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天机
百晓生排兵器谱，给江湖之中各大高手排出一个名次的同时，也给那些没有成名的武林高手树立了一个目标。
毫无疑问，排名第一的‘天机棒’孙白发，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目标之一。
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挑战孙白发，战胜他以成为新的天下第一。
孙白发也不知道击败了多少挑战者，终于是烦了，从此之后隐姓埋名，化作一位说书老人，流连于各种酒楼客栈之中，为客人们说书讲故事。
从那之后，排名第一的‘天机棒’，就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传说，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天机老人。
这一晃，就是许多年。
孙白发的说书人身份，从来没有被看穿过，却没想到，今日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前，被揭穿了。
“大意了啊！”
孙白发在心中叹息。
大概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再加上年老体衰，又多年不用武功，导致他心神松懈，这才在感觉到危机的第一瞬间，便本能的扭头看去，从而暴露。
如果换作是二十年前，别说是被人这般遥遥对着，就算是把剑挂在他的脖子上，他想不动，也不动。
潜意识，本能的行动，如果是那种较为微小的，比如说心跳的变化，眼神的转动，想要控制起来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像扭头这样不小的动作，如孙白发一般的高手，想要控制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
站在大街上，一老一少两人的对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意识到他们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即将要展开一场超乎常人想象的战斗。
“一定要打吗？兵器谱排名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孙白发说道。
周明道：“打是当然要打，至于是不是好东西……呵呵，端坐在天下第一的宝座之上的你，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或许，等我打败了你，成为天下第一，再过个几十年，我也会和你有同样的想法，但绝不是现在。”
孙白发惊讶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清醒的。”
之前向他挑战的那些武林人士，一个个都被兵器谱排名，都被天下第一迷住了，根本说不出周明这样的话来。
“看来，你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当然。”
“那能不能给老头子一点时间，让我驱散一下这些无辜普通人。”
周明点点头，道：“可以。”
孙白发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森林之王的咆哮，令大街上的人群都有一种本能性的恐惧，不由得远远躲开。
其中更有一些习武之人，他们的感观比普通人更加的敏锐。
这种敏锐的感官在战斗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是制胜法宝。
但是现在，却成为了祸害的根源。
相比较普通人，敏锐的习武之人也能更加清晰的察觉到孙白发的强大与可怕。
那一股气势仿佛一座大山，狠狠的压在他们身上，实力较强的还能保持姿态不变，实力较弱的，甚至直接被这气势一压，跌倒在地。
这里，自然也包括那些听众。
他们听说书听得正入迷，突然看到说书人离开，就站在这大街上，自然而然想要问个究竟，却看到那普通的说书人，突兀的变成一尊可怕的强者。
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孙白发转了转手中的天机棒，还特意对着这些听众展开笑颜，说道：“放心吧，刚才的故事，等下我还接着说。”
仿佛这一次战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儿。
表面上看，似乎也的确是这样。
他可是孙白发，是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棒’，而对面的周明，却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偏偏，还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
