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空虚的高丽国
梁山，聚义厅！
张正道端坐主位，听着朱富汇报济州府的动向。
“寨主，那济州府尹似有出兵攻打山寨之意，眼下正在征调船只。”朱富说道。
张正道问道：“可曾打探到调集了多少兵马，何人领兵？”
朱富回道：“听说是济州团练使黄安挂帅，已经调集了两千多的人马。”
张正道笑道：“那济州府尹却是小觑了我山寨的实力。”
如今梁山水、步、马三军, 共计七千余人，便是济州府派出万余官军征讨，也难以打下梁山。
厅中坐着的一众头领闻言，亦是纷纷大笑。
正叙着话时，便见一个小喽啰跑进来禀报道：“寨主，阮小二头领回山了。”
张正道露出欣喜，起身道：“众位兄弟, 随我同去迎接阮二哥。”
自从梁山的四艘海船，载着第一批移民出海, 已经有近一个月之久，迟迟不见有消息传来，张正道心中虽是担忧，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山寨中，耐心等候。
众人出了聚义厅，在第二重关卡上，迎面撞见了返回梁山大寨的“立地太岁”阮小二。
这汉子大叫道：“寨主，幸不辱命，耽罗……不对，是济州岛，已经打下来了。”
张正道大喜道：“阮二哥，快到聚义厅中，说说具体情况。”
众人也顾不上叙旧，便又返回到聚义厅中。
待一众头领都坐定之后，阮小二抱拳道：“寨主，那济州岛上, 只有二百高丽守军, 当夜便被憾山军尽数擒杀。”
“此外，又得了一处马场，缴获千匹好马，小弟这次足足带回来五百匹。”阮小二大笑道。
张正道疑惑道：“那岛上有多少本地土著，怎地只有二百高丽驻军？”
阮小二回道：“寨主有所不知，那岛上只有五千多本地百姓，多是些老弱妇孺，壮年男丁却是没有几个。”
“为何？”张正道疑惑不解，按理说那耽罗岛虽小，也不至于只有这么点人口。
阮小二回道：“刚开始，闻军师也觉得奇怪，后来严加审问那守岛的高丽将领，方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在五年前的冬天，高丽国调集了十七万大军，讨伐女真人，攻打与女真人接壤的一处唤作什么曷懒甸的地方，拓地三百余里，并修筑了九座城池。这济州岛上的守军和本地男丁，那时全都被征调走了。”阮小二神色凛然，继续说道：“只是万万没想到, 高丽国的十七万大军，却被六万女真人打的一败涂地，折损十余万人。”
阮小二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起身递给张正道，说道：“这是闻军师写给寨主的书信。”
张正道接过书信，展开细细观看。
闻焕章将打探到的高丽国与女真人之间的大战经过，详详细细地写在书信中。
原来，早在高丽肃宗王颙在位时，高丽国便与女真人，频起冲突，双方各有胜败。
待完颜部女真部族日强，兵益精悍，年谷屡稔，日渐崛起，四处扩张之际，高丽肃宗便派遣使臣，与其交好。
随着完颜部女真逐渐壮大，与高丽国接壤的曷懒甸地区的归属纠纷，逐渐浮上水面。
于是，高丽国开始与完颜部女真发生摩擦，最终演变为大规模战争。
自大宋熙宁三年开始，双方展开大战，高丽连吃败仗，被迫与完颜部女真缔结城下之盟，肃宗王颙很不甘心，视为奇耻大辱，发愤誓告天地神明：“愿借阴扶，扫荡贼境，仍许其地创佛宇！”
于是，肃宗王颙便任命枢密院使尹瓘为行营兵马都统，设立精锐军队“别武班”。
尹瓘在肃宗王颙的支持下，大规模招兵买马，上至文武散官，下至商贾仆隶，高丽国内男丁，皆被动员，其中有马者隶属神骑军，无马者分为神步、跳荡、梗弓、精弩、发火等军，神步军为“别武班”主力，除国内举子外，二十岁以上的男子都隶属其中，由武班及各镇、府军人四季训练。
此外，尹瓘还挑选僧侣，组建降魔军。
在举国之力下，高丽国日夜操练军士，储备粮草，欲一雪前耻。
大宋大观元年，大辽乾统七年，是年秋冬之交，高丽边将上报，女真骚扰边境城堡，并秘密集会，居心叵测。
时值肃宗王颙已死，其子王俣继承了高丽王位。
王俣拿出先王肃宗王颙的誓文，重提征伐女真之事，满朝文武，皆是一致赞成。
虽有宰枢两府大臣请战，但王俣犹豫不决，便命宰相崔弘嗣在太庙占卜，得坎卦中既济之卦，乃是吉兆。
王俣决定出兵讨伐女真人，遂任命平章事尹瓘为主帅，知枢密院事吴延宠为副帅，负责讨伐女真。
大军出征前，尹瓘对王俣道：“臣尝奉圣考密旨，今又承严命，敢不统三军、破贼垒，拓我疆土，以雪国耻！”
吴延宠虽是“别武班”副帅，却对此战不抱太大希望，向尹瓘悄悄说出心中担忧，尹瓘慨然驳斥道：“微公与我，谁能出万死之地，以雪国家之耻？策已决矣，又何疑焉？”
大宋大观元年，大辽乾统七年十二月初一日，高丽国主王俣在西京太祖真殿前将鈇钺授予尹瓘。
