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失控
谢挽幽想摇头……但摇不动。
房间里很暗, 但谢挽幽还是能看清封燃昼抿紧的薄唇,以及眼中压抑的风暴。
感受到封燃昼身上散发的愈发恐怖的压迫力,谢挽幽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由生出了几分逃离的念头。
刚生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 谢挽幽便拽住封燃昼捏住下巴的手,将自己被捏得发痛的下巴解救了出来,而后迅速翻身, 想要从塌上爬下去。
然而下一秒,颈后便是一重, 等谢挽幽再回过神,她已经被封燃昼圈着后颈按在了塌上。
“……”谢挽幽有些慌, 手刚动了一下, 也被他单手禁锢住,反剪在身后。
谢挽幽憋了一口气,试图用腿蹬他, 依旧没成功, 被他用膝盖牢牢抵住了。
动弹不得之下,谢挽幽勉强转过头:“我没那个意思,真的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封燃昼把这个词重复念了一遍, 声音很是低哑:“真的是不小心吗?”
谢挽幽努力点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坐起来,所以——”
谢挽幽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因为后面的封燃昼突然俯身贴了上来。
他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哪怕隔着几层衣服,谢挽幽也能感到有股炽热无比的高温正从后背传递过来,带来一片难以忽视的灼烧感。
这回轮到谢挽幽结结巴巴地问了:“你……做什么?”
“是不是故意的, 我忽然觉得不要紧了, ”封燃昼在她耳边诡谲道:“你要是想, 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来一次……”
他是在开玩笑吧, 谢挽幽头皮发麻,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突然转变,谨慎道:“我觉得……不太行。”
“你不是很想看我吗?”封燃昼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蛊惑,也透着一种很不正常的迷蒙:“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谢挽幽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落在颈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燃昼这是怎么了。
这绝不是他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样子!
谢挽幽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现在有点不对劲,冷静一下我们再说,好不好?”
封燃昼没说话,依旧摁着她,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她的身上细细嗅闻片刻,忽然说:“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
太诡异了,谢挽幽浑身都僵住,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野兽按在掌下等待拆吃入腹的猎物,猎物垂死挣扎,而野兽正在优雅地选择从哪下口。
最终,她后颈的头发被拨开了,滚烫呼吸铺洒在了颈后的皮肤上。
谢挽幽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奋力挣扎,但这个动作似乎惹怒了身后的人,下一刻,后颈便是一阵剧痛。
谢挽幽疼得不行,泪花都差点飙出来,刚发出一点声音,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谢挽幽顿时咬了封燃昼一口。
封燃昼似乎在低笑,报复一般又咬住她的后脖颈,这下可谓是伤上加伤,谢挽幽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控制不住开始战栗。
她忽然想起来,类似于老虎这种猫科动物,雄□□配时,是会咬雌性后脖颈的。
这一刻,后颈的疼痛似乎与多年前那一晚重合了,谢挽幽还隐约记得被咬脖颈后会发生什么,急忙一迭声地唤道:“封燃昼,封燃昼——你清醒点!”
