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失神只有一瞬,反应过来的冬歉忽然想起了什么,捉起艾森的手,带着他撒腿就跑。
身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凯英和血猎的人。
艾森有些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
冬歉脾气不太好的跟他分析现在的局势:“他们是血猎,我们是吸血鬼,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懂?”
嗯,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但是艾森知道,冬歉跟凯英是故[jiao],甚至还有一些情愫,现在故人重逢,他原本以为冬歉会喜极而泣,没想到反倒跑的比兔子都快。
说来也是,就算曾经的[jiao]情再好,现在也已经物是人非了。
曾经的恋人,一个是血猎,一个是吸血鬼。
注定无法在一起。
甚至可能还会互相伤害,不死不休。
也难怪冬歉看到凯英要逃跑了。
艾森看着冬歉的背影,一时之间觉得他这个人其实清醒的可怕。
这其实很可悲。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堕落并不可怕。
可清醒着堕落,恐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另一边,凯英看着冬歉离开的背影,眼眸颤动着。
一旁的人嗓音颤抖道:“凯英,你看到了吗?是小歉...是小歉。”
像是绷断了的弦,下一秒,凯英就疯了一样地冲了上去。
凯英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体力强劲,光比脚程的话,冬歉一时半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从前的时候,冬歉在这方面就比不过他。
没想到现在变成吸血鬼后还是这样。
冬歉对系统吐槽道:【好歹是曾经的老情人,就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系统试着用年轻人的思维揣测了一下:【可能...老情人相爱相杀才带劲?】
冬歉想了想:【那好像确实带劲。】
耳边的风速越来越急,在快要脱身的前一秒,冬歉的手腕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给拉住了。
凯英的力气很大,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
凯英很少这样用力的抓着冬歉。
因为冬歉怕疼。
可虽然冬歉受不住疼,却还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黎明加入血猎。
每次,凯英碰他的力气稍微重了一点都会道歉。
现在却用了这么大的力道。
“小歉...为什么要逃呢?”
他红着眼眶看着他,颤声道:“跟我回去。”
冬歉转过眼眸看他,沉默了一会,缓缓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回去?怎么,回去接受黎明对叛徒的惩罚吗?”
凯英顿住了。
冬歉眼尾轻挑,目光却愈发冷了:“你我都知道黎明会怎么惩罚叛徒,不是吗?”
凯英的眸光颤了颤,捉住冬歉的手轻轻发抖。
黎明建立的初期就明文规定,对待叛徒,就要立刻绞
杀,不可以留有丝毫情面。
黎明一直以组织纪律严明著称。
所以冬歉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
冬歉将手放在凯英攥紧自己手腕的手指上,用力掰开,一字一句道:“凯英,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缓缓退后:“我还不能死。”
凯英的眼眸睁大。
下一秒,一个圆形的东西从冬歉的袖子里掉出来。
那东西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巨大的烟雾在周围四散开来,强烈的刺激[xing]气味让人无法睁眼。
黎明的人捂住[kou]鼻咳嗽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哪里还有冬歉的身影。
冬歉一直撑着的那把黑伞掉在了地上。
他逃了。
他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
冬歉带艾森到了一个没有人会找到的他们的地方藏了起来。
此时刚过中午,阳光比早些时候更加刺眼,落在身上灼心的难受。
冬歉轻轻叹了[kou]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刚刚逃跑的时候太过仓促,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狼狈,失去了往[ri]的体面,在自己的血仆面前失态,实在是万万不该。
他只是实在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在那里遇到凯英。
这时,一把黑伞悬在冬歉的头顶上。
冬歉顿了顿,转过眼眸去看他。
是艾森出来时一直撑着的那把。
刚刚的混乱中,自己都弃伞逃生了,没想到艾森竟能毫不费力地拿住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把伞,灼烧的刺痛缓解了不少。
出来玩的兴致没有了,冬歉淡淡道:“回去吧。”
他正要走,艾森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这就回去了?”
冬歉想说,难道你还想回去送死?
可艾森的下一句话就是:“难得出来透透气,你因为遇见他就想要回去吗?”
虽然冬歉不说,但艾森知道,冬歉有多么期待今天。
可能对冬歉来说,他还是渴望外面的阳光的吧。
虽然阳光落在身上会刺痛皮肤,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但比起死气沉沉的古堡,他还是更加喜欢这里吧。
毕竟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或许等个百年,冬歉会习惯于现在的生活,不再执着于此,但至少现在,他心里一定还是在乎的。
“你因为不敢面对他,就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吗?”
冬歉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甚至可以替我做决定?”
