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套用完了
夜里谢钦回来,平陵将宁家的事告诉他,谢钦脸[se]没有半分变化,只吩咐道,
“盯着她,若再行不轨之事,不必留她[xing]命。”
往后宁英老老实实在府上养伤,郑家风[bo]平稳渡过,她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沈瑶与谢钦只当她安分了,很快将此人抛诸脑后。
[ri]子不声不响入了秋,谢钦忙着秋闱与各部堂官大选,牵涉诸皇子博弈,可谓水深火热,谢钦持身守正一意提拔政绩出[se]肯做实事的好官,皇帝也恰恰需要纯臣,几乎都许了谢钦的人选,人人称道谢首辅简在帝心,太子与三皇子均暗中眼红。
吕尚书与戚贵妃晓得多次拉拢谢钦不成,心怀记恨,对谢钦动了杀心,三皇子则不然,他与谢钦打[jiao]道这么久,晓得谢钦不可能轻易倒戈,党争有的时候就是要审时度势,借势而为,而谢钦就是他要借的势,他要做的是,在明面上,让所有人以为谢钦倾向他。
无论谢钦承不承认,那沈黎东可是谢钦正儿八经的岳父,三皇子决定彻底将沈黎东拉到自己这条船上来。
一[ri]沈瑶在花圃修剪果树,那黎嬷嬷便来告诉她,
“三皇子殿下身旁不是空缺了一侧妃么,今[ri]晌午,遣了府上长史去沈家,聘了夫人的堂妹五姑娘为侧妃,沈大老爷一力促成,大约很快就要下定了。”
沈瑶神[se]恍然,想起当初三皇子要聘她为侧妃,那五妹沈曦与六妹沈怡还[kou][kou]声声指责她做妾,如今轮到自己身上,不知作何感想。
果不其然,两[ri]后三皇子下定,沈瑶又吩咐黎嬷嬷,“去寻一对金钗,两对珠花送去沈家。”当初她出嫁,沈曦也给了她添妆,她虽没收,这个人情却要还。
婚期定在两月后,先前三皇子被勒令闭门思过,后因认错态度良好,每[ri]给皇帝上自省书,又写了论政十疏,很得皇帝赞赏,再有李贵妃在旁殷勤侍奉,三皇子没多久便准许回朝,自然就有了后面替沈家张目一事。
太子被幽禁东宫,三皇子却结了沈家这个奥援,三皇子府每[ri]皆有人上门庆贺,东宫却门可罗雀,两府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往后两月,沈瑶极少出门,[ri][ri]都与谢家女眷窝在后宅玩耍,当中逮着天气最好的几[ri],央求着谢钦带她去一趟通州,那通州别苑果然雕栏画栋,如世外桃源,别墅内方阔舒展,外围青山环绕,绿水常青,皇帝舍得将这么好的地儿给她,算得上恩宠有加。
沈瑶在通州住了半月,乘势将庄子上的人手给整顿,又将那嫁接之术给传播至此处,谢钦时不时要回京,无暇作陪,便遣了朝中一农博士过来,沈瑶本着讨教的心思,请那博士观赏果园,结果那博士也是头一回接触嫁接之术,反而向沈瑶求授经验,博士发现这嫁接之术不仅适应果树,也可适应农作物,若是推广,便可缓解粮荒,他决心留在庄园做试验,顺带替沈瑶打点嫁接苗圃,这简直是喜上加喜。
恰值十月底,沈瑶赶在三皇子迎娶侧妃前夕回了京,夫妇二人低调地献了一份贺礼给三皇子,三皇子大喜过望,故意遣人将消息传出去,恨不得满城皆知他与谢钦成了姻亲。
有了当朝首辅当佐力,三皇子几乎已快取太子而代之。
今[ri]的贺礼是沈瑶给准备的,谢钦还吩咐她刻意低调些,结果反而闹得满城风雨,夜里谢钦回来,沈瑶倚在引枕问他,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怎么觉得你不安好心呢。”
谢钦忙了一[ri]回来有些累了,双手枕在脑后,侧眸看着她语气温和,
“为何这么说?”
