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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掌嘴


永和宫中

        严寒冬日,下过雪之后冷的厉害,永和宫的偏殿门窗关紧,一股冷风却还是从窗户缝隙中透了出来。

        裴奉仪在屋子里冷的动弹不得,那只受伤的腿就像是有蚊虫在里面啃食。又痛又痒,每年一到冬日就让人痛不欲生。

        月姑姑烧了热水来,汤婆子装了热水贴在受伤的脚腕上,可算是如此无用,那股刺骨的疼撕扯着肉,又像是被烈火灼烧。

        “姑姑。”裴奉仪抓住月姑姑的手,痛的不肯放开。脚腕处仿若是有蚊虫在咬,吞噬她的骨肉,吸她的骨血。

        大冷的天,她手脚一阵冰冷,可额头上却冒的全是冷汗。

        汗水一颗颗砸落下来,裴奉仪痛的在床榻上打滚。

        “奴婢去找太医来。”月姑姑瞧的满脸是泪,主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主子的命就是她的命。

        月姑姑放下东西要离开,床榻裴奉议却摇着头:“不!”

        她喉咙干涩,痛的声音都变了:“我活不长了。”

        殿下下令贬她位份,她活着只会为成为家族累赘。裴奉仪的手紧紧抓在床榻上的锦锻中,用力到指尖泛白。

        “去找荣侧妃……”她喉咙干哑,痛的脸颊都在抖动。

        死死咬着舌尖,溢出血来:“她欠我一件事,现在该还了。”

        孟昭训被压在院子里扇巴掌。

        太宸殿的奴才们可不是个心软的,巴掌扬起来毫不留情。几下就打的孟昭训脸颊发肿,口吐鲜血。

        南殊听见消息,随着孟秋过去看了眼。

        孟昭训被压在雪地中,漂泊的雪花落在肩头。鹅黄色的袄子被雪水浸的湿透,她被两个小太监压着肩膀,一巴掌下去,脸上瞬间就起了印子,随后迅速的泛红。

        光是肉眼可见便能感觉到疼。

        南殊抬起手摸了把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被殿下掐一把也没什么了。

        她无奈道:“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孟昭训也是有本事,出个门的功夫也能将殿下惹了。

        小福子在一旁憋着笑呢,凑倒她身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南殊这才重新往孟昭训那儿走去。

        见她靠近,小太监倒是不敢动手了,唯恐伤了她。

        南殊站在孟昭训面前,微微附下身:“今日你跟在我身后,听见了我与裴奉仪说话?”

        她当时只顾着看着李良媛,倒是忘了注意外面居然还有人跟着。孟昭训平日在琼玉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去了外面居然也是如此。

        南殊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没想到吧。”孟昭训被打的嘴角溢出血丝,却还是仰着头冲着南殊得意的道。

        “你骗的了殿下,但是骗不了我。”恶狠狠地目光落在南殊的脸上,孟昭训道。

        “很快,很快我就会让殿下知道,你是个什玩意儿!”

        孟昭训说完还冲着南殊‘呸’了一声,南殊看和雪地里的血水,眼眸都冷了下来。

        她看着孟昭训得意的样子,与白日里裴奉仪与她说话时一模一样。

        她们似乎都以为她对裴鸿雪情深不悔,难以忘怀……

        南殊沉默着没有说话。

        孟昭训刚还被打的奄奄一息呢,此时瞧见她这摸样,冷笑道:“怕了吧。”

        南殊心中复杂,再抬起头却装作一副心慌的样子,眼帘掀开,唇瓣颤抖。

        扶着孟秋步步后退,倒当真儿一副受惊的样子。

        孟昭训如何见过她这幅样子,心中只觉得畅快。只要自己找到证据,看她这个良媛之位还能坐到几时。

        殿下下了命令,太宸殿的奴才们足足掌嘴三十才离开。

        那小太监手劲大,三十巴掌下去,孟昭训的脸都肿的不能看了。

        头晕脑胀,被宫女扶着起身时差点儿晕倒。

        可就算是如此,她走之前还特意往南殊那儿看了眼。

        南殊见状,眼帘抖了抖,敷衍般的露出几分慌张来,换来孟昭训越发洋洋得意的笑。

        回了屋子,她头疼的解开斗篷。孟秋跟在她身侧,小声儿道:“小主,孟昭训是不是知道您跟裴将军的事了?”

