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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团圆(一)


道路两旁远处群山慢慢向后退,近处绿草丛生,芫沐和顾午离开王家村后,一起骑马走在去往李家庄的路上。

  “小花姑娘思虑周全,此次真是不虚此行。”小孩好不容易夸人,却让人觉得不真诚。

  “带你去见苏爷,你难道不开心吗?”芫沐反问道。

  小孩撇撇嘴,每月寄信一封,见字如面,一封信相当于见一面都嫌烦了。

  芫沐莞尔一笑。

  没过多久,芫沐二人就进入了苏恩苏爷的府中。不似荣城和北城中贵人的府第处处亭台楼阁,山水花草点缀,苏府肃静,四周皆是白色的矮墙,有的嵌了雕窗,布置简洁文雅,只有几盆绿植放置角落。

  芫沐和顾午走进府内大厅,就见一位衣冠楚楚的女人在修剪花草。

  前头领路的仆人走上前交代道,“夫人,苏爷的客人到了。”

  女人忙抬起头,望见身着白衣的女子惊喜万分,“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恭喜姚姐姐,成为苏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了。”芫沐笑着回道。

  顾午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个女人闲谈,一会儿回忆往事,一会儿互相夸赞对方的新着装,却一直没谈正经事。

  顾午啧啧摇头,女人有时真磨叽。

  “两位天仙姐姐,苏大爷哪去了?”顾午忍不住插嘴道。

  姚夫人才反应过来,“苏爷走前交代过我,说有客人亲自前来交付酒曲原料的定金。我真没想到竟是芫沐姑娘你!也不知鸳子姑娘怎样了。”

  “鸳子一切都好,只是荣城爆灾伤亡惨重,未免会低落些。”芫沐一说,脑海中就会浮现起亲眼见到的爆炸场面,“姚姐姐,我们不说这个事。我把票子交给你,一定要保管好。”

  芫沐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票子递给了姚夫人。

  “好妹妹,相信姐姐。”姚夫人将票子收到了大衣的衣袖里。

  待事情谈完,姚夫人才开始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小孩,“这位就是顾家的午儿吧。”

  “嗯。”小孩昂头漫不经心答道。

  冷冰冰的孩子。

  姚夫人没有多言,又转向芫沐,“妹妹是不是还要去找人来着?”

  芫沐点点头,“可有消息?”

  “苏爷派人去查了,说是在庄上西边的一间草屋里。我让人带你去。”姚夫人开始当家做主后,做事也利落了许多。

  芫沐和顾午二人就随着苏府的人来到了一间草屋里。在屋外便可听见纺织机唧唧的声音。

  芫沐上前敲了敲门,一名穿着素色蓝衣的婉约女子出现在面前。

  “清姐。”芫沐高兴道,总算又见到了当初酒肆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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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姐。”芫沐高兴道,总算又见到了当初酒肆里的人。

  清姐却面容有些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如弱风扶柳,“芫沐姑娘?”

  清姐将二人请进屋,急忙整理出两张木凳,让芫沐和小孩坐着,“姑娘怎么来了?”

  正问着,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呜呜”的哭声,清姐连忙跑回去,“爱儿不哭。爱儿怎么了?爱儿乖,不要乱吃东西呀。”

  只见纺织机附近有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地上,嘴里死死地咬住一个东西不放,而清姐硬要将那个东西从女孩的嘴里拿出来。

  “哇啊!”顾午站在小女孩的面前,扮鬼脸吓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女孩却没有被吓到,反而眼角弯弯,张开嘴大笑起来,还用手去捏顾午的脸蛋。

  无论如何总算把东西拿了出来,顾午也可以说是完成了任务。

  “呜呜呜……不……不。”小女孩胖嘟嘟的小手攥紧顾午的衣裳不让他走,顾午正准备用手一根根掰开让小女孩的手张开。

  “小孩,你就陪她玩吧。”芫沐坐在木凳上建议道,“爱儿似乎很喜欢你。”

  顾午撇撇嘴,却见芫沐动着嘴却没有声音,多看几眼才明白芫沐说的是“顾家房契田产”。

  顾午咬牙,对清姐说道,“让她和我玩吧。”

  清姐见爱儿如此喜爱面前的大哥哥,点头同意了。

  “清姐,我们坐下谈谈吧。”芫沐望着清姐。

  清姐缓缓走到芫沐那,温声道,“我一个人总是忙不过来,还要麻烦客人了。”

  “清姐太客气了,我们是自己人,你需要帮忙时尽管说就是。”芫沐承蒙章掌柜的照顾,清姐对于章掌柜和芫沐都是亲人,更何况清姐性格温柔贤淑,本就会让人心生疼爱。

  “之前已是麻烦章掌柜和姑娘了。”清姐对当初原府讨债一事至今心存感激。

  芫沐心中却有了另外一个主意,“清姐不如来章氏酒坊帮忙吧。如今你一人在这照顾爱儿太劳累了。我们大家住在一块,彼此也有照应。”

  “你看爱儿,原本是多么爱笑的孩子。清姐平日忙碌,一时的疏忽就让爱儿哭得那样伤心。”芫沐的目光落在了纺织机附近的那两个孩子。顾午在小爱儿面前甩着拨浪鼓,小爱儿用手爬地靠近想要去抓。

  芫沐发现,小爱儿比起先前长大了不少,嫩嫩的小脸挂着笑更加可爱。

  清姐亦知道爱儿还小,因为自顾不暇也心怀愧疚,“清儿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要重重地跪下行礼。

  “清姐快起。章掌柜也不用你这样行礼的。”芫沐赶忙扶起。

  但对于清姐来讲,芫沐刚才的话就值得她行大礼。清姐只是李家庄里的贫穷人家,生活拮据,平日吃喝的就只是清淡白粥,为了爱儿还要勤奋地替人做纺织,没了丈夫的生活就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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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清姐来讲,芫沐刚才的话就值得她行大礼。清姐只是李家庄里的贫穷人家,生活拮据,平日吃喝的就只是清淡白粥,为了爱儿还要勤奋地替人做纺织,没了丈夫的生活就是苦。

  芫沐姑娘就不同,既没有孩子要照顾,又有经营之才。本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一个只是普通的妇人,一个却是同章掌柜一样的精明商人。芫沐愿意帮她,她怎能不感激?

  离开城内十多天后,芫沐顾午就带着清姐回到了荣城内。

  “清姐你总算来了!我和鸳子姑娘日日盼望着你呢。”阿乐就站在章氏酒坊门外。

  待芫沐几人在章燕胡同口下了马,阿乐就跑上前来。

  “二位辛苦了,快进去歇息吧。”阿乐说着就抢过马绳,将马儿牵到后面的马厩喂饲料去了。

  清姐手中抱着小爱儿,呆呆地看了看周围,几乎全是她陌生的环境,“那场爆灾威力真大,荣城变化太大了。”

  爱儿的头靠在清姐的肩上,正好槐花花瓣掉落在爱儿的面前,她好奇地伸手抓了抓。清姐也注意到了黄花,“似乎只有这树还是原来的那棵树。”

  “清姐我们进门吧。”芫沐提醒道。

  自清姐回到酒坊,阿乐手中的活就减轻了不少,偶尔偷闲在酒坊中四处逛逛,一会儿看这位工人蒸酒,一会儿指挥那位工人收拾好酒坛,干的都是监督人的轻松活。

  小孩这边却开始不乐意,自从清姐带小爱儿回来,小女孩总是要缠着他,他清闲的日子突然就没了。更过分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女孩总是哭闹要顾午背他,不背就闹个不停,背吧就老是要抓他的头发。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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