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遥远的复仇（6）
陈柏看着冯唐国的银行流水陷入沉思，信用卡一般都用作消费，但冯唐国之前并没有信用卡，这张卡也是在三个月之前办的，办理之后就有好几笔大额消费，而冯唐国平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支出，除了给小莉工资之外就很少花钱，这些支出究竟是什么？陈柏有一种预感，解开这些支出的秘密，就能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
“陈柏，又新发现！”
第二天一早，白宏伟就将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的陈柏喊醒，陈柏看着白宏伟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发现什么了？”
“三个月之前，宋莉突然往家里寄了好几笔钱，以宋莉在冯唐国家挣的钱来说，根本就寄不出这么多钱。”
陈柏虽然是刚睡醒，但也明白白宏伟是什么意思了。
“冯唐国的钱很有可能都给宋莉了，但苏萌不是说宋莉一直在拒绝冯唐国吗？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白宏伟我们要不去看看宋莉家是什么样子吧？”
当二人坐上火车的时候，陈柏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咱们这又不是去玩儿，我们这可是去工作，上面就不能批点经费吗？我们这坐火车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行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发牢骚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要去宋莉家看，万一这一趟什么发现都没有，那我们这不是白跑了吗？”
陈柏从包里拿出卷宗，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
“一开始我们是从小区的垃圾箱找到死者的尸块的，因为尸体被切得很碎，而且也没有找到头等重要部位，所以这个案子一直搁置。后来，我们在国道旁发现了宋莉的尸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杀死宋莉的人为何要将宋莉的尸体扔的这么远呢？为何不能像冯唐国一样，扔在小区的垃圾箱不行吗？”
“这个.....”
经过陈柏这么一说，白宏伟才发现问题。
“相反，如果宋莉的尸体可以扔到国道旁边，那为何冯唐国的尸体不行呢？第一次杀人没时间吗？可是用电锯分尸在加上掏出死者内脏，将尸体切碎，这些都需要时间的。有时间碎尸却没有时间抛尸吗？那根本不可能！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杀死冯唐国的和杀死宋莉的不是一个人。”
白宏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的听着陈柏说。
“谢黎有外科手术的知识，分尸他一定参与了，至于杀人有没有参与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还有苏萌说宋莉是在被侵犯的时候痛下杀手，这点我不是很认同，冯唐国的手机我们没有看到，相应的视频我们也没有看到，所以到底是激情杀人还是预谋杀人这点有待考证，但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杀死宋莉的绝对没有谢黎。因为如果是谢黎杀死的宋莉，那宋莉被分尸的尸块是绝对不会切得这么不整齐的。”
一天一夜，陈柏和白宏伟才到了宋莉家的县城，又倒了好几辆中巴最后才到宋莉家。
“您好，这里是宋莉家吗？”
宋莉家在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但在一堆低矮平房中一栋三层小楼拔地而起，看来宋莉这么多年真的是赚了不少钱。
“你们是.....”
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扫地，看到陈柏和白宏伟一时间有些疑惑。
“我们.....”
