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名字
……
楚子航的眼泪最终还是决堤般涌了出来。
不论他是狮心会的会长，还是精英混血种，在父亲的面前，他似乎依旧还是那个孩子。
楚天骄的眼泪也从眼角流了下来，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欣喜，是那么的发自肺腑。哪怕是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s级专员，在这一刻，也只是一个父亲。
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的儿子，但是还是迟疑着，他怕这只是梦，他一碰触，这些美妙的梦就会彻底醒过来。
但是楚天骄却感受到了，这并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那个瘦弱但是挺拔的身姿，他的手指是那样的修长有力，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和踏实，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小不点小屁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
他真的是个混蛋啊。
他还是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这个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失忆的这段时间到底错过了多少？
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楚天骄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抽搐，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明明他的儿子就在他的面前，还已经成长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可是……他就连这个孩子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楚天骄嗫嚅地说道，低声下气，没有丝毫的脾气，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笨拙的他只会重复这一句话语。
“……”楚子航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移动一步，仿佛是一座石雕一样。
过了良久，楚天骄终究忍不住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他想不起来，但是他却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毕竟……这可是他的儿子……
哪怕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混蛋，哪怕他忘记了很多的东西，能不能……能不能告诉他，他儿子的名字……
楚子航的喉咙微微蠕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沉默。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他有两个名字。
如果是曾经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份的他，固执地认为这个男人十分窝囊的他，大概率会选择赌气说自己叫做鹿芒，但是在那之后，他就抛弃了这个名字……
这个时候，他应该说自己叫做楚子航吧。
可是……他内心里对这个男人的情绪依旧还是无比的复杂。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在冲向奥丁之后，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最终会在这里相见。
而且现在这个男人的状况，还是十分诡异的。
很明显，这个男人失去了记忆。甚至就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但是，楚子航无论如何都怨恨不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希冀的目光，楚子航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楚子航……我叫楚子航。”
听见楚子航三个字之后，楚天骄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开心喜悦的笑容：“楚子航，这个名字很好听……很好听……”
楚天骄一个劲的说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楚子航：“我……是不是也姓楚？”
楚子航点了点头：“楚天骄，卡塞尔学院原S级专员。在一次任务之中失踪。”
他努力地保持着语气的冷静，试图沉着冷静的陈述着事实。
楚天骄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稍微愣了片刻，似乎又抓住了更多的记忆碎片，但是很快又溜之而去。但是这下子他确定了，这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做楚天骄。
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挺好听的，也很霸气，和原本起名废的老板给他起的杰森这个名字好多了。
不过……
“卡塞尔学院？”让楚天骄注意的，还有另一个名词，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学院名称，但是后面那个专员听上去就有点不太对劲。哪个正常的大学会有专门做任务的专员？而且感觉做的都是一些危险的任务，不然之前的他也不会失踪。
在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到最后，似乎都是一个骑着八条腿骏马的高大巨人，貌似就是楚子航之前所说的奥丁，和北欧神话传说之中的模样很是符合。
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似乎还保护着一样东西。
然后他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最后看到了自己的老板。
这其中的故事，似乎不简单？
他过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天骄完全不清楚，他的大脑似乎又在隐隐约约地作痛。
他想要努力的去回想那些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是他的脑袋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剧烈刺痛。
他连忙止住了思考。
他想要努力的去回想那些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是他的脑袋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剧烈刺痛。
他连忙止住了思考。
但是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还是被楚子航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父子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很久很久没有相处过，甚至一度都曾经认为他的父亲已经死去了，但是彼此之间却依旧有着共鸣。
他连忙关切地问道：“您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楚天骄摇了摇头，“是一些老毛病了，只要我回想起过去，就会隐隐约约的产生头痛，不过这么剧烈的情况还是第1次。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阻碍着我去回忆。”
