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
“殿下~”
一张脸忽然就出现在眼前,绿油油的眼睛,尖细而窄的脸上露出了人[xing]化的表情,嘲笑着的看着我。
毛骨悚然都不足以说明此刻的状态,简直是黑夜噩梦,我偏偏还要面对它,折寿啊!
它扒拉着爪子走过来,已经不能说是走过来,像是一缕黄[se]烟雾,环绕缥缈在身边。它人[xing]化的用前爪遮住鼻子,它在学人。
“殿下,跑什么?你啊,那么香,隔着一座城池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
手背上的伤[kou]被我包裹了纱布,还抹了泥,已经这样了它还能闻着味道来,属狗的呢。
退无可退,反而冷静下来,盘腿坐好,歪头看着它,然后解开手上的绷带。一条裂开的伤[kou],还有新鲜的血[ye]涌出。
“很香吗??”
利爪刺入皮肤,特殊的结构让它狠狠的勾住血[rou],这张诡异的人[xing]化的狐狸脸上露出疯狂可怖的笑容:“再也没有人比殿下更香了,好香好香,吃了殿下我的第六条尾巴马上就要长出来了。”
“我这么香,那我的弟弟也很香的。”
“殷寿他没有,他可……殿下是在套话吗?”
所以这件事情和殷寿是有关联的吗?他已经有狐狸在身边了吗?
它的嘴巴靠近我的脸,迎面吐出腥臭的气息。
“我都要死了,让我明白的死不行吗?”我忍着臭说道,手指下意识的就摸上了狐狸的脑袋。兽型的本能让它在我手掌下蹭了又蹭。
蹭到一半,头还仰着呢,忽然它脸上的表情一僵,就猛地撞过来,将我压在它是剩下。看不出来它娇小的身体还能有这样的能力。
“殿下,闲话少说,还是让我吃了你吧。然后我要钻进殿下的身躯里,我要去朝歌将那些娇嫩的人类吃掉,我好久没有吃人了,可想念了。”说吧嘤嘤嘤的笑着。
狐狸的笑声很像是小孩子的哭泣声,我忽然记起昨晚我听到的笑声,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北伯侯之子哭的,那小子能哭那么大声。只是因为他也在哭,就下意识的认为是他哭。
我从来没想过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会是因为一只狐狸,上辈子一直呆在朝歌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妖物,没想到重生一次还没多久就遇到,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尖锐的牙齿贴近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闭上眼,到底还没有勇气眼睁睁看自己被啃食殆尽。
簌簌——
“嘤!”妖狐一声惨叫。
猩热的血撒在脸上,身上随之一轻,那狐狸跳到一边,肩部[cha]着一只箭,尾部轻羽还在颤动。
它呲着牙,[kou]涎垂落,滴在雪地上形成一个有一个腥臭的圆点。簌簌,接连箭簇密集落下,狐狸又接连被擦到身体,哪怕是再灵巧的身体,在此刻也无济于事,再也没有刚才的猖狂。
吱的一声,再次又箭簇[she]进它的后腿,它哀嚎片刻,便转头瘸着腿跑开。我这才撑着身体半仰着看着远处坡山的少年,很远,看不太清楚。他快步走过来,是一个少年郎。
他说:“怎么是你?”
声音听着耳[shu],走进了才发现是昨天晚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这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我还嘲笑他爱哭,如今轮到他来救我这手无缚[ji]之力之人。打脸啊!
“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他双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深呼几[kou]气,轻声说道:“小大人,还想要几个人?再多人,也经不住它吃啊!”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铠甲上系着的披风解下,一把扔到我身上,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冷声道:“把披风系上,别忘了,你是主帅的人。”
我低头,这才发现衣襟被撕扯开,露出大片养尊处优的白皙肌肤。他是真将我当成女人了吗?我……女人的胸可没有平成这样的,殷寿比较喜欢丰满成[shu]的女子,还要妖娆。
“谢小大人关怀。”我顺从无比的将披风裹上,最重要的是真的冷啊,我的外袍已丢,只有里面几件薄薄衣裳无法御寒。被这披风一裹,才觉得有一丝热气。
“小大人怎么找到我的?”殷郊如何?