        裴将军几个字孟秋越说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后宫女子若是被人发现之前与别的男子有过往来,这可是大罪。

        南殊转头,看着她那满脸担忧的样子,笑摇着头:“知道又如何?”

        她面色淡然,哪里有刚刚在孟昭训面前那股担心受怕的样子?孟秋看后愣住。

        “我与裴鸿雪的事殿下一五一十都知道,既没藏着也没掖着,何必去怕?”

        裴奉仪与孟昭训都自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既然如此,那她就等着。

        看她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孟昭训被彩云扶着回去,脸肿了大半夜去找太医。

        太医一听闻是琼玉楼的小主出了事,倒是立即就过来了。

        只是去了才发现,没想到不是殊良媛,而是隔壁的孟昭训。太医见状敷衍的留下两盒膏药后便要离开。

        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小主日后要说清楚些。”这孟昭训是被殿下罚的,他来这儿一趟不是跟着触霉头么。

        孟昭训挨了打本就气,转头救将那膏药往他身上砸过去:“狗奴才,滚出去!”

        药膏碎了一地,孟昭训还不解气。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捞起手边的将茶盏又往太医身上扔。

        彩云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那整整一杯冷茶都泼到了太医的身上。

        “小主你何必又得罪太医。”小主别说是受宠,殿下回回来琼玉楼都没往她们这儿来过。

        “你看他那副样子,分明就不是真心来给我治病的。”孟昭训脸肿的难受,脑子却不傻。

        太医必然是想巴结殊良媛,这才来的琼玉楼。

        殊良媛算什么?她与裴奉仪的弟弟搅和在一起,殿下若是知道了日后还会要她?

        彩云看着自家小主那张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脸,心中微微叹息。

        小主如今被殿下责罚,若不是借着殊良媛的名号,哪里还会有人过来。

        “若是没有太医来医治,您这脸该如何是好。”

        孟昭训看着自己脸颊上的血丝,又想到殿下冰冷的神色。

        心中酸楚:“拿些银子再去请个太医便是。”她就不信,没了殊良媛还没太医来给她看病了。

        太医白来一趟还受了气,走之前顶着身茶水,怒气冲冲。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刘进忠:“刘公公好。”

        太医位份不高,在刘进忠这样的掌事太监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刘进忠是来给殊良媛送南珠的,殿下吩咐了连夜就要送来,就为哄殊良媛,一刻都等不得。

        瞧见太医的袍子,眸色深了深:“这是怎么了?”

        太医哪里敢说小主的坏话?哪怕不被殿下喜爱也不是他们做奴才的议论的。

        闻言只得道:“孟昭训伤了脸,心情不好。”

        刘进忠心里跟块明镜儿似的,殿下如今对殊良媛可是在意的很,这位孟昭训明显就是在嫉妒殊良媛。

        今日都敢当众怒骂,日后若是伤了殊良媛可如何是好?

        刘进忠半点儿都不敢马虎,回了凤阳宫就立即殿下禀报。

        太子殿下在荣侧妃宫中,听见后眉心微拧:“让太医不准去给她医治。”

        掌嘴三十还不能让她清醒,那便只有接着惩罚了。孟昭训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若不是看她是女子,赐死都不为过。

        屋内泛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荣侧妃在一旁喝着药。见状抬起头:“殿下,这是怎么了?”

