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博弈
听到赵天华介绍林宇薇时，严旭脸上的笑容凝固，变得僵硬。
她看着林宇薇，那淡淡的妆容，温柔的微笑，披肩的黑色长发，愣了一秒钟，严旭笑着打招呼：“嫂子好。”
“你好。”林宇薇回以微笑。
“重点要给你们介绍的，是这位，郑毅，桥北分局的郑警官，他有话要问黄毛。”
赵天华看出严旭的表情尴尬，以为她不适应这种环境，直接切入正题。
“啊？问我？我可没犯过法呀。”
听到有警察找，还是通过赵天华，黄毛顿时慌了神，刚坐稳的屁股，像被凳子燎了屁股，又窜了起来。
“别听华哥吓唬你，我就是打听个事儿，没说你犯法。”
郑毅拉住黄毛的手，将他重新拽回椅子上。
赵天华给黄毛安排的位置，就坐在郑毅的身边，赵天华让想郑毅好好的盘问，从而洗脱怀疑。
虽然赵天华不是新型毒品贩卖的参与者，但入了江湖，天天被一个警察盯着，心里肯定别捏的很。
黄毛嘴角抽动两下，眼神飘忽的看了看严旭，又看了看赵天华。
“郑毅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这都是我弟弟，自家人。”赵天华大咧咧的说。
赵天华这句话说得没问题，在赵天华混江湖之前，拿郑毅也当作自己的弟弟，那个时候，郑毅从内心，也认可这个华哥。
老塔事件虽然没挖掘到任何线索，只不过，自此事过后，赵天华和郑毅两个人，默契的对彼此都产生了隔阂，甚至是敌意。
郑毅斜瞥了赵天华一眼，他不满赵天华所描述的二人关系，却也没吱声。
“好好。”黄毛在接收到赵天华的吩咐后，点了点头，胆怯的等待郑毅询问。
“就是想打听下，关于市面流行的新型毒品贩卖的事情。”
郑毅话里有坑，看似直言直语，但不知情的黄毛，内心若是有关于贩卖的鬼，就容易露出破绽。
“我不知道呀....”
听到是关于吸毒问题，黄毛以为是要抓他进禁毒所，矢口否认。
“华哥在这呢，你就实话实说吧，今天就是一顿简单的饭局，就当是闲聊，你是华哥的人，我还能抓你不成？”
郑毅拍了拍黄毛的肩膀，这种亲密的动作，是让黄毛放松警惕性，让黄毛信任他。
赵天华坐在位置上，给林宇薇夹着菜，对于黄毛和郑毅的谈话，完全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去看。
赵天华有十足的把握，黄毛什么都不知道，又能说什么呢？
“我...我确实吸过那种飘飘。”黄毛紧张又胆怯的回答完，连忙提高音量辩解：“但是自从华哥和旭姐骂完我，我就再也没碰过，我现在戒掉了，不吸了。”
“我相信你不吸了。”
郑毅安慰黄毛一句，黄毛是否继续吸食，不是重点，接下来问的，才是重点：“那种东西，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夜店里有人卖，我就在那里买的。”黄毛如实回答。
“哪个夜店？”
“世纪夜总会的二楼。”
听到这个答案，郑毅陷入了沉思。
从他观察黄毛的一言一行，黄毛没有说谎，郑毅开始怀疑自己，慢慢的在心里洗清了对赵天华的嫌疑。
人的意念是很奇怪的东西，郑毅对赵天华的怀疑松动，这种意念的产生，就会给他汇集到很多洗清赵天华嫌疑的理由。
比如，赵天华几个月前还只是一个面馆老板，就算混的再厉害，也不能短短几个月，就搞上飘飘这种门路深的生意。
再者说，赵天华的一举一动，最近在忙什么，他从赵天明那边就能问得到，前几个月赵天华在忙活穆山的运输，这些日子在弄展销会，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想到这些，郑毅对赵天华的怀疑，渐渐的扫清。
至于说世纪夜总会里有人贩卖，他们早就安排人跟踪抓捕，只不过，这群人的行动飘忽不定，很难抓捕。
运气好，蹲几天抓一个，还问不出半点有价值的消息出来。
所以，关于世纪夜总会的问题，郑毅没有多问，他知道，黄毛也不可能联系到对方。
“我就是了解下情况，吃饭吧。”
郑毅没问出个所以然，情绪有些复杂。
有点失望，有点高兴。
失望，是因为新型毒品的线索，关系到很多年轻人的健康，飘飘是一种危害，要尽早铲除，线索，就是生命线。
高兴，是因为这件事与赵天华无关，抛去赵天明这层关系不说，赵天华对他也不错，他也不希望赵天华牵扯到这种死刑罪上。
