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所以,我是替身吗?(二更)……
跟温景霁聊了没几句,温烟就看到桌子另一头,一个漂亮妹妹端着酒杯就朝林渊那方向去了。
“你好,请问这有人吗?”那波浪卷发的美女弯腰问邵嘉凛。
邵嘉凛不耐烦地摆手:“没地,你挡到我了。”
端着酒杯的人在原地一脸尴尬。
一旁的林渊笑了声,朝女孩招招手:“来我这儿,我这儿有地方。”
他拍了拍自己右边的空位。
“谢谢,”被解围的姑娘端着酒杯笑盈盈地要坐到他身边。
这个长得也不错。
她绕过林渊的双腿走到林渊的右侧,单手拿酒杯、单手扶裙摆要坐下。
可那姑娘坐下的瞬间“哎呦”一声,像是高跟鞋崴了脚,朝林渊怀里倒。
林渊了然笑笑,右手就顺势搭上美女的细腰,轻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扭到脚没?”
“还好,”人都坐下了,那女人也没换姿势,还是往林渊怀里钻。
林渊拎起桌上的酒杯,递到那姑娘面前:“来,压压惊。”
可没一会,温烟瞧见他不动声色地又给自己换了个新酒杯。
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
刚要收回眼神,温烟发现邵嘉凛一直在看她。
看她的反应。
“糖糖,还记得这个人吗?”温景霁伸手,指了指她左手边的人。
“嗯?”温烟回神。
旁边的男人灰色西服,面容清隽。
见提及自己,放下酒杯,朝温烟微微笑了笑。
举止得体。
温烟仔细辨认半天,只觉得这人很眼熟。
“还没认出来啊?”温景霁笑:“不认识了?小时候你总追在他身后跑。”
“啊?”温烟错愕。
“教你英语那个。”温景霁提醒。
温烟蹙眉,还是想不出来。
“穆迟。”那男人温和地替她解围。
“啊!穆迟!是你啊!”温烟惊喜地张了张嘴巴,脸上藏不住的笑。
“对,好久不见了,糖糖。”叫穆迟的男人对温烟微笑。
“是好久不见了!太多年了吧,我记得后来你就搬家了。”温烟一边回忆一边转头问温景霁:“哥哥,他是住我们对门还是楼下来着?”
“是楼上。”穆迟笑着纠正她。
“对对对,是楼上。当年我还没读小学,你就教我英语。结果上学后,我英语就变成了最好的科目!”见到很久没见的人,温烟有些欣喜:“后来呢,你搬去哪了?”
“因为爸爸生意的缘故,我们换了个城市。”
穆迟和温烟叙起旧,聊得热络。
“瞧,人家也有老相识,”搂着美女的林渊偏头悠悠地问候邵嘉凛:“你还别说,穆迟眼睛和你还挺像。她可能就吃这款长相,你也别难受。”
邵嘉凛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说话。
“我这妹妹,自你走了以后,就天天趴在窗边巴巴地望着楼下。她还总问我,穆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温景霁一边和穆迟碰了碰杯,一边说:“你是什么时候搬家来着?”
“那会温烟也不小了吧,她十五的时候?”穆迟迟疑地说。
“连我妹妹今年多大都记得?”温景霁笑。
“嗯,记得,今年25岁。我后来也总说要去看她,可她后来读书好像一直很忙了。”穆迟回答。
“她可至今还留着你送她的毛绒玩具,”温景霁回头问温烟:“是只小羊吧?对吧,糖糖?”
