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强势阻击中

轰轰轰，就像是炮弹不要钱一般，西班牙炮兵凭借着优势火力对着蒋勇他们修建的军堡打出了更加猛烈的火力，留在城头放哨的士兵受到了一些损失，有十几人被炮弹打死打伤，城内躲在掩体后的士兵也出现了一些伤亡。蒋勇有些恼火，这些狗日的红毛洋人，凭借着远程火炮对他们肆无忌惮的轰打，这也就是欺负自己这个团没有新军自制的大将军或者红夷大炮，要不然准能将他们全部送回西班牙老家。“团座，团座，他们停火了！”垛口后的一名瞭望哨忽然对着城下大喊道，一边喊还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红旗，这是对方炮兵停火的信号。蒋勇和将士们侧耳倾听，果然，红旗打出之后，对方的炮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偃旗息鼓。蒋勇大吼一声:“抄家伙，准备战斗，他们的步兵要上来了！”

        士兵们在他的命令下，立刻按照小旗、总旗有序组织起来，一队队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登上城头，他们修建的城墙竟然硬生生抗住了对方的一轮炮击，果然新的修建方法还是有效果的，橡胶真是个好东西，不仅仅是在修筑城墙方面，蒋勇的队伍里有个士兵在修筑城墙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一桶橡胶，橡胶在地上凝固之后，大家踩上去有种软绵绵的带着弹性的感觉，一个聪明的士兵立刻想到，若是能将橡胶涂在马车轮子上，乘坐马车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颠簸了，这就跟用橡胶铺路的道理一样，只不过橡胶铺路成本太大，若是涂在马车轮子上，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彼时的大明，马车还都是硬木轮子，坐起来非常不舒服，平板车又被将士们戏称为震骨器。有了这个小发明，将士们以后在路途中的感觉会好很多。蒋勇也将他们的神奇发现写在了报告之中提交给吴东明，吴东明整理之后会发回中军都督府，交由上层定夺。

        全团将士们陆续登上城墙，因为城墙能容纳的兵力有限，蒋勇干脆将军队一分为二，六百人先上城，剩下六百人当作预备队，打完一阵之后再换上另外六百人，如此循环往复。对方人数是他们的几十倍，只要敌军将领不是傻子，肯定会使用车轮战法，蒋勇虽然已经向吴东明求援，但是吴东明手头可以机动的兵力也不多，就是维甘城的两个团全部赶来，加起来也就三千多人，对方可是有两三万人，这种人数差距还是太大，蒋勇必须要尽最大可能消灭敌人保存自己。“都忍一忍，把敌军放近了打。”蒋勇小声命令道。作为团长，他身先士卒，和第一阵的兄弟们一起，在城头作战，他自己也拿起了一杆二八式火铳，从垛口处伸出，瞄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队伍。虽然是团长，可蒋勇也是青弋军的一名老兵，战场经验丰富，他知道，面对从未交手过的敌人，必须要万分小心，看起来西班牙人的板甲跟荷兰人有些相似，但是对方有没有内衬甲或者板甲防御力增强犹未可知，二八式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五十步，但是放到七八十步的距离，甚至更近才更加有把握。“听我的命令再开火，违令开火者军法处置！”蒋勇再次严令道。能被选为远征军的士兵，当然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都是青弋军中身经百战的老兵，纪律性自然不用多说，蒋勇一下令，所有人自觉的合上了燧发龙头，等到敌军接近了再打开。

        席尔瓦看见城头上有些黑影闪现，心知是敌军的防御部队上城了。这些人就跟猴儿一般，火炮轰鸣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现在火炮停止了，他们就上城了。没办法了，若是继续用火炮轰打也不现实，火炮射击速度慢又要散热，看对方的城墙还算是坚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建造的，但是能将木头城墙打造的如此牢固，足见这些海盗有点本事。席尔瓦回头对阿尤布道:“抽调五千土著兵打先锋，第一个冲上城的，我给他一百个西班牙金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在古今中外都适用，席尔瓦也不是傻子，能在西班牙远征军中当军官的，其资历不会低，席尔瓦的战术很简单，先让五千土著兵上去看看什么情况，试探一下对方的火力，能打下来更好，打不下来自己也摸清了敌军的虚实，然后再让西班牙军队上，一定能拿下这个小军堡。