郑毅的盘问，以及严旭和黄毛的到来，让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赵天明和郑毅是闷葫芦。
严旭和黄毛与大家不熟悉，还是下属的身份，不敢多言。
赵天华似乎很享受这种安静，尴尬的气氛，乐在其中的给林宇薇刷着毛肚。
马文琪想要开口，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一道悦耳的女声，带着笑意，开口道：“明哥，我听我哥说你要升到副科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庆祝一下。”
郑彤雪亮的双眼，看着赵天明。
赵天明要升职这个消息，赵天华和林宇薇都未曾听说过。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声，要给我一个惊喜呀，哈哈哈。”
赵天华对两个弟弟的感情，就像一位父亲一样。
他希望自己的弟弟飞黄腾达，赵天明要升职这个好消息，比赵天华拿到展销会项目时，内心中还要开心和满足。
“是呀，这么好的消息，也不跟我和你大哥说一声。”林宇薇这位大嫂做的足够像样，她担起了和赵天华同样的责任。
对于赵天明和赵天耀的感情，虽没有对林宇尊更深厚，但对他们的好，一视同仁。
“还没有确定下来，我打算确认下来之后，再告诉你们。”
升职这件事，除了郑毅和马文琪之外，赵天明没有跟任何人讲起。
赵天明为人正直，有能力，在单位尽心尽力，是工作的楷模，这次升到副科，几乎是板上钉钉。
赵天明不喜张扬，没到确定下来的那天，他不打算告诉他人。
“行，等你确定下来，咱们再好好庆祝。”
......
一间私密的茶楼包间内。
哪吒坐在沙发前，嘴里叼着一根芙蓉王，静静的抽着烟。
欧阳明坐在哪吒的左侧沙发上，一名胖子，恭恭敬敬的站在哪吒面前。
整个三楼茶楼，只有哪吒三个人。
这名胖子，长的很是喜庆，外表就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表象，他也有一个喜庆的名字，叫姜福生，大家都叫他老福。
“老福，我听人说，警方现在在全力打击，叫你的人避几天风头。”哪吒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
老福，是哪吒负责销售飘飘的负责人。
欧阳明采货，老福分销，两个人合作一起。
“明白。”
老福应了一声，他对哪吒的吩咐，不敢反驳半句。
“不得不说，老大，咱们现在用的方法真好，就算顶风作案，警察这辈子都查不到我们头上。”
老福用感叹的方式，想向哪吒侧面表达他的想法，那就是，贩卖生意不能停。
“任何方式都有破绽，等风头过去的。”
哪吒斜瞥了老福一样，吓得老福不敢再吭声。
他们现在采用的模式，不仅仅是郑毅说的那种分级分化的金字塔模式，还有指向跟踪。
他们把销售渠道，一条线的铺开，所有的下级，只能有办法联系到自己上级，那群人不知道是谁卖的货，不知道货源从哪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上级真名叫什么。
就算警察抓住底层贩卖货的小喽啰，也是一问三不知，就算问，顶多能问出一个上级名字，和接头方式。
警方抓到小喽啰，想通过钓鱼执法的方式，联络到上级，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有小贩的销售地点，都是规划好的，这群小贩会按照规划地点去贩卖，而在这些贩卖的地点，都有老福的人，掺杂其中，作为眼线。
如果警方的人，抓住小贩，那么这些负责跟踪的人，就会通风报信。
这也是为何，在郑毅他们抓了几个小贩后，那些小贩的上级消失匿迹的原因。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方费劲脑汁的想着破案，同时，毒贩也在想如何规避风险，躲避调查，这是一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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