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说服暗精灵 谈判成功
第一代暗[jing]灵背叛[jing]灵王后,带出来的资源有限，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关于[jing]灵的书籍，封存在暗月城最大的图书馆顶层。
族内等级分明,地位不高的暗[jing]灵，没有资格上顶层。
厄菲特天赋高，对药剂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xing],深得暗[jing]灵王的赏识,曾有机会上图书馆顶层,翻阅古老的药剂书本。
那时候他成年没多久，好奇心重，当看到一些关于[jing]灵族的书籍时,偷偷地拿下翻阅。
万年前,伟大的[jing]灵王弗瑞斯·艾斯特尔封锁了妖[jing]森林和[jing]灵国，拒绝与大陆其他种族[jiao]流来往。
随着时间门的流逝，白[jing]灵和妖[jing]成了传说中的种族，只存在于吟游诗人的诗歌里。
因为神秘，白[jing]灵和妖[jing]被人们推崇和向往，而经常在大陆活动的暗[jing]灵却人人喊打。
天差地别的待遇,令暗[jing]灵们心里极度不平衡，他们强烈地妒忌痛恨那些所谓的光之子。
厄菲特当时还未出去历练,没有体会过被其他种族鄙视的感觉,阅读[jing]灵相关的书籍，纯属好奇。
在书里,他看到了一个爱好和平、善良友爱、互帮互助的种族。
从小在残酷磨炼中长大的厄菲特,简直无法想象白[jing]灵的世界是如何的美好。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和谐的种族吗？
没有等级欺压，没有同类相残，没有血腥杀戮。
简直不可思议。
那段时间门,他借着研究药剂的理由，经常上顶层偷看白[jing]灵相关的书籍，直到引起导师的怀疑，才停止了这个行为。
书籍对他的思想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开始质疑暗[jing]灵信奉的黑暗之神。
以破坏之名，消灭光明，引导黑暗降临大地，让所有人跪在黑暗之神的面前，成为他虔诚的信徒。
这真的好吗？
厄菲特深深地质疑着。
暗[jing]灵体内有黑暗之力，随着年龄长大，黑暗之力逐渐浓郁，常常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产生破坏一切的[yu].望。
厄菲特痛恨这种失控的感觉。
于是他给自己调配了一种独特的药剂，压制身体里的黑暗之力。
这种药剂的配方，出自白[jing]灵的古籍，专门用来克制入侵人体的黑暗之力。
名为驱邪剂。
很普通直白的一个药剂名。
厄菲特长期服用驱邪剂，虽然无法完全驱散体内的黑暗之力，却有效地抑制住戾气，保持自我，保持理智。
他不想成为一颗受邪恶[yu].望控制，失去理[xing]，失去判断，只对黑暗之神唯命是从的棋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本心。
所以，每当看到新生的幼崽，从天真无邪变成冷酷无情的嗜血者，他便久久无法平静。
昨天他又一次带着稚嫩的幼崽前往沼泽地，进行生死考验，看着幼崽陷进淤泥，哭喊着向他求助，他强忍心里的罪恶感，任其被沼泽底下的魔兽吞食。
如果他那时出手相救，活下来的幼崽，迟早有一天在另一场生死考验中死去。
一次次地磨灭人[xing]，直到被黑暗完全侵蚀，成为一名合格的黑暗信徒。
当眼前这个漂亮得充满光明气息的金发小妖[jing]，用认真地语气说出“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幼崽的生命”时，深深地震动了厄菲特的灵魂。
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幼崽的生命——
这句话铿锵有力，击碎了暗[jing]灵族内长久以来优胜劣汰的观念。
幼崽是种族的希望，每一个都该在爱与呵护中成长，如果有机会改变命运，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舒黎从暗[jing]灵血红[se]的眼睛里看到了期望的光芒。
他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暗[jing]灵。
“你想和我谈什么条件？”厄菲特声音低沉地问。
“尽可能多地转移果子回母树主干。”舒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拥有净化果子，驱散黑暗的能力，帮助幼崽们恢复光之子的身份。”
厄菲特微微眯眼，打量稚嫩的少年妖[jing]。“你几岁了？”
舒黎皱了皱鼻子，实话实说：“十岁。不过你别瞧不起我，我现在已经是高级魔法师了。”
厄菲特诧异，脱[kou]而出：“不可能！”
十岁的高级魔法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即使族内天赋最高的暗[jing]灵，也要到二十岁才突破到高级魔法师。