虽然从之前的试探来看，此人武功高深，或许不会输于江湖中的那些成名高手。
但孙白发身为天下第一，却有一股自信，一般的江湖高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一样。
“只是可惜，以后不能说书了……”
他可以想象，这一战之后，江湖中无数觊觎他天下第一位置的人，都会在说书人之中疯狂的寻找，只为了找到他。
这多年来的平静日子，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说完了吗？”
孙白发点点头：“嗯，差不多了。你动手吧，我现在好歹也是天下第一，便让你先出手。”
他说着，似乎是因为周明的年龄而有些自大。
但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可就上当了。
孙白发在江湖上的外号‘天机老人’，这不是因为他的武器名为‘天机棒’，或者说，正好反过来，因为他是‘天机老人’，所以他的武器才叫做‘天机棒’。
而孙白发的武功，也以‘天机’二字冠名，讲究一个后发制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了解敌人的能力，然后推算并将其破解。
这种武功威力无穷，但使用的前提是了解敌人。
若是对敌人一无所知，那就只能凭借其他武功对敌。
所以他让周明先出手，并不是谦虚或者什么，而是因为这本就是他武功的前置条件罢了。
周明不明白这些，却也丝毫不客气，双指并立，直指孙白发，澎湃的能量化作剑气，无形无质，却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被渲染上鲜红之色，散发出滚烫的气息。
正剑·火焰剑气！
“居然以手指发出无形剑气？好神奇的功夫！”
孙白发握紧天机棒，在那赤红剑气到来的一瞬间，突然伸手一挑，剑气居然被挑动，从他的身侧飞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一招，但四周围观群众突然发出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致命的威胁，令他身体发紧，立刻顺着本能纵身一跃，跳起了三米之高。
低头一看，便看到了那一道被自己挑飞出去的赤红剑气，居然又从后面飞了回来。
如果自己刚才不跳起来，这一刻，恐怕已经被那剑气刺穿了。
他心中暗自侥幸，又感觉吃惊。
以手指发出无形剑气的功夫，虽然不多，但也还是要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能练到那个地步。
但是射出来的剑气被挑飞之后，还能拐弯，实在是超出孙白发预料。
纵使是他平生所见所闻，也从来没有听过有如此武功！
别以为孙白发天天找地方说书，就认为他是一个穷人。
实际上，他不仅不穷，而且还很富。
孙白发出身的家族，乃是孙家，在江湖上没有多大的名气，但却隐藏在江湖之下，势力遍布天下。
这一家族利用自己的庞大势力网络，收集整个江湖的信息，而孙白发，如今正是这一家族的领头人。
许多不为人知的江湖秘闻，他这个领头人可以随意观看。
孙白发能够成为天下第一，背后家族的助力可不小。
别的不说，仅仅是家族收藏起来的武功秘籍，便让孙白发的武功，能够更好的施展。
有时候，那些挑战者刚刚用出一招，孙白发就能明白对方使用了什么武功，后面就会有什么招式，如此，配合他那后发制人，推算演练的武功，自然是可以轻松击败挑战者。
但眼前这个少年人，估计不容易击败。
从未见过的武功，从没有听说过的运用。
单单了解信息这一点，便会浪费他不少的时间。
思索之间，孙白发突然看到脚下的赤红剑气竖直向上，再一次冲向自己。
他连忙一踩空气，身形在半空之中折了一下，便跳向地面。
抬头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道冲向天空的剑气，也在半空之中转弯，再一次冲向自己。
“追踪吗？这小子……看来是躲不开了。”
孙白发握住天机棒的末端，也不知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天机棒突然变化成一把长剑。
“虽然还不够了解，但仅仅对付一道剑气的话，倒也是足够了。”
孙白发手握着天机剑，在哪一道赤红色剑气即将飞过来的一瞬间，突兀的向前一刺。
那剑尖居然直接刺中了赤红色的剑气，仿佛是河流之中的柱石，轻松将整条河水划分为两半。
然而到中途的时候，孙白发又猛的将长剑搅动，附着的强大真气，却又把那赤红色的剑气绞碎。
剑气散落在地上，极高的温度瞬间将石板烧成一片漆黑。
孙白发转头看向周明，却发现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了然。
人老成精，孙白发自问自己眼力超群，对于这种眼神，绝对不会看错。
因为，所有跟他修炼同一种武功的孙家人，在看破了敌人的招数，实力之后，准备反击之前，眼神之中，都会流露出这样的一丝了然。
“天下第一？你的实力，我大概是了解了……”
周明说道。
