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_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出访云南上

“老师，这次多亏了老师举荐，要不然这个机会不能还落在学生的头上。”长江湖广段，数艘鸟船正行驶在江面上，船只的上方高高悬挂着漕运总督府的旗帜，沿途不管是民船还是官船都纷纷避让，但凡是在长江上行船的人都知道，漕运总督府的头儿是谁，更加知道漕运总督府和中军都督府的关系，而这些漕运总督府的鸟船简直是武装到牙齿，为了保证长江航道和大运河航道的安全，刘毅命令漕运水师在江面上不断巡逻，只要是遇到水匪，无需警告，直接就地歼灭，漕运航线以往的水匪确实多，不过再多，他们也就敢抢劫民船和护卫较少的官船，真要是遇上官兵大队，他们也不敢硬碰硬，现在有了漕运水师在江面上巡逻，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些水匪只要是一露头，运气不好被漕运水师发现了，迎来的就是雷霆打击。

        上个月，湖广航段最大的一股水匪，王麻子一帮人，被漕运水师撞上，直接全部击沉，王麻子有大小上百条江船，麾下的小喽啰没有一千最少也有八百，在湖广航段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力量，可是这帮人在训练有素的漕运水师面前只能打酱油了。当日江面上炮火连天，对于漕运水师的官兵来说，战斗根本就变成了一场打靶训练，完全没有任何悬念，漕运水师强大的火力让王麻子的人连靠近都不行，王麻子想要撤退，可是他的小船再灵活也赶不上炮弹的速度，结果一场战斗下来，江面上尽是浮尸和船只的碎片，漕运水师毫发无损，王麻子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打死在江里，喂了鱼。经过漕运水师这么一出，基本上水匪是绝迹了，倒不是说这些水匪都被杀了，而是他们放弃了在江面上抢劫的营生，改行到陆地上当土匪去了。不过这倒是歪打正着，这些上了岸的水匪为了争抢地盘，跟原先陆地的土匪打了起来，可谓是两败俱伤，倒是给剿匪的官兵省下了很多力气。漕运水师的名头在江面上那就更加响亮了，所以对于漕运都督府，江面上往来的人是又敬又怕，这些可是杀神一般的存在，还是绕着走得好。此次成康带着袁承志去面见秦良玉等人，乘坐的鸟船逆流而上，在江面上是畅通无阻，沿途的船只就跟商量好的似的，离得远远的。不过他们可没空欣赏沿途的风景，成康一路上都在思考跟秦良玉见面的时候应当如何措辞。

        听见袁承志的话，成康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头看着他的关门大弟子，对袁承志道:“承志，此言差矣，会议上我和大都督在手心写字，打开一看都是一个袁字，说明什么，说明大都督也是认可你的。你记住，胜负乃兵家常事，跟你的指挥虽然有关系，但是没有绝对的关系，水无常形，战场是根据大局的变化

        而变化的，可以将你上次去西北分为两段来看，至少在对阵李自成的这一段上，表现堪称优等，至于后来的事情，不怪你，若是没有皇太极的八旗军横插一杠子，李自成也许就死在陕北了。这跟你没关系，只能说时机不巧，反过来说，你对阵闯军已经积累了很多的经验，此次云南方向，皇太极不可能再进行干涉，一方面是因为皇太极还要消化漠西蒙古和和硕特汗国，没这个时间，另外四川已经是李自成的囊中之物，若是皇太极不想树敌过多，就不会对李自成的事情指手画脚，这么看来，你去云南，大有可为，希望你能在上次的基础上再接再厉，何况还有税警总团助你，歼灭李自成那是说大话了，但是一定要将他的精力分散，将闯军拖在云贵，给我们争取时间。”