楚天骄流露出来了些许的愧疚：“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任何的东西了，就连你我都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我估计是全天下最没有用的父亲吧。”
他的脸上流露出苦笑，“我完全错过了你的成长……”
楚子航的心猛地一紧，他忽然有一种难言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高架桥上那个英姿飒爽，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再一次重叠在一起。
但是又似乎和那个缩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面，啰啰嗦嗦又没有任何担当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窝囊且啰嗦的男人，那个不顾一切朝着神明冲过去的男人，还有眼前这个忘记了一切，带着几分迷茫和无助的男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不论如何，自己归根结底都是他的儿子，是楚天骄的儿子。
“不是的，这一切都由着原因。”楚子航试图用淡漠的话语说道，“我并不怪你。”
楚子航看着楚天骄手中的面具，伸出手来接过了这个面具：“这是奥丁的面具。应该这一切都和这个面具有关。请问你有什么线索吗？”
现在的楚子航语气保持着冷漠和疏离，似乎刚刚那个情绪决堤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确实很不适合父子之间抒发情感。
他们还没有回到安全的地方。直到目前为止依旧还联系不上卡塞尔学院。
想必这艘游轮幕后的那个人，也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让楚天骄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因为他不会第一时间上报诺玛。
在这个完全密闭的情况下，哪怕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有办法及时的把他们给控制起来。
而且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忘记了所有的记忆，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楚子航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父亲现在的立场。虽然他很肯定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不是什么陌生人所代替的。
然而现实却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确定的。
“面具的话……”楚天骄愣了片刻，看着楚子航那重新恢复淡漠的面孔，内心就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难以言喻的苦闷和悲痛，缠绕在他的心上。
压抑的苦闷堵在他的喉咙上，却根本没办法抒发出来。
他只能内心里自嘲地一笑。
确实啊，自己已经错过了他的人生，又完全失去了记忆，现在的他应该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吧。
楚天骄低下了头，略微思索了一番，犹豫着说道：“在我的记忆之中，这个面具一开始就伴随在我的身边。唐泰斯先生说，这个有可能和我的过去有关。现在看来，唐泰斯先生应该说的没错……”
“所以这个面具到底是什么呢？”路明非突然探出来了头，跟着楚子航一起盯着那个面具，“师兄，你不是说过这是奥丁的面具吗？但是我看貌似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就是上面的花纹看上去有些复杂，我感觉好像在哪节课上看到过。”
“这是炼金的纹路。”老唐终于插了一句嘴，看着他们父子俩相遇，其他人根本就完全插不进去。
说实在的他，感受到的父爱，只有小时候收养过他的那个华裔，但是那个慈祥的老人现在去世了。而他那真正的父亲……
嗯……没人希望他复活。
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在这件事情上异常的父慈子孝。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老唐还是默默的待在一旁，没有打扰。
不过涉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他就有发言的信心了。
楚子航仔细观察了一番，点了点头，赞同老唐的看法：“这确实和常见的炼金回路类似，所以这是炼金道具吗？具体有什么用处。”
“没错。”老唐点了点头，然后犹豫的看向了楚天骄，神情有些复杂，“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珍贵的炼金道具，而且是一个效果很可怕的东西。”
楚子航愣住了，他从老唐的语气之中感觉到了很不妙的气息。
“嗯……怎么说呢。”老唐最终叹息一声，“我其实很惊讶令尊还能活着。这应该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戴上了这个面具，以后应该就是奥丁的傀儡了。”
“什么？！”楚子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唐，“这怎么可能？”
“唔，其实奥丁一向不会真正的出现。你们所遇见的奥丁应该只是被他控制的傀儡。”
“傀儡？“楚天骄的脸色变幻莫测，“傀儡，难道说......“
老唐点了点头：“对，这就是傀儡。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面具，其实本质就是奥丁的傀儡。只要你戴上了它，就意味着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傀儡。从此之后，你就会变成奥丁。”
楚子航的眼睛顿时睁得滚圆滚圆，瞳孔骤然紧缩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楚子航连忙看向了楚天骄。他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再一次见到的父亲突然骑上八条腿的骏马。
但是老唐下一句话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要这么紧张，这个面具基本上已经报废了，被别人破坏过了。”
“报废了？“楚子航庆幸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被破坏掉？“
“我不知道，“老唐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按理来说，戴上面具之后基本上已经等于奥丁本人了。我不知道有谁可以把奥丁揍到面具都掉下来。这很明显是被大力破坏过。”
“难不成是……”楚天骄忽然开口说道，“唐泰斯先生吗？我一开始见到的人，就是唐泰斯先生。”
他的老板非常的神秘，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甚至还知道，老板有很多。他生活的那个岛上，除了他和科莱少爷，几乎全都是老板。
包括动物都是。
老板的强大他难以想象……
这样的老板，能够破坏掉那北欧神话传说里面的众神之王的奥丁的面具吗？
楚天骄思考片刻，觉得完全有可能。
“应该不可能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豪而已……”老唐说话说到一半，卡住了，额头上泛起来了一丝丝冷汗。
对啊，那个富豪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那个恐怖存在的类似于分身的东西。谁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力量。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楚子航的父亲被特意安排来见他们，似乎就别有深意了。
那个神秘莫测的愚者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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