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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破镜难重圆


“你……再等等,或许那个人,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他会来,他会……”

她松了口气,打断我:“来了,又怎样?”

我语塞。

是啊,来了又怎样。

难道会抢婚吗?

可我心里的答案是,不会。

“我们,与他人并不一样,我们是神祖创造出来,守护这片天地的。

我们的儿女私情,与天下安危相比,根本不足挂齿,我们若因一时之贪,而舍弃万灵于不顾,这便违背了我们生存的意义。

自我生来,我便不是我,只是这世上,成全所有人的上古神……”

“你在难受。”我望着她,微微凝噎。

她理了理大袖,勾唇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最开始,被他误会,看着他为别的女人算计我,从我手里盗取地灵草的时候,是挺难受的。

后来,他陪着心上人在外养伤,土伯去传话,让他下山回来见我一面,他却说,我的生死与他无干……不知为何,心里反而好受了些。

如今,我已不是很难受了。很多年前,我便在担忧,我若消失,他会不会活不下去。

现在,我终于把他养成了一株无需攀附我而活,生命顽强的小树,我该开心,才对。”

“可这样,你会心痛。你真的甘心被他误会一辈子吗?”我心酸着问。

她说:“不甘心啊。自然是不甘心……不然,你也不会感受到心底难受不适。

但那会子,我想的是……人死如灯灭,生前种种皆成灰,什么都不知道了,便也不在意自己清不清白,会不会被人怨恨一辈子了。

用他对我的怨,换他余生安好,顺遂地活下去……倒也挺值。”

我拉住她冰凉的手,哽咽道:“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么多,难道当神仙,就连七情六欲都是剧毒么?你忍了那么多,你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鳞宸,你要明白,你我虽同为一人,但却是不同的存在。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有私欲,因为除了他,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生灵,等着我去解救。

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我身在神位,我的本职,本就不是渡一人……

如果,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困住自我,忘记本职,忽视众生疾苦,那我就不配为神,被人供养。

鳞宸,你比我幸运,你不需要想这些,你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向上的活着。

可你,又是不幸的,因为你我,本就同为一人,待时辰到了,你也会像我一样,选择为了更多人而牺牲。

所以,鳞宸你要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时光,珍惜眼下,珍惜身边人。”

我瞧着她清澈明亮的美眸,问她:“这辈子,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吗?”

她嫣然一笑:“我们,会努力活下去的。为了彼此,为了那个在意我们的人,活下去。”

“你、究竟是谁?”我哽了哽嗓音,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美眸平静无澜,“我,是你。”

我追问:“那我,又到底是谁?”

她温柔说:“你我,见过的。在后土祠,在梦里的,六道宫。”

后土祠……

后土!

半梦半醒时分,我隐约听见了两人的攀谈声:

“五万功德,可不是笔小数目,怪不得你前一阵一点儿也不着急,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她的魂魄还处于破碎状态,唯有大数目的功德,才能为她修补灵魂元神……本帝本想将自己的功德给她,可她、不愿意要。”

“后土心疼你,自然会抗拒你的功德。只是……龙玦你要做好准备,她的魂魄被修补好以后,大概率,会将从前的事慢慢想起来。”

“本帝、会向她解释,求她原谅。”

“这可不是向她求原谅的问题,本尊是说,你得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同她解释那个女人的事!

你以前干过什么缺德混账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那地灵草是你想偷就能偷的么?你知道地灵草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么?

一旦遗失地灵草,冥界就会陷入晃动,神宫不稳,冥河水逆流,山峦崩塌……整个冥界会隔三差五的地震,阴间随时都有可能被埋入废墟之下!

当年若不是她当机立断,用自己的神力稳住了冥界八方世界,你啊,早就被神祖提到天界去,千刀万剐了!

你那时候,只因那个女人娇滴滴一句需要地灵草养神魂,你就跑去,不顾你阿姐安危把地灵草拔了,你明知道,你盗了地灵草是重罪,你阿姐遗失地灵草也会被天界问责。

你不顾自己生死也就算了,你还非要牵连你无辜的阿姐,若当初遗失地灵草的是别人,早就被逐出冥界了!

你还把地灵草给一个、一不能为冥界做贡献,二,还满腹心计,蛇蝎心肠的女人用……

你阿姐的命,就那么贱吗?

你可知,当年你阿姐虽不曾被冥王与神祖责怪,但是为了给冥界众生一个说法,你阿姐还是进十八层地狱,领了九千道刑罚。

她的身体被人用鬼刀划了一万零八刀,全身筋脉被挑断了八次!

她的脊骨,被人用石锤敲碎了九十九次,还受了六百多道天雷。

她修为高深,虽说能扛得住这些刑罚,可皮肉之苦,还是让她回来就昏迷了两天两夜,你知道么,小竹子给她换衣裳的时候,她的墨袍被褪下来,似水洗一般,哗哗啦啦的往下流血。

竹子把那身衣服拿给我看,我心里都痛的受不住。

她是那么高贵骄傲的人,就因为你这个孽障,下十八层地狱被他们如此磋磨!”

