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 因为我喜欢你
“今年怎么回事,这都晚春了还下这么大的雪。”柏嘉良穿着漂亮的礼服裙,趴在露台的栏杆上,深吸一口寒风中冰冷的空气,在肺部转了一圈,被冻得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哆嗦后,叹了口气,软软地伸出手,接住空中飘下的碎雪。
她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兽境王宫,里奇为她们准备了盛大的欢迎晚会也算欢送晚会。
毕竟她们明天就启程去人类国度了。
柏嘉良百无聊赖地摇晃着酒杯,凝视着里面金灿灿的果汁卷起的漩涡发呆。身后觥筹交错,香车美人,她却没什么心思纵情欢乐,只觉得他们吵闹。
秦唯西端着一杯“血腥玛丽”靠在露台旁的阴影中,轻啜一口,凝望在阳台上懒懒散散趴着的小金毛。
她穿着一身复古的湖蓝色长裙,柔韧性极强的鲸骨将这人劲瘦修长的腰身完美勾勒,经过梳理后的金发乖乖地趴在肩上,贴在了若隐若现的精致白皙的锁骨处
这是柏嘉良一开始的打扮。
而现在,逃出来的小金毛已经把鲸骨给松开了些,于是长裙往下滑了点,露出了胸前一小片若有若无的白腻。原本被发型师弄好的乖顺金发也重新变成她熟悉的乱糟糟的模样,某只已经和她亲近起来的小猫崽子趴在上面,好奇地张望这个世界。
秦唯西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渴,于是又喝了一大口血腥玛丽,让那醇厚的番茄香在喉咙中流淌。
这种混合了高度数蒸馏酒,番茄汁和柠檬片的酷似血液的鸡尾酒在血族被嗤之以鼻,在血族以外的地方反倒是流行了起来。
她摇晃着杯子,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随意放在一旁,抬手敲了敲露台的门,在柏嘉良转身后信步迈进露台,反手关上门。
“啊哈,”柏嘉良望向来人,笑了起来,脑袋上顶了一只猫崽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莫名衬得那笑容更加灿烂。
她指了指秦唯西,“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正装。”
“但你见过我穿礼服裙,那个我穿的比正装次数还少。”秦唯西走到她身旁,解开外套扣子,一样很没形象地趴在栏杆上,朝她脑袋上伸出手。
猫崽乖乖抱住她的手腕,爬上了她的手掌。
“所以您那天为什么要穿”柏嘉良歪过脑袋看逗弄猫崽的女人,“想要吃我的那天。”
“因为觉得民以食为天,需要有仪式感一点。”秦唯西扭头,伸手,挑住了柏嘉良的下巴,脑袋骤然凑过去。
望着骤然凑近的人,柏嘉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唔,怎么回事”
秦唯西鼻尖轻轻在她脖颈处摩挲,带来过电一般的触感,那声喟叹带出的微热气流明明只喷吐在她耳根,却仿佛点燃了整个身体。
“什么,怎么,回事”柏嘉良声音有些颤抖,一句囫囵话分了好几次讲完。
“我在奇怪呢。”秦唯西用力嗅了好几口,惆怅地抬起头,“我的嗅觉还没恢复。”
“那您奇怪什么”
秦唯西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惯来清澈疏离的黑眸深处莫名染上了一丝火焰。
她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手指挑住柏嘉良的下巴,以一种不太讲礼貌也有些粗鲁更不符合人设的方式,像玩物一般左右打量柏嘉良的脸颊。
“我奇怪的是,”她声音很轻,也很慢,“我嗅觉明明还没有回复。”
“却对你产生了食欲。”
柏嘉良骤然瞪大了眼睛。
“没错,”秦唯西没理睬她的震惊,随手把懵逼的猫崽放在了一旁,另一只手也捧起了柏嘉良的脸,用力磨蹭,鼻尖几乎都要埋到她肌肤里了,“就是,很想吃你。”
她再抬头,眸中的冲动已经完全湮灭,重新变回了以往的清亮,只带着一丝茫然。
“就像是,你对我的吸引不是通过嗅觉,而是来自灵魂一样,”她喃喃自语,“一开始还不明显,但现在吸引力越来越强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退后一步,反复打量柏嘉良,皱起眉,在一旁完全被忽视的小猫崽的震惊目光中,她又要低头嗅闻柏嘉良的脖颈,甚至血牙都尖了几分。
“停”柏嘉良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伸手,大不敬地摁住公爵大人的脑袋将其推开,用力喘了几口气,脸都憋红了,“我建议您跳过这个话题。”
“为什么”被摁住脑袋脸颊软肉都有些变形的秦唯西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柏嘉良默默扭过头。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在说那些。
但我会很容易误解。
“说不定就是您嗅觉快恢复的先兆呢,”她没有解释,而是固执地重复,“好了,换个话题。”
秦唯西耸耸肩,“好吧。”
她伸手捉住柏嘉良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拿开,顺便就牵住了手腕,与她挨在一起,并肩而立。
柏嘉良端起了一旁的果汁,直接一饮而尽,又费力地拨弄拨弄自己的发丝,遮住红透了的耳垂,再次扭头,“您怎么来了”
