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惊了
星期五,正值万山市多事之秋。李子民本不该离开万山市,可是不行,他得去南国茗城,他要见的人,都不能在万山市露面。在南国茗城自家的宾馆里,那里是自由的天下,不担心有人窃听,更不担心有人看见。他定好了最后一班航班的机票,去了南国茗城。
除了暑热,南国茗城什么都好。自由,让李子民无比的安逸。刀子在茗城养伤,陈平正像往常一样,为李子民备好了他所需的一切用度。
“活干完了。石家一家都去了。”刀子邀功似的向李子民汇报说。
“这一次处理得干净,是交通事故。赔付的钱都没有人接收。”陈平正在旁边帮腔,对刀子也有少许的赞扬,他说。
这是好消息,刀子这一次干得不错,干净利落。李子民的心里,有了少许的安慰。他带笑不笑地说:
“刀子还行,空坟是压住了,我把石韬他们暂时压住了。不过,这总不是个事。这次回万山市,我得去蜀都一趟,给石韬安排个更好的地方,让他走了,才能安心呢。”
“是的。对您来说,这就不算个事儿。”刀子连忙过来给李子民点烟,陪着笑脸,恭维说。
是的,李子民暂时停了市长石韬的工作。下一步就是把他挤出万山市。李子民以为自己做得到,不由暗暗得意。他对陈平正说:
“她们呢?她们还在吗。”
陈平正连忙笑脸相迎,笑着说:
“看您说的。您说过不让她们走了,谁敢让她们离开。叫不叫?”
李子民摇手示意,先等一等,他说:
“再议一议,看看哪个方面还有漏洞。免得到时候咱们措手不及。”
“有您掌舵,还用得着我们操心。”刀子不经意地说。
李子民一生气,把手中的香烟扔了过去。瞬间便把刀子的衬衣烫了个大洞。刀子跳着,在身上拍打着。又连忙从地上捡起香烟,双手给李子民递了上去。李子民接过来,摔在了桌子上,他怒骂道:
“都是你这个不动脑子的东西,连连闯祸,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刀子笑着看了李子民一眼,他知道,李子民这样发火,是怜爱他。李子民的心情很好,三角地的事可能是摆平了。他并不担心,讪笑着说:
“学习,学习,以后好好地向您老人家学习。”
虽然说李子民的心里不算干净。送走了石子金这个心头大患,心情还是蛮不错的。他莫名其妙地拿起了电视遥控,打开了电视。他想一边看电视,一边仔细地思考。李子民仔细,工作中不容半点马虎。再说了,三角地事关重大,他得想好了,没有任何破绽,才能唤他的白美青美过来。过了一个星期,恍若隔世,他也实在是想他的美人儿了。
忽然,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转向了电视。电视画面里是蜀都市,一大群人围在省纪委的大门口。于重阳恭敬地向大家鞠躬,而且承认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向群众道歉。心情颇好的李子民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他喃喃地说:
“幕后的推手原来是她。”
陈平正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说道:
“省纪委于重阳书记!”
“不,你看担架上的那位了吗,就是那该死的臭婆娘。”李子民咬着后牙根,他说。
陈平正和刀子,这才注意到担架上躺着的魏天秀。她的身边,没有了石诚,却多出了强悍的刘西北和叶赫娜。那才是刀子最胆怯的人。刀子不由说:
“他们怎么就搞在一起了。”
“你说是谁。”李子民并不认识刘西北和叶赫娜,他问刀子说。
“那男的就是刘西北,比我师父还凶,可怕得很。”刀子回答说,由不得身体发凉。
刘西北他们并不可怕。李子民早也想,晚也想,猜不出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原来是她,魏天秀。她就藏在自己的身边。他不由喃喃自语地说:
“在省纪委,她人可熟。她掌握了我们很多鲜为人知的情况、”
陈平正清楚,李子民和魏天秀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一年到头,见面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根本就谈不上身旁二字。他说:
“她睡在床上,出门都得请人抬着,能有什么威胁。”
李子民并不计较陈平正的用词。他忆起当年。魏天秀她们去滑坡大山的公路标段了解情况。财政局长死了,公路局的副局长死了。汽车司机小王也死了。现在活着的就一位魏天秀。她玩命地咬住三角地不放。目标就是他李子民。
“她要复仇。”李子民低沉地说。
陈平正一听,心颤了,双唇发白。他清楚在公路凸出部的那件事情。魏天秀今天亲自出马,去了省纪委,是冲李子民来的。没准就是追查多年前车祸的原因。这太可怕了。她认识安云初,也知道他陈平正和安云初的关系。
李子民危险,她是吹响了复仇的号角。她知道,去省纪委,无异于排山倒海的又一次山崩。很明显,她剑指李子民。
李子民如果倒了,他们幕后的把戏,转瞬间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比山崩地裂还要厉害。
现在已经闹到了省纪委了。李子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回万山。那里是火坑。
