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计划赶不过变化
效率不管在任何时期下，都是最重要的，同一件事情，交由不同的人去做，可结果却相差甚远，那收获就会不同。
萧靖生清楚当前的大明，不管是京城的那个朝廷，亦或是各地官府，皆存在着官绅勾结、官商勾结、欺上压下、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懒政怠政、相互推诿的现状。
所以他要是能聚拢更多群体，投身到起义的浪潮下，势必能抢出更多先机和优势，以推翻无道的明廷！
“会长，这水泥到底是个甚啊？”
萧季山面露疑惑，紧跟在萧靖生身旁，眉头紧锁道：“您是不知道，过去这一个多月，城外修筑的火窑，按着您说的配料，都不知烧了多少窑，只是这烧制出的东西，对，就是会长说的水泥，根本就不能用。
要么成块了。
要么成渣了。
负责烧制水泥的烧窑匠，隔几天就来找我，说这个水泥根本就烧制不出，不像那个琉璃还能烧制出来。”
“那是还没有摸索到对的方法。”
萧靖生面色平静，边走边说道：“水泥对于我们农会而言很重要，今后修建房屋、筹建工坊、道路硬化、整修城墙、整饬水库水渠、修建堤坝等，要是能用水泥混合河沙、水作为黏合，造出来的硬度很强。
甚至用铁条作骨，用水泥混凝土来制造各种预制板，能节约很多成本，现在遇到些瓶颈和困难，还是要想办法攻克它，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论及烧制工艺的话，琉璃本就比水泥要简单，也就极少数特殊品种的琉璃，烧制工艺相对繁琐些。”
水泥居然这么厉害吗？
萧季山心生惊意。
显然他没想到这些。
但凡这话是别人讲的，萧季山他早就反驳了，可偏偏是萧靖生说的，萧季山除了有些惊意，却没有任何怀疑。
从萧靖生缔造农会势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只要是说出去的话，就没有不能实现的，这也使得很多人的心里，天然对萧靖生讲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你们说到底是哪儿出现问题咧？为甚额们就烧制不出水泥呢？”
“就是说啊，这水泥到底是个甚啊。”
“是不是会长讲的是假的咧？”
“你说甚咧，会长说的话能是假的？”
“你冲额瞪眼干甚，先前找季山管事时，就属你叫的最欢。”
“唉，你们能别吵了吗？瞧瞧张山他们，都能烧制出琉璃咧。”
在烧制水泥的几口火窑旁，十几个烧窑匠或蹲，或站，对他们从事的水泥烧制，没有任何进展而犯愁。
从他们被挑选出来，到修筑火窑烧制水泥，就没有烧制成一窑水泥，这让他们的内心很是烦躁。
赶回蒲城县的萧靖生，在忙碌数日后，将既定的各项部署逐一落实，特别是和赵清平、孙德富他们谈话，让他们各自领着一批精挑细选的人才，赶赴白水、澄城两县筹建县公署，负责两县治下的治理和建设，在知晓水泥烧制遇到瓶颈，就叫上萧季山来到城外的火窑区，特意过来看看。
任何一项生产技术，都是不断地去摸索和总结，经历一次次失败，才有可能孕育出来。
水泥煅烧这一技术急不得。
更何况水泥的分类不同，需要的配料就有差异，火窑煅烧的温度也不同，想烧制出合格的水泥，不是那么容易的。
“会长。”
聚集的这些烧窑匠，有人瞧见萧靖生来了，下意识起身喊道，这让其他的烧窑匠都纷纷看去。
“大家这是遇到困难了？”
见眼前这些烧窑匠，没有忙着烧制水泥，萧靖生也不气恼，面露笑意的询问道：“我听季山管事说，烧制水泥一事没有进展？”
萧靖生这一询问，算是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一个个聚在萧靖生的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讲的那些话，基本上相差不大。
就是水泥烧制很难，遇到哪些情况，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萧靖生没有急着说什么，凡是耐心的聆听他们所讲。
尽管萧靖生知晓水泥的基础配料，不过如何进行烧制，如何烧制出不同品类的水泥，基本上不了解。
萧靖生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鼓励眼前这些烧窑匠，让他们一次次的进行烧制，通过不同的配比，调控火窑温度，去摸索出烧制水泥的工艺。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
见众人不言，萧靖生伸手示意道：“无论是谁，一次次的烧制不出合格的水泥，那心情都不会好。