艾森:“不敢。”
他语气平静地提醒着:“我只是希望主人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下次再出来,就是一个月后了。”
冬歉顿了顿。
艾森这个人,貌似真的读懂了他。
又或者说,是
读懂了这个人设。
不过,也是。
只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恐怕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吧。
冬歉缓缓笑了:“我看,是你自己难得出来,想多在外面待一待吧。”
艾森自己给了冬歉一个台阶下:“是,我想。”
“好吧,就当我陪你。”
冬歉自己给自己这个人设找好了理由。
虽然因为害怕面对凯英而不敢继续留在外面,但实在可怜自家久不外出的血仆,迫不得已地才继续待在外面。
非常合理。
不过这次,他们去了离市集稍远的地方,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除了有遇见凯英这个小小的[cha]曲之外,今天这一天过的还算愉快。
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冬歉脸[se]变得有些难看。
走中的东西掉落下来,他半跪在地上,轻轻喘气,脸[se]好像变得比以往更加苍白了。
艾森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撑着他的肩膀扶住他的身体,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
冬歉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太阳[xue],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两眼发黑,身体十分虚弱。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视野这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可头脑中的饥饿却久久挥之不去。
这种饥饿感是十分煎熬的,牵扯着每一根神经,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骨头一般,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大脑,剧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想要血.....
想要阿塔尔的血......
艾森不知道冬歉现在是怎么了,他不安的问:“难道之前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伤到你了吗?”
冬歉却没有理会他。
他拍开艾森的手,危险地看着他,连原本伪装的很好的冰蓝[se]眼眸都重新变成了赤红的血瞳。
“别管我。”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法忽视的凶劲。
冬歉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古堡的方向快速跑去。
有一件事情,阿塔尔确实说对了。
冬歉确实离不开他。
每到一定的期限,冬歉就会格外渴望他的血[ye]。
倘若得不到,就会变成一个痛苦的疯子。
这个时候,只要能得到他的血,无论多么卑贱都可以。
想要血。
想要...他的血。
....
冬歉没有敲门就擅自推开了阿塔尔的房门。
他一向都是很礼貌的,可是这次却因为难受而失去了所有礼数。
阿塔尔看到他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冬歉什么时候会开始渴望他的血[ye],也早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非常喜欢这个时候。
因为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冬歉心理上是怎么想的,生理上都会控制不住的需
要他,渴望他,亲近他。()
这是逃脱不了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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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人类和吸血鬼的本质区别。
阿塔尔缓缓笑道:“你怎么了,今天连这点礼数都忘记了?”
冬歉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周旋,他跌跌撞撞地来到阿塔尔的身边,咬牙道:“给我血。”
阿塔尔轻啧了一声,脊背靠在了椅子上,慵懒道:“冬歉,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仰起下巴道:“乖,用我教你的方式,好好的再求我一次。”
冬歉梗住了,泛红的眼尾写着委屈,让人看见就忍不住心生怜爱。
每当这个时候,阿塔尔就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冬歉时,他杀伐果断的样子。
那个时候,凯英已经注定将要成为他剑下的亡魂。
就在这时,一个势不可挡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眉眼凌厉,下手果断,虽然被阿塔尔及时躲开,但是那时冬歉的剑风仍然伤到了他。
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伤到他。
还是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类。
看着那时候眉目惊艳,风华绝代的冬歉,阿塔尔病态一笑,格外想把他拽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
他缓缓扬起唇角:“冬歉,过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嗯?”
冬歉咬了咬唇,缓缓凑近他,手搭在阿塔尔的肩膀,膝盖跪在他的身上,凑近他,吻上他的额头,颤抖道:“主人,请赐给我您的血。”
阿塔尔轻笑一声,命令道:“继续。”
冬歉抿了抿唇,闭上眼睛,继续一路吻了下去。
....
“真乖。”
阿塔尔宠溺地抚摸着冬歉的脑袋,抬起一只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领[kou]。
冬歉立刻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咬住阿塔尔的脖子,喉咙滚动,贪婪的索取起来。
他咬的太急,来不及吞咽的血[ye]从他的嘴角滑落。
阿塔尔看着他这副依赖自己的模样,心中愈发愉悦。
他摸了摸冬歉的脑袋,宠溺道:“慢一点,都是你的。”
“没有人跟你抢。”
冬歉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冬歉终于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的舌头轻轻[tian]了[tian]自己的嘴角,从阿塔尔的身上离开,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唇角。
阿塔尔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何,冬歉每次被索取的时候都格外虚弱,阿塔尔似乎就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甚至仿佛很享受一样。
果然,吸血鬼跟吸血鬼的体力也是不能比的。
“你吃饱了,现在该我吃了。”,阿塔尔的眼角微挑。
下一秒,阿塔尔轻轻勾了勾唇角,不容拒绝地将冬歉拉入他的怀里。
冬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瞬。
阿塔尔似乎是不急于品
() 尝自己的猎物,他[tian]了[tian]冬歉脆弱的脖颈线条,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痛的恐惧折磨着冬歉的神经。()
这就好像打针前的消毒流程,冬歉最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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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尔微眯着眼睛看他,戏谑道:“我还没有咬,你怎么就抖了?”
