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全新思路上

盛京皇宫，豪格等人聚集在皇太极的寝宫中，战争结束之后，大清国也总算迎来了片刻的宁静，虽然物资仍然在源源不断的转运到鸭绿江边界，但最起码皇太极和众位满洲八旗旗主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有了土谢图的这一出，满蒙分裂被避免了，反而还加强了满蒙的联盟，而那些汉军的意见可以不用关心了，经过多次战斗，汉军损失惨重，发言权大大降低，耿仲明、祖大寿等人现在只求低调做人，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至于高丽八旗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李俌这个人基本上可以忽略，从他往下所有的高丽人不过是大清国的奴仆罢了。可是让皇太极依旧担心的是，后面的路怎么走，大清国割地赔款，元气大伤，兵力更是损失了数万，这一时半会肯定是恢复不过来了，虽然明国的辽东军镇也是损失惨重，可是现在新军控制了整个高丽，这让皇太极犹如芒刺在背，可想而知，下一步只要大清国有任何动作，刘毅的新军都不会放过机会，哪怕是在鸭绿江附近集结兵马，都足够让皇太极紧张一阵子了，就像是被戴上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任凭你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都说说吧，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朕不想听休养生息之类的话，道理朕都明白，可是休养生息完了之后呢，难道咱们大清就永远只能在这白山黑水之间过日子？”皇太极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是直到今天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确实，皇太极这么多天没睡过一个整觉，每次都是困得不行的时候才在大玉儿的服侍下上床眯一会，但是到了半夜就会惊醒，可以理解，现在皇太极的心理压力极大，他的威望受到了空前的打击。皇太极做梦都在想如何弥补自己的威望损失，既然高丽方向已经不可能找补回来，那么就要在新的方向取得突破，不管是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总之要有能提振军心士气的方法才行。所以今日，皇太极召集所有八旗旗主和汉人大臣议事，将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和高丽八旗排除在外，就是想让大清国的核心领导层给他出个方案。

        见皇太极问话，豪格不经意的瞥了宁完我一眼，在来寝宫之前，宁完我一直和豪格待在一起，现在宁完我几乎已经变成了豪格的谋主，就像是范文程和鲍承先对皇太极的影响一样，宁完我出的方案，豪格也基本上采纳。来之前宁完我就已经料到，今日既然在寝宫召见诸人，皇太极肯定是要询问计策，如果豪格能适时表现一下，多多少少可以抵消一些负面的影响。事实上，仅仅从西北一战来看，豪格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在青弋军介入之前，大清国的形势一片大好，如果事情就到此地为止，那么豪格的地位可以说稳了，坏就坏在后面还发生了让人想不到的情况，这样一来豪格的胜利就被随后的失败彻底冲淡了，对于皇太极来说，天雄军没了的意义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因为现在他将直接面对更可怕的青弋军。所以宁完我给豪格出主意，多提一提新的思路，给皇太极一些新的启发，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当下，宁完我便提了几个计策，虽然豪格觉得宁完我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是眼下这个局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宁完我见豪格的目光射来，轻轻点了点头。豪格得到了宁完我的鼓励，鼓起勇气道:“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皇太极一愣，通常情况下他发问，一般都是汉人大臣们先回答，这也快形成了一种套路，主要是一方面皇太极喜欢询问汉人大臣的意见，另一方面各位旗主也想先听听汉人的说法，自己再进行补充或者更正，让他们打头阵无疑是个好方法。可是今天豪格竟然破天荒的先开口了，皇太极不禁问道:“哦？有什么话就说吧。”豪格清清嗓子道:“皇阿玛，既然皇阿玛今日问起，本来儿臣也是有要事禀报的，就一并说了吧，正好也能回答皇阿玛刚才的问题。”皇太极有了一些兴趣，豪格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提出建议，他点了点头，示意豪格说下去。

