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提线木偶（2）
正当陈柏苦思冥想的时候，白宏伟从后面走过来了。
“你不是上厕所吗？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你说这吴洋前一刻还着急去厕所，之后就跳楼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吴洋一下就想不开了呢？”
白宏伟也是有些疑惑，但揣摩人的心理却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孩子可能压力太大了吧？”
陈柏点燃一支烟，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你真的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吗？”
“不是吗？”
白宏伟有些疑惑，陈柏摇摇头看着白宏伟说道。
“虽然这天台上从始至终没有第二个人，但我们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证明吴洋是自己跳下来的，很多时候我们看事情很容易主观臆断而忽略一些东西。现场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下过雨早上出了太阳，所以天台上的地已经干了。虽然在天台上只留下了吴洋一个人的脚印，但是在天台边缘有向里的脚印也有向外的脚印，这就说明吴洋曾经站在边缘向后看去，吴洋看的是什么？”
白宏伟摇摇头，这些自己都没有看到。
“这个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吴洋跳楼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别的隐情。”
中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是让白宏伟等人想不到的是，吴洋所有同班同学几乎都对吴洋只有一个评价，人很老实学习不行，剩下的几乎就没有了。
“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高三，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大斌子有些奇怪，自己问了好几个人有的人直接说不熟，有的人也只是说吴洋是个老实人。说的最多的也不过就是吴洋有些偏科，别的就没了。
“吴洋的父母联系上了没有？”
“陈老师，吴洋是个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陈柏这下有些为难了，从孤儿院长大那就说明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对了，吴洋的妹妹呢？”
陈柏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一个人了解吴洋的话就剩下他妹妹了。
“他妹妹因为受不了打击，被送到医院去了。”
陈柏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询问就要等一等了。
“拉好警戒线，我们先回去吧！”
陈柏无奈，只能是和白宏伟先带人回去。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吴洋在上课的时候突然离开教室，之后自杀。而周围的人似乎对吴洋的事情很冷漠，很多人跟吴洋的关系都是不熟。”
几人都有些疑惑，因为他们说的吴洋是个老实孩子，按理说这样的人死了就算是和他们不熟，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冷漠。
“不，现在的问题已经早就不是这个了。”
网警将手中的电脑转过来，众人看到吴洋的死讯已经上了新闻，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出来了。
“难道说这就是网络的弊端吗？”
大斌子有些无奈，这个事情是上午出的，下午就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没有办法，高三学生自杀，暑假的时候还要上课这对于那些媒体来说就是大新闻，他们当然会抓住不放了。”
但陈柏注意的却不是这个，让他十分关注的就是吴洋同学前后的态度。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肯定是不信的，可就在我们提出要询问吴洋的同学之后你们还记得他们是什么反应吗？之后那个老男人跟他们说要好好的配合我们，但之后那些孩子是什么反应呢？自己的同学死了，就算是在怎么不熟悉，至少表示一下难过行吧？哪怕十个人里面有一个呢？但是他们中间一个都没有，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学校可能让他们不要多嘴？”
陈柏摇摇头，其实这个他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那些孩子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那其实还好，就怕那些孩子知道什么但学校不让说。”
陈柏的感觉是对的，此时滨海第一高中的会议室里面，几个老师和教导主任正在商量对策。
“我知道这个事情很突然，但是你们都是优秀的教师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这个事情，我也不想这样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
校长说完，众人都点点头，但他们想不到的是吴洋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三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众人的调查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如果我们现在还是没有证据的话，就只能按照自杀结案了。”
其实，白宏伟经过几天的调查已经开始逐渐相信吴洋就是自杀的了。
“不行，这个事情的疑点太多了，怎么可以草草的按照自杀结案呢？”
陈柏当然不会同意，吴洋自杀前的动作过于奇怪解开这些奇怪行为的秘密才能查出案件背后的真相，现在要是按照自杀结案了，那如果这个案件不是自杀真正的凶手就会逍遥法外。
“二位，你们看看这个！”
就在这个时候，宋安春怒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将一叠尸检报告摔在桌子上。
“你这是怎么了？还有这次的尸检报告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陈柏虽然没有看到尸检报告，但是看到宋安春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吴洋的身上除了坠楼所造成的损伤之外，还有很多陈旧性的伤。很多都是伤上叠着伤，那是被人反复殴打之后形成的，我怀疑吴洋在学校很有可能长期受到别人的欺负。”
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那些同学没有一个配合的，我们该怎么去查？”
月黑风高，燥热的夏天让人心情烦躁，但此时在滨海第一高中高三十班的教室里，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熊主任露出了残忍的目光。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熊主任有些害怕，自己只是在办公室打个盹怎么就到了这里了？