舒黎见他不信，快速掏出魔法杖，对准厄菲特，施放了一个无声的净化术。
厄菲特警觉，想躲避为时已晚。
小妖[jing]根本没有念魔法咒语，那魔法杖顶端出现一团小白光，瞬间门[she]入他的眉心。
他惊出一身冷汗，正[yu]发作，脑门一片清新，全身洋溢着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体内的黑暗之力被死死地抑制住，压缩成团，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这竟然比他喝自己研制的驱邪剂还有用！
“高级净化咒，感觉怎么样？”舒黎放下魔法杖，双眼一弯，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逐颜开地询问。
厄菲特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小妖[jing]。
他身穿华丽的衣服，佩戴昂贵的饰物，手握高级魔法杖，皮肤嫩白，干净漂亮，举手投足之间门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
这是一个被长辈悉心照顾长大的少年妖[jing]。
天赋高得难以想象。
“你刚才……念魔法咒语了吗？”厄菲特不确定地问。他耳力十分敏锐，竟然没有听到小妖[jing]念咒语的声音。
“没有。”舒黎歪着小脑袋，语气轻松地回答，“我施放的是无声魔法。”
“无声魔法？”厄菲特愣怔。
眼前小妖[jing]还有多少让他震惊的本事？
舒黎有点得意地说：“对！因为我得到过[jing]灵王的祝福，相当于获得了光之[jing]华的认同，所有光系魔法都可以无声施放。”
厄菲特呼吸一窒，低喃：“[jing]灵王……”
他曾在吟游诗人那里听过赞颂[jing]灵王的诗歌。
[jing]灵王是光神第一个创造的光之子，万年前的诸神之战，他带领[jing]灵和妖[jing]战士，冲锋陷阵，重挫黑暗之神的势力。
厄菲特虽然是暗[jing]灵，却对[jing]灵王有一种莫名的憧憬。
“[jing]灵王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王！”舒黎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神[se]，“他爱护每一个幼崽，为了种族兴旺，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xing]命。”
“你想我怎么做？”厄菲特问。
舒黎严肃地道：“与我合作，努力转移母树分枝上的所有果子，给新生的[jing]灵幼崽一个光明的未来。”
厄菲特呼吸略显急促，他环视母树枝头一百二十多颗果子，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舒黎见暗[jing]灵陷入矛盾中，再接再厉地劝说：“母树被黑暗污染，身不由己。她是所有[jing]灵的母亲，不管是暗[jing]灵还是白[jing]灵，她都舍不得任何一个[jing]灵受到伤害。万年来，她看着自己孕育的暗[jing]灵大量地夭折，痛心疾首，悲愤[yu]绝。然而，碍于分枝被黑暗污染，无能为力。”
厄菲特目光闪烁，握紧的拳头逐渐松开。
舒黎知道，自己成功说服对方了，不再开[kou]，冷静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半晌，厄菲特作出承诺：“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舒黎心中一喜，眉飞[se]舞。
厄菲特敛眉。
真是个单纯的小妖[jing]，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我可以帮你掩饰，让你顺利转移走净化后的果子，但是，我也有条件。”
“你说。”舒黎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提条件才奇怪。
合作是相互的，双方都争取到自己的利益，方能持久。
厄菲特道：“我是药剂师，有些[cao]药只生长在妖[jing]森林，希望你能长期为我提供[cao]药。”
舒黎眨了眨眼。“就这样？”
难道不该订个契约什么的吗？
采[cao]药对妖[jing]而言，不要太简单啊！
厄菲特道：“我会付酬金。”
舒黎搔了搔后脑勺，有点迷糊。他不仅谈成了合作，还顺带为自己做成了一门生意。
好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行……行吧！”舒黎说，“我会给你优惠价。”
他找个时间门去神树的商业区打听一下[cao]药的价格，列个详细的表格，方便向暗[jing]灵报价。
厄菲特尖耳一动，伸手把树叶覆盖回去。
舒黎也听到了脚步声，迅速钻入枝干里，通过时间门隧道跑人了。
目的达成，他要抓紧时间门回去睡觉，否则明天起不来了。
