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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狼15(“与我合作我让你赢如...)


夜尽天明,  天边露鱼肚白,事情已经明朗。

        如今问题变成了出城追拿之时,大魏是应该在王子和使臣团汇合之前抓到人,  还是应该放对方一马,只要宰相千金平安,其他事心知肚明却不计较?

        毕竟是敌国之交,其中分寸,  朝廷需要重新商议。

        宰相林承盯着堂中站着的那个垂着头的儿子不说话,  眼神疲惫。而早朝接近,经旁边内宦提醒,林承从浑噩中惊醒。他迟钝地伸出手要去按惊堂木,  要给自己的儿子定罪。

        皇帝的手伸来,  按住了他。

        林承声音艰涩:“陛下……”

        陛下却不看他,陛下饶有趣味地看着堂中所立的三个侃侃道出真相的年轻男女。

        晏倾和韦浮都是每日上朝的,两人都是他钦点的状元郎,他当然认识,  也清楚两人的才气非寻常人能比。而能与他们并驾的徐固的女儿,  徐清圆,引起了皇帝最大的兴趣。

        皇帝目光闪烁,  心中再将“徐清圆”的名字念了两遍。

        父亲是天下名儒,  母亲是知名天下的女将军,这样长大的女孩儿,大约和寻常人家的女郎都是不同的。这样的女孩儿,只待于闺阁中,是有些浪费才华的。

        徐清圆在父亲失踪后仍选择进入长安,  是否她也觉得隐居生涯辜负青春?

        正如他自己的女儿,暮明姝一样……

        皇帝眼瞳静黑,  察觉徐清圆在自己目不转睛的凝视下,身子越来越僵。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他眼中带了丝笑,慢悠悠问道:

        “徐娘子,是你和禁卫军说,那个云……我们直呼他为云延王子吧,要刺杀朕?”

        徐清圆头皮一僵,缓缓向前走一步,开始找借口。

        垂下的视线余光中,她看到晏倾向前走了一步。晏倾温和的声音代她回答:“陛下,当时情况危急,臣与徐娘子发现贼人时,贼人接近东市,接近兴庆宫。臣唯恐贼人趁乱前往兴庆宫刺杀陛下,才让徐娘子向禁卫军预警。

        “是臣审度生错,惊扰陛下。”

        徐清圆抬起眼,怔望着并不看她、只向皇帝请罪的晏倾。她想到今夜一整晚的遭遇,心中泛起酸楚。

        可她凝望着他修长如竹如松柏的背影,心中生起好些怅然——对她这么好的郎君,这么维护她的郎君。

        他方才还偷偷跟陛下说她阿爹叛国的可能性很低。

        皇帝对晏倾和颜悦色道:“晏少卿一腔爱国之心,何错之有?这一晚上的事,晏少卿反应已经很快了,朕若再加以苛责,岂非不近人情?”

        “昨夜之事”,让宰相林承眼皮跳了一下。

        昨夜之事,晏少卿算是反应快的话,那他算什么呢?那和云延王子合谋的他的长子算什么呢?

        皇帝停顿了一下,观望一下在场诸人的神色,才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后续等朝上再议。”

        他自然不会让京兆府外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听到朝廷打算如何处理使臣团之事,皇帝让这些熬了一宿的大臣们告退回家,修整一番直接上朝。

        林承带领众臣向皇帝请安,皇帝摆驾要走,林承回头面向堂中的林斯年。

        林斯年无所谓地抬头,对他挑衅地笑了一下,满不在乎。

        在这一刻,林承遍体冰寒,意识到了林斯年的险恶用心:林斯年在乎自己被查出来吗?不,他不在乎。林斯年要的就是宰相府名声被毁,要的就是宰相被人非议。

        林斯年在梁园案时诱拐人家好好的女郎做什么?林斯年又突然和敌人合作绑架他妹妹做什么?