屋子里两盏琉璃灯都给熄了,帐内光线暗沉,唯有窗外一线银月绰约铺进来,沈瑶睡在里侧背着光,谢钦瞧不清楚她,便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面颊,粗粝的指腹让人生[yang],二人已有好几[ri]不曾亲热,沈瑶忍不住往他身侧挪了挪,凑近了些,
“自我送了礼后,三皇子越发猖狂了,物极必反,我觉得不是好事。”
谢钦笑了笑,他的妻果然敏觉聪慧,不过这会儿是真的没心思与她说这些,他的手从她面颊覆下,再逡巡至腰间,慢慢将她搂紧,却没有立即亲吻她,只是贴着她不动,
“[yu]取之,先予之。”
沈瑶摇头,“我不太明白。”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谢钦鼻息沉沉,眸眼漆黑深邃地望着她,滚烫的吻就这么落在她颊边,沈瑶几乎一触即软,就像是一截丝绸,握在掌心又滑又嫩,一不小心从怀里溜走,狠狠掐住又可轻而易举地蹂//躏。
沈瑶软若无骨地趴在他肩头,任由他啃食她的蝴蝶骨,目光却落在角落里那个空旷的玻璃盒,那玩意儿消耗得太快,这一盒空了,唯有书房还剩半盒。
亏她当初还说够用,这才过去三个多月,便只剩一点,往后该怎么办。
仿佛是发现了这桩,夫妻二人近两[ri]默契地不提,只是寻常一[ri]几次都有,乍然间空旷下来,实在难忍。
沈瑶也有些想,双手挂在他脖颈,软绵绵道,“咱们...去书房吧....”
谢钦覆在她肩头深吸一[kou]气,停了下来。
“没事...”嗓音里全是压抑的喘息。
事实上,偶尔情急之下也没顾得上用,譬如数次在马车里,谢钦都留在外面,只是这毕竟无法确保安全......他是巴不得能怀,就怕沈瑶不乐意。
谢钦忍了忍,重新帮她将衣裳整理好,温和地揉了揉她面颊,“睡吧。”
他单膝屈起,撑开面前的衣摆,恰到好处遮掩了尴尬。
沈瑶红着脸抚了抚鬓发,背对着他侧身躺了下来。
她看着银[se]的窗棂,心中滋味难辨。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这么冲过去,任他予夺,哪怕怀了也罢,只是不知为何,心底犹有顾虑,具体顾虑什么,她也弄不明白。
先前没想过长久留下来,吃香喝辣,做事毫无顾忌,还闹着要谢钦[ri][ri]钻后厨,久而久之,也觉得过分了些,便不再折腾他,她现在有了通州的别苑,心仿佛定了下来,那别墅实在很中她的意,每年过去住上几月,就这么与谢钦相守一辈子也挺好。
只是要做好首辅夫人,她似乎还差得远。
她该做些什么呢。
沈瑶枕着手背乱糟糟地想。
谢钦看着卧的一动不动的沈瑶,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翌[ri]正是三皇子大婚,这一[ri]谢钦休沐,清晨陪着沈瑶去给老太太请安。
宁家有一女嫁给太子为侧妃,宁家与东宫多少要亲近些,今[ri]三皇子纳侧妃,大夫人不好去,昨夜定了二夫人赴宴,晨起老太太看着一众来请安的儿孙,目光不知怎么落在沈瑶身上,想起一桩事,改了主意。
“不过是纳侧妃,何至于让掌中馈的夫人过去,就让浩哥儿媳妇与柳哥儿媳妇去吧。”
也就是改让二[nai][nai]周氏与三[nai][nai]柳氏去。
阖府无人敢说不是。
待众人告退,老太太最后留下谢钦与沈瑶,盯着沈瑶的小腹发愁,
“今[ri]你大兄房里小妾报喜,说是怀了三月有余,我却高兴不起来,想起你们成婚已有八月了,瑶儿怎么还没动静,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开个方子调理身子也好。”
老太太本是急[xing]子,因着上回沈瑶假孕一忍再忍,不敢催她,可现在如论如何等不下去了。
“你大兄二兄儿孙成群,偏生你这里一点声响也没,娘真的是急得夜不能寐...”老太太拿着绣帕不停抹泪。
沈瑶干坐在那里,不敢去看谢钦,也不知要如何与老太太解释,只能垂眸不语。
谢钦就坐在她身侧,他原想看看在老太太攻势下,沈瑶能否松[kou],结果沈瑶还是咬字不言,他只能出面,
“母亲,实话告诉您,儿已请范太医看过,说是儿常年累月艰辛,子嗣上有些艰难....”