        阿尤布有些犹豫，西班牙人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可是自己麾下这两万人又有多少人能听自己的，他甚至都能看见各个部落的头领都对自己怒目而视，明知道西班牙人是利用土著人当炮灰，可自己又无法拒绝。阿尤布一咬牙，反正是出动五千人，调不动别人的，就先让自己的五千部族上，自己的人先上了，剩下的人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阿尤布对自己的族人吼道:“长官说了，先登上城头的人可以获得一百个金币，我再加五十个，先登上城头的可以获得一百五十个西班牙金币！”他的族人想法没有他那么多，一百五十个金币那是巨量的财富，他们立刻红了眼睛，若是只有土著兵，可能他们的士气没有这么高涨，但是西班牙军队在后面压阵，自己人数又是绝对优势，土著兵一个个都是信心满满，这么个小军堡，一人一泡尿就淹了，还不是手到擒来。

        “杀！”土著兵爆发出惊天的呐喊，也没有什么阵型可言，五千人就这样密密麻麻的冲了上来。蒋勇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西班牙人果然还是让炮灰先上，既然这样，不到五十步不能开火，否则西班牙人看到了新军的威力，不靠近的话，自己还如何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出发之前，刘毅对吴东明也交代过，跟西洋人打仗，一定要着重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跟打建虏的道理一样，西洋人人口少，所以他们才着重发展火器铠甲，要在武器装备上碾压对方，君不见西班牙当年区区几千人就能灭掉一个数百万人口的玛雅帝国。在东南亚一带的西班牙军队人数不会太多，只要给他们几千人的杀伤，就会让其伤筋动骨。

        “团座，敌军进入一百五十步！”瞭望哨测算道。“再等等！”蒋勇压了压手，提示士兵们稳住，“团座，一百步！”“瞄准！”“团座，八十步！”“稳住！”“团座，五十步！”“打！”砰的一声，蒋勇率先扣动了扳机，冲在前面举着土著部落旗帜的一个土兵被一铳爆头，红白之物喷溅，他的半个天灵盖都被掀飞，整个人没有一点反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还没开打，旗帜就掉在了地面。蒋勇的铳声就是命令，砰砰砰，整齐的排铳声响起，在五十步的距离内，二八式就算是建虏的盾车都有可能打透，更不要说是这些没有铠甲的土人，六百发铳弹组成了一个杀伤面，直接横扫过去，噗噗噗，铳弹打入人体的声音不断发出，甚至有的铳弹穿透了第一个人之后余势不减，又打进了第二个人的身体。一排排的土兵扑倒在地，就像是割麦子一般，呼啦一下倒下了一大片，前方的土兵几乎被打空。蒋勇来不及观察战果，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小型佛郎机和飞雷炮已经蓄势待发，小型佛郎机更是填充了霰弹，为的就是杀伤敌方人员。

        “开炮！”轰轰轰，青弋军的火炮发威了，拇指粗的霰弹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生命，很多土兵直接被打的碎裂开来，有的人更是被打成了一团血雾，而飞雷炮这种大杀器不管是土兵还是西班牙人都是第一次见，剧烈的爆炸和腾起的蘑菇黑云甚至让土人以为是天神下凡来惩罚他们了。残肢断臂飞溅，处于爆炸中心点的人直接在火光中消失，外围的人也被冲击波给炸得倒飞出去，很多人七窍流血而死，有的人倒在地上吐着血块，爬也爬不起来。而城头的火铳就像是无休无止一般，将侥幸在炮击中生存下来的人一个个打倒。粗略估计一下，蒋勇他们这一轮打击至少收割了一千多条人命，五千军队立刻被清空了一大片。

        冲锋的土兵愣住了，他们从未看到过如此暴烈的攻击，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一小半人就躺在了地上。阵后的阿尤布也愣住了，自己的族人就像是蚂蚁一般被敌军轻易地踩死了。席尔瓦和西班牙士兵也都傻了眼，这是怎样恐怖的火力，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割如此多的人命，席尔瓦自忖西班牙军队可打不出这样的效果。“跑啊！”猛然，前方的土兵发出一阵惊天哭喊，他们撒丫子就往本阵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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