        这个儿子,是为了折磨他。

        林承手发抖,怒不可遏地手指林斯年:“来人,给我把他……”

        皇帝抬头,再次压下了林承的手。

        皇帝道:“子继啊,晏清雨说的不算没道理。你自己家的家事,关上门自己处理吧。没有必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惩处。朕的宰相的名声,不至于用这种事来证明。”

        林斯年眸色微闪。

        林承则静了一下。

        皇帝的意思可以有两种解读:一,不要用“大公无私”的形象去买名声,让天下人赞宰相“大义灭亲”“维护公道”的气度;二,宰相是一国的宰相,代表一国的门面,皇帝要给宰相留面子。

        今晚这样的事,皇帝不打算跟林承计较。

        林承更相信皇帝是出于维护他的缘故,才放弃追查林斯年过错。他和皇帝毕竟相识这么多年,若是让自己儿子背上“叛国”的罪,自己这个宰相还有何资格屹立朝堂……

        林承颤颤地躬身,声音沙哑:“臣谢陛下体恤之恩。陛下放心,臣一定严惩犬子,绝不让他再做错事。”

        皇帝拍拍宰相的手,道:“朕信你。”

        这一幕君臣之间的温馨,让等候在外的百姓们歌颂,也让在场的大臣们想起陛下和宰相近二十年的无人能离的交情。是否君臣之间真的有这种情谊,让臣不负君,君不负臣?

        韦浮竟看着这一幕,睫毛轻轻颤一下,垂下了眼:看来宰相受到的来自皇帝的信任,远比他以为的要深。

        林斯年以为这样就能让宰相蒙羞,名声受损,仍天真了些。

        而皇帝离去前,突然专门看身后跟随的众大臣。他猝不及防地看向晏倾,目光如隼:“昨夜出事前,晏少卿离宫后,一直和徐娘子在一起?”

        晏倾怔一下。

        他察觉皇帝似乎别有用心,但他确实不明白皇帝问这个的意图。他和谁在一起,似乎与昨夜案子没什么关系。

        他抬起的清黑眼瞳中的迷茫,让皇帝眼中笑意加深。

        而皇帝再看一眼默默躲在最后面的徐清圆,见那位娘子听到他的问题,睫毛如蝶翼一样飞颤,慌乱地抬眼望来,又抑制着低下头不敢看。

        仅仅仓促一瞥,皇帝已经看到徐清圆的骤然脸红,以及眼中的略微失落,还有些……紧张。

        皇帝心想,看来不通情、事的晏少卿遇到的那位徐娘子,非但不是和晏少卿一样榆木脑袋,还有一颗玲珑心肠啊。

        晏倾没听懂的揶揄,徐清圆听懂了。

        皇帝抬手要拍晏倾的肩,看到晏倾神色僵硬,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背到了身后,不为难这个青年才俊了。

        皇帝笑着说:“那可精彩了。朕的广宁公主,也心慕晏少卿啊。清雨你啊。”

        晏倾终于意识到了皇帝的意思,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徐清圆一眼。徐清圆与他目光对一下,又低下了头,手指攒紧袖中帕子。

        而暮明姝咳嗽一声,才让晏倾看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神色也很勉强,对他颔首一笑,做戏的心情没有多少。

        众人心事各异地告退。

        徐清圆跟在诸位大臣身后,默默想着皇帝那揶揄,是调侃晏倾吗?她不禁为晏倾担心,若是陛下真的将公主许配给晏倾……这时候,徐清圆听到走在自己身前的两位鸿胪寺的官员小声说话。

        一个愁眉苦脸:“南蛮使臣团该用什么礼节刚商议好,现在就出了这种事,是不是又得重新廷议?我已经好几天没挨家了,我家夫人都生气了。”

        另一个道:“哦,礼节已经商议好了?我休沐了两日,你们办事不慢啊。你们本来商议的是用什么礼节?”

