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闹婚


第102章  闹婚

几个学子互视一眼,有人带头道:“唐学弟,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在学堂佩服你的文才,自愿参加观礼。如今礼毕,我们也该告辞离开!”

唐玉书急了,端酒将人拦住道:“各位学友,今天是愚弟的大喜日子,若是你们滴酒不沾,让愚弟颜面何存?。

之前是愚弟招待不周,怠慢各位,这就饮三杯给大家赔礼道歉。”

一群国子监同窗来观礼,最后空腹离开,说出去以后唐玉书还有何脸面混官场。

那几个学子却没有接酒,只淡淡说了一句:“唐学子今有喜事需要招待客人,这我们都能理解,无须在意。

只是我们前来,若是滴酒不沾也说不过去,这样吧!

还麻烦唐学弟跟我们几个指出来,这里的汤菜、米酒有哪些是唐家所出,我们自可饮用,哪怕白茶也可。”

有吗?

没有,都是孙家的。

唐玉书如遭雷劈,看向丰盛酒宴,呆若木鸡。

桌上酒菜虽多,里面却没有自己的一文银钱,哪怕一杯水都是孙家买的。

“告辞!”

“保重!”

几个学子拱手行礼,然后从唐玉书身边走过。

唐玉书身形微晃,刚才被人羡慕仕途飞升还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现在他是扎心的难受。

成亲之礼全部由岳家所出,不是入赘胜似入赘,而且名不正言不顺,还更难以说出口。

现在的同窗,以后就是同僚,自己几十年的时间都要成为别人的谈资笑料……

笑话,成为笑话!

看着几个同窗走出前院,唐玉书恼羞成怒摔了手中酒盏。

一股戾气也在他胸中酝酿:自己就是靠着广安伯府又怎样,你等清高,以后总有你们来求我的时候,到那时休忘今日之辱!

唐玉书对着空荡荡的酒桌,如同鬼迷心窍般,抬手半握,撮空端杯,对着周围团团邀酒,又仰头,做出端酒一饮而尽的动作。

他这怪异举动,可把跟过来伺候的管家给吓坏了,赶紧上前道:“姑爷……你没事吧?”

“没事,你姑爷我还好着呢,以后还会更好!”

唐玉书恢复正常,理了理身上华服,这一套衣服也是孙家的,值不少钱。

就在这时,有在门边迎客的下人小跑着过来:“大管家,啊!唐姑爷!”

见来人慌慌张张神情不对,管家厉声道:“慌什么,今天有再大的事也得稳住。”

小厮赶紧定神,低声道:“唐姑爷,门外来了一个小孩,六七岁的年纪,什么话都不说,只站在那不走……”

唐玉书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不用多说他也知道,那是秦牧!

在自己大婚之日,这个小杂种终于是要搞出事来了!

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他在家,就该跟那贱妇一同赶出去,哪怕死在外面,也比今天埋下祸根强。

不顾满厅的客人,唐玉书转身就往大门去。

大门外,秦牧端端正正站在孙宅门口。

看着门边喜红灯笼,还有那红艳艳的喜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他旁边的人群里,小豆子东张西望,时不时露出可怜巴巴的哭相。

而黑豆却不见踪影!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寻常人家的屋顶下,母亲在调制羹汤,父亲则教导着小儿小女,日子平淡如水,温馨而质朴。

可在这宾朋满座的大宅前,却是父子相残时。

唐玉书气冲冲来到院门口,第一眼就看见站着的秦牧。

小小人儿站在人圈里,周围都是交头接耳的宾客。

唐玉书只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都不待多想,唐玉书开口就是怒斥:“不懂事的东西,还不滚回去,在这来是想干什么。”

浑然不觉往昔对自己讨好卖乖,摇尾乞怜的牧哥儿,此时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举人老爷要小的回去?还望说明白回哪里?用什么身份?”秦牧冷声道。

因为要高声,原本清澈的童音无意中带着尖利,在这秋风萧瑟的街巷回响。

唐玉书眉头一皱,见秦牧不听话,怒火更大,上前两步,对着孩子就是一耳光:“贱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秦牧被打得头一歪,却依然冷冷看着他:“我是贱种?你说,是谁贱,又是谁的种?”

唐玉书只听得血往头顶涌,谁贱,当然是自己贱,是自己的贱种。

他哪里有心情跟一个小孩子斗嘴,不用吩咐下人,亲自上前扯了秦牧的胳膊:“滚进院去!”

周围人多,他只能将人关起来再慢慢收拾。

秦牧挣扎着不走,他知道自己只要进院,就再没有机会逃离。

而且,他要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怒唐玉书。

看见唐玉书打了牧哥儿,还要拉人走,小豆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抱住唐玉书的胳膊就是一口咬下。

唐玉书被咬得哇哇叫,一把将人推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厮:“四儿,快把人拉开!”

四儿是平常跟着唐玉书的小厮,自然认识秦牧和小豆子,见姑爷被咬,他赶忙上前帮忙,扭着小豆子就按在地上。

秦牧又喊又叫:“我不跟你进去,你会杀了我的!”

婚礼现场来个孩子不言不语,门口就围上里三层外三层。

除去宾客,还有一些遛街闲逛的人。

看到这番动静,那些浪荡闲汉们顿时骚动起来:“喂!新郎官,说一下这是你的什么人,是不是跟哪个妓子花娘养的野种,现在要认祖归宗?”

听到污言秽语,一些是跟着出来的官员,立即让自己的小厮驱赶闲人。

那些闲汉一边骚话连篇,一边哈哈大笑的离开,要把今天之事传出去。

这边,唐玉书动手打人,还让小厮强拉孩子进院,自然也惹来抗议。

“住手,当街强行掳人,还有没有王法!唐玉书,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带进院去?”

唐玉书捂着沁血的胳膊,回头看清说话人,顿时阴沉着脸:“陈中元,此事与你无关!”

出头之人正是刚从酒宴退出的国子监学子,他们看见了有孩子在宅前静立也就故意留下。

既然已经撕破脸,唐玉书也就不留情面,更何况是现在不能让秦牧胡说。

陈中元显然同样不再认同窗之谊,话语严厉:“唐玉书,你也是国子监学子,无言无据,殴打稚童,有违礼教!

我等读书人,讲的是以德服人,若无悔改,再以小罚教之。

你话不多言就动手,德在何处?”

陈中元之前还觉得唐玉书寒门苦读,学识不凡,多有敬佩。

听闻突然成婚还前来观礼,可到这大宅院才知是婚房是岳父所赠,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岳家,而岳家还是广安伯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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