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长相思，有多长？
第九十八章：长相思，有多长？
口感松弹绵软，
味道甜香怡人，
尝之入口即化，
一代甜品之神。
——致敬雪衣豆沙。
有一个名为北地猫爷的智者曾经说过：“征服一个女人，用甜品，远胜于用刀剑。”
而今天，被征服的，不止是一个女人。
是两个女人，甚至还有程家的四个糙老爷们！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侯非鱼就知道，稳了！
因为他们吃完以后，没人发表评论，都在盯着架子上剩下的那三个球球。
程老爷子环视全场，一脸威严地夹走一个。
这明显是以大欺小，耍无赖了！
老大老二刚想伸筷子，就被俩媳妇充满杀气的眼神，给狠狠定住了身形，再没敢动。
李敬公主出身，唐朝的公主嘛，强势惯了的，大家都懂。
孙丹可是将军府里大小姐，走的文雅路线，没想到在这“百花杀”的诱惑面前，也直接把自己夫君瞬间斩于马下了。
俩女士一人分一个，吃的一脸满足。
程怀默和程怀亮，看看自己老婆手里用来盛放的空酒盏，看看对方老爹，只好又去看程怀弼拎来的食盒，空的。
程怀默到底是老大，君子之风在身，咽了口口水，当先沉声道：
“爹，我觉得这道‘我花开后百花杀’，菜如其名，实在是诸般菜肴之魁首！而且这摆盘的方式，再配上关于菜名的解释，陛下和皇后用过之后，定能满意。”
程怀亮在一边连连点头，冲着侯非鱼就挑大指，一脸惊喜：“小鱼儿这道菜绝了！怎么做出来的？这外面乳白色的包裹之物，何其绵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随即又疑惑起来：“昨日你让我们准备的物料之中，没见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啊？”
程怀弼在一边哈哈大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东西！你们不知道，为了做这个，小弟我两只手臂，差点没给废了！”
“咦？”大伙儿都没想到，土匪性子的程老三，居然真的参与了这道菜的制作！一时间好奇之心爆棚，七嘴八舌的纷纷问了起来。
侯非鱼则只回了四个字：“商业机密。”
顿时便让所有人为之一愣，随即哄堂大笑，哈哈哈哈之声不绝于耳。
清河公主更是笑得，说话都断断续续连不成句，指着程怀亮道：“你……哈哈，你还说小鱼儿痴痴傻傻，哈哈哈……哪里有这般滑头的痴傻孩子？”
程咬金也是哈哈大笑不止，伸手指着侯非鱼道：“你这个小狐狸，这是打算在你家食店里，卖这道菜了？”
侯非鱼笑着点点头，这个事情，他又不打算瞒着别人，没啥不能说的。
李敬闻言，侧着头，强忍住了笑意：“好小子，你这是算计好了，要借我皇家的名头，给你这道菜宣扬名声了？”脸上的表情明显要控制不住了，也不嫌憋得难受。
“嘿嘿，二伯母，你不会生气吧？”侯非鱼看得出来，她绝无半分生气的意思，干脆就舔着脸往上凑。
“不光这道菜，还有后边的长相思，我都是这么打算的……”
李敬眨眨眼，有点懵，没想打这小子还真得寸进尺了！
正努力坚持着控制表情，侯非鱼又轻轻拍着自己的头，笑道：“我家小业小，脑子刚好，指着这玩意儿卖个菜钱，简直辛苦又潦倒。”
“二伯母，你可别告诉陛下和皇后啊。”
这话一出口，李敬再也控制不住，完全不管什么公主身份，哈哈大笑着趴在桌子上连拍桌面。
便是连孙丹，抓着她身边的程怀默，也是笑得身子抖动不已，再没个淑女形象。
……
得，都笑疯了。
侯非鱼也很是无奈，只好看天看地看三叔。程怀弼一个劲儿揉胳膊，看起来他这军中力士前三十，有吹牛的嫌疑。
好容易这一阵笑过，侯非鱼继续介绍他的商业计划：“然后呢，‘百花杀’，我打算卖五百文，‘长相思’，卖二百文……”
李敬本来笑过这一阵，端起茶汤饮了两口打算平平气。一听到“百花杀”要卖五百文，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登时控制不住，直接开启了第二轮狂笑生涯……
侯非鱼挠挠脑袋，暗想着，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
这一轮直接笑到两位夫人瘫软了不成人形，才算结束。
程老爷子带头，靠在椅背之上。孙丹终究是大小姐风范，收拾形容，端坐了起来。李敬就完全不管这些，摊在椅子上不说，还用手揉起了肚子，哎呦哎呦叫唤，说是要被这孩子给笑死了。
侯非鱼也不明白，她们笑个啥劲儿？
五百文的价钱，有那么可笑么？
看看程家老二，人家听了这价钱，就没觉得有啥，反而轻轻点头，颇为肯定的意思。这才叫英雄所见略同呢。
不管了，上第二道菜！
外边的行灶上，铁锅油烧开，薯叮（编者按：即唐朝时的山药）去皮，雕成一朵朵小小牡丹花的形状，入锅炸熟。待变作金黄色时候捞出沥干。
起锅，灶中的炭火用火钳子夹出来一点，让火力变小些，重新烧锅，放入白糖和一碗水，一个方向搅拌不停，直到糖水明显粘稠起来。
把这些牡丹花下锅，快速翻炒均匀，让所有的花朵都蘸足了糖浆。
方形的盘子里早已备好，用蒸好的山药捣成泥，围出来一个方框，雕成长安城的大体形状，淋上百花蜂蜜增香。等送到武后面前的时候，可以再洒些时令花瓣上去点缀。