        前一个人回答:“当然是君臣之礼了!前朝好多典籍记录都弄丢了,我们和礼部那群老头花了好多时间找古籍资料,才勉强找到点儿依据。咱们和南蛮建交,就应该按照‘异内外’的道理,南蛮国的地位当在诸侯王之下,我们用对诸侯王的礼节对他们就好。”

        后者抚须:“唔,异内外,不错不错,有些道理。他们一个蛮夷国,总不能比诸侯王位子高。你们商议的不错。”

        徐清圆听着他们这么说,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她默默想到了自己读书时听阿爹讲那些国与国之间的礼节时,爹不是那么说的……

        她有心想提醒几位大臣,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提醒朝中大臣很奇怪,旁人也不会尊重她的意见。

        她默默低头,心事重重地想着这些。

        韦浮在后咳一声:“露珠儿。”

        她回头,对他行一礼。

        她以为自己这位莫名其妙的师兄叫住自己,又要说什么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但是韦浮只是叫了她一声,看着她笑了一笑,并没有再说奇怪的话。

        他温雅俊秀,跨过门槛,抬起头,轻声:“露珠儿,天要亮了啊。”

        徐清圆从他肩头看去——

        穿破层云,旭日东升,红霞铺天。

        那横亘了许久的黑夜,被驱开一片洞,日光从中照射而下,长安城笼罩在晨曦与白雾中,巍峨雄壮,朝气蓬勃。

        --

        这一日早朝中发生的事,我们不得而知。

        长安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是昨夜的宰相家热闹的家事。他们传得神乎其微,一开始只是“宰相家郎君绑了自己妹妹和外国使臣合作”,后来已经传成了“宰相和异国使臣勾结,说不好要叛国”。

        不得不感慨,大魏朝民风的开放——街头巷口上这些带着传奇色彩的故事演义,朝廷并不派人禁制。

        长安城的百姓在茶前饭后既可以追忆前朝的太子羡,也可以编排如今的当朝宰相。这些传言只要不闹出大事,朝廷往往听之任之,不加干涉。

        但是林承驱车一路回府,听到茶馆中百姓们对自己的编排,心中又痛又震。

        他为国操持数年,从更早的时候就为了天下奔波。他熟读诗书,严于律己,将圣人之风当做目标,希望大魏国民昌盛,万代可期。兢兢业业数十年,他的口碑,被林斯年如此败坏。

        当夜宰相府中众人悚然,仆从们纷纷去请在屋中抹泪的长陵公主:“殿下,您快去看看郎主,他快要将郎君打死了!”

        长陵公主本就对自己夫君曾经和他人生过一个林斯年而耿耿于怀,如今自己女儿因为林斯年而被绑,她没有冲过去找林斯年算账,已经十分客气。

        虽然夫君安慰她说敌人不会动女儿一分一毫,女儿很快会被寻回,但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么丢了,她如何不急?

        红着眼睛偷偷哭的长陵公主听到宰相在打林斯年,只觉得快意:“活该!我早就说他这个儿子不是好东西,让他不要把儿子寻回来。他非不听,非要找儿子……林斯年是儿子,若若就不是他女儿吗?

        “我们若若那么可怜,呜……”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但是侍女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拨,说林斯年要被打死了。这位心善的长陵公主心中便开始不安,她想到自己夫君往日那严苛的家风,也确实怕林斯年死在夫君手中……

        她并非维护林斯年,她要维护宰相的名声。

        夜灯飘摇,咣咣打在门窗上。长陵公主被侍女扶着去后院。走在长廊中,她看到庭中触目惊心的一幕:

        数十卫士手中拿着木棍,围站庭院。庭中的林斯年被五花大绑,被打得倒伏在地上,爬不起来。而棍棒加身,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哐哐”的敲打落在林斯年身上,骨头断裂声让人心惊。

        长岭公主迷惘地看到自己夫君坐在太师椅上,直面那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

        林承面无表情,林斯年手上脸上、全身都是血,却也面无表情。

        父子二人的傲骨,在此时的相似,带给旁人震撼之时,也有惊惧——谁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长陵公主不禁叫道:“夫君,大郎要被你打死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林承垂目,看着血泊中的林斯年。他淡漠无比:“玉不琢,不成器。只有打断他一身骨头,他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长陵,你得庆幸他对朝中事务不熟,不然他将之告知那位云延王子。今日等着他的,就不仅仅是几棍子打了。”

        长陵公主犹豫道:“……但是,他快撑不住了。”

        林承道:“是么?林斯年,你服不服?”

