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这天傍晚韩珏从……
这天傍晚韩珏从太学散课回到住处后,得知出了事,晌午出门买盐的两个婢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个两个婢女是之前在阳城买的那十个小女孩中最大的两个,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平[ri]里勤快又听话,从不贪玩,这不是第一次出门去买过东西,之前都是买完了就回来。
这次,出门有两三个时辰都还未回来,一定是出事了。既然沿街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那就是失踪,但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
韩珏当机立断的说道:“先差一人去报官,禀明情况。”
奴婢是主家的合法财产,无论这走失的两名女婢是逃亡了还是被拐走了,都触犯了律例,属于官府的管辖范围。
“你详细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两个女婢是逃走的,报官只是过个明面走个程序,私下里自己该找还得继续找。
牛金找了半下午,能找的地方都已找过,让这两人去买东西还是他的吩咐。现在人丢了,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颇为自责的说道:“我想着卖盐的地方不远,就让她们两个一起去,给了一百个大钱。已经问过盐铺的伙计,她们也确实买过盐,可却没有回来。”
韩珏听罢突然问道:“那个赵栓子后来怎么样了?”
见她问这个,牛金反应过来反问道:“珏郎是觉得此事乃是哪赵栓子所为?”
继而又猜测道:“难道是为了方子?”
如果不是方子的事情,韩珏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人会掳走这两名婢女。即便没有什么证据,她依旧揣测此事绝对是有人故意所为。
赵栓子当然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然而俗话说捉贼拿赃,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任何真凭实证官府不会管的。
她并不担心面包方子会被泄露出去,因为制作面包最关键的发酵粉只有自己才会做。没有发酵粉,无论如何都做不成面包。
与此相比,更让人担心的是,若真是因为方子的缘故,那两个婢女不快些找到,怕是凶多吉少。
“赵栓子和那个张常侍的族人都住在城内还是城外?”
韩珏这样问是因为大汉朝有宵禁,在城内的话入夜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外面,否则被四部尉的人发现后会直接抓起来行刑。
听说之前曹[cao]担任北部尉时,十常侍之一蹇硕的叔父蹇图夜行,直接被依律[bang]杀,可见宵禁之严。
这两个人的住处牛金还记得,他说道:“赵栓子在城外南郊,而另外一个牛力却是在城内的南城。”
抬眼看了下天[se],暮[chun]的残阳还未落入地平线,也就是宵禁的时间未到。韩珏说道:“表兄你看哪个身手麻利,能静悄悄的探查不惊动对方。咱们得先探查一下情况,如果确实是被他们中的哪个给掳走了,再引官兵过来。”
“现在还未宵禁,去城外探查的人现在可以出城,待入夜后可行动。无论是否有所发现,都不要打[cao]惊蛇。”
“至于城内,只能等到明早宵禁结束才能行动,不过宵禁结束天应该也快亮了,探查的话会很麻烦。”
牛金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论武艺多高他不敢自诩多强,但静悄悄还是可以的。他们往年在山林里打猎,潜伏着不惊动猎物那是小菜一碟。
很明显夜里探查难度低,宵禁后天[se]一亮就会束手束脚,被人发现会打[cao]惊蛇。他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于是说道:“可以让牛同现在出城,我好好[jiao]代他一番。至于城内,明早宵禁一解,我就去张力家看看。”
安排好后,牛同换上深[se]衣服出城去了。韩珏希望人在城外,赵栓子最多算是个地痞,收拾起来毫无顾忌。
可是入夜翻过矮墙潜入赵栓子家后,牛同发现他家就三间正房东西两处厢房,一进出的院子。无论是正房还是厢房,他都挨个蹲在窗下贴着耳朵听了又听。
赵栓子不在家,整夜都不在,家里只有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次[ri]寅时宵禁刚解,天[se]透出蒙蒙的微光,牛金动作迅速的直奔张力的住处而去。
韩珏本来在院子里等消息,不多时在城外蹲守一宿的牛同回来了。听说赵栓子不在家,她还以为此事与他无关。
直到半个时辰后,天[se]已然大亮,街上已经有零零散散的行人,而牛金还没有回来。
韩珏坐不住了,她不知道张力家的具体位置,牛同知道。
于是朝牛同道:“我们去张力家看看。”
两人快步往南城偏东走去,七拐八拐之后,牛同指着前面说道:“就在那边。”
然而还未走近院墙附近,就听到院内传来明显的打斗声。牛同二话不说蹭蹭几下爬上了两人高的院墙,探出头一看,堂兄牛金正被十几人围攻。
顿时大喊一声,“大兄我来也!”
