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七十八章 京师决战一

轰隆轰隆，震天的战鼓声将大地都激发的震动起来，无数士兵朝着预定的作战地点汇集。今天是弘光元年四月初六，一场决定整个华夏前途命运的战役就要拉开帷幕。青弋军已经于一天前出发，大军今日一早就过了黄村，就在黄村以北不到二里的地方拉开阵势。同样的，皇太极的军队也在卢沟桥南侧扎下大阵，将营地全部放弃，马步炮三军全部出动。而在京师南边，黄村以北的中间地带，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那是李自成的大阵，三方军队今日汇集在京师南边的狭小地带，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决战的重要性。如果从空中看去，最混乱的就是大顺军，大顺军之中排在前面的是一百多万饥兵，按照当时的组织和指挥能力，李自成根本无法有效指挥每一个饥兵营，只能是混在一起，听统一的号令一起冲锋，好在大野泽一战已经实践了一次，当日李自成和皇太极会谈，基本也明确了这些饥兵就是炮灰，也不需要他们打出什么战术配合，只要作战的时候一股脑进行冲锋就可以了。

密密麻麻的饥兵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即便是队形非常紧密，庞大的人流也从黄村一直蔓延到了卢沟桥的位置，宽大的正面几乎就像一个巨型巴掌，仿佛有能压碎青弋军的千钧之力一般。各营之间人挤人，人推人，不断有叫骂声从军阵之中发出，李自成派出四十万正兵当做督战队，就顶在饥兵部队的后方，强迫饥兵往前攻击，谁要是敢后退，李自成已经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而那些饥兵，很多人脸上都是一种茫然的表情，特别是后被拉壮丁裹挟进入饥兵队伍的流民，这些人哪里能称得上是兵，连民都不是，顶多是一群叫花子，因为武器不够，很多人拿根木棒就算是兵器了，还有的人干脆就拿着个砖头来充数，更多的老弱妇孺是赤手空拳，李自成不顾一切增加兵力，也不管是什么人了，反正只要是能走动的人全部拉入军队，这里面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岁的孩童，各色人等都有。

李自成麾下多员战将在城下各自领着几万正兵负责督战，而李自成本人和李过还有田见秀则在京师城内，城内全是老营兵，李过和田见秀负责带领步兵，李自成带领骑兵，一旦前方有突破，他们再杀出去作战，李自成就在城楼之上，用从明廷手里缴获的千里镜观察着前方的战事。李过和田见秀将老营步兵分成了两队，一队五万人，就在永定门外驻扎，这是随时可以投入前方的作战力量，另一队两万人，在城内负责治安和后援，彼时的京师内，还有十数万民众，李自成虽然不断填充饥兵，可是京师还保留了相当数量的居民，主要是李自成也不傻，把京师民众全部弄出去了，一方面这些人会有抵触心理不说，可能会在饥兵中出乱子，第二李自成毕竟是大顺皇帝，在京师建国，总不能将自己国家的都城变成空城吧，那样也太难看了，所以京师之内尚且有十数万民众，不过李自成也做好了准备，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人都是可以当炮灰的。

卢沟桥附近，皇太极的大阵也全部拉开，数十万将士磨刀霍霍，虽然他们屡次败于青弋军之手，但是在看到了大顺军的阵势之后，众人又恢复了信心，因为李自成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无法想象，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清军将领们，也很难想象将二百万人马排列在战场上的那种震撼场面，但是今天他们看到了，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饥兵，饥兵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但是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蚂蚁，二百万只蚂蚁也可以将他们给淹死，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李自成大军给清军带来的就是强大的自信，即便是青弋军的火器再强大，要先干掉这么多饥兵，估计弹药也会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吧，只要能有饥兵冲上去，造成一点点混乱，那就等于给清军骑兵创造了机会，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待大顺军的饥兵出成果，这种心态相对于他们直面青弋军的炮口要轻松了许多，皇太极此刻也意识到了李自成策略的正确性，如果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不行，那就需要用数量进行弥补，显然，大顺军走的就是这个路线，并且很可能会起到良好的效果。