“昨[ri]太子马车遇袭,世子受袭,太子下落不明,所有营帐战士都出来找殿下。我只是偶然踏出这里,看见天气有些异常觉得有妖物吃人,我这才找过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放在腰际的剑柄上,眼神警惕又兴奋。
“小大人遇到过妖?”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还跃跃[yu]试。
我记得他好像叫崇应彪,北伯侯有三子,他是次子,是被理所应当的送来朝歌做质子。他的经历和殷寿很相似,所以前世殷寿最宠幸他,因为相似因为怜悯。
崇应彪不在乎的说道:“我家乡时常要妖物作祟,妖物习惯将它狩猎的地区幻化气象用来恐吓普通人,据妖物说吓死的人[kou]感更好,我父亲经常带着我们三个打猎所以看到这种情况我猜测有妖物在捕食。”
所以北伯侯才有猎夫一说?
“看来只有这一只妖狐。”崇应彪收起警戒,这才转向我。
我看着他,他倒是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别了下头,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来,胸膛一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低头笑了下,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忽然脸被捏了一下,而后是不甚温柔的擦拭,脸上的血[ye]被一点点的清理掉。他低头看着我,眼神专注中带着点羞涩。他干嘛这样看着我?莫不是少年怀[chun]???
“谢谢小大人了。”我坦然的接受对方的行为,甚至于还微微低头仿佛此刻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少女。我这种脸怎么说呢,应是比较像母亲偏[yin]柔。
“你……随我来。”他干咳了一声,颇不自在的转身,但是却伸出手让我搭着站起来。
“好。”可以柔软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少女,我也不知道此刻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在他认为我是一个女子的时候就坦然的接受,这本该不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却发生在我身上,很奇妙。
他找了一处水源,在水源附近堆起火焰,燃烧的灰烟直冲天际。
“只有小大人一人吗?”我问他,声音还有些颤抖,冷的直打哆嗦。我这坠马伤好了才多久,马上就来了妖狐厮杀,命苦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将树枝削尖,状若随意的问道。
我伸手取火,闻言笑着说道:“回家的路上,忽然遇到了狐妖,幸好小大人你来了,要不然今天我死定了,大人可真是我的福星。”
“那自然,我可是很厉害的。”少年得意的扬了扬头。
我配合极了,一边鼓掌一边小声附和着小大人真厉害小大人真[bang]。小孩子么,多夸夸没坏处。
此处应有对照组殷寿,就是夸的少干得多人变态了。
“小大人来朝歌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我好奇的问道:“听闻其他质子三个月前就来了,小大人怎么晚了这么多?”
“受伤了,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崇应彪轻描谈写的说道,望着火光的眼眸却有些迷离。
我:“小大人这么厉害,还会受伤?”
崇应彪自嘲的笑了下:“临出门前,犯了错,被父亲狠狠责罚了一顿,这才耽搁了,幸好主帅谅解。”
“为何?出远门了,他还要责罚你?”
他低垂的眼眸慢慢的睁开然后看着我,犹豫了片刻才轻声的说道:“因为父亲并不喜欢我。”
“就因为不喜欢就那么轻易的责罚你吗?为什么?”不可理喻,刚生气的愤怒忽然被一盆水浇灭,还是一盆冷水,殷寿不就是如此吗?无论做的多好,父亲不喜,我也不喜,身为王子却还挣扎求生,多可笑。
“你为什么眼红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有哭,:“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崇应彪他细长的眉毛挑了下:“你难过什么,你不是说你颇受家里宠爱吗?”
“因为我也有弟弟啊!”偏生我弟弟就是那个不受宠的,不知是否是因为带着愧疚重生,我总觉得对不起他。
“那你应该对他很好。”
我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哪里看出我对殷寿很好?
“你看上去,很温柔。”
温柔?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只可惜,我这温柔总也落不到殷寿身上。好奇怪,明明是想要温柔对他,总是忍不住急言令[se]。
倏然,崇应彪站起来[chou]出青铜剑,瞪视前方。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夜[se]中如此突兀。马蹄踩雪,缓缓走过来,渐渐的露出真容来。
殷寿!
他就那样站在远处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今天是第二次有人居高临下看着我,仿佛这样才能彻底让我臣服。他灰[se]的眼眸像是凛冽的寒风,生人勿进。
崇应彪单膝跪下,大声说道:“见过主帅。”
他的主帅跨下骏马,大步走过来,在他身后单膝跪下:“见过王兄,让王兄受苦了。”
我冷笑:“你该当何罪!”
殷寿不假思索的说道:“失察之罪,让王兄身临险境,是我之罪,请王兄责罚。”
“妖狐一事限你十[ri]内处理掉,十[ri]后我要见到妖狐的尸体,若不能将功赎罪,双倍惩罚。”
“是。”
我站起身路过崇应彪,少年的身躯已然在风雪中变为石塑。
“北伯侯之子救护有功,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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