她这么一喊,封燃昼倒是松开了她的后颈和双手,转而掐住她的腰,去解她的腰带。
谢挽幽来不及阻止他,趁手还能动,赶紧从乾坤袋里摸出银针,打算瞄准时机扎他穴位,把他给扎清醒。
这样一来,她的腰带也被解开了,谢挽幽很想跑,但封燃昼现在这个样子,她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封燃昼用腰带捆住手,到时候她就没机会下针了。
为了降低他的警惕性,谢挽幽强忍着没动,身后的人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稍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谢挽幽趁机提出想看他正脸,他停顿片刻,将谢挽幽翻了过去。
谢挽幽这才看清封燃昼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灰蓝色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眼尾泛着靡丽的绯红,显然是一副极其不清醒的异常样子。
谢挽幽试着伸出手,他瞬间眯起眼,露出防备的姿态。
谢挽幽只好改为触摸他唇下的小痣,他不让摸,很快就按下谢挽幽的手。
封燃昼撑在谢挽幽上方,用那变为血红色的眼瞳盯着她看了片刻:“知道吗,小白说你的胸口很软。”
谢挽幽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什么,就看到身上的人低下头……
谢挽幽呼吸微乱,不由别开脸。
不久后,封燃昼才抬起头,这次,他盯的地方变成了谢挽幽的嘴唇。
谢挽幽看着他倾身过来,呼吸渐渐与自己交缠,也觉得恍如陷在了某种梦境里。
她轻轻抚摸封燃昼的脸畔,稍稍抬起头,轻吮他唇下那颗痣。
现实与幻境中的场景交织,封燃昼不由有些晃神。
就在这一刻,谢挽幽指尖夹着的银针猛然扎中他的穴位,封燃昼喉间发出闷哼,浑身一晃,眼底的血红迅速褪去,再睁眼时,眸中已经褪去迷乱,恢复了些许清明。
谢挽幽连忙推推他肩膀:“醒醒……”
听到谢挽幽的声音,封燃昼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到她的身上,他的夜视能力极好,因此可以完全看清身下谢挽幽的情态。
她乌发散乱地落在塌上,衣衫也如花瓣般散开,雪白的肩上有着点点血迹。
看到那些血迹,封燃昼才迟钝地感受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谢挽幽后颈的皮肤被他咬破了。
谢挽幽应该是被咬疼了,眸中还闪烁着水光,浅红色的唇瓣也紧抿着,然而,饶是受困于他,沦落到如此境地,她脸上的神色依旧镇定,并未露出狼狈模样,打量他时,目光中甚至还带着探究。
封燃昼忽然觉得牙齿更痒了。
想打破她的镇定。
想看她露出慌乱的神色。
谢挽幽见他没有反应,视线盯着自己不动,依旧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就想自己撑坐起来,没想到刚一动,就被封燃昼再次按住。
谢挽幽讶然地抬起眼,便看到封燃昼喉咙微动,呼吸声再次变得粗重,忽而闭目蹙眉,霍然起身。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谢挽幽松了一口气,看到封燃昼下了榻,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封燃昼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谢挽幽坐起来,拢了一把衣衫,忽然轻嘶一口气,摸到后颈,再将手指伸到眼前,果然看到了血色。
足可见封燃昼刚刚咬得有多狠。
谢挽幽吐出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摸出伤药,忍着疼给自己涂了,随后捡起地上的腰带,把散乱的衣服整理好,摸着黑走到门口,试着推了推门。
好在门是开着的,谢挽幽走出去,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封燃昼刚刚显然是失控了,她尚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若是血脉问题,那她就得去问个清楚,只有弄清这个病到底还有哪些症状,才能对症下药。
谢挽幽猜测封燃昼现在应该在寒湖,但现在去问,显然不是很好的时机,谢挽幽思忖片刻,打算等明天封燃昼彻底脱离失控状态后再去问。
这么想着,谢挽幽回到了自己那个房间,在崽崽身边躺下了。
像往常一样,谢挽幽伸出手臂,把毛绒绒的崽崽往自己这边圈了圈。
睡梦中的谢灼星闻到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往谢挽幽怀里拱,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谢挽幽亲亲它的小脑袋,忍不住翘起唇角。
这么多天没见,终于亲到了。
谢挽幽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谢灼星耷拉下来的柔软耳朵,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封燃昼刚刚失控时说的话。
什么“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来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平日里装得那么纯情,失控起来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谢挽幽翻了个身。
平心而论,说她不馋封燃昼的美色,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什么特别保守的正经人,跟他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但封燃昼失控得那么厉害,她后颈都被咬得出了血,再放任封燃昼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
再者,她希望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们双方都是清醒的,而不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谢挽幽并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单方面占有。
谢挽幽摸了摸后颈,抱着谢灼星,闭眼睡觉。
……
谢灼星做了一个梦。
梦到娘亲回来了,抱着自己亲了又亲,还对它说,小白永远是娘亲最爱的宝宝。
梦里的谢灼星幸福得差点冒泡泡,醒来时,还有点依依不舍,不愿从梦境中离开。
醒来后,谢灼星有点失落,但它很快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软软的怀抱里,鼻尖也掠过了无比熟悉的气味。
是娘亲身上的味道!