孙白发的实力，大概就和上个世界，还没有回到武当山，刚刚学会先天无相指剑的张无忌差不多。
虽然说是天下第一，但实际上这个排名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以来，兵器谱后面的排名一直在变，但是前十，尤其是前三的排名，几乎从来没有变过。
第一，‘天机棒’孙白发。
第二，‘龙凤环’上官金虹。
第三，‘小李飞刀’李寻欢。
然而，这一部小说的主角不是孙白发，而是李寻欢，所以这三人之中，实力排在第一的，其实是李寻欢。
或许多年前，兵器谱出现的时候，这三个人的实力的确是如排名所说，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天下第一的孙白发伴随着年龄增大，体力衰弱，实力不断降低，而第二和第三的上官金虹和李寻欢，都正值壮年，实力未曾衰弱，武艺却越发的精进。
因此在现在的时间段，这三个人之中实力最弱的，反而是孙白发。
原剧情之中，孙白发就是死于上官金虹手中，而上官金虹，又被李寻欢杀了。
所以严格上算起来，孙白发其实在这个世界，只能排到第三。
而张无忌，却是上一个世界之中，除了张三丰之外的最强者。
尤其是经过周明指点，学会了诸多武功之后的张无忌，实力更上一层楼，虽然还没有超过张三丰，但已经是非同凡响。
十二层仅仅只是比十一层高了一层而已，在战斗力方面高了一些，但也有限。
孙白发拥有这种实力，倒也正常。
“只是不知那上官金虹和李寻欢都是什么实力？尤其是李寻欢，他拼尽全力的飞刀，能不能和张三丰媲美呢？”
周明甚至有闲心考虑这种问题。
孙白发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听到了那句话，心中竟然感觉到好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后发之人，一向是他孙家‘天机’武功的要义，每一次战斗，必然是他看破了敌人，然后轻易破解对方的武功，将其击败。
没想到啊，今天是遭了因果报应，自己还没有看穿敌人的武功路数，对方却已经将自己的实力看穿了。
“这么说来，你已经要战胜我的把握了？”
“当然。”
周明背负双手，道：“你的实力，与我相比，宛如云与水，天与地，今天这一战，你没有丝毫胜利的希望。”
孙白发游戏人间，涵养一向很好，但听了周明的话，也忍不住心生怒火。
这话……口气也太大了！
他好歹，也是现在的天下第一！
周明傲立，道：“你不信？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用出你最强的一招来攻击我。”
“呵呵，万一老头子我走运，胜了这一场呢？”
“不可能，我不会败。”
周明斩钉截铁的说道：“来攻吧，如果你放弃这个机会，我会立刻动手将你击败，拿走你的天下第一。所以，这也是我给予你的，唯一一次机会。”
更准确的说，这是孙白发目前，唯一的价值。
通过进攻，触发周明的bug技能。
如果得到的技能好，周明倒也不介意给他个面子，让他输得体面一些。
这一句接着一句，丝毫不客气的话语，让孙白发平静了多年的心，也是忍不住生出一丝竞争之意。
这一刻，他是实实在在的想要将周明击败，拿下这一场战斗的胜利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孙白发不客气了。”
孙白发按动机关，将手中长剑化作那原本的棒子模样。
他仔细看了看周明之后，便突然动手。
天机棒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但这一招施展出来，却有一种浑然天成，仿佛自然般的感觉。
那一根天机棒，明明是人工造物，机关重重，千变万化，但这一刻，却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塑造，又像是从地上随便捡起来的一根木棍。
总而言之，这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意境！
就跟周明修炼日月开明拳所练出来的火之意，水之意一样。
是一种精神境界的感悟。
不过严格来说，日月开明拳的水火之意，只能算是一种伪意境，是通过这种特殊功法，走的捷径然后领悟出来的。
而孙白发则不同。
他的意境，是货真价实的。
一棒之下，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遍及天地，地上的青石板是天机棒，吹过的风也是天机棒，洒落的树叶是，滴落的水滴也是。
不过周明清楚，在现在这个阶段，哪怕有人修炼出了意境，也绝不可能真正达到代替天地自然的效果。
这种感觉，只是孙白发的意境扭曲了个人的感知罢了。
相比之下，周明更关心他这一招之下，所获得的技能。
【你受到孙白发的技能‘天机妙法’威胁，威胁度：高！】
【技能触发成功！】
【你获得技能‘天子望气术’，限时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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