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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床.....这么大?……


  赵淮归没有着急关门,反而环抱双臂,斜斜地倚着门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满是风流之气。

  季辞愣在原地,就这么和他对视,看着他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非但没有非礼勿视的觉悟,反而道德品质极其低劣。

  一瞬不瞬的看。

  目不转睛的看。

  寡廉鲜耻的看。

  不看白不看的看。

  季辞很想问一句,您初中思想品德课及过格吗?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

  过了小会儿,赵淮归许是歪着身体靠累了,堂而皇之地换了一种更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看。

  “.......”

  季辞的内心有如飞过一百只乌鸦。

  赵淮归,你这样真的很不礼貌!!!

  洗完澡后身体还残留着些许没擦干的水珠子,骤然接触空气是很冷的,可现在季辞不冷了,皮肤上的水珠都要被他复杂的眼神烤化了。

  女孩的皮肤格外招眼,奶冻一般光洁柔软,往下是锁骨精致而明晰,纤细的手臂,不堪一握的腰肢,以及两条白鹿般的长腿。

  赵淮归发现,原来她很瘦,比他想象的更瘦一点,也更孱弱。

  是一张上佳的画纸,是一张一撕就碎的画纸。

  半晌,赵淮归终于再度开口,依旧清淡的语调:“真这么着急?”

  说罢,他蹙了蹙眉,一副甚是疑惑的表情。

  赵淮归是真感到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她已经着急到要提前洗好澡了?可明明他什么都没说,更别提暗示。

  季辞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我着急你!

  赵淮归你今晚有本事就别睡!老娘非得趁你睡着了弄死你!

  内心骂人的同时,季辞直起了背脊,笑容乖巧,语气也温柔,她很是耐心的纠正:“没有。没有着急,赵公子,您想多了。”                        

                            

  赵淮归显然不信。

  他努了努下巴,懒洋洋地抬起食指,指着季辞用来蔽体的白毛巾,“那你为什么洗澡?”

  季辞微笑:“因为我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赵淮归:“那你为什么洗完后不穿衣服?”

  季辞微笑,极力克制:“因为我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东西忘记拿上来了。”

  赵淮归:“什么东西?”

  季辞微笑,在崩溃的边缘:“内-衣。”

  两个字咬的极重。

  她不信这男人还听不懂。

  赵淮归挑眉,不再问了。他视线慢慢下挪,转移到了地毯,只见一件胸衣静静躺在那,乖巧的,仿佛陷入了温甜的沉睡。

  见男人终于把视线从自己身上挪走,季辞松了口气,一边放松呼吸,一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这人看什么看的这么一本正经?

  季辞刚想翻个白眼,在看清那一团东西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她掉在地上的内衣。

  全透明黑色网纱杯-罩,两朵水晶珠花点缀在不可描述的正中,肩带还是挂脖款,细到一根手指都能扯断,整件内/衣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浮想联翩,充满了惹火的禁-忌。

  她开始着急洗澡,根本没有细看服务员拿来的换洗衣物。

  所以,这送来的内衣竟然如此下作?这么风/骚的款式是谁给她选的?她长这么天真无邪,穿这玩意合适吗?

  选东西的人恨不得把情/趣/内/衣四个字打上去!

  很好,为了讨你们老板欢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季辞早该想到这一层,赵淮归手底下的人能安什么好心?不止他们送来的衣服不能穿,送来的食物也不能吃!送来的水更不能喝!                        

                            

  空气陷入了死寂。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丝流动的风。

  人仿佛镶嵌在滴胶模具里,一点点凝固。

  赵淮归滚了滚喉结,慢慢抬头。

  季辞吞咽了几下,慢慢抬头。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撞在了一起。

  女孩的脸早已红透了,喝醉一般,整个人透出微醺的质感。

  赵淮归的眼神有些不合时宜的慌乱,他迅速别过脸,虚握拳后抵在唇边,掩饰不自然。

  “这还不是着急?”声音微沉,有些哑。

  季辞深吸气,她脑袋快炸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赵淮归有点奇怪。

  在忍无可忍之下,她握紧拳头,扬高声调:“您是不是除了着急,不会别的词了?”

  赵淮归哑然,思考了一秒。

  “急不可耐?”

  季辞:......

  罢了。

  人生就是一场戏。

  计较傻逼又何必?

