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
等加茂略赶回高专的时候, 家入硝子已经为庵歌姬检查完了。
“发声系统都没有问题。”硝子示意她看歌姬脖颈爬满的漆黑咒纹，皱眉道：“是术式的原因。”
一般这种术式只有施术者本人和拥有消除术式能力的咒具或术式才能消除。前者已死，后者目前高专也没有。
在几近凝滞的空气中, 病床边的九十九由基有些自责道：“抱歉, 是我没有保护好歌姬，我会去找消除类的术师和咒具。”
庵歌姬立刻抓住她的手臂不停摇头，明明是她自己不够谨慎主动提出让九十九桑去帮忙的。
“错误的只有敌人——”加茂略动作轻柔的伸手扶住歌姬的脸颊无声的阻止她的动作, 然后弯腰凑近仔细注视着她脖颈，声音平缓甚至有那么点漫不经心，“只不过是因为施术者用生命作为筹码来诅咒所以才看起来顽固了些。关于拥有消除能力的人我有人选, 学姐就当歇歇嗓子。我知道学姐这段时间一直都再努力练习术式，都到了每天得找硝子治疗的程度了, 硝子让你得适度你都不听。”
加茂略收回扶住她脸颊的手，改为戳了戳她的额头，含着笑拉长声音道：“现在你不休息也得休息了, 让你敢不听我们温柔的硝子医生的话。嗯？三岁倔强的歌姬小朋友？”
“噗~”庵歌姬被逗笑了, 从失声以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恐慌情绪终于消散了。
“好了，我要去请凶巴巴的男医生来了。”加茂略直起身，伸手将滑落至身前的长发撩到身后。朝几人颔首示意后，就转身离开医务室了。
一直安静的呆在房间的冥冥也跟着走了出来，低声道：“那个敌人的尸体还在高专, 我查了一下他是诅咒师集团q的人。”
她从慈悲里拿出几个透明的密封袋递了过去，里面装着一部智能手机，和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 “密码已经搞定了。”
加茂略接了过来, 密封袋也没有拆, 直接就开始浏览里面邮箱的信件。
一边走, 冥冥一边接着道：“高层有人把歌姬的术式能力泄露给q，他们都不愿意咒灵变少。”
这句话看似滑稽，但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诞。
每年都有大量的咒术师因为祓除咒灵而牺牲，但这些为了大义前仆后继的壮烈牺牲带来的是咒术界总监部无与伦比的尊贵地位。同样作为社会少数人的异类，异能力者不断被打压，术师却每年享受着政府优渥的待遇和特权。
如果咒灵变少了，那么咒术师的重要性自然也降低了，久而久之地位就会降低。
就好比和平时代的军人的地位永远比不上战争时期。
就是有那么些利欲熏心的人舍不得这份尊贵，他们安然的端坐在高高的议会席上，咒灵的獠牙够不到他们，年轻术师们的牺牲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他们当然能轻易的为了地位选择斩落和平，让战争永不停歇。
停尸间门前有夜蛾老师的咒骸在看守，见两人过来，丑萌丑萌的兔子可爱的歪了歪头，蹦蹦跳跳的让开了门。
加茂略上前掀开了白布，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赤裸的尸体，墨色的眼瞳瞬间变成耀金色，片刻她把白布又盖了回去。
“是q没错，这人体内的术式核心已经自毁。”
“提前做这种准备，这是来的时候就没准备回去了。”冥冥有时候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些邪教徒的疯狂，活着不好么？“学妹调查完了吗？”
“嗯——”加茂略颔首道：“敌人是谁我已经大致清楚了。”
“那就好。”说完冥冥露出狡黠的笑容道：“那这个能让我处理吗？黑市有他的悬赏。”
加茂略失笑道：“当然可以。”
这个已经不属于活物了，冥冥直接把他丢进了慈悲里。两人一同朝外走去，她有些好奇问道：“学妹说的消除能力的是谁啊，国内的这些咒术师诅咒师我都没有查到。”
加茂略回答道：“是异能力者。”
冥冥恍然，那难怪她会不知道了。术师无论正派反派其实都挺清高的，鲜少关注咒术界以外的事情。
太宰先生的能力到底是不是消除类，以及是否对术式生效，其实加茂略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毕竟太宰先生不是术师而是异能力者，但她的鉴定术在他身上是无效的，这让她看到了可能性。而且当时歌姬学姐的情绪实在让人担忧，让她放松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行她就只能去找甚尔君借天逆桙了。
回到宿舍，加茂略拨通了之前联络的号码。
“真是难得大小姐竟然会主动联系我。”手机那头传来太宰的声音和不可忽视的密集木仓声。
加茂略默了默，提问道：“太宰先生不会正在工作吧？”
就这声音听着是在火力中心啊，还敢接电话就太宰先生那体术不怕被射成筛子，难不成太宰先生的能力不是消除而是防护类的？
