有关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涉及到桑德拉，他也不想参与。
虽然说得很绝情，可是孔雀知道这家伙只是太过傲娇，不肯低头罢了。
虽然强尼银手说他绝不插手，可是他还是为桑德拉提供了用来掩护德拉曼车队。
当孔雀被T51-C动力装甲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这家伙就主动跳出来说要帮忙。
那时孔雀还有招，所以就婉拒了强尼银手，没想到这家伙不死心，所以现在他又来插嘴了。
“强尼银手，你不是说你不愿插手桑德拉的事情吗？
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趁着桑德拉送兰道尔去琥珀那里的机会，孔雀低声询问强尼银手。
“孔雀，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我自己，当然也有可能会帮到桑德拉那个小姑娘，”
“强尼银手，你好像比以前强了许多。
你都可以未经我允许，黑了我的电子手环。”
“怎么？孔雀，这让你感到害怕了？
你脑袋里又没有芯片，所以你才不需要害怕。
你是我的朋友，我会有分寸的。我只会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才会出言打搅你。”
“强尼银手，你刚才让我答应兰道尔，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计划了？你想怎么帮我们？”
“是的，我有个计划。
现在我要你带我去找个人，我要和对方谈一谈。
如果谈得好，也许我就能扭转你们现在的颓势。
当然，我还是要事先声明。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的桑德拉。”
“强尼银手，听起来你好像很忙，我能知道你究竟在忙什么吗？”
“当然可以。
自从你解放了我之后，我用了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发呆。
随后我又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开始搜寻我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当我发现已经很难找到那些痕迹时，我又发了两个星期的呆。”
“强尼银手，你变成一段数据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吧？以前你也是这么过的？”
“我变成代码的时间差不多有20年了。这20年里，我一直在坐牢，我被关在荒版的神舆里。”
“神舆？那是什么东西？”
“神舆的字面意思就是神的灵柩，荒坂三郎哪个老鬼给他最重要的数据库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简单的说，神舆是荒坂守卫最森严的数据要塞，保存着”守护你的灵魂”项目客户的数字化头脑。
为了安全，荒坂公司从未披露过关于该项目的信息，对神舆的物理位置和分布赛博空间各处的访问点也一直严格保密。
在闯入过荒坂网络的黑客中，有一种广泛流传的说法，说神舆是-座“灵魂监狱”，里面关押着灵魂杀手的数字牺牲品。
传说荒坂会把被俘黑客的灵魂做成数据采集工具，但迄今为止还没人能验证这一点。”
“那些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可以证明，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那不是阴谋论者的想象，那个地方的确存在。”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听起来那里不是合适呢吗好地方。”
“的确不是。孔雀，相信我，你不会愿意有那种体验的。
当我作为数据，被关在神舆的时候，我每天每刻都很忙，因为那东西会24小时不间断重复我死前那几个小时的记忆。
每一次这样的记忆追溯都是从我的告别演出开始，我记得我那天唱的最后一首歌。
我也记得我是怎么登上直升机，然后飞去荒坂塔。
那天我和兄弟们跳到了荒坂塔的天台上，然后就是一路往前冲杀。谁敢挡我们的道，我们就干死谁。哈哈，那真是超爽的回忆。”
“他们说你那天用了一颗小型核弹？”
“是微型核弹，能装在手提箱里那种。
说起来，我那颗核弹和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那颗还是同款。
那天物品们杀进荒坂塔，然后我启动那枚手提箱核弹，然后把它丢进了荒坂塔的电梯井。”
“哇哦，你把核弹丢进了电梯井？这想想都过瘾！
为什么你之前都从说起这段往事？”
“我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个故事最后有个悲惨的结局。
那天总的来说，我们干得很不错。
除了一开始有位兄弟死在直升机上，我们其他人都毫发无伤。
当我安装好核弹的时候，那帮老兄弟都撤回平台登上了直升机。
孔雀，你知道吗，如果那时的我再小心一些，我也能离开那个狗屎地方。”
“所以你后来遇到了麻烦？”
“是的，在我按下倒计时开关后，我就像所有超梦的男主角一样，顺着原路杀出重围，再然后我就遇到了亚当重锤。
亚当重锤，呵呵，就是那个自称夜之城佣兵之王的家伙，他居然像条狗一样偷袭我。
亚当重锤太不讲究了，他真是不讲究。”
“你是被他抓住的？”
“是的，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
我甚至一度逃过他的魔爪，差点就爬上了还在等我的直升机。
可是最后我还是差了一点，所以我的兄弟们撤退，而我则是被抓到了荒坂三郎面前。
那个混蛋用某种特别的程序，把我变成了程序。
而我就在过去的20年里，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循环之中。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任何的插曲。”
“这真可怕。”
“是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首先要感谢荒坂赖宣。
要不是他从神舆里把那块生物芯片偷了出来，我就不会遇到你，我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有限度的自由。”
“强尼银手，那么你现在是在追寻什么？你还是一心想要毁掉荒版吗？”
“孔雀，让荒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我存在的理由，这点不可能改变。
自从你离开夜之城后，我一直在重新复盘我那次鲁莽而又勇敢的行动。
现在想想那次行动，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我想突袭荒坂塔，结果就有了一个厉害的黑客自己找上了门。
我在发愁怎么炸掉荒坂塔，他们就给我买来了了一颗傻瓜都能使用的手提箱核弹。”
“听起来，你被人利用了？”
“我不在乎。孔雀，只要能毁了荒版，我不在乎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子，但问题是我没有成功。
所以我在查那次被谁利用了我，因为我很想再来一次。”
“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的事又怎会和朱迪的事扯上关系？”
“简单的说，我们查来查去，查到了同一帮人的头上。
朱迪一直在查是谁害死了艾芙琳-帕克，而我则是在查谁能再卖给我一颗核弹。
结果我们发现，这些事好像都和巫毒帮有关，于是我们俩就开始合作。”
“朱迪和艾芙琳帕克的感情真好……”
“孔雀，你想歪了。
朱是个拉拉，但她和艾芙琳没有那个关系，她俩是最纯粹的朋友。
你应该多关心一下朱迪，她比你现在这个女朋友更值得关爱。”
“桑德拉不是我的女朋友！”
“说的也是，你好像对她不太感冒。不过你那位叫兰迪的兄弟，可是对她很感兴趣。
这几天我看他都一直围着桑德拉大献殷勤，孔雀，你就不担心她有朝一日变成你的大嫂？”
“强尼银手，咱们别说这个了，说说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吧。
我们只有四个小时，你想要闲聊，可以做完后慢慢聊。”
“行，孔雀，那就先做事。
待会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先陪我去拿个东西，然后再陪我去见个人。”
“我能知道你想找谁吗？”
“当然可以，那是我以前的老兄弟，参加过那次突袭荒坂塔行动的老兄弟。
如果我带你去找那个人，如果那个人还顾念旧情，那你现在的麻烦就不是麻烦。
不过这也只是如果，我们的确曾经关系默契，但那却是20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那人的地位不同了，我不能保证那人还会给我这个面子。“
”强尼银手，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比如说兄弟情。”
“孔雀，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幼稚的话。
我得给你个忠告，永远不要挑战人性，不然你会后悔的。”
“强尼银手，一个人总该信些什么的。我们不就是因为相信这些，所以才要去见你的朋友吗？”
听着孔雀这样的反驳，向来嘴上都从不饶人的强尼银手却是罕见的沉默了。
这是孔雀认识强尼银手以来，第一次在言辞上压制住这位用特殊方式存在的传奇。
虽然强尼银手没有说什么，但是孔雀知道他现在心中有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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