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人间即是地狱（2）
陈柏翻着慕白给自己的案卷，两起案子的共同点就是男人被绑在床上，身上中了很多刀。但是不同点在于，慕白那个案子的凶手只是将死者的睾丸摘除，并没有塞进死者的嘴里。
“陈柏，难道说那个女人在外面还有同伙儿？”
慕白有些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女人一直不说话就能想通了。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但是我想见见那个女人，顺便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她。”
“好，我帮你搞定。”
陈柏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一脸的不耐烦，似乎对来到这里很不情愿。
“陈柏，这是张振安的妻子冯玉兰。”
白宏伟说完，将陈柏拉到一边。
“陈柏，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问题，最开始找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们没说张振安死了，只是说张振安被抓了让她来一趟警局，这女人当时的表现和现在差不多。可是等来了警局之后，我们跟她说其实她的丈夫是死了，而且是被人杀了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反应有一些微微的激动，甚至是有些高兴的。”
陈柏回头，此时的女人翘着二郎腿，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之后我们带这个女人去停尸房认尸，我想多年的夫妻怎么也是要看一眼的，可是这个女人却死活都不想去看尸体，最后在我们的劝说下才去的，但最后即便是进去了这个女人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尸体之后就出来了。而对于我们问的问题，这女人是一问三不知，只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案，什么时候可以出具张振安的死亡证明，她想要尽快帮自己老公选墓地，说什么老话将入土为安，总是躺在警局不像话。”
陈柏皱了皱眉，从这个女人的表现来看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关心自己的老公的，所以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冯女士，您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也是刚知道您丈夫的事情，我们也想尽快破案。但是现在，我们有很多线索都连不上，这一次叫您来除了是认尸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您的丈夫平时的一些人际关系之类的事情。您配合我们，我们才可以尽快结案。”
陈柏说到这里，忽然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
“还记得上次有个受害者家属不说实话也不愿意配合，结果那个案子拖了一年多才结案，差点就让凶手给跑了。”
陈柏说完，女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警察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烦你们，只是我老公是我们家的主心骨，现在我老公死了留下我一个人还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这样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就问，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们的。”
“冯女士，你老公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啊？”
这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杀死张振安的凶手明显是对张振安带有强烈的恨意的。
“工作中我不是很清楚，我老公从来都不跟我说他工作中的事情。不过生活中我可以确定没有，我老公从来都不会和别人发生争执的。”
陈柏点点头，拿过桌子上的笔写下一个地址递给女人。
“这个地址，你熟悉吗？”
陈柏没有说，而是特意用写的，为的就是看看女人的反应，突然开口询问或许可以做到出其不意，但是故意留下思考时间，也可以看出女人有没有说谎。
“没有，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摇了摇头，而陈柏则是在一直观察女人的反应，知道她并没有说谎。
“冯女士，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您的丈夫，有没有除了您之外关系比较好的异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和我老公的感情很好，从来没有谁背叛谁的情况出现，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很好的。”
陈柏点点头，将大斌子刚倒的水放在女人面前。
“冯女士，您不要误会，这些都只是正常的询问而已。您的老公背着您在外面租房，周五周六周日三天都不会回来，您对这些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冯玉兰听到陈柏这么问，脸上也有些尴尬。
“是这样，我和我老公曾经商量过，夫妻之间需要给对方一些空间，所以有的时候我们都是不会管对方干什么的。”
女人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是这样，所以说你老公干什么你也不知道了？”
“是！”
陈柏点点头之后就让冯玉兰回去了，冯玉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陈柏问道。
“警察同志，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破案啊？”
“冯女士，您先回去吧！之后如果案件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会通知您的。”
冯玉兰没有办法，只能是先回去了。
“陈老师，这女人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冯芊芊有些不解，但陈柏却笑了笑说道。
“这个有什么不理解的，我看这个女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丈夫的遗产或者保险金了吧？”
“没错，张振安曾经给自己买了很多保险，虽然很多都是重疾和大病险，但其中还是有一份三百万的意外保险的。”
李欢这时候已经开始查了张振安的银行流水，发现了张振安购买保险的记录。
“李欢，张振安的银行流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除了固定的房贷和车贷还有保险之外，基本上就是一些外卖或者是超市的消费记录。不过....”