谢灼星瞬间竖起耳朵,呆呆地仰起头,日思夜想的娘亲正对着它笑。
谢灼星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晃了晃尾巴,懵懵地问道:“是小白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谢挽幽不由分说,抱起它就是一顿猛亲:“是娘亲!是真的娘亲!小笨蛋,惊喜不惊喜?”
“惊喜!超级惊喜的!”感受到熟悉的暴风式亲亲,谢灼星顿时不怀疑这是梦了,马上扑进谢挽幽怀里,小脑袋乱蹭的同时,蓬松的尾巴也晃成了小螺旋桨,口中只知道软软喊:“娘亲,小白真的好想娘亲!”
“娘亲也想小白!”谢挽幽把崽崽身上的毛毛亲得无比凌乱,吸了又吸,这才稍稍解了点猫瘾。
再看小白时,谢挽幽发现刚刚还开开心心的崽崽泪汪汪的,眼眶红了一圈,眼泪要掉不掉,可怜得不行,马上心疼地捧着孩子毛绒绒的小圆脸:“怎么了,宝宝怎么哭了?”
谢灼星摇头,把脸埋进谢挽幽的手心:“明明小白见到娘亲后超级开心,是眼泪不听小白的话,自己掉出来的。”
谢挽幽手心里湿漉漉的,心里一软,低头亲了亲它的耳朵,正要说什么,就见谢灼星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张地抬起头:“娘亲,快用小瓶子接小白的眼泪,好多灵石没有了——”
谢挽幽:“……”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拿出一只空的小瓷瓶,让谢灼星抱着接眼泪。
谢灼星一边往小瓷瓶里努力挤眼泪,一边絮絮地说:“娘亲以后可以不用那么忙了哦,小白可以卖眼泪养娘亲。”
谢挽幽听到孩子要卖眼泪养自己,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但还是多说了一句:“听说哭得太多,会把眼睛哭坏掉的,小白可以在真的伤心的时候接一接眼泪,但平时不要故意把自己弄哭,知道吗?顺其自然就好。”
谢灼星不疑有他,马上点头:“嗯!”
谢挽幽就搓了搓它的小圆脸:“乖宝,不哭哭了,看娘亲给你带了什么?”
谢挽幽故作神秘地拿出一个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谢灼星眼睛一亮,飞过去乖乖蹲好,晃了晃尾巴:“是好吃的!”
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都是给小白带的,吃吧~”
谢灼星左右看了看,挑了最大的那块点心,要先给娘亲吃。
崽崽也太孝顺了,谢挽幽美滋滋地接了,趁小白在吃东西,时不时伸手过去rua几下。
吃到一半,谢灼星忽然想起什么,奇怪地转了转小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醒来后没看到狐狸叔叔:“娘亲,狐狸叔叔去哪了呢?”
提起封燃昼,谢挽幽就有些不自然,含糊道:“娘亲也不知道,他可能有事要忙吧……”
谢灼星对此毫不怀疑,歪了歪头,挺起小胸脯提议道:“那等小白吃完,我们就去找狐狸叔叔吧,狐狸叔叔还说娘亲下午才来,肯定不知道娘亲早上就来了呢~”
谢挽幽不知道封燃昼今天会不会恢复正常,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下来:“这个……嗯……好吧。”
以谢灼星的嗅觉,完全可以在魔宫里追踪到封燃昼的气味,它一路嗅闻,最后停在了内有寒湖的那座宫殿门口。
谢挽幽感受到门内溢出的寒气,不免有些迟疑。
都过去一整晚了,封燃昼居然……还没好吗?
也不知道进去后会看见什么……谢挽幽有些想打退堂鼓,可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的幼崽已经熟练地从敞开一条缝的大门挤了进去,并兴高采烈地喊道:“狐狸叔叔,小白和娘亲来辣~”
谢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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