        荣侧妃生的不美,但眉眼之间却是极致的温柔。说话时犹如潺潺流水,光是听着声儿就极为舒服。

        “没什么。”太子殿下低下头,举起茶盏喝了口,并不打算多说。

        只是他刚从琼玉楼出来,还有什么是瞒得住荣侧妃的呢?

        荣侧妃语气温和的问道:“殿下,可是殊良媛那儿出了事?”

        “嫔妾身子没事,殿下若是忙还是去看看殊妹妹吧。”

        她素来贤惠,也不随意拈酸吃醋,此时她这么一说,宋怀宴是当真动了心。

        只是随后一想,出门之前南殊还怒气冲冲,此时他再过去,怕还是会与自己置气。

        他心中升起遗憾,嘴上却道:“不必了。”

        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盏:“孤看过你你就去太宸殿看折子。”

        荣侧妃身子不好,太医过来看过说是劳累所致。太子殿下便让她暂且放下后宫事务,专心养好身子。

        “嫔妾多谢殿下。”荣侧妃起身,扭头又咳嗽了一声。

        “只是如今年关,事情也多,若是嫔妾不帮忙太子妃那儿只怕是忙不过来。”

        年关事多且不讲,如今宫里最大的事就是珍贵嫔的肚子,这可是殿下的头一胎,若是有了什么差池只怕是万死难辞。

        就连往日里张扬的珍贵嫔也不出来了,成日里捂着肚子在荣华殿。除了吵着闹着要见殿下之外,吃的好,喝的好。

        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要生了。

        “宫中事情再多也不及你身子重要,安心养好身子便是。”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盏。

        荣侧妃见状跟着起身,太子殿下上前几步将人按回椅子中。

        掌心落在她的肩膀上,安抚似的拍了拍:“这段时时日好好修养。”

        荣侧妃看着殿下的脸,低头眼里浮出几分羞涩:“是,嫔妾遵命。”

        眼睁睁的看着殿下离开,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连影子也看不见后荣侧妃这才回头。

        她扶着宫女的手,转身:“刚刚刘进忠来禀报是出了什么事?”

        殊良媛受宠,她那儿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派人跟着的。

        宫女立即禀报,孟昭训今晚犯下的种种说了出来。

        荣侧妃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蠢货。”殿下如此宠爱殊良媛,又岂非是寥寥两句就可以搬倒的。

        “有些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荣侧妃闭了闭眼,叹息口气后摇头。

        宫女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扶着手不敢接话。

        荣侧妃进了屋内,宫女等人在外面候着,不能进去。

        昏暗室内点着几盏烛光,灯火影影绰绰的照在身上,瞧不出脸上的表情。

        荣侧妃坐在梳妆镜前,黄花梨木做的梳妆台,屋里泛着奇异的香:“裴奉仪如何了?”

        屋内安安静静的似是无人,但背后那门框处却是站着个人。

        微微鞠着身子站在黑暗中,身上穿着黑色的袄子,瞧不清楚面容。听见声音之后才开口,只是嗓音一阵沙哑:“裴奉仪吵着要见您。”

        荣侧妃拿着簪子的停住,掀开眼帘看着铜镜中:“我病了。”

        “说过了。”嬷嬷的嗓音沙哑的很,听后让人浑身难受:“裴奉仪非要见您一面,说您不去,当年的事她就不替您瞒着了。”

        荣侧妃面不改色的从袖中掏出药来,帕子一抹,那惨白的脸色渐渐褪去,变得红润。

        她今日就是不想见裴奉仪这才提前离开的。原本以为裴奉仪瘸了腿,借着殿下的怜惜起码会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让殿下看都不愿意在多看她一眼。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啊。”这话是荣侧妃说的第二回了。

        可这后宫中太多人犯下同样的错,宫中的日子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自以为借着殿下一点怜惜就可以在后宫中随意妄为,这才是最蠢的。