李欢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陈柏赶紧走到李欢身边，李欢此时指着银行流水其中一项说道。
“不过，张振安每个月都有一份网购记录，我查了一下张振安买的东西是一款名为男人能量的促睾胶囊。”
“一千五百多一瓶？有钱人吃的保健品可太贵了！”
大斌子说完，吴迪在一旁插嘴道。
“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其实对于一些中年男人来说尤其是一些中年还有钱的男人来说，自己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买这些东西可是很挣钱的。”
虽然监控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是陈柏还是决定让大斌子几人去附近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陈柏，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说凶手不是破门进入的，更没有和张振安发生冲突，那也就是说杀死张振安的人很有可能是张振安自己带进屋子里的，那二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下手如此狠毒啊？”
“其实，我有一种猜想！”
吴迪想了想，放低声音说道。
“你说张振安，是不是和别人在玩某种游戏啊？”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从捆绑手脚来看确实像是这样，但是张振安身上的刀伤有很多都是极度愤怒之下留下的，如果凶手不是对张振安恨到骨子里，是不会下手这么狠毒的。我觉得.....”
陈柏的话还没说完，慕白突然推门进来了。
“陈柏，人我给你带回来了，现在就在审讯室。”
“好，我知道了。”
陈柏说完站起身，跟着慕白来到审讯室。
“这是那个女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慕白放下女人的资料之后，转身出去了。
“叶芳芳，女，三十八岁，之前曾经是舞蹈学院的老师。叶芳芳，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杀人吗？”
其实陈柏有个疑惑，因为从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这女人不像是会杀人的人，更不像是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的人。
“不说？叶芳芳，其实你的事情真的不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的，不是有很多人给你证明说你老公经常打你吗？只要利用这一点，你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可是不管陈柏怎么说，叶芳芳就是不开口。
“叶芳芳，你有个女儿是吧？”
陈柏抽出一支烟点燃，就在这时候陈柏注意到叶芳芳的眼皮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但是陈柏还是注意到了。
“你女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她学习怎么样啊？”
“还不错！”
这是叶芳芳第一次开口，陈柏点点头笑了笑说道。
“真好，你女儿一定很听话吧？我都三十多了，才找到喜欢的女孩。估计等我孩子出生上大学的时候，我都退休了。有点后悔，要是能早点遇到喜欢的女孩，没准现在我孩子也上高中了。”
“能找到就好啊！”
陈柏点点头，门外的慕白有些不解，陈柏怎么和叶芳芳说这些啊？
“慕白，你只能看出叶芳芳的案子有问题，但是有什么问题你是看不出来的，陈柏这样是为了和叶芳芳拉近关系，找出那个案子背后的真相。”
慕白点点头，白宏伟看抽出一支烟递给慕白，二人就这么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看着。
“叶芳芳，我知道你一个女人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不容易，其实你是不打算再婚的吧？”
陈柏说到这里，叶芳芳就又不说话了，只是陈柏注意到在自己提到再婚的时候，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先是后悔，然后再是怨恨。
“行，今天的时间很晚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警官！”
陈柏站起身想要走，却被叶芳芳叫住了。
“警官，我的案子什么时候可以开庭？”
陈柏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叶芳芳身边，将案卷中一张照片递给叶芳芳。
“不要着急，你的案子我们现在必须慎重考虑，你就不想在见一面你女儿吗？”
陈柏说完走出审讯室，慕白和白宏伟立刻跟了上去。
“陈柏，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
“慕白，这份资料不全，我还需要叶芳芳丈夫的资料。”
慕白有些疑惑，但白宏伟却拍了拍慕白的肩膀让慕白去准备。
“陈柏，你觉得这两起案子到底是不是一个凶手？”
“不好说，叶芳芳那个现场的只有照片，我没有看到真实的现场不敢下结论，不过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叶芳芳杀死的那个男人在死前喝了很多酒，所以怀疑叶芳芳是先将自己的男人灌醉，之后才杀人的。”
陈柏放下案卷，抽出一支烟点燃。
“可是，这是慕白的结论，不是你的结论吧？”
“可惜现在，现场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我们也不能再次勘察现场了。”
