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毛遂自荐
“恭喜少卿,这次升任了太中大夫,足见陛下对你的赏识。”司马迁高兴地举起了案上的酒杯,对着李陵祝贺道。
与他们同席的,还有苏武和上官桀,后者则一脸羡慕地望着李陵。
“真是不虚此行啊。”李陵扬起脖子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放声大笑道:“我被派去攻打郁成城,呵,就是贰师将军此前折戟的地方。你们猜怎么着?城破之后,那个郁成王想跑,被我单枪匹马追赶百里,直取首级!”
李陵说罢,便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案上,脸色微红。
其他三人则是听着他不停地讲述西征大宛途中的经历,啧啧称奇。
“西域这个地方,近几年被赵将军也是管得不错。”李陵环顾四周,看着墙上挂着的龟兹胡琴。“如今我坐在这,似乎又回到了那里。”
他们当下所在的地方,便是东市赫赫有名的西域酒楼。为了纪念这次的战功,李陵特地将酒宴设在了这。
“太子的眼光真是好。”上官桀不由自主地叹道。他在四人中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大家都只道他是个低调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他心中暗藏着不甘与对功名的渴望。
上官桀的上司——现任大司农桑弘羊,当年就曾协助太子制定经略西域的方案,直到现在还常常在手下面前夸赞太子的头脑。
如今看来,确如其所言。
当初自己的好友李陵,对于给李广利押送粮草是一百个不愿意,后来不知怎的竟然被太子劝动了。
唉……真是羡慕啊……上官桀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如果李陵不去,那么就可以轮到他,自己也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来次跃升。
或许在酒楼里高谈阔论的人就是他了。
再看看子长,有自己的梦想,著书立史,将来也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子卿出身将门,据说最近陛下已经有意派他出使匈奴。而自己已近不惑之年……
上官桀低了低头,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之间,他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前路。
“少叔,你怎么沉默寡言的,来!喝酒!”李陵看向上官桀,把酒杯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上官桀猛地抓起酒杯,学着李陵方才的样子猛地灌了下去。
“好!”李陵等人当场拍手称庆。“这才像样!”
“话说子卿,我听说陛下最近有意派你去出使匈奴?”上官桀岔开了话题,生怕李陵看出自己的不悦,转头看向了苏武。
“这可不是听说,陛下的旨意昨天已经到我这里了。”苏武一说到这,内心顿时汹涌澎湃,整个人也不由地坐直了。“听说匈奴刚上任了个新单于,叫且鞮侯。此前陛下曾派江充前去出使匈奴,对方态度十分陈恳,归还了之前被扣押的使者路充国。”
“这年头当个使者也危险得很啊,不是被杀就是被扣押。”李陵边喝边开起了玩笑,拍了拍苏武的肩。“子卿,你可得小心了!”
“哈哈哈!”苏武闻言也跟着放声大笑,“扣押我?那我就和匈奴人比一比,看谁的耐心更久,谁的命更长!”
司马迁和上官桀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今汉匈关系缓和,连江充这个政坛新人都能从匈奴全身而退,更何况苏武呢。
苏武说罢,又正色道:“说起来,由于匈奴单于已有表态,陛下因此派我将之前扣押的匈奴使者也一并送去,两国之间握手言和,也是一件美事。所以,你们就放心吧!之前那个江充不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
“也是,也是。”司马迁点了点头,“那我们几人就祝子卿这一路顺利出使匈奴。”
就在几人谈天说地之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目的地似乎是他们所在的房间。
没过一会,门被轻轻叩了三下,随后便被打开了。
“谁啊?”李陵朝门口瞥去,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刘据笑着走向他,“少卿,自你回到长安城后,孤还没见到你呢。听说你在东市的酒楼,孤也就赶了过来。”
“殿下,您别站着,赶紧坐!”李陵搀过刘据的手,带他前往案边。
“殿下,您坐我这边吧,宽敞些。”上官桀突然出声并站了起来。
“你是……?”刘据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是谁。
“臣是搜粟都尉上官桀。”对方用轻细的语气说道,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据。“目前在大司农手下做事。”
“哦!桑弘羊啊,话说他最近如何,孤好久没去他府上了。”刘据坐了下来,问起了上官桀。
“大司农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处理公务上,偶尔也会和我们聊起您在西域施行的那些政策。”
“怎么还提到孤了。”刘据笑着说道,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欣喜的神色。“那——你们的大司农怎么说的?”
“殿下聪慧,所行皆是善政,且成效甚好,臣等也应当向您效仿。”上官桀说道,眼中满是渴望。“恕臣直言,臣一直想去西域……”
其他三人相视一愣,倒有些茫然。
听说之前丞相为其子公孙敬声求取西域任职的机会,都被太子一顿驳斥,最终不了了之。上官桀这个小透明如今竟然也敢当着太子的面提起这一茬,怕不是喝多了?
却不料刘据当场应了下来。
“你既然有心,那孤也领了你这份心意。”他看向一旁面露惊讶的三人,笑了笑。
这个上官桀既然能在后来成为武帝的托孤人选,能力就不用质疑了,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先将对方收到自己麾下吧,再做计议。
上官桀听到刘据这番答复,激动地抬起了头,“殿下,您说得,可是真的……?”
“嗯。”刘据朝他点了点头,“孤会替你留意的。”
如今朝中的人事调动,他还无法一个人做得了主,但是向皇帝举荐人才,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再说了,目前在西域这个地方,朝中还没有谁的话语权能比刘据更重,毕竟这位太子的经略三计已实现了两计,暂时缓和了国内的土地与阶级矛盾,也让皇帝颇为满意。
上官桀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对着刘据拜谢道,同时又在心里暗暗窃喜。
抱住了太子这颗大树,自己今后的路也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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