于是，尹瓘、吴延宠以“别武班”为主力，统领高丽国内十七万大军，号称二十万，浩浩荡荡向女真曷懒甸地区进发。
十二月初四日，大军驻扎定州西南的长春驿，派兵马判官崔弘正、黄君裳赴定、长二州，诱女真酋长入关。
并分道设伏，诱杀完颜阿聒、乌林荅胜昆等四百人使团。
十二月十四日，高丽大军水陆并进，兵分五路攻入曷懒甸。
大军先后攻破冬音城、石城、伊位洞金城等地，沿途攻灭百余个村寨，斩杀女真人五千余，俘虏两千余人，归附三千余众。
一时间，高丽国军威大振！
随后，尹瓘又陆续修筑了咸、宜二州及通泰、平戎、公崄三镇，与英、雄、福、吉四州合称“东北九城”。
并在咸州设大都督府，称镇东军，在英州设安岭军、雄州设宁海军，在公崄镇的先春岭立碑定界，并迁徙南界丁户以充实。
此外还设有崇宁、真阳、宣化镇。
大宋大观二年，大辽乾统八年二月十三日，王俣任命柳泽为咸州大都督府使，并在英、雄、福、吉四州和公崄镇设置防御使。
高丽国突然背约，诱杀二使，筑九城于曷懒甸地区，女真部落联盟长完颜乌雅束，紧急返回本部，商讨对策。
女真部众虽是震怒，但均是认为与高丽国交战，可能会引起大辽国主的问罪，认为不可擅起战端。
唯独乌雅束之弟完颜阿骨打力主反击，言说：“若不举兵，岂止失曷懒甸，诸部皆非吾有也！”
完颜乌雅束便以异母弟完颜斡赛为主将，劾古活你茁、蒲察狄古为副将，率内外大军六万，收复曷懒甸。
双方展开大战，互有胜败！
大宋大观二年，大辽乾统八年正月十四日，女真人在加汉村外密林小路设伏，围杀尹瓘、吴延宠率领的的八千精兵，被高丽大将拓俊京救出。
正月二十八日，数万女真大军围困雄州城。
二月十一日，高丽大将崔弘正，开雄州城四门出击，大破围城女真军，但城池仍然被围困。
高丽定州援军，在吉州将女真军击溃，至此，女真人的第一次反击暂告一段落。
三月二十九日，女真大军围困英州城，高丽军出战击败。
三月三十日，尹瓘献俘，九城修筑完工。
四月初九日，尹瓘与吴延宠凯旋开京，还纳鈇钺，被拜为门下侍中，获赐“推忠佐理平戎拓地镇国功臣”号，其余有功人员也各有封赏。
四月十一日，高丽国主王俣，前往高丽世祖的陵墓昌陵祭拜，并赋诗纪念平定女真。
就在尹瓘、吴延宠刚率主力班师，一万女真大军水陆并进，于四月初八日包围雄州城。
四月二十三日，高丽国主王俣派兵马副元帅吴延宠领精兵一万救援。
吴延宠兵分四路，水陆并进，在乌音志、沙乌二岭与女真军激战，将其击败，雄州解围，时为五月初四日。
六月，数万高丽军与女真军交战，完颜斡赛将士兵分为十队，轮流出战，击败高丽军，女真军主力遂进围高丽城堡，战局开始逆转。
七月初七日，尹瓘再次挂帅出征。
八月十三日，王俣分派九道点军使，挑选壮士，补充兵源，高丽兵力逐渐不足。
九月中旬，沙至岭之战后，女真和高丽的战事陷入胶着状态。
因女真军主将完颜斡赛母亲病重，被召还回部落，代他领军的完颜斡鲁的应敌方略是另修九城，与高丽九城对峙。
在两军相持阶段，高丽将领陆续返回开京，接受封赏。
然而女真人并未善罢甘休，翌年，女真军主将完颜斡赛回到军中，利用完颜斡鲁修筑的九城，打击高丽军。
女真人使用“遏彼外援，绝其饷道”战略，高丽东北九城再次吃紧。
大宋大观三年，大辽乾统九年，三月初九日，高丽国主王俣派大将林彦、王字之、拓俊京去前线迎战。
四月初四日又授吴延宠鈇钺，命其出师营救九城。
四月底，女真遣使讲和，高丽并未接纳。
五月初，女真军攻入千里长城以内的宣德镇，千里长城外的东北九城更是岌岌可危。
离女真最近的吉州成为两军主力争夺的焦点。
五月初十日，尹瓘被王俣派去太庙、社稷和九代先王陵墓，祈祷战胜。
六天后，吴延宠在救吉州的过程中被女真军遮路掩击，高丽大军惨遭重创，死伤无数，残兵丢盔弃甲，散入各城。
六万女真军乘胜攻城，城中守兵只有两千余人，就在吉州城即将失守之际，高丽守将许载、金义元、李冠珍在一夜之间修起重城二十六间，延缓了吉州失守的时间。
此外，沿海的雄州城等五座高丽城堡陆续被女真军攻陷。
随着战局不利，以金仁存为首的高丽国内反战派呼声高涨，王俣受其影响，打算抛弃东北九城，在听取了女真使者的请求并征求了高丽群臣的同意后，于七月初三日决定撤军弃城、将九城归还女真。
七月十四日，双方于咸州城外，告天盟誓，约定高丽和女真互不侵犯，高丽大军撤出东北九城、还曷懒甸之地，并归还投奔高丽的女真人。
此次大战，历经两年之久，高丽国频繁调兵遣将，征集粮草，并在全国补充兵源，一些地方发生饥荒和瘟疫，民怨沸腾，国内出现动荡。
闻焕章最后在信中写道：“此战过后，高丽国内空虚，精锐尽失，梁山若有精兵五万，一战可定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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