“我们是宋莉的朋友，宋莉很忙没时间过来看您，我们来这边有事情，就顺道过来看您了。”
陈柏拦住了白宏伟的话，警察上门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而以警察的身份问话，很多事情估计人家也是不会说的。
“原来是这样，快请进！”
陈柏一看就知道女人是宋莉的母亲，等二人走进屋子里坐好之后，女人才问道。
“我闺女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这都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阿姨，宋莉是一个月之前跟您说的回来吗？”
女人点点头，陈柏可以看出女人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宋莉她爹病了，很严重，宋莉说她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回来，可是这都三个月了还不回来，她就这么忙吗？”
“阿姨，宋莉跟您说最多一个月回来的时候是哪天啊？”
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但又马上起身看向身旁的日历。
“我看看，是五月三十号那天，孩子她爹的病很重，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闺女就跟我说她回来照顾，还说要把她爹接到大医院去照顾，但这都过去快三个月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有点担心啊！”
陈柏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确定宋莉在五月份的时候是没事的。
“那之后宋莉就没有联系您吗？”
“我六月底的时候打过电话，但那个时候已经打不通了，不过后来闺女回了个短信，说是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在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了。”
白宏伟点点头，陈柏则接着问道。
“对了，叔叔得的是什么病啊？”
“说是什么尿毒症，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也知道尿毒症是绝症，根本就治不好的。我就是想让闺女赶紧回来，要是晚了可能就连面都见不到了。”
陈柏和白宏伟离开的时候心里都不好受，直觉告诉陈柏这个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白宏伟，我有个推测，但这只是个推测。”
“要不你说说？”
白宏伟不知道陈柏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想听听陈柏是怎么想的。
“算了，现在没有证据我还是先不说了，总之我们先回去，看看大斌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陈柏和白宏伟刚回到警局，大斌子就一脸兴奋的跑向二人。
“陈老师，队长，我们这边有新的线索了。”
“说！”
大斌子拿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
“陈老师走的时候让我想想这个案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查到的，我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到有一个事情是我们没有查到的。我们当时因为国道上的监控少，所以并没有对国道上的监控进行排查，但这几天我结合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和国道附近的道路监控终于让我发现了问题。”
大斌子说着播放了监控，陈柏看到就在谢黎回来的当天，马玥曾经开车出去，之后就是马玥出现在国道附近的监控，然后就是马玥在服务区离开的监控。
“虽然这些监控并没有拍下马玥抛尸，但是根据马玥的行车路线不难判断，马玥是上了国道，并且在国道上停留了办个小时左右，之后马玥从最近的一个出口离开了。”
陈柏点点头，大斌子的发现很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马玥最少是参与了抛尸。
“走，去查查马玥的车！”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天的检查之后，宋安春在马玥车后备箱里检测到了宋莉的DNA。
“马玥，我想问问你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白宏伟很得意，他知道当马玥看到这个的时候一定没法狡辩了。
“没什么，就是那天去丢垃圾，不小心沾上的而已，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去帮我洗洗车吧！我可以给你们辛苦费！”
看着马玥那毫不在意的样子，白宏伟心中不由得一惊。
“马玥，你车的后备箱为什么会有宋莉的DNA？”
“我都说了，我出去扔垃圾不小心弄上的。”
陈柏拉住白宏伟，看着马玥笑着问道。
“原来在你眼里，宋莉的尸体是垃圾啊？”
马玥笑了笑，神情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紧张。
“对于我来说，没有用的人就是垃圾。我一开始对宋莉这么信任，但你看看这个女人做出了什么事情？她居然和老唐搞在一起，老唐都这么大岁数了这宋莉也不知道要脸？”
“我看这女人才是不要脸！”
站在外面听着的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忍不住了，冯芊芊和孔冰旋更是气的就要冲进去。
“行了，你们就看着吧！陈老师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人的。”
何勇倒是很平静，他心中虽然也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只要陈老师在，这女人绝对不会好过的。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宋莉很是气愤，你到底知道什么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马玥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点点头说道。
“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说说！其实宋莉最开始来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姑娘，毕竟家里还有两个男人，放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在家里不好，但好在宋莉将我儿媳妇照顾的很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最近我发现老冯花钱越来越多，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老冯才说出自己一次酒醉和宋莉犯了错，但宋莉居然用老冯的一次错误勒索他，我找到宋莉希望辞退她，但是这个女人却怎么都不肯走，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我失手打死了这个女人。但我不后悔，我相信我们家老冯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于是我用剔骨刀将宋莉分尸之后，藏在了冰箱里。打算过段时间随便扔在什么地方，正好也给老冯一个惊喜。那个时候老冯出差，正好等老冯回来之后我就说宋莉已经离开了。”