        豪格答道:“儿臣要先请皇阿玛看一样东西，还请皇阿玛允许儿臣的卫士进殿，把东西带进来。”皇太极点头表示允许。不一会，一名卫士举着木盒进了寝宫，豪格亲自出门去将木盒捧了过来，来到皇太极身前，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杆火铳。豪格指着火铳道:“皇阿玛，这就是新军的火铳，击败天雄军之后，咱们打扫战场，虽然这些明军死硬死硬的，在临死前都将火铳破坏了，但是总有漏网之鱼，儿臣便收集了少许，包括干掉土谢图，用的也是新军火铳，若是咱们能仿制这样的火铳，那么咱们的战斗力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其实豪格和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缴获的是青弋军提供给天雄军的二六式火铳，从火器的角度来说，已经是落伍的产品，其性能跟青弋军普遍装备的二八式火铳不可同日而语，但反过来说，若清军真的全军装备二六式火铳，无疑会给青弋军造成很大麻烦，毕竟二六式和二八式虽然性能有差异，但是毕竟属于同时代的产品，二者之间没有代差，清军要是祭出二六式，也能给新军造成重大伤亡。

        皇太极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实际上，刺杀土谢图成功之后，豪格跟皇太极禀报了此事，不过当时皇太极心烦意乱，就将这件事放下了，现在豪格重新提起，皇太极才重视起来，他拿出火铳仔细端详起来，豪格在一边讲解，“皇阿玛，明军火铳之所以有这么大威力，就是因为他们的火铳是自生火铳，不受天气的影响，夜晚射击的时候也不会暴露目标，并且您看他们的铳身，皆是精铁打造，并且儿臣对比过缴获的火铳，基本上如出一辙，好像是同一个工匠的手笔，可以看出这些火铳的精良程度，再看看弹药，您看。”豪格从木盒中拿出一个小玩意展示给皇太极看，皇太极也是知兵事的牛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弹药非同寻常，“这是？”他有些惊讶道。豪格解释道:“皇阿玛，儿臣和宁先生研究了，这就是他们射击时整齐划一且速度奇快的秘诀，这些弹药每一个都一样重，也就是火药和铅弹的配比是固定的，那么无论是哪一个士兵来操作，他们的射击效果都是一样的。射程、速度都能做到统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皇太极恍然大悟，这就是定装弹药的魅力，不像普通明军，装药多了容易炸膛，装药少了又打不远，各人手法不同，又会影响射击节奏，如果按照新军的这种方式，就可以将这些动作有机统一起来。皇太极立刻对门口的卫士道:“给朕将佟养性叫来。”不一会，佟养性便急匆匆来到寝宫内，佟养性掌管大清的火炮军械制造，所以此次出征他没有跟着去，只是在盛京城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大军回来之后又有许多损坏的军械需要修整，所以佟养性这段时间非常忙碌。收到皇太极传召自己的讯息，他不敢怠慢，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佟养性。”“奴才在！”佟养性一进寝宫，便听见了皇太极点自己的名字，他立刻跪拜在地应声道。

        “朕问你，这样的火铳，咱们的军械局有没有能力大规模仿制？”皇太极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火铳递给佟养性道。佟养性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火铳，有些尴尬道:“启禀皇上，奴才，奴才就实话实说吧，这火铳的质量可谓是上上乘，就算是咱们盛京军械局最厉害的工匠，恐怕也不一定能有把握制造出来，就算奴才集中人力物力将这样的火铳仿制成功，可是要做到大规模制造恐怕很困难，以奴才的初步判断，一个月若是能生产数杆这样的火铳，就已经是咱们军械局的极限了，这还不包括残次品，奴才不敢保证生产一杆成功一杆，光是这个自生火发射系统，就有很大的学问。”

        皇太极咽了咽口水，他知道佟养性说的是实话，佟养性带兵打仗不行，可是对火器颇有研究，也是大清国的专家了，他的话偏差不会太大。皇太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了军国利器却不能仿制，这恐怕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了。豪格插言道:“皇阿玛，虽然咱们不能仿制，可是儿臣还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也算是可能的捷径。”皇太极如同将要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一振道:“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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