        裴奉仪好歹入宫几年了,却被个刚入宫半年的殊良逼到如此境界,何其可笑。

        身后的嬷嬷眼皮未抬:“裴奉仪如今走入穷巷,只怕会抓着主子不放。”

        “裴奉仪得罪的不是旁人,而是殿下。”荣侧妃转过头,面上苍白的病态已经消失,神色平淡。

        “这么多年,挟恩图报才落得如此下场,临到死期还不懂这个道理。”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懂嘴巴闭紧。

        翌日一早,南殊才听见说殿下下令不准太医给孟昭训治病。

        孟昭训现在才怕了。

        整个太医院没人给她看脸,她唯恐自己的脸烂掉,一早就跪在了大门口。

        她故意没跪在院子里,而是跪在琼玉楼的正门口,顶着那种被打的脸,南殊一出来就止不住的磕头。

        “求殊良媛饶命。”她昨日还满是硬气,今日却不得不低头。

        一晚上过去,她那张脸越发的吓人。搞搞肿起像是发面馒头,因为没有药,又急的一晚上没睡,脸颊上还泛血丝青紫一片。

        南殊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孟昭训这是怎么了?”

        她挪开眼神,觉得有些可笑。不说旁的,这孟昭训认错也太快了些。

        孟昭训跪在雪地里,底下头时眼底还是带着恨意的。可为了自己的脸,又不得不对着南殊乞求。

        “是嫔妾的错,殊良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您救救嫔妾让太医来给我医治吧。”

        孟昭训眼里带着盈盈泪水,跪在冲着南殊不停磕头。她知道这个点殊良媛要去给太子妃请安,若是迟了可有挂落吃。

        她在这个点跪着,来来往往的奴才们都看的见,南殊若是不想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只能答应了她。

        孟昭训心眼蔫坏,南殊不愿搭理她,正让竹枝将人拉开,孟昭训却是又哭又道:“昨日是我得罪了殊良媛,还请殊良媛饶命。”

        “殿下已经罚了掌嘴三十,殊良媛若是不满意也得等嫔妾好了再罚。”孟昭训说的句句是泪,仿若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嫔妾知错,只求殊良媛开口让太医给我医治,别让我毁了容貌。”

        南殊被这倒打一耙给震惊住,他知道孟昭训不要脸,但没想到如此的不要脸。

        分明就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这等小人,南殊是头一次遇见,面无表情就想从她身侧走开。

        孟昭训急忙伸出手故意去拦她的脚:“殊良媛。”

        “我已经很给你脸了,孟昭训别给脸不要脸。”南殊一脚直接从她手背上踩过去。

        身后传来凄烈的惨叫,南殊头也没回。

        从广阳宫给太子妃请过安,众人又直接往荣侧妃的宫殿中去,荣侧妃病了,理应前去探望。

        荣侧妃住在凤阳宫,旁边便是贤贵嫔的临华殿。两人身居高位多年,住的地方也是清幽安静,不喜人打扰。

        南殊的轿子停在凤阳宫门口,身后的李良媛立即跟了上前:“殊妹妹。”

        李良媛回去后仔细思考过,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殊良媛看似除了一张脸之外什么都没有,但能走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是简单的。

        她对昨日在裴奉仪那听见的话选择装聋作哑。

        南殊知晓李良媛这是在示好。侧目对着李良媛笑了笑:“姐姐的肤色像是白了许多。”

        李良媛闻言立马抹了把自己的脸。

        她的确是白皙了不少,用过南殊的方子之后,肉眼可见的白了。

        往日里她总是要铺上许多的粉,才能遮盖住脸上的蜡黄,如今光是站在那儿就可以瞧出是个白皙美人。

        “那就要多谢妹妹了。”李良媛笑着道。

        选择站在南殊这边,自然是少不了还有这些方子的缘故。殊良媛手上好东西不少,裴奉仪眼瞧着被殿下厌弃了,孰轻孰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姐姐舌苔发苦,面色虽是白了,但却有些暗沉。”南殊边走边道:

        “我那儿有种玉容膏,照着方子涂个几个月,那才真真儿叫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到时派人给姐姐送去。”

        李良媛喜不自胜,进了凤阳宫眉眼里还都是笑意。

        荣侧妃病重,东宫上下除了太子妃都来探望。

        南殊与李良媛过去的时候,荣侧妃正在与周承徽说笑。

        周承徽生得美,一张脸张扬夺目,嘴里念叨着不知从哪里听见民间趣事,逗的荣侧妃病容都少了几分。

        南殊与李良媛行过礼,荣侧妃才笑着道:“都起来吧。”

        “多谢娘娘。”

        两人位份相同,南殊坐在李良媛身后。刚坐下,荣侧妃便道:“本宫这一病,倒是劳烦这么多妹妹来看本宫了。”

        南殊捧着茶盏,目光往屋子里看了圈。荣侧妃不愧为侧妃之尊,屋内虽不是富贵逼人,但也样样都是精品。

        她垂下眼眸喝着茶,前方荣侧妃忽然道:“殊良媛是头一回来本宫这儿吧。”

        南殊没想荣侧妃居然会与自己说话,连忙放下茶盏起身:“是。”

        “嫔妾身份低微,不敢贸然来叨扰。”往日里除了去太子妃宫中请安,南殊是不随意走动。

        这后宫里的处处都是危机,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本宫倒是极为喜爱殊良媛。”荣侧妃盯着南殊那张脸,笑着道:“昨日殿下来看本宫,倒还说起了殊良媛。”

        “你年岁小,性子本不该如此沉稳,骄纵些倒还显得可爱。”她面露温柔,加上年岁大了,看人的时候带着些慈祥。

        南殊撞入那双眼眸里,见她抬手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又淡笑着道:“若是平日里无事,殊良媛多来本宫这儿走动走动。”

        南殊不知自己哪里招了荣侧妃的眼,自然满脸惊喜的笑着答应。她刚坐下来,身侧的周承徽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朝她看了眼。

        她刚逗了荣侧妃小半个时辰,嘴巴都说干了,荣侧妃也没让她过来坐坐。

        倒是殊良媛一来,荣侧妃立即就邀请了。周承徽想到这儿,翻着白眼往南殊脸上瞪去。

        南殊当做不知,捧起茶盏刚要抿一口。内务府的张德顺却是来了:“奴才叩见荣侧妃。”

        张德顺跪在地上道:“裴奉仪说想见娘娘。”

        “裴奉仪想要见本宫?”荣侧妃帕子捂着唇角,咳嗽了两声:“本宫这样,如何去见?”

        荣侧妃一脸病态,抬手撑着身子似是要起来,却虚弱的倒了下去。

        张德顺见到这儿,面色发苦。

        他想起昨日裴奉仪拿刀抵住脖子,阴沉的样子心中就发颤。殿下可没赐死,裴奉仪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赔命?

        张德顺双膝跪在地上,身子朝下磕着头:“奴才也没法子,求侧妃娘娘救命。”

        “裴奉仪不肯搬走,好说歹说都无用,拿刀抵着脖子非说要见娘娘一面。”

        张德顺磕头磕的啪啪作响,荣侧妃是整个东宫最温和好说话的主子了,若是求到她头上就没有不答应的。

        “求荣侧妃救命。”

        荣侧妃的面上露出几分不忍,她面带着病容,扶着宫女的手起身:“既然这样本宫就陪你去一趟。”

        “只是……”她目光看向屋内:“本宫与裴奉仪没什么交集,她如今这样……”拿刀抵着脖子。

        荣侧妃转头道:“劳请妹妹们陪我一同去吧。”

        既然荣侧妃都开口,南殊等人也不敢推迟。刚坐下,一杯盏还没喝完,便跟着众人去往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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