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召见
“正好陛下来了，这事儿臣妾确实拿不定主意，也不敢瞒着您，不如就一块说了吧。”
淑妃神色淡淡，这话说得却颇让人心惊，夏烨尘有些不安，毕竟刚刚两人并没达成一致，若是淑妃坚持己见……
像是猜到夏烨尘心中所想似的，淑妃淡淡扫过来一眼，眉眼间有些无奈，却没有辩驳。
只是朝着皇帝委婉告知了周小媛和妮妮的存在。
她说的简单，对于周小媛的出身也是轻描淡写的略过，看起来并不在意，说完又朝颇有些震惊的皇帝笑了笑，补充了一句：“虽是个姑娘，可也是陛下难得的孙女儿，臣妾想着陛下应当会喜欢吧？”
淑妃如此一说，皇帝才缓过神来似的，他点点头，若有所思，一面应着淑妃的话说，“朕膝下子嗣不多，有个孙女儿倒也不错了。”
闻言，夏烨尘不自觉松了口气，正想过去附和两句，想着借此将周小媛母女俩名正言顺接过来。
却不想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很快察觉到了淑妃的避重就轻，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准备开口的夏烨尘，随即回头又问了淑妃一遍：“可你说，那是烨尘还没认回时的发妻？”
皇帝说这话时并没加重声音，但天生的威严使淑妃和夏烨尘都不自觉一怔。
两人都清楚，此事瞒不下去，在意周小媛出身的绝不止淑妃和苏大学士两个人。
如此想着，夏烨尘神色不禁有些落寞。
淑妃看
着有些心疼，却也没什么办法，她摇摇头，带着歉意将周小媛出身说了。
听到周小媛不过是一个平民孤女，皇帝神色也变了变，即便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不过瞧了一眼夏烨尘之后，他大致又猜到什么。
说来，因为夏烨尘年幼走丢，所以皇帝和淑妃对于他都是有些愧疚心在的。
可问题远远不止愧疚就能同意。
门第之分大于天，在皇帝和淑妃看来，倘若真同意了夏烨尘的请求，让周小媛当了正妃，那才是害了他。
因此，皇帝几乎没多犹豫，便一锤定音下来，“朕同意淑妃的看法，此等出身是不能成为正妃的，烨尘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虽说着让夏烨尘再考虑考虑，但皇帝神色不容置喙，显然也只是一个客气的通知罢了。
夏烨尘脸色不由微变，还想继续争取下去。
皇帝却也猜到他想做什么，便摇摇头，继续说：“不过，人终归是要认回来的，皇室血脉怎能流落在外？你去将母女俩带进宫吧。”
听起来还有转换的余地，可夏烨尘仍不放心，他张了张嘴，无奈说：
“父皇，可她是儿臣长女的母亲，如此一来，贬嫡为庶，妮妮长大了我该如何向她交代？”
这话说的也不错，向来都是母凭子贵，可皇帝孙辈子嗣稀少，要真这么成为了庶女，确实有些让人寒心，可周小媛的出身实在是一道越不过的坎。
皇帝不禁和淑妃对视一眼，两人
相伴数十年，自然对彼此各有默契。
仅一眼，皇帝便收回目光，同时也松了口。
“你先将人带进宫来，让我们瞧瞧再说吧，总归是你的正妃之位，合该谨慎些的。”
即便还没有完全同意夏烨尘的提议，但看这个样子，皇帝和淑妃看来是愿意考虑了，夏烨尘不自觉松懈下来，点点头又行了礼要告退。
不想他刚站起来，皇帝便与旁边内侍耳语了几句，随后径自叫住他。
“让小李子跟你一块去吧，也免了来回通报的麻烦。”
夏烨尘有王爷之封，一直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如今皇帝非要派个宫中内侍过去跟着他，恐怕不是单单为了通传麻烦的事儿吧。
夏烨尘心中有数，却也径自应下，他心里清楚，这种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即便是为了考验，但夏烨尘相信周小媛。
想到这个名字，夏烨尘唇角便不自觉露出笑意来，他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在苏府过得怎么样。
如此一想，原本不算远的距离在此刻变得格外漫长起来，夏烨尘难得有些焦躁。
虽然还坐在马车里，但心已经飞去了苏府。
这场景自然被小李子看了个清楚，小太监不由暗自啧舌，心想往常都听陛下夸奖荣王，说他虽是从民间而来，但气度非凡，喜怒不形于色，一瞧便有人龙之姿。
可原来那么好的风度也会在触及到心爱人时变得如此不稳重起
来，看来荣王殿下这次是真栽了。
小李子如此想着，面上却不显，也不催促，只耐心等着马车到了苏府，亦步亦趋跟着荣王。
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身后侍卫一般。
与此同时，苏大学士也已经收到了来自宫中的口谕，他神色微变，忙差遣人去喊了苏夫人，让她带周小媛过来接见圣旨。
苏夫人想到两人之前的矛盾，一时也有些不安，忧心周小媛什么都没学会。
到时候淑妃娘娘要是过来问罪更是麻烦。
不过仔细想想，毕竟是周小媛主动说不需要嬷嬷教的，自己拒绝的说，她又有什么办法？
如此想着，苏夫人神色也淡然下来，不过还是给了个面子，亲自去了周小媛歇息的地方，告知她说：“陛下要见你，来接你的荣王大概已经在马车上了，你得过去跟我迎客。”
苏夫人来的时候，赵吴氏也在一旁，听闻这话，两人皆是吃惊不已，同时心中也有些微不安。
赵吴氏不自觉露出了担心的模样，她是清楚的，周小媛可还没有学什么规矩，若是不慎触怒龙颜，那麻烦可大了去了。
看她们犹豫的样子，苏夫人心中不觉嗤笑，心想现在才想起担心这个，也太晚了吧。
但终究没什么办法，她略一思索，便摆弄着周小媛教了几个最基本、嘴浅显易懂的规矩。
不过最重要的点在于，“规矩做的标不标准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仪态一定要端正，切莫在
圣上面前大哭大笑，也不能随意插话——我说的这些，你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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