“啊……”被提起这个,温烟有点脸热。
小时候不懂事,没什么男女观念,总缠着邻居陪她玩。
她记忆里,穆迟天文地理什么都会,比其他小朋友可懂得多多了。
“是,是小羊。”温烟点点头。
穆迟搬家的时候,送给每个小朋友一件礼物。
她念旧,那只小羊一直放在卧室的书架上。
“你可算等到你的小伙伴回来了,不给穆迟敬杯酒?”温景霁微笑着提醒温烟。
“啊,好。”温烟慌张地拿起桌上的酒瓶,给穆迟空了的酒杯满上。
看着透明液体一点点涨满酒杯,穆迟感慨了句:“糖糖都长成大姑娘了。”
温烟顺势也给自己满上。
她朝穆迟举了举酒杯:“我敬您一杯,谢谢小时候的照顾。”
“不用,”说这话,穆迟就去掩她的酒盅,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干了:“你十岁偷喝酒,醉了一整夜的糗事我可还记得。”
“酒量很差。”他总结。
温烟不好意思笑笑,十岁那年醉酒,把家里人吓坏了。
她脸蛋通红,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
“要不要唱首歌?”穆迟向她发出邀请:“我记得,你可总找我学唱粤语歌。现在没忘吧?”
温烟舔舔唇。
记忆奔来。
那时候,邵嘉凛送她一只MP3,里面全是粤语歌。
她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秘密,听了许多遍。
自己又五音不全不会唱,只能跑去找穆迟。
他可是什么都会。
小孩子没什么羞耻心。
她唱的真的很差劲,每一句都跑调。
穆迟一边捧腹大笑一边一句句教她。
那些丢人往事猛地被提起,温烟脸都红了。
太丢脸,他怎么还记得自己那副唱腔。
“去唱一首吧,糖糖?”温景霁也从旁建议。
“那好,我们唱什么?”温烟放下酒杯,望向穆迟。
穆迟思忖了下,问温烟:“还是来首粤语的?你还像当初那样那么喜欢粤语歌吗?”
她缠着他教她。
温烟咬咬唇摇头,轻声回答:“不喜欢了。”
穆迟宽慰地笑:“那我们唱点陈奕迅的?”
最近正火。
粤语歌的事像是个死结。
温烟现在不单单听粤语歌,还会听国语歌、外国的歌。
什么好听听什么。
可是,她五音不全,好像也只会粤语歌曲。
“还是粤语歌吧,别的我不会唱。”温烟和他开玩笑:“回头还得麻烦你再教我些别的。”
“好说,”穆迟笑。
他起身走到点个头,指尖在屏幕上顿了片刻,朝温烟回头:“糖糖,那唱《难念的经》怎么样?那一首,你可是跟着我足足学了半年,没忘吧。”
难念的经。
温烟的心猛地一蛰,下意识看向邵嘉凛。
暗淡灯光里,那人端着酒杯,沉默望向她。
温烟的食指指甲压进拇指。
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下一刻,她挤出一抹笑,转头对穆迟说:“好呀,那就这首吧。”
话音刚落,七点钟方向忽然有人站起来。
众人跟着看过去。
是邵嘉凛。
他大步朝温景霁的方向走过去,俯身朝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他拍了拍温景霁的肩膀笑,然后说:“我单位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目光飘忽了下,邵嘉凛又补了句:“欢迎回国。”
“这就走了?才刚开始,再玩一会。”温景霁摩挲着手里的东西客气地挽留他。
“不了。”邵嘉凛摆手:“真有事。”
温景霁不知道温烟和他那档子事。
“那行,”接着昏暗的光,温景霁扫了眼手上被塞的东西。
“这是什么?”温景霁念出来上面的标签:“防狼喷雾?”
包间里,几个男男女女压顿时低了声音笑。
温景霁举着那东西仰头看他:“好意我领了,但这东西……我似乎用不到?”
