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威
“这凭证上可是写明了，‘李立先前向原员外借三百两银子，于木国四十二年元月起，每月月初还欠款六十两，直至三百两还完为止。’”芫沐将纸打开，向功爷和清姐好好展示了一番。
“如今已是伏月，也就是六月了。而那李立却是半月前遭遇意外，说明早在五月份就将银两还清了。”芫沐认真说道。
“姑娘年纪尚小，想错了，不清楚这上面写的具体是何意思。让我来给姑娘讲讲，可莫要让章掌柜以为我欺负两位弱小女子。”功爷眼角皱起了笑纹。
“请姑娘好好看看，这上面写的‘还欠款六十两’，指的可是我们将三百两借给那李立，每月需再还利六十两！”功爷说着，用他那粗糙的手，比划了个六的手势。
“说起来可能是我前些日子到李立家里头，没能向清氏交代清楚……那李立实则还欠员外三百两，不过……”
功爷边说边笑着，又望向旁边穿着蓝色粗布衣的清姐，“也是考虑到清氏现在的情况，我们先前也只要清氏以后每月还六十两即可。”
功爷装作一副大方的样子。
“什么？还欠三百两！”清姐脸色瞬间苍白，就要倒下。
“清姐！”芫沐忙将抱着孩子的一只手空出来，将将扶住了清姐。
“功爷，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明明说的是将三百两分为六个月偿还，每月还五十两，你怎能睁眼说瞎话！”芫沐很少像现在这般大声地说话。
“小姑娘，你把我功爷当成是什么人？莫非我还要骗清氏不成？这可是那李立当初跟我们老爷说好的！”功爷说话声有些冷淡。
我们原员外的钱财不比那酒肆干肮脏活的章掌柜少，对章掌柜客气只是不想伤害彼此的颜面。这小姑娘竟还咄咄逼人起来了！功爷心中也是气愤。
芫沐蹲在地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清姐，眼睛一直盯着对面那个狡诈之人。
芫沐此刻恨不得扇几下那人的嘴巴子，让那人跟下人的脸一般红肿，可是自己眼下却没有丝毫的能力。
芫沐抿了抿嘴，“功爷这样吧，若您此时得闲，您跟我们去不远处的章燕胡同那拿三百六十两银子吧！我们原以为清姐只是欠六十两，才带了这点银子前来。您跟我们一块回去，才好拿回更多的银子！”
功爷摸着鼻下浅浅的胡须思考着。
“功爷若是去章燕胡同，我们定要招待您品尝酒肆中的柳章酒！说起来，那美味的柳章酒价值不菲，也只有亲自到酒肆的酒客才可以品尝一二！功爷可是有福之人！”芫沐一改前态，使劲夸赞着。
这小姑娘似乎是要将我引起去那章燕胡同。
功爷看着芫沐，继续摸着鼻下的胡须。
不过这凭证上的字也是板上钉钉，我功爷和原员外的威慑也是不小的，谅这小丫头和那章掌柜也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我前去还可以喝上那荣城人赞不绝口的柳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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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凭证上的字也是板上钉钉，我功爷和原员外的威慑也是不小的，谅这小丫头和那章掌柜也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我前去还可以喝上那荣城人赞不绝口的柳章酒。
想到这，功爷感觉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便道“那我就随你们去一趟那章燕胡同吧。”
“你，给我好好守着原府门，不能再让别人扰了员外与贵客商谈！”功爷站起，手指着双脸红肿的下人说道，随后昂着头，双手放在身后走出了屋外。
“是。”下人低头回道。
清姐此时也是恢复了神智，嘴唇苍白，从芫沐身旁站起。
“清姐我们去章燕胡同吧。”芫沐轻声说道，扶着清姐走了出去。
于是原府花园内，功爷走在前头，芫沐抱着孩子和清姐走在中间，后头跟着一名看门的下人。
几人正当经过花园中的一座假山时，就见两名小丫鬟在窃窃私语。
“刚刚听里面的贵人说了吗？荣城境内的大封山发生山火了！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至今未灭！”
“真的？假的？”
“屋里贵人正因这事急得焦头烂额，怎会有假？”
“咳咳。”功爷握拳捂着嘴，假装咳嗽。
两名在说话的小丫鬟顿时被吓住了，“功爷！”
“若以后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可要当心你们的脑袋！还不进去好好招待贵客！”功爷教训道。
两名小丫鬟就急匆匆地跑了进去，而功爷只是回身看了眼芫沐和清氏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了。
没过多久，功爷一人，就跟着芫沐清姐和刚刚一直等在原府屋外的阿乐来到了章燕胡同的酒坊。
酒坊的木门比较小，只堪堪允许运一个水缸进出，两边的门都贴着一个红福字。在小门的上方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牌匾“章氏酒坊”。
进入酒坊内，芫沐几人便可望见四周都是放着满满的大酒坛，只有中间留着一条较宽的小道通向一间里屋。
阿乐走在前头，“你们先在里屋坐着，等我去对面的作坊里寻一下章掌柜。”说完，便急忙跑向作坊。
“功爷，我们先进去坐吧。”芫沐说道，就带着孩子和清姐走了进去。
正当功爷进了里屋，刚要坐下时，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就走进了里屋。
“这位就是原员外身旁的功爷？”章掌柜声音淡淡
“正是。”功爷眼角笑纹皱起。
“那凭证你可带来了？”章掌柜轻轻问道。
功爷从衣袖里将凭证拿了出来，“就在这，还请章掌柜替那清氏将银两给还了。”说着，将凭证递给了章掌柜。
章掌柜用修长的手指接过，“当初只是立了这张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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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掌柜用修长的手指接过，“当初只是立了这张凭证？”
“那李立手中原先也有一张，只是似乎随他身上的衣物一起给火化了。”功爷笑着回道。
章掌柜用她那长睫大眼望着那笑着的功爷，又仔细看了那凭证。
过了一会，章掌柜看完，便话也不说，用她修长的手指将纸条撕得粉碎，又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功爷嘴巴张得很大，吃惊地看着章掌柜。
竟然给撕了！这可是原员外立的字据！
“事情我都听说了。既然那李立已将银子还完，这凭证就作废了吧。”章掌柜摆手说道。
功爷收起要掉的下巴，“章掌柜，你误会了吧。那李立还欠三百六十两！”
“这银子究竟该如何算，就不必多说了！我想原员外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章掌柜直接说道。
“我们员外如何想，章掌柜又怎会知道！章掌柜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不好撕破脸皮吧！还望你将那三百两银子替那清氏还来！”功爷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还完以后，我们……彼此以后才好有生意上的合作不是？”功爷眼角笑纹更加明显。
“我是不可能给你们银子的！”章掌柜厉声说道。
只见功爷被章掌柜的话一激，重重敲了下桌子，“还望章掌柜好好思量。莫要为了区区三百多两银子与原员外作对！”
功爷面部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有一种势要将三百六十两一并要还的气势。
章掌柜看面前的人凶狠的样子，心中自是明白，与那人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章掌柜眼望屋子里正前方摆着的宝剑，径直冲了过去，猛然间拿起那剑，将剑锋挥向了原先挺腰拍桌的功爷脖子上。就在剑即将与功爷脖子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章掌柜却是停住了。
而功爷脸上闪着剑光，脸皮开始有些抽搐，声音发抖，“章……章掌柜。事情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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