四根细细长长的竹蔑插在角上，半空中用一指宽浅蓝色布条围住，布条外侧，则画上了朵朵白云，以示“云端”之意。
把糖浆裹好的牡丹花装盘，放入这“长安城”里，上菜！
公主李敬自侯非鱼开始忙活做这第二道菜起，便拉着程怀亮站在炉火附近观看。只是下锅翻炒而已，纵然那薯叮雕刻的长安城和牡丹花都看着不错，可终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跟着侯非鱼回了正厅之内，见他把盘子放到桌上，嘿嘿一笑：
“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
“程爷爷，还是您先请，只是这道菜，估计您得站起来吃才行了。”
程咬金闻言，一脸好笑。也不多问，伸着筷子去夹了一块牡丹花，向后一拉——
“嗯？！”老头心里一惊！
只见那“牡丹花”与“长安城”之间，有细细的糖丝连着，那糖丝极细，却能反着七彩光芒，而牡丹花一朵朵裹着糖衣，瞅着晶莹剔透，如琥珀一般，煞是好看！
慢慢站起身来，向后扯！没断！再扯！还没断！
程咬金单臂举起，已经快超过头顶了，那糖丝居然还是没断！
“哈哈哈哈！好！”
“好个长相思（丝）！好个在云端！”
老头干脆也不举胳膊，直接改做向后拉扯，用筷子在半空中绕了两个圈子，这才让糖丝断折。
裹着糖衣的牡丹花送入口中，外面甜脆，里面甘香！几口嚼了，咽下去，嘴里还有一股甘甜之意。
老头是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一挥手：“你们也来，有意思！看看这相思，究竟能拉到多长！”
转脸冲着侯非鱼温言笑道：“小鱼儿，还真是如你所说，一看就对得上这‘长相思，在长安’几个字！”
说着又伸筷子拉起一朵，这回有了经验，慢慢向上不停，竟是把胳膊伸直了，抬头仰望那牡丹，糖丝也不曾断绝。
“好个美人如花隔云端！”
“爹！看我这朵！”李敬这时候也拉起来一朵，竟是比程咬金的还高出好多！这女子也是胆大，手中拉着糖丝，脚就上了椅子，居然还要看看到底能拉到多长，才能断绝！
估计是在家里没规没矩惯了，老程见着儿媳妇这般举动，不但全无怪罪之意，反而一脸欣喜，注意力都在那糖丝之上！一边看还一边念叨：“嗯——还是你这个长！”
侯非鱼在一边冷眼观瞧，好好的卢国公府，就被这么一道菜，变成了蜘蛛精的洞府，不管啥身份，都只顾着比谁拉的丝长……
还得是人家孙丹大小姐有诗情。拉了几次以后，放下筷子，对程咬金道：“父亲，若是用膳之时，可以安排在那庭院之中，将这丝线拉起，高过头顶，目力所及，蓝天白云，还有这长相思的花朵一起，那可当真是在云端一般了。”
李敬一听，拍手笑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明日我便进宫去找陛下，让他把这烧尾宴安排到园子里！”
随即皱了眉：“可最近雨水有些多了，不好说哪日是晴天……”
侯非鱼一听，忽然想起来系统有天气预报功能，可惜只能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到时候一则不知自己还在不在长安，二则不知这烧尾宴定哪天合适，便没张嘴。
程怀亮接口道：“也就是最近几日了，我看这天气还行，应该能办。”
程咬金点了点头，最后拍板：
“合该咱们程家运气好，正愁不知如何让这烧尾宴出些彩头，小鱼儿这孩子，便带来了这么两道菜品！此事便定下了。明日朝后，我和敬丫头一起入宫。你们把这些东西再弄细些，完善一下。”
见程老爷子发了话，大家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完善各种细节，什么“架子如今还是小了，尚可再大气些”啊，“盛放的碟子换了邢州的白瓷才更好看”啊，也有说“解说那菜名的时候，得找个嗓音好听的宫人”的，林林种种，建议一堆。
这些事情侯非鱼再插不上嘴，老老实实坐在程咬金身边，听他们说话。
他一个晚辈，给安排到主客的位置，其实已经有些不合适了。只不过程怀默说了，自家人亲近，无所谓那些俗礼，挨着老爷子，哄老爷子开心才是主要。
想起来刚才被嘲笑，侯非鱼低声去问程咬金：“程爷爷，我刚才说那‘百花杀’卖五百文，怎地大家都笑成那个样子啊？”
程咬金笑眯眯地看着他：“傻孩子，咱们这些人家，哪儿会关心什么一道菜多少钱的事情啊。也从没想过，都是进献给陛下和武后的菜品了，居然还会有拿出去卖钱的想法。”
“若是陛下真觉得你这菜品了不得，常人多半以此事为荣耀，再把这道菜藏得严严实实，等闲人绝看不见了。非是绝等的贵客，都不会拿出来招待。哪里会有人存着，把这拿出去换钱的心思……”
“所以她们才会发笑。”
“哦——”侯非鱼点点头，原来勋贵之家的想法，跟咱这种底层老百姓天差地别啊……
人家不差钱！
……
程咬金看侯非鱼一脸认真地问及此事，心里实在觉得有些好笑，想到侯家的情况，又有些惋惜之意，对着程怀亮道：
“老二，小鱼儿要把这两道菜换钱，你帮帮他。”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拔丝山药！
你猜到了么？哈哈~
这时候没有地瓜，所以只好做山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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