冬歉:“......”
他该怎么解释,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叫条件反[she]。
下一秒,阿塔尔露出尖牙,咬住了冬歉雪白的脖颈。
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般,被咬住的地[su][su]麻麻的让冬歉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血[ye]从身体中流失的感觉格外清晰。
冬歉的后背紧贴着阿塔尔的胸膛。
阿塔尔吸血的动作格外粗鲁,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狠劲。
冬歉呢喃一声,受不住地仰起了脖子,想要逃离,阿塔尔捉住了冬歉的手腕,一副占有的模样,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明明刚刚吸血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那么快,可是现在,时间慢的就好像是凌迟一般。
冬歉最后几乎站立不住,甚至需要阿塔尔将他撑在怀里。
阿塔尔餍足地看着冬歉,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的血,还是一如既往的诱人。”
千年来,他也吸过不少人的血,但是冬歉的血却是他至今尝过最可[kou]的。
仿佛他生来就不应该属于血猎。
这种极品倘若待在人族那边,实在是太[lang]费了。
他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对冬歉,或许是有些痴迷的。
冬歉是他的第一个血仆。
也是他第一个破例封爵的血仆。
他总是乐于将冬歉留在自己的身边,向所有人宣示,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血猎和吸血鬼天生站在对立面,阿塔尔极为厌恶血猎的存在,却没有想到血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绝对不会与别人共享。
.....
冬歉从阿塔尔的房间出来后,艾森紧张地走了过来。
回到古堡的时候,冬歉就直奔阿塔尔的房间,艾森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看到冬歉现在安然无恙地出来,他心里稍稍松了[kou]气。
只是,他的脖颈上,又出现了咬痕。
艾森看向他:“你怎么了?”
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拉了拉自己领[kou]的衣服,简单道:“饿了而已。”
艾森抿了抿唇。
一个接受主人初拥后的血仆,在身体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会产生强烈的饥饿感。
不管血仆有对自己的主人抱有着怎样的感情,是厌恶也好,仇恨也罢,都永远离不开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居然比人族的婚姻还要保险一点。
只是,这种关系是不平等的,强制的,不可把控的。
这也意味着,只要主人愿意,就可以随意决定血仆的生死。
对冬歉而言,阿塔尔对他的一时兴
() 起是一个值得好好利用的东西。
至少这样,他还会愿意给自己血[ye]。
至少这样,他暂时还不用死。
冬歉已经在跟系统商量下一次吸血的时候换成什么[kou]味的了。
系统准备了好几种[kou]味包给冬歉挑选,他打算一次换一个,不光局限于橘子味,他要善于接受新鲜事物。
不过这种情况比较考验演技,比如刚刚系统手忙脚乱的帮冬歉兑了一个酸[nai]味的味觉包,让他有点恍惚,自己喝进去的东西为啥不是白的而是红的。
仔细一想,红酒到目前为止居然还算是个最佳选择。
当然,如果阿塔尔知道冬歉在把他的血当酸[nai]喝,脸上的表情应该很[jing]彩。
.....
黎明。
凯英这一整天都很恍惚。
没有参与外出,对此不太知情的约[lun]斯问:“凯英他怎么了?”
