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画框
傍晚五点。
天色渐暗,别墅的温度也比白天下降了不少。中央空调似乎出了些故障,偌大的会议厅内,湿透了的众人被冻得直哆嗦。
“冚家铲,这到底是鬼地方?”
看了眼躺在沙发上昏死过去的方钰,冯裕铭烦躁地抽着烟,在如此压抑的氛围下,他只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恐惧。
魏兰茹的死应该是一种警告,如果众人还想离开山庄,迟早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杀人的就是那副画里的邪灵。”
关山海面色凝重道:“看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我们已经被诅咒了!!!该不会……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吧?”
听他这么说,林黎哭得更厉害了。
项淮波被女孩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呵斥了对方几句。
林黎红着眼睛不敢作声,眼泪却依旧唰唰往下流。
李泰缘看了一眼对方,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钦佩。眼泪这种东西,他硬挤了半天都挤不出几滴,可那个女孩从今天早上哭到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停过。
贾兴珠看了眼窗外的暴雨,冷静道:“大家也别太过消极。目前我们处于失联的状态,虽然暂时被困,但相信要不了多久,山下的人就会找到这里。”
“没错,没错!从现在起,大家只要呆在一起等消息就行。家人联系不上咱们,肯定会报警的!”
关山海猛地一拍脑门,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伊芙琳打了个喷嚏,她本就穿得清凉,如今湿漉漉的长发和裙子黏在身上,屋里温度又低,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于是,伊芙琳提出自己想要回房间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不光是她,之前项淮波被魏兰茹的惨死吓尿了裤子,正愁不知怎么开口;听伊芙琳一说,他也顺坡下驴附和了起来。
冯裕铭抱着尚未苏醒的方钰上了楼,林黎见状,小声询问乔淡月能否与自己一起洗澡。
后者想了想,认为这样也比较安全,于是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项淮波连忙叫上了关山海,在这种时候,两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比独自一人来得更安全。
眼看今晚已经没办法离开山庄,众人商议后决定先各自回屋整合一番,等六点的时候,再到大厅集合。
眼看着其他人一一离开,转眼间,阴冷的会议厅里只剩下了刘天锡、贾兴珠以及李泰缘三人。
“刘老爷子,您不上去换身衣服吗?”出于关心,贾兴珠询问了一句。
刘天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想再看看那副《哭泣的女人》。
早上发现画面发生变化的时候,安老爷子和曾卓已经遇害了。
现在魏兰茹也死了,如果真的是女鬼作祟,那么现在油画里的场景应该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刚才人多的时候,他故意没提这件事。眼下周围没什么人了,刘天锡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
贾兴珠说着,目光移到了角落里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总是一脸愁苦的男人身上。
也难怪伊芙琳会瞬间下头。
此人光有一副好皮囊却大脑空空、畏首畏尾,遇到事情总想着跑跟躲,从头到尾的表现可以说是糟糕透顶,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对上了贾兴珠询问的眼神,李泰缘带着副讨好的笑容,讪讪道:“回屋自己呆着也怪可怕的,这不刘老爷子跟贾医生您还在这儿嘛,那我索性也留下一起好了。”
贾兴珠暗自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对方废话,径直走到门外按下了解锁密码。
大门缓缓打开,三人一道走进了漆黑的屋内。
由于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贾兴珠只好打开手机,用电筒照向周围。
李泰缘放慢了脚步。黑暗中,他嗅到了一股掺杂着泥土气息的潮湿味道。
这种气息虽然很淡,可储藏珍贵文物的展厅一向对空气的温度、湿度有着极高的要求,如此怪异的味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不同于前方毫无察觉的贾兴珠和刘天锡,自从回到别墅后他便感觉到,鬼物的气息比早上更重了几分。而进入这间展厅后,体内沉寂已久的杀生石也开始蠢蠢欲动。
所有征兆都在预示着,那画中鬼物即将展开新一轮的杀戮。
惨白的灯光终于落在了油画所陈列的位置。
“啊!!!”
尽管只是短短一瞥,然而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贾兴珠瞪大了眼睛,手机也应声掉落在地。
黑布之下根本不是什么油画……那分明……是一道人影。
此刻,有个女人顶着黑布,站在五米开外的展台上。
意识到这点,贾兴珠猛地后退一步,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李泰缘,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啦贾医生,你别吓我啊!”
李泰缘忙不迭上前搀扶起了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
刘天锡捡起手机再次照向展台时,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尽管那人影在一瞬间便消失了,但贾兴珠可以确定,那黑布下真真切切出现过一个“人”,而且是凭空显现出来的。
贾兴珠死死盯着那块黑布,她的心跳的很快,几乎就要冲出胸腔,窜到嗓子眼。
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沿着额角缓缓滴落,她快步上前扯住了那块黑布,昔日能平稳握住手术刀的手腕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哗——”
黑布应声掉落,油画还在,可画面确实发生了变化。
“怎……怎么会这样?”
刘天锡惊恐地连连后退,而一向冷静的贾兴珠也变得不再淡定。
在手机灯光的映照下,画面里只剩天空、森林以及河流。而那个撑着纸伞的黑衣女人,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310房间内。
“你先进去洗吧,我就在门口守着。”
看着正在脱衣服的林黎,乔淡月别扭地开了口。
“为什么呀,一起洗不是快些吗?”林黎不解。
乔淡月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是自己不太习惯。见她似乎格外抗拒,林黎也没有过多强求。
看着对方雪白的后背,乔淡月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
少时自己曾与父亲出游,在司机经过某个路口时,他们不幸遭遇了一场“意外”事故。
一辆失控的卡车冲出路口,直接朝他们撞了过来。虽然事后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可乔淡月的胳膊、大腿以及后背多处遭到高温灼烧,留下了大片狰狞的伤疤。
尽管这些年家里斥巨资替她进行了植皮修复,却依旧无济于事。
这些丑陋的疤痕让她感到十分自卑,自那以后,乔淡月便再也不敢穿太过暴露的服装。
哪怕是这次来参加晚宴,她所挑选的衣裙,也都是些长袖高领的保守款式。
很快,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林黎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她一边洗澡,一边和屋外的乔淡月聊了起来。
“乔姐姐,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呀?”
和性格高冷的乔淡月不同,林黎性子软,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被呵护得很好的大小姐。
如今山庄内没有网络,既不能看电视、又不能玩手机;而林黎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大部分都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
无聊之下,乔淡月摆弄起了屋内的陈设装饰,她时不时敷衍着应上对方两句,表示自己还在听。
不知不觉间,十分钟过去了。
林黎喊了一声,说自己洗好了正在擦干。乔淡月闻言,顺手将青花瓷瓶放回了梳妆台上。
然而就在这时,透过化妆镜的反射,她忽然注意到,自己身后墙面上原本挂着的山水画旁边,竟然多出了一副蒙着黑布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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