“那时候我盗取地灵草,确实是存了报复她的心态……本帝,不知道……”

“不知道第一回将你从那吃人的海水里捞出来,还坐在你身旁吹竹叶的白衣神女就是你阿姐。

不知道你阿姐当初是先救了你,再去救人皇。

不知道,你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人,不是那个冒牌货,而就是你存心报复的阿姐!

所以你才下手这么狠。土伯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小变态!”

“本帝对不起阿姐……阿姐,你回来,地灵草,我还回去了。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都隔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同她道歉有什么用。再说,我们心疼她,她自己可是甘之如饴的很!

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想问你,如果重来一次,她嫁给人皇那日,你会去抢亲吗……”

“会,我会阻止她以身化六道,阻止她,离开我……”

“但人家,可不会跟你走。当初冥界与人间联姻,是神祖的旨意。

往后种种,便如后土所说,早就在她诞生时,便已经注定了。

如果你去抢亲,应该只能圆一圆她的心愿,更改不了什么。

哎,小疯子,你不会真的打算对六道动手吧,万一失手,天上地下都饶不了你。”

“阿姐的元神被困在六道中,只有从六道里取出阿姐的元神碎片,阿姐才能完好无损地归来。”

“风险太大,你阿姐,也不希望你做这种傻事。现在的小宸宸不好吗?没有了上辈子的烦恼,她过得很开心。还这么粘着你,你就当娶个凡人老婆,也挺不错。”

“可阿姐,总有一天要恢复记忆的。鳞儿不是转世,她就是阿姐,阿姐的元神不回归本体,我怕,时日长久,她体内的元神碎片支撑不住。

十年百年可以,千年万年呢?一块碎片,终会有散去的一日,我好不容易才给阿姐争取了重生的机会,我想让她活着,完完整整地活着,哪怕她怨我、恨我,我也甘之如饴。”

“哎,她活着的时候,她疯,死了以后,你疯。你们俩真不愧是意趣相投。”

“不管怎样,这辈子,我都会护好她。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六道困你,本帝便毁了这六道……

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什么样的天谴,都能受得住!”

——

睡醒一觉,我昏昏沉沉地被龙玦拉出去吃了早饭。

“没睡好?昨日不是睡得挺早么?为何今天还是哈欠连天。”

他将一个小笼包夹进了我的碗里,我无精打采地咬一口:“昨天晚上,我好像梦见了……后土娘娘。”

他手一顿,抬眸诧异地看着我:“你梦见了,后土?”

我点头,百思不得其解:“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梦见这位神,梦里的她,很哀伤。

她、好像嫁人了,嫁给了一位……皇帝?但实际上,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他出现。

只是她等到最后,那个人也没现身。

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难受,她一皱眉,我的心也会跟着隐隐作痛,我问她,为什么不想嫁,还要嫁。

她和我说,那是她的命,改不了……她还说她很羡慕我,她说不当神仙的日子,是她梦寐以求。

她和我说了很多……我醒来后,记得就不那么清楚了。

对了,她临走,还让我转告酆都大帝,说……六道安稳,是她心之所向,她不希望酆都大帝为她再做傻事。

就这样,亦挺好。”

他低头,幽深的眸愈发黯沉。

我噎了个小笼包,问他:“你说我不会是真的遇见后土娘娘了吧?后土娘娘和酆都大帝……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让我单独带话给酆都大帝。”

“她是……酆都大帝的阿姐。”龙玦安静了许久,才和我解释:“她对酆都大帝,有养育之恩。”

“哦,长辈。”我打了哈欠,八卦地继续追问:“她嫁人了?嫁给谁了?她一直等的那个人,又是谁?在梦里的时候,我好像也认识那个人……但就是这会子记不起来了。”

“她、是嫁人了,不过没成。”

龙玦继续把剩下的小笼包都夹进我碗里,面不改色道:“据说,上古时期后土娘娘领天命,嫁给人皇,可人皇早已心有所属,与后土娘娘成婚,双方都不情愿的。

人皇丢下自己的心上人与后土结为连理那日,人皇的情人突然出现在了婚宴上,大闹了人皇的喜堂,搅了两人的婚礼,两人最后不欢而散,这桩婚事也就此作罢,因此后土娘娘,还不算人皇的妻子,不算嫁了人。”

“人皇,和后土娘娘?”

我噎着包子惊讶道:“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听起来好刺激,人皇的情人胆子真大,这两尊大人物的婚事都敢搅。我佩服她!又是一段精彩的三角、不对,四角恋!”

“人皇奸诈狡猾,本就是骗婚!与后土娘娘成婚,也是为了利用后土娘娘……

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成婚是顺从天意,如若没有他情人那一闹,后土娘娘与人皇,大抵婚后也会各回各任职的地方,偶尔需要,才会有交集。”

“所以他们只需要有个夫妻之名就行,他们的夫妻身份只是为了更好地、办公事?啧啧,这和古代的联姻还是有区别的。我还以为,联姻结婚,她就要献身给那个陌生男人呢!”