“熊主任，你们学校有人跳楼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可是你们的处理让我很不满意，吴洋的处境你们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对警察说实话呢？”
熊主任有些害怕，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能怎么处理？人都已经死了，还有吴洋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那面具人听到这话点点头，忽然将一支钢笔插进了熊主任的身上。
“啊！”
熊主任惨叫一声，但那个面具人却从身后拿出一叠卷子。
“我就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这些卷子你要是写不完，我就要了你的命！”
早上五点，陈柏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接到了白宏伟的电话。
“陈柏，第一高中又出事了赶紧过来！”
等陈柏赶到之后，众人已经将现场保护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些时候，清洁工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在高三十班坐着一个人，清洁工走进一看发现地上有一摊血，然后就报了警。死者熊辉，第一高中的教导主任，死因是失血过多，原因很有可能是刺入大动脉的那一支钢笔。
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这报复的意思太明显了，而且一个教导主任半夜不回家来到教室干什么？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现在这个情况复杂了！”
出了这个事情，高三十班是彻底不能用了，校长打开了阶梯教室给高三十班上课，大斌子看着在教室里上课的孩子有些感慨。
“这都这样了还上课呢？”
几人对视一眼，也是颇为无奈。
“几位，我们去办公室里聊聊吧？”
就在这时候，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人背后，陈柏点点头跟着带着白宏伟几人来到办公室。
“各位，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有些为难，但是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将这个事情说出去。”
这次陈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白宏伟就站起身怒视着校长说道。
“你还有没有良心？这种事情是能瞒下去的吗？现在都死人了，你还想将这个事情压下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没有想到白宏伟的愤怒在那校长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人听完白宏伟的话之后站起身，满脸怒容的说道。
“难道我不清楚死人了吗？可是我是校长，我是绝对不可以让学校乱起来的，现在他们马上就要高三了，是最关键的一年，这一年中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孩子们的。”
这人看似说的都是为了孩子，但其实就是为了升学率吧？那校长看着陈柏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有些害怕。
“校长，吴洋的事情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案发现场被保护起来，但陈柏勘察过现场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凶手如此谨慎，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如果他真的和熊辉有仇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呢？仪式感吗？可是这对凶手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斌子有些疑惑，但陈柏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更关心的是摆在桌上的卷子，为何凶手要让熊辉在死前做卷子呢？
“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是我感觉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这些孩子有关。”
陈柏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白宏伟赶紧靠近陈柏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别瞎说，那些孩子怎么可能下手这么狠？”
陈柏没说话，眼睛只是不断的盯着桌上的卷子。
“等等，你们看看这个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宋安春从死者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五子棋？”
“不，这是围棋的棋子。”
吴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滨海第一高中又死人了，而这一次事件发酵的速度更快，仅仅是一个上午整个网上传的都是这个事情了。
“你说这些家长想的是什么，都连着死了两个人了，他们怎么还会把孩子送过去啊？”
其实，白宏伟已经和校方交涉好长时间了，但是不管白宏伟怎么交涉都只有一句话，我们可以配合但是停课是不可能的。
“为了学习吧！毕竟每个家长都是希望孩子学习好的，反正他们认为跟自己孩子没有关系就没事吧！”
陈柏坐在办公桌后面，此时的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吴洋的死和熊辉的死会不会有关系？凶手为何要如此折磨熊辉？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了解了这些，一切就迎刃而解。
“队长，吴洋的妹妹醒过来了，说要见我们！”
当众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个女警正在不断的安慰着吴芳。
“行了，我们别都过去了，我和大斌子过去就行，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陈柏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是人多就可以的，所以他只是带着大斌子过去。
“你好，你是吴芳吧？”
陈柏示意那个女警先离开，吴芳看到陈柏和大斌子二人点点头。
“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陈柏没有一上来就询问吴洋的事情，而是先拉进和吴芳的关系。
“我没有什么事情了！”
陈柏点点头，随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偶递给吴芳。
“给，这个是送给你的。”
吴芳接过玩偶看了看，慢慢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刚才安慰了这么半天那孩子根本就不理会，但是陈柏只是说了这么几句那孩子就.....”