话音未落他“扑通”一声跳下院墙,刚一落地随手抄起墙边的扫把冲了过去。
急得韩珏在墙外直跳脚,她翻不过去……
不过没有干着急多久,巡街的南部尉胥役就提着环首刀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因为有人听到打斗声已经报了官。
“里面的人,快快开门!”
五名胥役对着两扇木门一阵狂拍,居然把门给叫开了。
一个满脸惊慌的奴仆从门缝里滚了出来,“杀人了!”
胥役一把拽开他飞起一脚把门踹了个大开,[chou]出佩刀就冲了进去。
“住手!再不住手格杀勿论!”
其中一个胥役认出来了牛同,他记得昨[ri]此人还来报案称奴婢丢失。
见官差过来,整个打斗场面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牛金率先收手,牛同忙把抢过来的刀丢在地上,围攻的仆从陆续停了手。
一旁被砍了两刀的赵栓子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一脸死灰。张力死了,官差来了,他没想到这些外乡人可真敢杀人!
牛金看到跟着进来的韩珏,咧了咧嘴,指着不远处一间矮房说道:“人在这里。”
胥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迷,韩珏走上前来故作理直气壮的说道:“诸位官差,昨[ri]家中丢失两名婢女,如今在此处找到,此家的主人应该给个说法。”
她不知道牛金为什么会动手,还杀了人。但既然能找到人,就还算占理。
见她面[se]沉静从容不迫,不似寻常百姓的气度,胥役一时之间不敢呵斥,反倒是询问起来,“敢问这位小郎是?”
“颖川韩珏。”
她自报姓名之后,胥役一听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想了又想,问道:“可是与韩中丞有亲?”
韩珏抬起眼帘,反问道:“与什么人有亲影响此事的定[xing]?”
胥役碰了个软钉子,他们当然不能说有影响,这不合规矩。而且这位小郎一看就像是士人,士人的嘴皮子可比他们手中的刀还利。
要真是如这位小郎所说,这就不是入宅行凶而是事出有因。想到这里,领头的胥役说道:“小郎君且随我来,看看此处究竟有无你家的婢女。”
他带头走向牛金所指的矮房,走近一看房门大开,横梁上吊着两个女童,脸都花了,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
只需一眼,韩珏就认出来是自己的人,因为其中一名婢女左侧脸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她看向胥役,“确实是昨[ri]丢失的婢女,劳烦把人放下来送医救治。”
胥役挥刀隔断麻绳把人放下来,韩珏上前检查过后脸[se]难看,她们明显遭受到严重的殴打。
把人抱起来她问道:“最近的医馆在何处?”
胥役见状顿了顿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衣服,也忙抱起另外一个说道:“县廷有医者。”
他不敢大意,得把与本案相关的人都带到县廷[jiao]由上官决断。
两名婢女是重要人证,必须要活着。韩珏看了他一眼,“劳烦请尽力医治,无需担心药资。”
胥役不敢怠慢,见所有人都放下兵刃没有反抗,于是押着在场所有还能喘气的人回东城的县廷。这一串二十来号人,还有带伤的,一看就像是大案件,沿街过往路人无不好奇的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雒阳令司马防接到属下禀告说南城发生了死三人伤十数人的重大案件,听着听着就眉头微皱。
韩珏和牛金这两个名字都很耳[shu],尤其是韩珏,这不是儿子那朋友吗?至于牛金,记得不错的话,正是雪灾时救人的那个。
他不想让固有的印象影响自己对案件的判断,按照往常的规矩吩咐道:“将相关人员逐一问话记录在案,同时查明那户人家的身份。”
除了韩珏之外,其他人都被一一问话之后暂时关入牢房。她没有被关起来是因为没有参与打斗,而且还是之前报案的苦主。
整个案件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有掺杂什么[yin]谋诡计,很快记录问话的简牍便到了司马防手中。唯一麻烦的是,被杀的那个张力是张让的族人,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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