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景良途正打算夺门而逃,  身后的床上就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景总,求您陪我一晚吧,您今晚要是走了,  我一定会被惩罚的。”

        景良途本打算逃跑,  但他后来心想,  反正留下来被吃干抹净的人又不是我,我这么害怕做什么。

        他终于沉下心来,  转过头,不动声色地往床上看了一眼。

        是个男人。

        看起来年纪不大,  应该才刚刚毕业不久。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把带把的人往自己床上送?

        难道是因为自己早年的那些谣言吗?

        景良途硬着头皮,磕磕巴巴道:“你叫什么名字?”

        床上的人垂下眼睫,  委委屈屈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我叫叶年。”

        景良途站在门口,防他跟防狼似的,  连多靠近他一步都不敢,看起来比他还贞洁烈妇。

        看他这样,叶年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叶年的老板交代过他,  倘若能得到这位景总的欢心,  那么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他的爷爷现在躺在医院,  急需医药费。

        他刚出社会,原本有着一腔热血的冲劲,  可是现在,他只想赚点快钱,  解决目下的燃眉之急。

        从小到大,  颜值一直是他的工具。

        现在也是。

        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  他爷爷的医药费也跟着解决了。

        原本他以为,  只要晚上乖乖地躺在这里,  跟人翻云覆雨一场,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出社会以来,人心的险恶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他认为身处上层的都是急色之人,不会放着扔到嘴边的肥肉不吃。

        但是真的见到之后,他觉得这个人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看这位景总一眼,对方就心虚的往门口那边站一站,小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

        叶年:“”

        你到底要缩在门口躲我多久啊喂!难道不是应该我怕你才对吗!!咱俩剧本是不是拿反了啊!!!

        当是时,景良途谨慎地举手发言道:“为了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节操,我觉得我有必要说点什么,你是自愿躺在这张床上的吗?”

        自愿?当然不是自愿的。

        不过,上面那些人往往就喜欢问这样的问题,将原本罪恶的行径强行粉饰的合情合理。

        但地位差距犹如天谴的两个人,有多少自愿是被人逼着说出来的。

        这个景总看来也跟他们一样,表面绅士,其实也是一个虚情假意的混蛋。

        只是叶年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自然也不可能说实话。

        他只能忍气吞声,含情脉脉地看着景良途:“我是真心的。”

        景良途打死也不敢信。

        他想到了伞,想到了他在心里早早内定的娇妻。

        这一定是上天对他们爱情的考验!

        但是现在是晚上,不方便打车,景良途现在也身体燥热,浑身都烧的不对劲,难以启齿的欲望自下而上的袭击他,让他寸步难行。

        但凡吃两粒花生米他都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为了保住贞操,景良途慌乱之中,抖着手给君晏发了个消息:【喂,方便来接我吗,来晚了我怕我节操不保。】

        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地址发给他,对面就猝不及防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景良途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他按了接听,君晏令人安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君晏现在的情绪很紧张,很压抑。

        景良途将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地跟君晏解释了一遍。

        君晏语气沉稳地告诉他下面应该怎么做:“自己找个地方等我,不要挂断电话,乖乖等我过去。”

        景良途的脸颊很烫,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出去肯定很丢人。

        但是继续待在这里,可能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到时候他就不是个干净的霸总了。

        眼看着景良途要从外面搬救兵回来,叶年抿了抿唇,为了完成任务,豁出去了。

        他从床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地来到景良途的身边,柔媚无骨一般地靠近他,软着嗓音道:“景总,都是男人嘛,享受一下,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他一垂眼,看见了景良途的手机现在还是通电话的状态。

        得在这个人来之前把事情搞定。

        看着眼前晕晕乎乎的景良途,叶年唇角轻勾,不动声色地替他关掉了这个电话。

        景良途没有意识到自己跟君晏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他皱着眉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请你自重。”

        叶年却诱惑道:“可你这样忍着,多难受啊。”

        他凑近他的耳朵,极力鼓动道:“你是总裁,到底有什么人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看着景良途难受的眉眼,也叶年心思微动。

        其实叶年知道,自家老板在这位景总的酒里用了点药物。

        虽然量不大,但也足够将一个人变得失去理智,情欲泛滥,不受控制。

        这个时候,就正好给了他机会乘虚而入。

        老板让他想法设法的勾引这个人,将他得到手。

        算是美人计。

        但是,叶年却觉得这种说法也不是很对。

        毕竟,现在眼前这个醉得意识不清醒的总裁,看起来才叫一个秀色可餐。

        景良途的脸颊是红的,皮肤却很白,看起来颜色特别诱人。因为身体燥热,他领口凌乱,耳朵尖带了点粉,正难受的皱着眉。

        叶年原本觉得自己屈居人下,会吃亏。

        但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觉得自己今晚简直是赚翻了好吗?