不过我希望大家能多些耐心。
烧制水泥这件事，绝对是没有错的，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古时的先贤就烧制出了，难道我们这些后人，还不能攻克此项难关吗？
我还是之前的态度，谁能摸索出一种水泥烧制工艺，就奖励上等水浇地100亩，赏银100两，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会催促你们，不要怕浪费多少材料或银子，这些都由农会来无偿提供。”
对于烧制水泥一事，萧靖生能做的只有这些，通过高额赏赐来激励这些烧窑匠，希望他们能摸索出该项工艺。
如果水泥烧制工艺，真的能尽早问世的话，那对于萧靖生而言，会带来很多便利，这对他的谋划部署，都将起到促进作用。
不说别的，单单是基础建设这一块，能够采取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工艺，这对农会所辖地盘的改变，将会是很大的。
每项新的工艺问世，能够带来的改变和影响，都是很大的。
“会长！！！”
就在萧靖生和这些烧窑匠交谈之际，李阔行色匆匆的跑来，身后跟着一穿着破烂的汉子，这让萧靖生循声看去，眉头紧锁起来。
“会长，出事了。”
李阔情绪有些激动，没有理会聚着的人，就看向萧靖生说道：“从西安……”
可是他这话还没讲完，就被萧靖生伸手打断。
此刻的萧靖生，已然看清跟在李阔身后的人是谁了。
“到那边去说。”
萧靖生伸手示意道，随后转身看向萧季山，“季山管事，你先跟他们继续聊着，我去处理些事情。”
萧季山应了一声，然眉宇间却露出疑惑，李阔身后跟着的那乞丐，他总觉得很熟悉，不过蓬头垢面下，没有瞧出来是谁。
“萧良，西安府城出现什么事了？”
来到空旷之地，看着蓬头垢面的萧良，萧靖生眉头微蹙道。
萧良，与萧靖生是同龄人，辈分比萧靖生要低，被选派为首批情报骨干，奉命潜伏到西安府城。
和萧良一行的还有两人，算是最危险的一批，当然要是能顺利的潜伏落根，却也是最安全的。
毕竟谁都不会知道，萧靖生会派人潜伏进西安府城，大明在陕西的那些官员，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
真要说最危险的一批人，其实是萧靖云带队的那批，他们要一路辗转南下，设法赶到汉中府治下。
按着萧靖生的设想，要让萧靖云他们于汉中潜伏扎根，并设法联系到王大梁，避免汉中府唯一的起义势力倾覆。
汉中盆地，是明末陕西重要的粮食主产区，是进出蜀地、湖广的战略要地，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会长，陕西督粮参政洪承畴，奉陕西巡抚胡廷宴之令，在西安府城调遣卫所兵，要来攻打蒲城、白水、澄城三县。”
萧良的一句话，让萧靖生心下一惊。
洪承畴！
居然是他。
熟悉明末历史的，没有不了解洪承畴的，此人的能力极强，是明末重臣，在被鞑清俘虏后归顺，就帮着鞑清补足短板，在鞑清杀进山海关，攻略山东、江南等地时，可谓是发挥极强的作用，令人讽刺的是死后被乾隆归到贰臣传……
“现在西安府城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萧良继续说道：“京城的天子死了，这消息传开后，紧跟着没有多久，就传出陕西进剿的消息，一些卫所兵甚至倒卖军械、甲胄、火铳，我们就是悄悄跟几个卫所兵联系，才……”
听着萧良讲述的种种，萧靖生对西安府城的情况，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来自己的出现，到底是引起蝴蝶效应了。
萧靖生有些感慨，原本在天启七年到崇祯元年，尽管有王二他们插旗起义，但是引起的风波并不大。
可现在却提前惊动到西安府城，陕西方面的高官算知晓此事了，甚至还是洪承畴这个陕西督粮参政挂帅进剿，这让萧靖生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出现这等突发状况，这跟萧靖生先前明确的部署，算是有了冲突，蒲城县算是离不开了，萧靖生必须要设法解决这一危机。
倘若不能战胜洪承畴所领的平剿军，一旦杀进农会所辖地盘，过去付出的种种努力，就算彻底白费了。
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必须要设法击败洪承畴所领平剿军，就算遭遇再多困境，也必须要赢下此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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