        长陵公主祈盼林斯年说个“服”字,可她只听到了深夜中,林斯年沙哑的低笑声。这个血泊中的青年浑身沉痛,一点都爬不起来,可他抬起头,满脸血中的眼睛因过亮,而带着骇人的扭曲诡异神色。

        林斯年喘着气:“玉不琢,不成器……你晚了好多年啊。现在会不会太晚了?难道我长成的样子,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他眼里带笑,笑中凶狠如狼,语气却亲昵:“爹,你哪里不满意?我再变本加厉好不好?”

        林承“砰”地摔了手中杯盏:“你绑架若若,还不知悔改!”

        “我确实对不起若若,”林斯年声音很轻,语调缓慢,带着疑惑,“可这难道不是爹言传身教教给我的吗?我丢掉若若,和爹丢掉我和娘,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长陵公主不敢去看林承在夜中的脸色,她想那一定是苍白的、麻木的。她一直知道夫君在娶她之前,曾有过一个前妻。但那是林家不能提的忌讳,这么多年,只有林斯年敢提。

        林斯年从血泊中爬起来,笑着看林承:“我还比爹你强些呢。”

        林承咬牙:“给我打——”

        木棍再一次地招到林斯年身上,将这个刚刚爬起来的青年再一次打倒。林斯年疯狂大笑,满嘴血迹,他笑得更加戾气满满:

        “爹,我这条命不值钱,我命比草芥。我可以拿我这条命给若若赔命啊,但是爹你的命值钱啊,你怎么拿你的命给我和娘赔命啊?

        “爹,找我回来的后果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来折磨你的啊!如果惧怕,你杀了我,丢弃我,毁了我啊!像你对娘做过的事一样,你不是很擅长吗……”

        林斯年又对公主笑:“殿下,你知道你夫君是怎么抛弃我娘的吗?你知道我和我娘是怎么长大的吗?你知道他是多么虚伪可怕的人……”

        林承怒吼:“给我打!”

        宰相吼声、棍棒打击声、青年疯狂的笑声,都让宰相的后院变得像人间地狱一样。

        这夜色诡谲,长陵公主不禁打个战栗。多年来只见过夫君尽忠职守一面的她,开始好奇夫君的另一面。林斯年口中的“娘”,遭遇过什么。

        林承是付出了什么,才娶到她的?

        --

        这一夜,徐清圆秉烛写字。

        她没有再见晏倾,因她此时已不方便再去见他,给他造成困扰。

        傍晚的时候,风若登门来拜,告诉她说,晏倾明日就要离开长安,可能短期内都不会回来了。

        徐清圆猜晏倾是不是被安排去追拿云延王子之事,但她又想到七夕夜时晏倾就说自己要离开长安。朝廷之事她不好多打听,只是心中惆怅,无言以对。

        徐清圆不愿再多想那些,她熬夜写字,将精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

        朝中人都以为皇帝将救宰相之女、和使臣团谈判的事交给了晏倾,所以晏倾才要这么快地离京。

        正扮演着爱慕晏少卿角色的暮明姝本心烦意乱,因为皇帝训斥她七夕夜乱跑之事而生气。她听到晏倾要离开,想到自己如今的立场,立刻骑马出府,登上城楼为晏少卿送行。

        守城的守正欲言又止:晏少卿在楼下,公主殿下要送人出行,连人都不见,是不是太卑微了些?