那女警十分不解，但白宏伟却笑了笑说道。
“你看吧！这就是陈柏的厉害了，有的时候我们不佩服他这一点可是不行的。”
还没等陈柏开口，吴芳就主动说道。
“其实我哥哥真的是个好人，他只是学习不好。但李老师和张老师都不喜欢我哥哥，张老师还说我哥哥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看着吴芳的样子，陈柏赶紧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能具体说说吗？”
陈柏说完，吴芳想了一下才说道。
“是这样，李老师和张老师都是哥哥的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化学，他们都认为哥哥的成绩在就算是在十班都只能是中等，以后肯定是没有出息的。因为我们的分班是根据成绩排名分班的，一天一小考两天一大考，之后就根据大考的成绩分班，如果你的成绩在班里后二十名的话，你就要到下一个班去上课，而下一个班考的好的就可以向前一个班，一班最好十班最差。”
陈柏点点头，如果说吴洋在十班中等的话，那就等于是年级倒数了。
“我哥哥真的是个好人，他虽然学习不好但绝对不是坏孩子，警察叔叔我哥哥是不会自杀的，他的死一定是有人....”
吴芳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好，那我能再问问你，你哥哥平时是不是总受欺负啊？”
“警察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芳有些惊讶，陈柏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吴芳的头说道。
“叔叔是警察，你告诉叔叔是谁欺负你哥哥，我一定会将这些人抓住的。”
吴芳止住泪水，看着陈柏说道。
“在外面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哥哥在学校里和三班的班长李强关系不好，李强之前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李强喜欢我但是我哥哥觉得学生还是要学习，总之就和李强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陈柏有些无奈，他觉得总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杀人吧？
“还有吗？”
“还有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哥哥肯定是受欺负了，因为我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哥哥身上有伤。”
陈柏和吴芳聊了很多，渐渐的吴芳也没有之前这么伤心了。
“叔叔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你哥哥只是去天上看着你了，你要勇敢坚强，还有我们一定会找到杀死你哥哥的凶手。”
坐上电梯，白宏伟终于有些忍不住的问道。
“陈柏，只是从天台上的脚印你就能确定吴洋不是自杀？可是天台上只有吴洋一个人上去的监控，那不成那凶手会飞不成？”
陈柏摇摇头，凶手用的是什么手法自己暂时没有看懂，但是自己唯一确定的是吴洋一定不是自杀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白宏伟现在也没有了调查方向，这事情太大牵扯的事情太多，而且网上的压力也很大，查不出来的话自己就要脱警服了。
“很简单，杀死吴洋的人和杀死熊辉的人并不是一个人，杀死熊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复仇，但是....”
陈柏说到这里，突然发现马路对面有个身影一闪即逝，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陈柏发现那人眼神深邃仿佛一眼就可以将人看穿一样。
“但是什么？你怎么了？”
白宏伟看到陈柏不说话了，赶紧问道。
“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当然，白宏伟等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还是查了晚上校园的监控，而他们也发现了那个带着面具穿着黑袍的人。
“看来这人就是凶手了，只是我们现在还看不清这人长的什么样子。”
陈柏没有看监控，他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人，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这足矣让陈柏确定，那是个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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