        袁承志连忙躬身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成康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船舱道:“有时间别跟我这个糟老头子浪费口舌了，不如去指挥室内，仔细研究研究云贵川地区的地形图，想想去了之后应当如何出谋划策应对闯军，我这个老头子的任务就是扶上马送一程，这点你放心，秦良玉他们不卖我的面子，也会给大都督一个面子。”袁承志拱了拱手，便回到船舱去了。成康捋须对着江水道:“袁督师，你这个儿子是个可塑之才，再过五年，他就可以接任新军军师之位了，你在九泉之下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报！将军，前方探马来报，说是长江江面上发现数艘战船。”武定府长江段的监视岗哨，一名站岗的官军发现了江面上的异动，便立刻前往军营禀报。驻防武定府江面的是沐天波麾下参将吴立身，沐天波麾下有五个年轻的将领，分别是吴立身、苏冈、白寒松、柳大洪、刘僢，这五人都是沐王府的大将，号称云南五虎，因为沐王府在云南的影响力，所以这五人都是被沐天波任命的守卫一方的分守参将，各自领兵五千余人，再加上沐天波的直属部队和云南当地的土司兵，沐天波能召集起来的人马共有五六万人，此次援助秦良玉，沐天波几乎是将自己直接能控制的部队倾巢而出，没想到李自成实力太过强大，这才造成了如今被动的局面，好在云南的部队损失不是太严重，基本上都是在撤退的途中损失的，正面战场交战并没有大的战损，回到云南之后，沐天波便重整旗鼓，同时传令各地，要求土司们派兵来助战，得益于沐王府在云南几百年的威信，各地土司都是非常配合，沐天波的命令一到，土司们的士兵便被动员起来，支援滇北前线。

        因为秦良玉从东川府撤退进入云南境内的缘故，所以跟东川府接壤的武定府便是抗击李自成大军的最前线，好在有长江天险的阻隔，秦良玉在撤退之后

        一把火将江面上的渡船全部烧毁，李自成的军队想要渡江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人数少了，上了滩头就会被官兵歼灭，人数多了一时半会又征集不到这么多的渡船，所以双方只能隔江对峙。沐天波带着秦良玉的部队回到云南府休整，也就是后世的昆明。而云南府正好跟武定府接壤，所以武定府除了沿江防线由吴立身带队守卫之外，在府城还有柳大洪的兵马压阵，阵容不可谓不豪华，至少在云南境内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力量了。

        今日吴立身正好在沿江巡防，视察长江防线，忽然有士兵前来禀报，吴立身立刻回过头道:“哦？什么情况？”士兵气喘吁吁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在瞭望台上发现江面上有船只活动，仔细观看，船身比一般的民船要大出不少，应该是战船，只是属于哪方势力，小人看不清楚。”吴立身立刻抽出随身的千里镜，对士兵道:“走，去瞭望台上看看。”云南因为跟东南亚接壤，所以跟暹罗、缅甸等国皆有来往，而这几国因为地处印度洋沿岸的缘故，已经被来自欧罗巴的各方势力所渗透，包括佛郎机、荷兰、英格兰等国都有交往，所以沐王府也通过这些东南亚国家采购了一批西洋物资，其中包含了千里镜和火枪火炮等物。吴立身拥有千里镜不奇怪，不仅仅是他，其他几个参将也都有千里镜。甚至在云南府，沐天波直属部队还装备了一千杆来自荷兰的高级火绳枪。

        吴立身跟着士兵走上了瞭望台，士兵们半蹲在地上，吴立身将千里镜架在他的肩膀上对着江面进行观望，果然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他很快看到了江面上的黑点，通过千里镜，能看见甲板上有人在来来回回忙碌，应当是操控这些战船的士兵，镜头再往上移，便看见了漕运总督府的旗帜，吴立身松了一口气，漕运总督府，不管他们是过境还是到云南有事，总之是朝廷的力量，只要不是李闯的军队就成。沐王府现在最怕的就是李自成搞到水师，流贼若是没有水师，暂时对云南还没什么太大威胁，但是搞到渡船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云南和四川的边界这么长，李自成也不一定会从武定府登陆，等到他们缓过神来，沐王府的局面就被动了。所以包括吴立身在内，云南的军将们一直认为，主动出击比被动防御是更好的选择，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鬼知道李自成下一步怎么办？与其等着他打上门，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彻底打乱李自成的部署。

        吴立身收起千里镜，呼出一口气道:“还好，不是闯贼，是漕运总督府的船只，自己人，这样，等他们靠近了，你打旗语，问问他们到这里来有何贵干，是要上岸还是路过？”“得令！”吴立身转身下了瞭望台，点起一队人马直奔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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