老太太闻言瞠目结舌,一下子愣在那里,仿佛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出[se]的儿子那方面有差池,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
沈瑶没料到谢钦真敢这么说,见老太太神[se]惧骇,摇摇[yu]坠,顿时急了,连忙从锦杌挪去老太太身旁坐着,搀着她老人家,大声辩驳,
“没有的事,母亲,与他无关,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她咬着牙,脑门一热道,“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老太太漆灰的眼布满失落,“瑶儿,你实话告诉娘,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的身子有碍,你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沈瑶双睫一颤,喉咙发堵,“我们...身子没有妨碍,”想了想又道,“是夫君念着我年纪轻,怕生孩子时承受不住,想晚一些时候再怀。”
沈瑶越说越有底气,神[se]一振,“母亲您想,我明年才满十八,怀的太早,孩子难养活,且不如待我身强体健,生个活泼可爱的才好呢。”
“当真?不是哄骗我?”老太太被谢钦那句话说的心有余悸。
沈瑶猛地点头,“嗯嗯,您不信,可以问黎嬷嬷呀。”
说完她很不好意思低下头。
老太太明白了,二人有没有同床,同床激不激烈,黎嬷嬷最清楚不过。
再瞧沈瑶的脸跟个煮[shu]的虾子似的,也就信了大半。
老太太[xing]急,一面将沈瑶与谢钦赶走,转背就唤了黎嬷嬷来。
结果黎嬷嬷跪下倒苦水,
“老祖宗,老奴实在是忧心,明明六爷与六夫人房事勤勉,这数月除了小[ri]子,就没个停歇的时候,却一直不曾怀上,这不是很奇怪吗?老奴恳求您唤个太医来瞧瞧吧。”
老太太雷厉风行,午后便把范太医给请了来,美其名曰给自己看病,实则将沈瑶唤来碧纱橱,让范太医给她把脉。
范太医有了上回的经验,这一回十分谨慎,听完脉又看了沈瑶的手相面相,实在是没看出端倪,最后笑吟吟与老太太道,
“少夫人身子好着呢,老太太莫要担心,这是迟早的事。”
老太太并未得到安抚,不是沈瑶,那只能是谢钦,一颗心越发地沉,还想着寻个借[kou]将谢钦抓来,沈瑶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只能据实已告。
老太太又气又惊,“世间还有这玩意儿?”
“嗯嗯。”沈瑶点头。
老太太急急忙忙将所有人都给遣走,抓着沈瑶问,
“好用吗?用起来舒服吗?”
沈瑶:“......”
这该怎么说呢。
她用了这么久没觉出不适来,至于谢钦...她没问过。
“我倒是还好,至于夫君我就不太清楚。”
老太太毕竟“久经沙场”,吃过的盐比沈瑶走过的路还多,沉吟道,
“我看不是个好东西,你想啊,这种东西能好吗?”
“这.....”沈瑶倒觉得还不错,能让人肆无忌惮享受...若是动不动便怀个孩子,她可扛不住。
老太太意味深长看了沈瑶半晌,随后宣布接管故吟堂的伙食,唤来黎嬷嬷定了每[ri]的菜式,沈瑶探头瞥一眼,皆是十全大补汤。
她无[jing]打采地沿着游廊往故吟堂走,鼓了鼓腮囊望天,她好像把自己给坑了。
谢钦虽是休沐,却因朝中不少官员出席三皇子的喜宴,担心出岔子又去了宫里。
谢钦没有赴宴,并未打消太子的顾虑,在外人看来,谢钦这是故意撇清关系,越遮掩越说明暗中有端倪,太子在东宫面沉如铁,总觉得头顶罩着一座大山,随时可能会倾轧下来。
谢钦并不知朝中诸人如何议论他,在宫里陪着皇帝吃了一顿,闲庭信步回了府,天[se]已暗,故吟堂的廊庑却无一盏灯,整个院子空寂又幽静,沿着抄手游廊往里去,瞥见沈瑶一袭白衫靠在廊柱,百无聊赖盯着苍穹在瞧。
谢钦顺着她视线看了一眼,天[se]暗青,什么都瞧不见,就连她本人也如仙子浮在夜[se]里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了?”
沈瑶侧身抱着廊柱,看着他模糊的面容,
“没怎么,就是想静一静。”
谢钦笑,踱步来到她跟前,“怎么,老太太今[ri]为难你了?”
他嗓音格外好听,清亮中带着一丝磁[xing],他每每温柔时就爱用这样的腔调,尤其在做那事的时候,他爱这样唤她的[ru]名。
十月底的夜已经很冷了,她却浑身火热火热的,慵懒地倚着柱子,红扑扑的小脸贴着冰冷的廊柱,眨巴眸眼望他,
“没为难我,就是改了咱们的菜谱。”
谢钦不用想也知道老太太做了什么,有些无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故吟堂,抬手去牵她,轻声问,
“跟我去书房?”
沈瑶脸一热,夜[se]笼罩二人周身,蒙蒙浓浓的烟煴像是二人眼神拉出的丝。
去书房意味着什么,已不言而喻。
至少谢钦见沈瑶熄了故吟堂的灯,结合昨晚她的话,便以为她在暗示,于是他顺水推舟邀请。
沈瑶神[se]复杂,手趴着廊柱不动,“倒是不必去书房。”
这话有些奇怪,不用去书房....那意思是在这里便可?
难道沈瑶决定留下来了?
谢钦胸膛热[lang]滚滚,正想说些什么,只见沈瑶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今[ri]不小心与老太太坦白了,结果便是,老太太将你书房那个琉璃盒给收走了。”
谢钦:“.....”:,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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