“是哦~”太宰治无聊道：“都怪小蛞蝓今天动作慢吞吞的。”
加茂略：“”
这不会说的是中也先生吧？总感觉好像有什么碎掉了。她忍住扶额的冲动直接询问道：“冒昧打扰是想问太宰先生的异能力是消除类的吗？我有一个同伴被诅咒了。”
“咦~”太宰治委委屈屈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小姐果然就起了歹心想对我做些什么吧。”
加茂略：“”
这说的是当时第一次见面就丢鉴定术的事情，虽然没成功但他看来察觉到了。但是为什么要用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措辞？
她无语道：“看来是消除类了，做个交易吧，太宰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
总算不那么公事公办了，太宰治低笑道：“可以哦，条件就是将来我需要的时候大小姐也得帮我一次。”
这条件太不可控了，尤其需要兑现的还是太宰，还不如去找甚尔君，感觉是靠砸钱就能得到的类型。加茂略有点想挂电话了，“我考虑一下。”
“天逆桙的话会很痛吧，我的话只需要轻轻一摸哦~”太宰治察觉到她的退意，含笑挽留道：“而且我才不会要求大小姐做出什么为难的事情的。”
天逆桙肯定得受点伤，加茂略被说服了，但他一个异能力者知道太多了吧。
“那好，只要不与我立场三观相悖我都答应，太宰先生一定也相信我不会欺骗您的吧？”
言下之意是凭证之类的没有，毕竟和这种程度的聪明人立契阔简直自找麻烦。
太宰失笑，“当然。”
大小姐虽然平日里看不出来，骨子里果然还是咒术师。
赤司宅。
[已确认由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和夏油杰执行护送星浆体任务。]
伏黑甚尔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回书房途中突然被叫住的赤司疑惑道：“甚尔君？”
伏黑甚尔随手把手机塞回兜里，原本想把下午的事情说一下的，但他突然不想说了。而是懒洋洋道：“老板刚刚你说这几天不会去公司？”
情绪不对，这不是一开始想说的，赤司面上神色不变道：“嗯，这些天我以前的同学会来家里玩，打个球赛。”
伏黑甚尔：“那这几天就去外面玩了。”
正好这几天也不用工作就去看看吧，反正大小姐也不在，赚个尾款也不错。
赤司邀请道：“甚尔君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篮球？你的身体素质那么好篮球天赋一定也很优秀。”
伏黑甚尔随口扯了个借口，“不要，我讨厌男人多的地方。”
“那好吧，甚尔君这几天也刚好休息一下。”赤司颔首，推门进入书房，拿出手机给阿略发邮件，先是把刚刚的对话复述一遍，最后再总结。
[阿略，那个时机大概来了。to 赤司征十郎]
而此刻的加茂略正在回京都的飞机上，就在刚才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遇到了特级咒灵身受重伤正处于昏迷状态。
直到下飞机关闭手机飞行模式，她才收到了邮件。
[最近的话大概是因为星浆体事件，有人雇佣甚尔君了。to加茂略]
加茂略把这条消息转发到了四人的群里，就拿出折袖直接踩着瞬步朝家里飞去了。
巨大的冰锥突然迎面轰然砸来。
加茂略直接抬脚踹飞它，然后就这样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发动攻击的白发孩童样貌的诅咒师，一字一顿咬字格外清晰的说：“里梅是吧？”
炎走符都普及多少年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因为遇到一只特级咒灵就重伤。所以又是这些只敢藏在暗处诅咒的臭虫的手笔吧。
“真贴心，你是自己来送死的吗？”
下方的里梅面色平静的从袖袋中取出五张咒符，驱动咒力，咒符瞬间无火自燃。
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炸响闷雷，一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四起，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哈——”加茂略像是看到什么笑话般弯起唇角，下一瞬她已经踩着瞬步来到了里梅的身后，抬起一脚就将他击飞。
里梅只来得及抬手格挡，就听“咔嚓”一声，他整个人被击飞出去直到重重的砸进石壁里。
加茂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漫天暴雨砸落的哗哗声中，她声音发冷，“你以为洒点水就能改变什么吗？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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