同凯英一同出去的贝利安凑近他,小声道:“这次出去...看见小歉了。”
约[lun]斯手中的茶盏坠落下来,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冬歉还在黎明的时候,除了凯英之外,最宠他的就是约[lun]斯了。
因为冬歉以前救过他的命。
在一次狩猎的时候,因为对吸血鬼的数量估算出现错误,约[lun]斯陷入了被吸血鬼们重重包围的境地。
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肩膀被身后的吸血鬼捅穿,血[ye]濡湿了半只肩膀,他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会结束在那里。
这个时候,冬歉在清扫了自己那部分的吸血鬼之后,立刻顶着伤来到他这里,救下了他。
他们互相保护着彼此的后背,那场战斗,虽然至今为止算是最惨烈的,但约[lun]斯至今记得那时候酣畅淋漓的感觉。
只要有冬歉在,无论什么时候,好像都会有一种无往不利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拥有着少有的东方血脉,身上留着沉稳的血,无论发生什么,他好像都能立刻想好对策,并且给出最优解。
那次也是一样。
冬歉绝对是[jing]英中的[jing]英,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决策能力。
如果换做别人,他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重围中突破出来。
他甚至有些嫉妒凯英。
冬歉和凯英是天作之合,所有人都知道,那两个人之间默契无间,再也没有别人[cha]手的位置。
他还知道,凯英喜欢冬歉,而冬歉也爱着凯英。
是的,爱着。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凯英确实很喜欢冬歉,但是在他的心中,被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黎明,是人族。
可是对冬歉来说,黎明也好,人族也罢,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
冬歉是个孤儿,从小就喜欢追随着凯英长大,两个人从小亲密无间。
他已经自然而然地将凯英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约[lun]斯也想过,倘若自己早
些发现还是孤儿的冬歉,早凯英一步陪在他的身边,那么从此以后,自己会不会取而代之,成为冬歉在乎的人。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问题并没有意义,因为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
现在,冬歉被那帮血族们带走了,从那之后,他就一次都没有再见过他。
一次也没有。
天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冬歉当初在黎明的时候,完全是团宠一样的存在,他生得好看,[xing]格也讨人喜欢,又很有能力,每次开圆桌会议,冬歉站在最上面说出自己对战略部署的见解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实在是一个很招人喜欢,很有实力的人。
现在他深陷在吸血鬼们的世界里,他们个个本[xing]贪婪,[xing]情残暴,让人梦中难安,彻夜辗转,他在那里过的究竟是什么[ri]子。
虽然外界都在传冬歉现在已经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他已经被吸血鬼们同化,变成了一个冷血自私,贪生怕死的人。
那些话,在黎明里跟冬歉接触过的人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必须冬歉站在他们的面前,亲[kou]承认这一切才行。
不然,一切都是不做数的。
约[lun]斯急迫地来到凯英面前,手按在桌子上,一刻也不敢耽误地问他:“告诉我,小歉现在怎么样了!”
凯英看向他,眼底却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听到他说起这个名字,凯英的心中有无数情绪涌动。
“小歉....”
无数碎片将他拉回那一天。
那天,他跟阿塔尔[jiao]锋的时候,被阿塔尔重伤,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涣散。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天。
心中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东西。
黎明的抱负。
对于吸血鬼的仇恨。
还有....冬歉。
倘若死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吧。
倘若自己死了,他会不会被别人夺走,从此以后,站在别人的身边。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可是后来,他却在自己的房间里完好无损的醒来。
他还活着。
那一刻,他从床上坐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冬歉。
他激动的问身边的人,冬歉在哪?
可是看守在他身边的人却露出了艰难的表情。
在凯英的[bi]问下,他们告诉凯英,冬歉当时为了救他受了重伤。
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们要带走凯英,就不能带走冬歉了。
凯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把他丢那了?”
眼前的人纷纷跪了下来。
“您是血猎家族的长子,是黎明的希望,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救您。”
“冬歉的事情,我们也很难受,等您醒来,我们会去领罚。”
凯英浑身发抖。
他不敢相信。
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信,冬歉真的被丢在那里了。
他被丢在了那个九死一生的地方,留在了那个冷血残忍的阿塔尔身旁。
他会怎么样?
一个字眼出现在凯英的心中。
他会死。
冬歉会死。
他会痛苦的死去。
那一刻,凯英木然地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中带着决绝:“我要去找他。”
“你疯了!”
凯英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被他们拦下来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不顾体面撕心裂肺的吼叫,记得自己脸上流淌着的眼泪,记得自己当时深入骨髓的绝望。
倘若冬歉不在了,他还有什么脸面独活。
后来的某一天,他的父亲告诉他,冬歉其实还活着。
这个消息让凯英喜出望外,问父亲:“冬歉现在在哪?”
可是父亲对于冬歉还活着这种事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他脸[se]格外难看地给凯英扔了张报纸。
报纸上的文字,他每一个都认识。
可是合在一起之后,他却久久无法理解。
报纸上说,冬歉自愿成为阿塔尔的血仆,主动背叛黎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尊严。
他背叛了人族,背叛黎明。
他已经被Sevetia氏族亲王彻底蛊惑,在他给出的名利下彻底抛弃了血猎的身份。
他和那帮吸血鬼一样,开始享受人类的血[ye]。
他获得了永生。
贪生怕死。
苟且偷生。
为了永生抛弃黎明。
凯英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一直很想问问冬歉,为什么?