可是如果皇太极亲眼目睹了巨野泽一战李自成的失败，恐怕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人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总是很难想象，并且会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而之前，李自成在会议上提醒他们要小心一种能在空中飞舞的大型孔明灯，那是刘毅军队中出现的一种新式武器，上面可以搭载士兵，士兵可以在孔明灯里面朝外面投弹，不过这种武器的移动速度很慢，皇太极倒是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一种移动速度很慢的武器对于清军这种讲究机动性的军队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他能飞到自己头上投弹，难道自己是木桩子吗？骑兵的移动速度这么快，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能追上，只有步兵需要防御一下，为此，罗刹军队也阻止了对空射击的火枪部队，如果这种孔明灯飞过来，就把它打下来，可是皇太极有些天真了，以火枪的射程，怎么可能够得着热气球。

“列阵完毕！列阵完毕！”黄村北面，青弋军的阵型正在徐徐展开，一支支部队的将领示意身边的掌旗兵挥舞令旗，给中军发出信号，示意已经列阵完毕。不论是京师永定门城楼上的李自成，还是卢沟桥上的皇太极，他们都在用千里镜密切注视着刘毅的动向。当青弋军的战旗从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成千上万的铁甲大军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精钢铁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而青弋军手中的二八式和三八式火铳都装上了一水的三棱刺刀，此刻更是发射出骇人的寒光，红底黑字的战旗迎风飘扬，青弋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战场大步迈进，每向前一段距离，阵型就变得大一些，那是后面的部队朝两侧延伸所带来的效果。这让皇太极和李自成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对方竟然能拉出这么强大的军队，在此之前，他们二人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刘毅的实力，或者说他们也没有机会看见刘毅真正的力量。

但是今天，刘毅让他们见识到了，二人都知道，刘毅为了此战，肯定也会毫无保留，将所有的军队全部拉到台面上来，而他们现在看见的，就是最完整的青弋军，可是这个数量也太吓人了，刘毅的军队虽然比不上李自成人多，可是从整体规模上来看，丝毫不输皇太极的大阵，虽然皇太极和李自成明白，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明军辅兵，但是前面那十几二十万人肯定是青弋军的正兵，光是这些人的武器装备，那就是用无数金银堆砌起来的，这是个天文数字。而最让皇太极心惊的是，他并没有看见青弋军的骑兵，除了一些哨骑之外，青弋军是有大规模骑兵作战能力的，那么这些成建制的骑兵去哪里了，这是皇太极非常关心的问题，如果在战场上没有看到，那就只能说明刘毅还留了后手，这支骑兵要不就去抄自己的后路了，要不就隐藏在某个地方，随时可能跳出来咬他们一口。

李自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震惊于青弋军规模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跟刘毅打交道这么久，李自成也算是摸清了刘毅的门路，反正这家伙每次都会有些新奇的手段，今日决战，竟然不见他最精锐的骑兵，这本身就是怪异的事情，骑兵去哪里了？难道刘毅就这么自信，硬是要用步兵来对抗数百万清顺联军？如果自己不敌他们，全军撤退，刘毅又该如何追击，步兵对阵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阵型，即便是青弋军这种大规模火器化的军队也不可能例外，一旦步兵散开进行追击，就会给清军马队创造良好的攻击机会，刘毅真的会这么傻，给皇太极创造这么好的条件？李自成虽然说不出来，但是长期领兵作战，他的战场感知度还是很好的，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又不明白，刘毅会用什么部队来代替骑兵作战，在李自成的认知中，这世上难道还有这样的军队吗？李自成正想着，清军那边却一阵骚动，皇太极一身金黄色的铠甲，骑着战马，在阵前打马盘旋，给麾下的将士们打气，织金龙纛紧跟在他的身后，非常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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