厄菲特感到小妖[jing]的气息消失，矫健地跃下树枝，轻盈地落在地上。
脚步声的主人接近，站在庭院走廊前，双手抱臂，戏谑地问：“厄菲特，你上树干什么？”
厄菲特整理微乱的斗篷，淡然地道：“有颗果子发育不完全，快要夭折了。”
“啧，夭折就夭折呗，又不差这一颗。”那暗[jing]灵无所谓地耸肩。
反正诞生以后，训练几年，夭折得更多。
厄菲特皱了下眉头，戴上兜帽。“我先回去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疾步离开。
那暗[jing]灵嗤笑一声，抬头看了眼毒辣的太阳，止了去树下查看的心情。
厄菲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门，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步入药剂调配房，从架上快速地取出[cao]药，[shu]练地提炼[jing]华，最后制作成五支药剂。
将五支药剂收进储物袋，他再次离开房间门，往幼崽居住的宿舍走去。
五个暗[jing]灵幼崽经历了一场残酷的生死，缩在一个宿舍里，瑟瑟发抖，沾满淤泥和血渍的衣服，还粘在身上。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他们如惊弓之鸟，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咿呀——”
久等门不开，厄菲特推门而入，扫到缩在角落里的五个小幼崽，沉默地关上门。
幼崽看到他，眼里的恐惧消失，亮起希冀的光芒。
“厄菲特！”一个小幼崽声音清脆地呼喊。
厄菲特走到幼崽面前，半蹲而下，温暖的大掌抚摸每一个幼崽的脑袋。
连一个稚嫩的小妖[jing]都敢冒着生命危险，为[jing]灵幼崽的未来与他谈判，自己身为成年[jing]灵，又怎么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未出生的幼崽要救，出生的还未沾上血腥，被黑暗浸染奴役的幼崽，也要救。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五只药剂，分给五个幼崽。
“这是驱邪剂，喝了能让你们保持自我。”
暗[jing]灵幼崽信任地打开盖子，不约而同地喝了。
厄菲特难得地露出笑容。“要保密，知道吗？”
“嗯！”五个幼崽重重地点头。
厄菲特再次鼓励地摸摸他们，起身道：“去洗澡，再去好好地睡一觉。你们都是勇敢的[jing]灵战士。”
“好——”
被死亡[yin]影笼罩的幼崽，终于获救了。
只要厄菲特在，就不害怕了。
舒黎从母树树干里出来，飞得摇摇晃晃，整个人又困又累，眼皮直打架，但他的心情却好极了，恨不得向所有[jing]灵宣告，他完成了一件大事。
不过，残存的理智让他憋住了。
偷果子大业还没完全成功，只能暂时深藏功与名。
‘斯佩瑞恩……’
母树冒出虚影，眼神温柔地望着往自家房间门窗户飞去的小妖[jing]，轻声呼唤。
“啊？啥事？”舒黎的大脑开始迟钝，停下飞行，转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谢谢你，还有，辛苦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舒黎朝母树挥手，“有事明天说，我好困，先去睡了……明天得早起……”
他拍拍翅膀，飞到窗前，差点撞上玻璃，迷迷糊糊地找到特地留出的小缝，挤了进去，连灯都懒得点，看到床便扑了进去。
抱着柔软的被子，下意识地蹭了蹭，秒睡。
庭院里，[jing]灵王轻步走到母树前，抬头打量枝头的绿叶。
“弗瑞斯，那孩子在改变未来……”母树[jiao]握双手，感慨地说，“他竟然真地说服了一个暗[jing]灵……太不可思议了。”
[jing]灵王收回视线，轻语：“他一直在努力，也很勇敢。”
“是啊……”母树微笑。
“欧诺弥希丝，请务必保护好他。”[jing]灵王沉声道。
母树双臂[jiao]叉胸前，行礼：“是，我的王。”
[jing]灵王原地消失，瞬移到舒黎的房间门里。他站在床边，借着皎洁的月光，低头凝视睡得香甜的小家伙。
舒黎在梦里与怪兽大战百回合，完全不知道更半夜，[jing]灵王站床边看他。
[jing]灵王轻念咒语，一团柔和的白光落在舒黎的小身子上。
消除疲劳的魔法，使舒黎睡得更深沉了，放松地舒展四肢，摊成了大字形。
[jing]灵王用指腹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红扑扑的小脸蛋，提起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晚安，斯佩瑞恩。”
他化成点点星光，瞬移离开了。
舒黎没心没肺地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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