  -

  季辞最终还是没有拿那件火爆内衣,她把开始穿的乳/贴重新贴上,又把送来的衣服拿出来好好检查一遍。

  幸好,赵淮归底下人还未完全泯灭人性,这睡裙的款式看上去很良家妇女。奶蓝色的棉质长裙,长袖,领口是荷叶边娃娃领,简洁又可爱。

  季辞用力扯了扯,很好,没有爆开,质量过关,是正经货。

  因为某处贴着硅胶类的东西,粘黏着皮肤,穿上睡衣后依旧没有舒适松懈感,反而更别扭了,但季辞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出了次卧,季辞觉得有些冷,客厅的落地窗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海风争先恐后涌进来,带来腥潮的气息,让麻痹的感官微微鲜活。

  从二楼往下望去,季辞看见赵淮归正倚着阳台的玻璃栏杆。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身上罩着一件白色的薄针织毛衣,他拿着酒杯,手肘撑着栏杆,袖口卷起,露出有力的肌肉线条。

  此时船已经进入了南半球,气温骤降,夜晚尤其很冷。几天前还是上京的炎炎夏日,但现在看来,那些灼热的阳光仿佛过去了很久。

  季辞还没跨出阳台,就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冷颤,皮肤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赵淮归听到响动后,转过头看向来人,视线扫过季辞单薄的身影,“穿这么少?”

  她只穿了薄薄一条睡裙,甚至没穿鞋,光脚在地毯上走。

  “你的人只跟我送来了这个,又不准我回去拿衣服,我还能挑三拣四?”季辞歪着脑袋,蛮抱怨地冲他瘪嘴,和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稔。

  像是感受不到冷一般,季辞光脚跨入了阳台。

  赵淮归平静的神色动了动,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抬脚进了客厅。季辞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过了一分钟,赵淮归折返,手上拿了一双拖鞋,一条围巾。

  他把拖鞋扔在季辞跟前,又把围巾往她怀里一扔,说:“穿上。”

  季辞没有动,只是垂眸看着那双棉拖,眼底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她欢快蹦哒起来,往赵淮归跟前凑去,仰着头看他:“赵公子这是在关心我吗?”

  月光淋在季辞身上,水光充盈的眼眸一如此时的海,夜色中也如此潋滟。

  赵淮归被她直白的话哽了下,顿了顿,而后平静说:“我不想被你传染感冒。”

  季辞:“哦。”

  很好,我就算感冒了也不想传染给你。

  没有关系。

  还有二十四小时。她多的是机会。                        

                            

  她必须让这一个亿花的有价值。

  赵淮归懒得搭理她,转身,继续对着那片茫茫无际的夜海,季辞则被他晾在一旁。

  男人的背影在月色下尤为清隽,比起他穿黑色时的无情冷峻,白色的他带给人一丝温柔的错觉。

  他安静地靠着玻璃栏杆,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呼吸微微粗沉。

  季辞披着围巾,站在一旁。此时已经过了十点。

  时间,空间,人间都仿佛静止了,诡异的让季辞感觉这是在阴间。

  算下来,她已经损失两百万了。

  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在思考,等会赵淮归来了,她该怎么找机会打断他试图和她花前月下念头。

  而现在,她觉得方向搞错了。

  她要思考的怕是--如何找机会和他花前月下。

  “呃.....”

  “帮我把酒拿过来。”

  季辞刚想着该不该说些什么,就听见前面传来男人淡淡的吩咐。

  季辞愣了瞬,然后把酒端起,走上前递给他。赵淮归接过酒杯时,手指不小心划过季辞的皮肤,如雪般微凉。

  他喝了小口,似乎是味不对,他蹙眉道:“去把柠檬拿来。就放在岛台上。”

  季辞又是一愣。

  这男人貌似吩咐她吩咐的很顺手啊。我花一个亿买你一天就是为了给你当女仆?

  季辞黑着脸去把柠檬拿过来,杵在他跟前,“诺。给你。”

  赵淮归瞧她气鼓鼓的盯着自己,红润的唇微嘟,他看出了几分声色鲜活。

  “还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小嘴翕动,吐出的话有点呛人。

  赵淮归轻轻笑了声,眼尾一挑,斜斜看了眼酒杯,“你跟我加点柠檬汁。”                        

                            

  然后,季辞很没骨气的给他加了。

  酸涩的柠檬香气在指尖爆出来,伴随着海风,萦绕在两人之间。

  季辞想趁着赵淮归不注意,多加一点酸死他,却被他冷哼一声制止,“想酸死我?”