陈柏点点头，但宋莉的话中却隐藏着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说你杀人的时候冯唐国是出差的吗？”
“对，我杀人的那天我儿媳妇在医院做产检，儿子陪着而老冯已经离开家一周了。我怎么会在家里有人的时候动手！”
陈柏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正好看到站在审讯室门口的众人。
“干什么？怎么都这个眼神？”
陈柏看着那些人要杀人的眼神有些不解，这些人是怎么了？
“陈老师，您就不惩罚一下这个人吗？这疯女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您心中就一点波澜都没有吗？”
“陈柏，你果然是个无情之人，是不是在你眼中只要是可以破案就行啊？”
看着冯芊芊和孔冰旋的样子，陈柏点上一支烟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你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我们是警察，我们的任务是抓坏人，至于怎么审判怎么惩罚，那是法律要做的，跟我们无关。你们想干什么？打她一顿出气？只要未经审判就是犯罪嫌疑人，再说难道你们真的认为这个案子就是如此吗？还有，你们这次如果真的动手打了人，之后你们会不会也动手呢？如果下一次的案子我们抓错了人，你们不是要打好人了吗？冯芊芊，孔冰旋会这样我一点都不意外，她看不起犯罪心理所以会这样，但是你作为我的学生，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懂呢？如果你们是这种想法的话，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做警察了，你们不配。”
陈柏说完，直接带着白宏伟离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着头不说话。
“陈柏，你刚才是不是说的太重了，那就是几个孩子，又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案子，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宏伟，你说的是没错，但那是对一般人的要求，警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法律为先，以证据为先法外有情这没错，但情一定要合法。冯唐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是该死，但审判他的一定是法律，不是别人。武川的案子，整形医院的案子，贾文轩的案子你没忘吧？如果世界上再多几个哪样的人，那这个世界就乱了！”
二十分钟之后，众人聚集在办公室准备开会。
“根据马玥的证词不难看出，冯唐国很有可能是死在宋莉前面的，而马玥一开始对于冯唐国的死很有可能真的不知情，她出于愤怒和嫉妒杀死了宋莉，之后冷冻了宋莉的尸体准备抛尸，但没有想到苏萌提前住院，所以才耽误了抛尸的时间。”
陈柏说完，大斌子马上接着说到。
“所以，是宋莉和苏萌合伙杀了冯唐国，之后马玥又杀了宋莉，但是.....”
“但是什么？”
大斌子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陈柏看着大斌子有怀疑赶紧说到。
“说，不管你有什么怀疑都可以说！”
“陈老师，我总感觉他们并没有说出最真实的情况，如果按照他们所说那这冯唐国是先死的，之后宋莉才死，但马之前报警说自己老公去了洪山福利院之后失踪了，但我们也查过冯唐国并没有去福利院，那马玥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在说谎？还有，冯唐国的儿子谢黎说出差，但是我们查了行程，谢黎在最近并没有离开本市，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很有可能谢黎和苏萌宋莉一起，杀死了冯唐国。”
案件陷入僵局，但丁局长这边却很着急。
“丁局，现在案情没有解决，我们不能这么草率的定案，案件中还有很多疑团....”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们也应该要明白一点，那就是现在这个案子已经造成了多坏的影响，网络上对于这个案子的讨论已经是铺天盖地了。我知道你们渴望真相，可是现在杀人证据你们不都是已经有了吗？为什么还不能结案？”
陈柏和白宏伟从丁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白宏伟点上一支烟有些不解的问道。
“丁局这是干什么？现在这个案子还有这么多疑点就让我们结案，我们....”
“行了，你就先别抱怨了。外面对这个案子传的这么邪乎，他的压力也很大，我们还是早点找到线索就好了。”
白宏伟点点头，但这个案子到现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他们向前一样，如同在迷雾中前行，让人无法辨别方向。
“队长，苏萌的孩子生病了，你们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白宏伟这时候突然接到了孔冰旋的电话，虽然有些不解但白宏伟还是跟着陈柏一起来到医院。
“出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苏萌说孩子突然高烧不退，我就带她来医院现在医生还在给孩子看病。”
陈柏点点头，但此时她也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苏萌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生病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真是的，我儿子生病还麻烦三位警官跑一趟，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看着苏萌毫不在乎的样子，陈柏开始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苏萌，我们已经在你家阁楼里找到了用来碎尸的电锯，但为什么冯唐国只有四肢是用电锯碎尸，而躯干却是用刀具进行碎尸的呢？还有，经过我们的拼接，发现冯唐国的尸体并不完整，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说完，陈柏就坐在了苏萌身边。
“警官，杀人的并不是我，不过我承认碎尸，但我现在可是在哺乳期，估计也就是个监外执行。至于其他的您就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宏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苏萌居然还懂得这个。
“你老公对这些都不知情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说起谢黎的时候，苏萌稍稍的有些紧张。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我们的警员会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她会帮助你的。”
陈柏说完，招手将孔冰旋拉到一边。
“干嘛啊？”
“证明你本事的时候到了，如果你要是想证明你比我厉害就看看苏萌有什么不对，她是破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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