包间里,穆迟已经给温烟递了话筒。
前奏音乐响起。
邵嘉凛咬了咬后牙。
“国内不安全,你要是用不到,随便你给谁。”
他撂了话,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
荡气回肠的《难念的经》背景乐里。
温景霁偏头问自己的妹妹:“我真不用这个,给你拿着吧。”
“我也不要。”
这次局,她品出来一些信号。
比如,温景霁在撮合她和穆迟。
也是,青年才俊,年龄相当,家世清白。
那晚,温烟见了不少老朋友,也喝了不少酒,温景霁托穆迟送她回家。
温烟不想温景霁担心,应了他的好意。
林渊揽着美女,但笑不语。
穆迟开着辆白色轿车,和他本人一样中规中矩。
他车子开得稳,和他本人一样端重。
路上,他们聊了些童年的趣事。
很快,就到了温烟租住的老小区。
她一边朝穆迟道谢,一边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回家。”
“分内的事,”穆迟说着,解开安全带也跟下来。
温烟听到主驾驶的门打开,循声望过去。
穆迟绕过大半个车头,站在她面前。
他抿抿唇,微笑着邀约:“糖糖,你明晚有空吗?想请你单独吃饭。今天人太多,都没能好好叙旧。”
“明天啊。”温烟咬唇踟蹰,掂量着要不要应了他的邀请。
都是成年人,都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这是对下一步关系的邀请。
“你要是工作忙,约在你医院附近也可以。”穆迟又说。
“糖糖,怎么才回来。”
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温烟心口一紧。
循着声音望去,昏暗的街道里有人影站出来。
那一刻,她蓦地想起邵嘉凛招呼撬他墙角的师弟那个样。
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复杂,温烟朝穆迟摆摆手:“明天我有事,我们再联系。”
穆迟的目光在温烟身后停留了片刻,略一思忖,他微微笑了下:“好,那我们电话联系。”
白色轿车还没开走。
正目送轿车的温烟手腕就被攥住,浓烈的酒味喷在她的脖颈。
温烟活动两下手腕想走。
他一如既往地力气大。
温烟对身前人说:“你放开我。”
他不松手,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声问:“你喜欢穆迟吗?”
温烟怔住,分辨他是不是喝多了。
她后悔没把防狼喷雾带在身上。
见温烟不答。
邵嘉凛又问:“你喜欢他很多年吗?”
酒精混着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可仍然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薄荷味。
温烟懒得理他的醉话,反问他:“你凭什么这样捉着我?我们很熟吗?”
邵嘉凛像是忽然惊醒,他蓦地松了手。
被放开的温烟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一圈醒目的红色。
她甩了甩手腕,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温烟警醒地问他。
“问林渊,你的事,他不是都知道?”邵嘉凛边低头点烟边答。
温烟没有反驳。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吗?”邵嘉凛咬着烟,含糊问。
温烟没好气地答:“没。”
可邵嘉凛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好半分。
他好像在这儿一个人等了很久。
地上落了许多烟蒂。
“你跟他唱歌了吗?”他忽然问。
“唱了。”
又是一阵安静。
“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温烟拎着包转身,她明天还要上班。
“我听到过你和温景霁的对话。”
“你说你喜欢一个人,从13岁就开始喜欢他。”
“你为了他学粤语歌,为他做了很多事。从来忘不了,多看两眼的人都像他。”
“13岁、粤语歌,你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听着邵嘉凛的话,温烟的脚步像注了铅,她怎么也走不快,怎么也到不了家。
背后的人,话音轻轻的,却一字一句朝她心口砸。
“是我吗?”
温烟不说话。
“我们十三岁也不认识,今天之前,我还抱有幻想。可刚刚好像有了答案。”他顿了顿:“穆迟吧。”
温烟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她朝后跑了两步,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踹了他腿一脚:“你混蛋!”
邵嘉凛纹丝不动,像被揍的不是他,执着地问:“比喜欢我还多吗?”
经年的秘密被揭开,她希望他永远不明白。
“对!你比不上他!”冷静下来的温烟朝他一字一句。
邵嘉凛看着温烟拎着手提包跑走。
右腿火辣辣的痛感仍在。
却抵不上胸口的疼痛。
刚刚温烟的话,音犹在耳。
像是对他的凌迟。
当年,他拼了命跑到了伦敦,想去见她,想和她说两句软话。
却听到,她和哥哥说自己一直喜欢别人,很久很久。
他不过是个,可笑的,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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