        可是暮明姝一路寒着脸,让守正不敢说话。

        暮明姝登上城楼,看向城外的车马,目光微微闪烁一下。

        杨柳依依,灞水边,她看到了简单的一车一马,看到了晏倾那个走到哪跟到哪的侍卫风若,看到了长身如玉的晏倾。让她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她也见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翡翠长裙的徐清圆被侍女从车中扶下,向晏倾走去。

        暮明姝手摸着自己右手上的绷带。她一边看着下方的有情男女,一边抚摸着绷带。

        绷带下手掌心的伤,是七夕那夜跟云延王子动手时弄伤的。她又惊又怒,因她竟然会输给云延。

        暮明姝睫毛低垂,面无表情地拆掉手掌心的绷带,看着自己手心被划出的这一长条伤口。

        她曾经历战争,她曾武艺高强,可她竟然会在多年后的一场打斗中,输给了一个异国王子。多年奢侈的、萎靡的公主生涯,确确实实让她堕落,磨灭了她昔日一些锋芒。

        输给云延,便是她失败的证明。

        而同一时间,七夕那夜根本什么也没做的太子暮长亭,在事后被林承安上了“护卫有功”的功劳,得到了朝臣的夸赞,皇帝的赏赐。

        暮明姝仰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高鹰。她看着那天上自由自在的鹰,心想是不是自己会一直这么输下去。

        身后一声咳嗽。

        守正声音恭敬:“韦县令请。”

        暮明姝头也不回,听到韦浮向她请安:“公主殿下来送晏少卿吗?”

        暮明姝回头,静静看一眼这位面容斯文、眼中总是噙着笑的韦浮。她缓缓道:“韦郎君也是来送人的?”

        韦浮眼中笑意深一下。

        但这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他温文有礼:“臣是奉上峰之命,来守正这里调查更多线索证据。林女郎被抓一事,林公须要一个信任的人。”

        暮明姝目光一闪,他的意思莫不是说,晏倾出城和林雨若被绑,根本是两回事?满朝廷都以为晏倾是为了林雨若出城,韦浮却暗示了她另一个答案。

        这个韦浮……

        暮明姝终于认真地看向这位自己从来没仔细观察过的洛阳才子。她问道:“所以是你出城去追捕云延,救回林雨若?是你要去跟使臣团谈判,而不是晏清雨?”

        韦浮微笑:“臣尚未答应老师。毕竟臣是长安县县令,县令轻易不得离开自己任职之地。臣一个小小县令,当不起那般大事。”

        暮明姝眯眸。

        一个小小县令,会主动介入此事,还在所有人未察觉之前,就翻出了使臣团的名单吗?

        暮明姝看他半晌,不再说话,转过身,仍看着下方依依惜别的年轻男女,依然用手抚摸着自己受伤的手掌。

        韦浮看着她的动作,微笑寒暄:“殿下这次输的有些惨淡……”

        “咣——”

        一把匕首射来,韦浮一愕之下,暮明姝转身将他一把推到城墙上,另一只完好的手将袖中匕首,扎入了土墙。

        暮明姝盯着青年的脸,垂下眼:“韦郎君何故频频挑衅于我?你指的输,指的是哪一面?本殿下从未输过。”

        韦浮被她强势所压,只愕然一下,目中依然平静,缓缓说:“殿下打斗上输给云延,不是输吗?情场上输给我那师妹小露珠儿,不是输吗?朝堂上输给什么也没做、可能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的太子殿下,难道这也不是输?”

        暮明姝靠近他,气息与他相贴,她美艳的面孔几乎挨上他的脸。

        她声音很轻:“洛阳才子,你是很厉害。但是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与你并无交情。”

        韦浮眼中带丝笑:“我与殿下合作,如何?”

        暮明姝挑眉,意外这世上竟然会有人和她合作——正如韦浮所说,她一直在输。

        暮明姝轻声问他:“你要什么?”

        他侧过脸,唇几乎贴上她手腕,让她颤一下后缩。他的睫毛轻轻擦过,声如呢喃:“你又要什么呢?”

        韦浮慢慢按住她的手,取出她那把匕首。他向前走,轮到尊贵的公主殿下向后退。

        尊贵的公主殿下退到了城墙围栏处,退无可退,韦浮垂下眼,将匕首放于她手中。

        他淡色瞳眸中依然带着那种不达眼底的笑,他整个人像是墨色暗夜中的一点白,但这个白,也只有那么一点儿罢了。

        城楼上的风吹着二人衣袍。

        韦浮抬头,看着暮明姝:“与我合作,我让你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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