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太傅
次日早晨，阳光明媚，芫沐和清姐陪同两个小孩来到了荣城中央的街道上。
与她们同一个方向的，还有来自许多荣城其他各处的大户人家的大人小孩。
看样子也都是慕名前来拜师学习的。
芫沐几人快要走到学堂门口，门前正好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优雅端庄地走下马车。另一辆马车上也有一个孩子相继走了下来，二人最终齐齐地迈进学堂门内。
“我们爱儿借了苏爷和午儿的福才能进这等场地。”清姐见了刚才那位夫人的妆容，只觉自愧不如。
“听闻这学堂是北城的谢太傅亲自办的，想必刚刚那位应该是北城来的贵人。”芫沐解释道。
她们四人也相继进了学堂。学堂的布局与一般大户人家的府第布局类似。
刚进门就是一个铺满草坪的宽敞院子，中间有一条石子路蜿蜒到前正中央的屋子，前正中央的屋子就是教书先生教导学生的地方，此刻门口挤满了人。
学堂门口有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白净脸蛋男人候着，他见到芫沐等人进来就赶忙上前说，“几位也是让孩子来拜师的吧。”
芫沐回答是，那位白净脸蛋就请她们走向学堂右边的走廊，七拐八弯最终来到了一间小屋，小屋门前排着长龙，队伍中的人都是准备进学堂拜师的。
此时，队伍的人似乎等得久了，彼此也不说话，偶尔有孩子几声抱怨的声音，气氛沉闷。
白净脸蛋开口道，“我们学堂的堂长就在里面。请几位在这儿等着，等见过谢堂长，他再给你们的纸上盖章，就可以去刚刚进门时看见的屋子了。”说完，便又转身走了回去。
“进个学堂要这么多周折？”清姐见到屋前排着的队伍，不禁疑惑感叹。
排着的队伍中有妇人听见了清姐的话，回头对清姐开口道，“可不就是麻烦。但听闻这位是在圣上面前露过脸的，也教出了十五岁的户部尚书。以前大伙儿是望尘莫及，如今这位北城来的教书先生愿到荣城来，大家还不上赶着？”
这位妇人道出的都是此时在排队人的心里话，队伍里也有几人附和道。
顿时，队伍就开始火热地聊了起来，大部分聊的这学堂有多么好和对自家的孩子有怎样的期望。
就在此时，小屋前的门突然开了。一位端庄的夫人在丫鬟的搀扶迈过门槛走了出来，丫鬟低头看地小心谨慎，夫人面无神色雍容高贵。在两人旁边还跟着一个自信从容的少年。
排着队的人纷纷望着他们几人的背影，只听有一人说道，“那是北城三大宗室之一的周家吧。周家的夫人公子生得真是好。”
众人小声议论着，这边芫沐却对顾午开起玩笑来，“小孩，以后你进了这个学堂，定要多结交好友。有了像那位的扶持，说不定你就有摸不完的银子了。”
顾午骄傲地抬起头，悻悻然，“那位有什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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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午骄傲地抬起头，悻悻然，“那位有什么厉害的？”
“午哥……厉害……”小爱儿在一旁拍拍小手夸道。
“爱儿果真喜欢午儿胜过喜欢我了，都会偏袒午哥哥了。”清姐听到爱儿的夸赞，加上这些日子爱儿都是与顾午玩，有些吃醋道。
小爱儿黑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不明就里，只是一副憨笑的样子，两只小手攥着顾午的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才轮到芫沐几人进小屋，刚进屋内就见一个穿着素蓝衣袍的人端坐在一张黑色长桌后，而长桌上有一盏热茶壶。
只见穿蓝衣的人将茶壶微微倾倒，杯中倒满后，那人才抬起头来，略微显白的眉头微挑，“是何人求学？”
芫沐望向顾午，小孩撇撇嘴，才上前行礼道，“学生顾午。”
“是哪里的顾家？”那人又问道。
小孩稍一停顿才道，“兴城荷塘小镇，顾巳家。”
谢堂长闻言站起身来，“我记得荷塘小镇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他看到面前的几人还在一旁站着，这时才恍然发现，“怠慢了几位。快快请坐！”
待芫沐几人坐下后，谢堂长才开口道，“几位既然是兴城人，又为什么来荣城求学？”
“不瞒谢堂长，我和旁边的清姐都是荣城人。我们是受了友人的委托负责照养这小孩。这小孩如今就住在离这不远的章燕胡同。”芫沐神色平淡，目光落向坐在她前方漫不经心的顾午身上，“小孩已是该知书达理的年纪，又恰逢谢堂长来荣城办学堂，我们就慕名而来了。”
旁边的清姐一个乡村妇人，本就大字不识几个，才见到传言中的谢太傅，内心一时紧张不知从何答起。幸亏有芫沐姑娘陪同，忙温声附和道，“芫沐姑娘说得正是。”
另一边小爱儿则不太安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牙牙学语道，“姑娘说～得憎是。”
谢堂长望着小爱儿年纪小小憨憨的样子，略白的眉毛弯曲一时笑了，“这名小女童也是来求学的吧。”
“没错。她才三岁。”顾午强调了一下爱儿的年纪。
没曾想，谢堂长一点眉头也没皱，反而开怀笑道，“好哇，盼了那么久的娃娃总算盼来了。”
其实谢太傅私塾教书这么多年最喜欢的还是教小娃娃的。
小娃娃天真烂漫，只要发现一丁点天赋，平日加以悉心教导，必能成为有用之材。这个结论是谢堂长从当初五岁的荣家公子和三岁的自家孩子身上得出来的。
当然，谢堂长也只教过这两个小娃娃，之后就再也没有教过了。
没错，从开办私塾以来，谢堂长就没见过什么小娃娃了。这其中的缘由不是因为小户人家的孩子不会这么早就来求学，就是因为北城的富贵人家瞧不上他。
说起来，这谢太傅的称号也是几年前才被人重新提起的，如今他的名号也是随着自家小子新科榜首的名声才大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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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谢太傅的称号也是几年前才被人重新提起的，如今他的名号也是随着自家小子新科榜首的名声才大起来的。
谢堂长因为能重新教小娃娃高兴得不得了，“二位若肯信任无涯学堂，便将这小女童和那男童留下。我等自当用心教导。”
“谢堂长的学识我们当然是相信的。”芫沐忙站起身来行礼，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袋子，“这是两位小孩给谢堂长的束修，望堂长笑纳。”
谢堂长看了一眼就明白里面装的都是银子道，“无涯学堂每月只收学生一石谷物和一斤肉。来这求学的每户人家都是如此。望姑娘明白。”
“老先生读书读呆了？这里面可都是银子！有了这些银子，能买的可不只有谷物和粮食。”顾午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苏大爷给坑了，怎么会让他来向这些迂腐的人学习。
谢堂长闻言却是不恼，“这足以无涯学堂供学生饱腹，多余之财易招惹是非。顾午后生可知？”
“穷酸命。”顾午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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