  季辞缩手,怯怯看他,一副逆来受顺的可怜样,“我哪里敢。”

  赵淮归冷笑,他看她敢的很。

  季辞见他不说话,很是娇气的说:“我真的没有多加。你怎么不信我啊。”

  尾音拖的很长,嗲里嗲气,随后像狗腿表忠心一样,她双手捧着酒杯,当着男人的面,喝了一口。

  挑了杯口有酒渍的地方入口,琥珀色的液体滚入喉咙时,她眯了眯眼。

  红唇染上兑了柠檬汁的酒,亮晶晶的。

  赵淮归的呼吸沉滞,竟然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甜的,还是酸的?

  喝完了杯中小半的酒,季辞舔了舔唇瓣,很是意犹未尽,她冲赵淮归笑了笑:“好喝,你要尝尝么?”

  季辞抬手,把酒杯举在男人跟前,印了浅浅红痕的那一处对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个角度只要一低头,就能和那抹红,严丝合缝地贴近。

  赵淮归眸中意味不明,他轻挑地落了眼红色,旋即看着季辞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她就表现出过于自然的熟稔,以及生动。

  她不怕他,一点也不。

  自从进入诡谲的生意场后,周围的人对他无一不是敬畏,亦或惧怕。就算那些络绎不绝前来勾引他的女人,也都不免内心深处对他的惧意。

  是因为太过单纯无知所以无畏,亦或心机城府比他更甚,手腕在他之上?                        

                            

  赵淮归觉得,后者,大概不是很切实际。

  “怕你?”季辞噗嗤笑起来,怕他不信,还特意强调道:“我很怕你啊!!”

  “真的!”

  呵。狗男人。

  霸总那味果然还是来了。

  就爱玩“女人,你是不是怕我”这一套?

  不过你若是开口说你喜欢玩“女人快怕我”这一套,我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玩。

  但我觉得你更容易被“女人,你竟然不怕我”这一套给吸引。

  放弃吧,柔弱小白花就和你不搭。

  不是被你冷死,就是被你吓死,再不济,被你气死。

  赵淮归根本不知道面前女人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外太空,他还是觉得那抹唇印刺眼,女孩甜腻的笑容更刺眼。

  他有点被蛊住了,这一刻意识是不受控制的,他伸出食指,去抹掉那方红色,直到发现那红色从杯口转移到了指腹,他这才反应过来。

  赵淮归不自然的握拳,转身进了客厅,留下季辞一人站在阳台。

  季辞眯眼,总觉得那背影,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快走到楼梯口,赵淮归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对劲了,又折返回去,冲季辞冷声道:“还不跟上来。”

  季辞懵然:“啊?”

  赵淮归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都能这么耗下去?”

  季辞吸气,大口海风灌进五脏六腑,她恍若受惊的小兔子,在大灰狼的强势围追下慌乱退了两步。

  她环抱住自己,颤抖着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快!说出你即将对我意图不轨!

  赵淮归:“.......”

  男人冷眼瞧着她,脸色犹如阴霾压城。

  -                        

                            

  跟着赵淮归上了楼,季辞还是没那么胆大,她停在自己挑的那间次卧前不动了,然后偷偷打量着男人。

  赵淮归懒得和她扯,直接上手捏住了女孩的后颈,像拎小猫一样,把季辞拎进了主卧。

  “喂!你这样很不礼貌!”季辞脸都要丢光了。

  赵淮归大手一挥,卧室门啪嗒一下阖紧,门锁自动旋上。

  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季辞觉得肾上腺素在飙升,这会不会太刺激了?

  主卧一如客厅一样,空旷,宽阔。

  一张硕大醒目的床摆在正中间,季辞很想欣赏一下这奢华贵气的装修,可那张床夺取了她所有的想法。

  她甚至觉得这床大到有点浪费。

  季辞吞咽口水,喃喃道:“这床....这么大?”

  都可以在上面滚了。

  赵淮归坐在躺椅上,双腿慵懒的交叠,他那清正的音调格外愉悦女人的耳朵。

  他接腔:“不好?”

  季辞诧异地瞪着他:“这太大了。我不喜欢太大的。”

  床。

  太大太软太舒服的床,她可以瘫死在上面三天三夜。

  那就什么事都别做了。

  一张好床,绝对是年轻人青春的坟墓。

  赵淮归哽住。无言以对。

  忽然,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季辞也不知道哪里就惹到了他,只见他霍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里间的浴室走去。

  她哒哒两步跟上去,“你怎么了啊?”

  赵淮归陡然停住脚步,季辞没刹稳,就这么直直撞了上去。

  鼻尖撞上了一处柔软又坚硬的东西。

  “洗澡!睡觉!”

  季辞脱口而出:“和你睡啊?”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下一秒,季辞的下颌被人掐住了。                        

                            

  “和你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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