因为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于是陈柏就打算再次返回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柏，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现场怪怪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吴迪在看到现场之后，总是感觉到这个现场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你觉得哪里不对？”
陈柏说完，吴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是说不出哪里不对的，可是我就是觉得这屋子有些地方不对。”
陈柏看着这间出租屋，这是一间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的房子，一般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独居，客厅就是卧室。陈柏看着卧室的大床，床的四角还有捆绑受害者的痕迹。
“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就说明死者是请凶手进屋的。整个房间里的指纹除了房东和死者之外，就没有别人的指纹了。这说明凶手在临走之前，清理了自己留在屋子里的痕迹。从这点上来看，凶手应该是个不常来或者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吴迪突然的一声大吼，把陈柏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扔飞出去。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陈柏你不觉得虽然死者只是每周来这里住三天，但是这个地方的生活用品太少了吗？”
吴迪说完，陈柏这才反应过来。没错，这个地方的生活用品太少了，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厨房的冰箱里只有啤酒，甚至厨房的垃圾桶里都没有垃圾袋，这里看上去不像是租的房子，更像是临时开的酒店。
“死者每周要来这里住三天，但这里完全不像是有住过人的样子，不仅是生活必需品一样都没有，甚至衣柜里空荡荡的，连一件睡衣都没有。”
但除了这些之外，陈柏就没有在看出什么别的了。
“喂？好，我知道了。”
陈柏放下电话，看着还在勘察现场的吴迪说道。
“宋安春已经完成尸检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警局之后，宋安春将尸检报告发到众人手里。
“经过我的尸检，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死因和你们在现场分析的一样，一刀刺入肺部造成的窒息，但是不同的是我在检查死者身上的伤口时，意外的发现死者身上这么多伤口并不是来自同一把刀，而且那些伤口发力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不只是一个人？”
白宏伟有些吃惊，宋安春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死者身上多数的伤口应该都是市面上常见的水果刀，但是少数几个伤口比较浅而且也不致命，这也就是我们在现场说的凶手很有可能在故意折磨死者。还有一点，死者的睾丸不是被摘除了吗？我发现，摘除死者睾丸的那一刀相当漂亮，一刀划开**的同时并没有伤害到睾丸，这就证明至少这把刀是相当的锋利。”
宋安春说完，大斌子也起身说道。
“我对死者出租屋周围的人进行了走访，他们大多数人对死者的评价都是不太认识，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死者，但位于死者楼下的一户人家却给了我们一个关键的线索，那就是他曾经在一个周末的晚上看到死者带着一个初中的女生回来。第二天早上再带着女孩离开，让那个男人印象深刻的原因是，那明明是一个周六，初中生都是放假的。可是这个女孩却穿着校服，而且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看到了女孩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我记得张振安是没孩子的吧？”
大斌子点点头，陈柏刚要说什么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
“喂？好，我们马上到。”
白宏伟挂了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柏几人就起身收拾东西，陈柏更是直接开口问道。
“哪儿？”
“新城花园！”
当陈柏几人赶到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将警戒线拉起来，并疏散群众了。
“现场是什么情况？”
“陈顾问，你们可来了，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
陈柏看着负责人快要吐了的样子，只能是自己先进去查看。现场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男人是全身赤裸被绑在椅子上，男人身上同样有很多伤口，但是不同于前两个案子，这次男人的一只眼睛被挖走，放进了桌子上的酒杯里面。
“和张振安的死亡现场一样，男人是被捅死的。致死原因是心脏处的一刀，男人的睾丸同样被切下来了。”
宋安春说话的时候，陈柏注意到死者右手的食指好像也被切下来了。陈柏找了找，但是并没有在现场找到死者的食指。
“报案的是什么人？”
“是一个外卖小哥，我们查到死者在一个小时之前点了个外卖，明确的标注了如果门开着就直接送进来，小哥来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就进来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发现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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