陈平正觉得心里很闷,喘着粗气。他看了一眼刀子,这个家伙就是个祸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极力地使自己镇静下来,拿着一支香烟,转来转去地在手里玩弄着,佯做不介意地说:
“不理她,一个瘫子,任她闹去。”
刀子以为这二位小题大做。厉害的主要是他师父,还有石子金。更有令其胆寒的刘西北。一个婆娘,又躺在床上,何惧之有。他说:
“她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就凭一张嘴,任她说去。”
“你错了,刀子。她认识陈平正、安云初,也认识你。她知道的太多。我们过去的破绽,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李子民说。
陈平正低眉看了一眼刀子,他忽然不想说了。就此打住,又怕刀子生疑。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样吧,把她弄到外地,给她治治病。”
刀子吸了一口凉气。这脏活,怕又是轮到自己头上了。他赶忙拦住说:
“晚了,她去了省纪委,于重阳是她的老领导。该说的怕都说了。这时弄走她,岂不是贼不打自招。”
白美青美知道李子民到了。以前李子民到了南国茗城,不用五分钟,必有召唤。今天是怎么了。等几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耐不住寂寞,悄悄地出来,走到李子民卧室门口,爬在门上侧耳静听。听不出什么,这才慢慢地推开了门。刀子正对着门口,看见了她们,没动声色,向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出去。白美青美谁呀。知道李子民爱她们。只有她们,才可以排解李子民那无尽的烦恼。她们进来了。
李子民一抬头,看见了白美青美,火就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了烟缸,扔了过去,怒喝道: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白美青美傻了,想不到李子民还会发火。便悻悻地带了门,逃了出去。
这一次李子民真地生气了。魏天秀让他感到愤怒、憎恨。她是他无法应对的敌人。
“我去,多拿点钱给她,封住她的嘴。”刀子自告奋勇,他愿意去处理这件事。他说。
“要钱倒好了,关键是她不要钱,也不要权,最可怕的事她不要命。现在,她没有工作,游离于我的权利之外。管又不能管,杀又不能杀。捏住了我的死穴。”李子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第一次感到自己无能为力。讪笑着说。
大家全呆了,忧愁地坐在这里,谁也不说话。过了许久,李子民站了起来,他说:
“唉呀,不管它,放松一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平正,去叫她们过来吃饭。”
陈平正万没料到,他们对决的双方,就在他李子民的家里。决斗的对手居然是曾经同床共枕的夫妻。真是一盘难解的对弈。他安排了饭菜,宴席间失去了往日的欢笑。
白美青美进来了,她们小心翼翼地坐在李子民的左右,不敢靠得太近。
李子民觉得白美青美坐得离他远,多少有些不习惯。他端起一杯酒,对大家说:
“烦心的事家家都有,该高兴的时候,就得高兴。来,咱们大家干上一杯。”
白美青美也喝了酒,她们都很小心,谁也不敢擅越雷池。
李子民看出来了,他拉住白美的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滋润。嘴唇也厚,像两条并列的香肠,让人觉得肥腻。他简直不想离她太近。
青美的脖颈,怎么就和脸上的颜色不同,略显粗糙,似有鳞纹。他捏一捏青美的胳膊,光滑依然光滑,就是皮肉太硬,仿佛就是一块石头。
李子民以为,自己的神经有问题了。面前这两位魂牵梦绕的美人儿,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他原以为,有了她们,能使自己快一点进入亢奋状态,一扫胸中不快。可是没有,今天的白美青美使他感到无趣。他推开她们,冷冷地说:
“你们先吃。平正,出来一下。”
他们好似难兄难弟,惺惺相惜。陈平正跟着他到了卧室。陈平正食指搭在嘴上,嘘了一声,他说:
“子民,你一定是和我想到一起了。调整一下情绪,还没有那么悲哀嘛。”
李子民猜到,陈平正提前就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他低声说:
“不要让事件发酵太快。你明天安排你的秘书去万山市。到医院开一张证明,严重一点,要快死的那种。交给我的秘书。”
陈平正笑了,李子民这是和他想得一样,暂时先不回万山,等待事态发展。
他们解开了一个心结,双方对视一笑,都长舒了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来到了餐厅。李子民忽然兴奋起来,他说:
“来,酒是个好东西,能解世间万般烦恼。”
陈平正是感到了事态严重,可是他没有看到硝烟。他还是按照李子民的指示,安排秘书去万山市,给李子民办理医院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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