冬歉曾经说过,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屈服于吸血鬼。
那些难道是说谎吗?
他正在做,岂不是曾经会让他最痛苦的事。
凯英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直到昨天他遇见了变成血族的冬歉,他才恍然意识到,那些或许是真的。
曾经是无往不利的恋人,现在却成了见面要夺路而逃的敌人。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约[lun]斯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我问你话。”
他急迫地扯住凯英的衣领:“小歉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凯英喃喃道,“他看见我,就逃了。”
约[lun]斯放开了他。
“他跟我说,不能跟我回来。”
“他跟我说,他还不能死。”
凯英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落差。
以前,无论经历了什么,哪怕再难再险,他都会拼了命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他却看见自己就要逃了。
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这一切。
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令他恐惧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矛盾过。
曾经,对冬歉的爱意同对血猎的忠诚是一致的。
可是现在,这两者居然走到了如此矛盾的地步。
他没有办法伤害冬歉。
但他也没有办法背叛黎明。
凯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就在刚刚,他接到了父亲的命令:
下次狩猎的时候,冬歉会出面。
记得把他捉回来,不能让冬歉成为黎明的耻辱。
凯英的手在轻轻颤抖。
他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再次狩猎的时候跟冬歉已经不再是战友,而是敌人。
他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剑有朝一[ri]会指向冬歉的方向。
凯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距离上次外出已经过了两天了。
不得不说,只要出去了一次,就会觉得这个古堡里面实在是无聊至极。
吸血鬼们[yu]望比较强,每天最爱做的就是那档子事,比起来,冬歉跟他们就比较格格不入。
他从来不碰自己的血仆。
至于阿塔尔,他应该是觉得血猎出身的人都很脏,也从来没有跟他过什么太过亲密的事情。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匮乏,所以做床上那档子事几乎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娱乐时间。
冬歉除了吃吃喝喝之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说来也真是可怜,他们如此无聊,却又拥有着如此漫长的生命。
难怪平[ri]里喜欢杀人解闷。
果然如艾森所言,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外出了。
就连最近去阿塔尔那里陪侍的时候,他也常常走神。
阿塔尔每[ri]最喜爱的时光就是自己的爱奴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刻,可是最近,他却频频走神,让阿塔尔的心有些不爽。
千年来,从来没有人陪在他身边还敢走神的。
敢那样做的人,早就死了,或不在了。
冬歉仗着自己对他的宠爱,倒也是挺胆大的。
不过,阿塔尔确实也舍不得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弄死他。
那个时候,阿塔尔捏过冬歉的下巴问他:“你在想什么?”
冬歉每次都只是淡淡回答:“没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很无聊吧。
阿塔尔狐疑的看着他:“只是这样?”
冬歉点头:“只是这样。”
阿塔尔满眼复杂的收回了目光,嗤笑一声道:“最好只是这样。”
这么一个小小的[cha]曲就在这一问一答中过去了,冬歉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在那之后的一天,阿塔尔的心情似乎又变得格外的差,冬歉站在窗户边往外看过去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阿塔尔那张冰冷异常的脸。
他一直都是这样,[yin]晴不定的,冬歉已经习惯了。
或许在这种[yin]森的环境下待久了,[jing]神状态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吧。
冬歉轻轻打了个哈欠,对此并没有怎么在意。
阿塔尔一如既往在陪侍的时间把冬歉叫过去。
想到阿塔尔满脸不悦的模样,冬歉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冬歉对艾森道:“如果我晚上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
按照小说情节的话,阿塔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冬歉几乎就很难从那里面出来了。
艾森不放心地问:“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冬歉总感觉自己这个血仆对自己有点[cao]心过多了。
按道理来说,他不是应该讨厌自己吗?
冬歉现在没有心情去跟他计较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我的事你少管。”
说完,他就脾气不太好的离开了。
这就像是职场pua,被上级为难了于是就开始为难自己的下级。
不过,自己本质上也只是让他早点休息,不用等自己,他应该不会太郁闷吧。
冬歉走在走廊上,心中不自觉的猜测着,阿塔尔今天心情不爽的缘由。
到了地方,冬歉站在那里敲了敲门,里面久久没有回应。
莫非阿塔尔不在里面?
冬歉试探着推开了那扇门,可是当那门被推开到一半时,冬歉意外发现,阿塔尔居然就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他。
冬歉愣住了。
阿塔尔皮笑[rou]不笑:“你说你这次外出,遇到凯英了?”
他的语气里带了股意味不明的味道:“难怪你最近看起来,神思不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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