秦唯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耸耸肩。
“会场没看到你,所以来找找。”她伸手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声音温和,“不喜欢这种场合,是么”
“当然。”柏嘉良撇撇唇,再次深呼吸。
冷风灌入肺部,似乎也灌入了脑子,让她清醒了不少。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秦唯西想了想,“你在人类革新军的地位应该不低吧,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
“那倒是也有过几次,”柏嘉良摸摸鼻子,“接待其他种族的外交官的时候,还是按照惯例办过几场简单的酒会的。不过除了这些时候,革新军内部才不会搞这种铺张浪费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眼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酒厅,摇摇头,随口闲聊,“我现在算是完全理解了我妈妈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秦唯西迅速在自己脑袋里锁定住了“闻人歌”这个名字。
“她说,最能接受革新军思想的应该就是血族,而最不能接受革新军思想和对世界改造的就是兽境。”柏嘉良略带些无奈,“不过这也不是兽人的错。”
“兽人的力量来源于血脉,所以他们天生就被血脉分了派系,定了人生,”柏嘉良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于是他们的社会形态就天然形成了,而且难以改变。”
“血族也有血脉之分,”秦唯西指了指她自己,“血族也分王族血脉,公侯伯子男一字排下去的爵位就是血族血脉的象征。”
“那为什么血族最能接受革新军思想”
“因为血族的统治很奇怪,”柏嘉良笑了,摆了摆手,“这不是我说的啊,我只是复述。”
“因为血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居然达成了理论上最优的管理机制,而这种管理机制某种意义上抑制了血脉论,也让血族统治者千万年来都保持着清醒。”她笑吟吟地望着面前的人。
“最优的管理机制。”秦唯西慢慢咀嚼这个词。
“圣人独裁。”柏嘉良笑眯眯地揭晓了答案,伸手戳了戳秦唯西的肩膀。
秦唯西骤然笑出了声,边摇头边说。
“那我真是谢谢你母亲的夸奖了。”
“不客气,您也可以夸夸她的。”柏嘉良骄傲地叉着腰。
自从记事以来,她一直就是母亲的忠实听众,并一直以自己是她的女儿而自豪。
“我真的,忍不住想与她面对面谈谈了。”秦唯西唇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高。
天外来客,闻人歌。
给这片大陆带来了新的活力。
“我也想她了,”柏嘉良骤然有些沮丧,叹了口气,小声咕哝,“还想被我妈骂几句。”
“哦”秦唯西有些许的混乱。
闻人歌给她的感觉可不是会骂孩子的人。
但她很快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望着眼前蔫儿吧唧的小金毛,骤然笑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对不对”她声音中带着某种不自知的诱哄。
“对啊。”柏嘉良哭戚戚点头。
“那我们跑吧。”秦唯西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身后,巨大到足以遮挡那些奢靡金光的狰狞蝠翼打开。
柏嘉良怔了怔。
“您也不喜欢这里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早就习惯了,无所谓。”秦唯西依然固执地伸出手,“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吗”
柏嘉良抿抿唇,慢慢将手放到了她的手中。
“抓稳了,”秦唯西骤然将她拉进怀中,手臂扣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笑,“要起飞了。”
人影在空中交叠,映在巨大的圆月光辉中。
“秦唯西”柏嘉良已经用力抱紧了身前人的腰肢,没有像往常一样闭上双眼,而是死死盯着秦唯西肆意笑着的侧脸,大声呐喊。
“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点混账”
就比如说,笑的很欠揍。
就没见过这只老蝙蝠这么笑过。
“好了,我们该往回飞了。”秦唯西轻轻拍打蝠翼,骤然向远方飞去。
“秦唯西”
“又怎么了”
“猫”
“啊”
那蝠翼一收,在空中急速下坠,在小人类的尖叫声中,在靠近露台的时候,重新张开,漂亮地滑翔。
委屈巴巴望眼欲穿的小猫崽被塞进了柏嘉良怀中,夹在两人之间,被夹成了一个猫饼。
“我就说你是个混账吧。”柏嘉良瘪着嘴嘀咕。
“我们应该给猫取个名字。”秦唯西顾左右而言他。
“就叫维c。”
“为什么要起我的名字”
“你管我”柏嘉良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揉了揉小猫崽毛绒绒的脑袋。
因为我喜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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