        只是,他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个意愿。

        说起来,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景总身边有过什么伴侣。

        是能忍,还是不行。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今晚就会知道。

        他一言一语地诱惑着:“想做就做,别让自己这么难受,好吗?”

        景良途抬起了湿润的眸子,大抵是因为他现在正在被欲望折磨,他眼眶泛红,牙关紧咬,让人想要将他带入混乱的□□中沉沦。

        那一瞬间,叶年感觉自己像极了诱人上套的坏人。

        越是美好的人,就越容易让人生出破坏欲。

        眼前的人越是懵懂,他就越想让他混乱,让他不知所措,让他光裸着醒来,又慌乱不堪。

        原本他才是那个要以色侍人的猎物,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心里居然隐隐约约升出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上钩吧。

        来上我的钩。

        景良途睁着那双并不清明的眼睛,良久,大概终于代入了情景,扯了扯衣领,露出了霸总的微笑。

        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试图勾引他的人,景良途忍着酒劲,不甚利索地解开领带,靠近了他。

        叶年的唇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上钩了。

        君晏的车在路上疾驰。

        路上,景良途的电话挂断了一次,他又无数次打了进去,但是对面都没有接听。

        他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车开到地方之后,他什么也顾不得,一路朝楼上奔去。

        景良途所在的房号,房间是亮着的。

        他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情绪堵在了嗓子眼,让他无法呼吸。

        这一路上,堵车,红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阻挠他的行动。

        他简直恨的牙痒痒。

        哪怕是在现在,电话依然是打不通的,他没有办法确认景良途现在的情况。他好像溺水一般,在深渊里走了一遭。

        君晏快步乘坐电梯来到走廊时,听到与他擦肩而过的两个男人正一言一语地讨论着他无比熟悉的那个人。

        “真没想到,商业手段那么厉害的景总私底下居然这么纯情。”

        “没关系,我给景总用了点会让他开心的东西。”

        “老余你疯啦,他要是发现会不会找你麻烦?”

        “我那是让他体验一次成年男人该有的快乐,他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帮他找的可是个尤物,我自己都舍不得享用”

        话还没有说完,一记拳头毫不收势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剧烈的疼痛顺着骨头开始蔓延。

        君晏面若修罗地站在他的面前,脸色阴沉,冷若冰霜,眼神仿佛淬着冰渣子,看的人浑身发冷,甚至连发怒的勇气都没有。

        被打的人脸肿的老高,像发面馒头一样,但是在抬头看见君晏的那一刻,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压迫感太强了。

        在跟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可怕的濒死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住了他的脖子。

        君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你的账,我们待会慢慢清算。”

        他的背影带着瘆人的寒气。

        老余看着他,脑子里不停回忆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看到眼前的203客房,君晏想要开门,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里没有房卡。

        这里的酒店隔音很好,从外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君晏的鬓角渗出冷汗,眼瞳在那一瞬间泛起了冰冷的蓝光。

        房门开了。

        君晏闭上眼睛,推门而入。

        房间很乱,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衣服。

        冷汗顺着脸颊滴落,痛苦令空气消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抬起眼睛,艰难地确认着不久前刚刚发生的真相。

        只见叶年被景良途的领带绑在了床上,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和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我躺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来着?

        另一边,景良途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两只腿盘起来打坐,大概是气氛到了,他甚至还在手机里即兴放了一首《大悲咒》,表情看起来仿佛写着——阿弥陀佛,我已成佛。

        房间里的音乐魔性而洗脑,可以让听者瞬间变得无欲无求。

        摩诃萨陀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谙

        君晏:“”

        他刚才是因为什么绝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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