龙玦眼底暗芒一闪,默默捏紧筷子,脸色难看道:“献身?那浑蛋也配!”

我见他此刻的情绪略有些不对劲,撑腮猜想他以前肯定和那什么人皇有恩怨纠纷。

不过也合理,后土娘娘是养育他长大的神女,他必然是希望后土娘娘未来能有个好归宿的,而不是被人利用当作棋子,被迫去嫁自己不想嫁的人……

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后,他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这些年来,他肯定有不少委屈想同她诉说。

他应该,很想念后土娘娘吧!

“我可能是做了太长时间的梦,现在实在瞌睡得很……”我敲了敲脑袋,扑到他身上耍赖:“我们等会儿再接着睡几个小时吧,再熬下去我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轻轻帮我按压太阳穴,“夫人可真是个懒虫,罢了,想睡就睡吧,我陪你。”

“嗯。”

只可惜,我刚吃过饭,没等龙玦洗完碗,就受不了的一头撞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夫人,你睡着了?”龙玦没良心地捏了捏我脸蛋。

我艰难的睁开眼皮,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你别闹,是真的累。”

“小东西,趴在外面睡,等会儿太阳上来了,会热。”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从桌子上抱起来。

我翻身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浅檀香,任性撒娇:“你要陪我睡,我一个人睡,好孤单的!”

“本王什么时候让小东西一个人睡了?不是次次都陪着小东西一起么?”

“骗人!上次、你就把我扔掉,去找蛇妖了!”

我浑浑噩噩地搂着他控诉,指尖缠绕他的青丝,鼻音浑浊不清,“那一夜,我疼死了,叫你,你也不回来。龙玦,别把我又扔了,我一个人睡,害怕。”

“原来,你不管什么时候睡觉都嚷嚷着让本王陪,是因为上一回,给你造成了阴影……对不起,鳞儿,本王下次再也不因为任何人把你弄丢了。”

我说着说着就差点又睡过去,“还有……你身上凉凉的,搂着睡舒服。”

“你这是把本王当祛暑的风扇了?”

“才没有……风扇不制冷,你制啊!”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傻姑娘。”

“就这样,亦挺好……是啊,阿姐,这样的你,听话可爱,无忧无虑,确实比当神仙的时候轻松许多。

可,你总会回来的,我不要你十年百年安康长乐,我要你千年万年,岁岁无忧……你不想当神仙,我不强迫你,剩下的事,我会帮你做。

阿姐,欠你的,我会用余生去还……”

我蹭蹭他的胸口,睡意酣畅,“龙玦……”

“嗯。”

“阿玦……”

“我在这。”

“好像有虫子,在我脸上。”

“不是虫子,是头发。”

“哦。”

——

白竹是在三天后才重新回到阳间的,回来以后和龙玦单独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办完正事,白竹才跑来找我聊天:“冥界现在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往生大阵频频出问题,也不知道大帝有没有十足的把握镇得住那浑蛋,必要的时候……

宸宸,我可能会回往生大阵内,继续镇着那怨气横生的结界。”

我举着荷叶遮在脑袋上,诧异拧眉:“你还要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白竹抱住双膝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使命,宸宸,娘娘把稳固往生大阵的法子传给了我,我就要为她守好整个往生大阵。

更何况,早在我进入往生大阵的那一日,我就没想过余生还能出来。遇见大帝和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变数。”

“我以为你出来了,是脱离苦海。没想到,你还打算回去……那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你进去了,岂不等同于一生都被囚在其中……”

我不忍心的意图劝阻:“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两全,既不用你进去,往生大阵也不会出事?”

白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道:“世间安得两全法,哪有这种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那地方对我来说不是牢笼,曾几何时,也是我的避难所……在那地方,我反而觉得安心。

我无处可去的时候,只有往生大阵接纳了我,这么多年来,那地方早已成了我的家,除了脏东西多了些,其他地方也没啥缺点……

哎呀宸宸你现在担心什么,我说的也只是可能,又不是绝对。

你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要相信你师父啊!你师父如今掌管六道,他法力道行那么高深,只要在东窗事发的时候稳得住六道,我就不用进往生大阵。

可如果事态严重,我就必须得去配合他。

我是冥府的神仙,好歹也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阴间神官,我的使命,终归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更有意义。”

“你既然都有这样的想法了,那肯定是有事态往严重方向发展的风险……白竹姐姐,冥界、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忧心忡忡地追问。

究竟是什么情况,连龙玦,都处理的困难。

白竹摸出一枚黄杏子,往自己的红衣上蹭了蹭,“告诉你,也无妨。冥界出了个祸害,妄想借往生大阵的怨气修炼。

之前这几十年,他已经私下吞噬囚禁了不少厉鬼。

众所周知我们冥界的阴兵鬼差、阴间神,都是靠汲取冥界的灵力,也就是所谓的阴气修炼,天有仙气,地有地脉阴气,虽修行的方向不一致,可修行的尽头,却是殊途同归,同为正道。

天界神仙忌讳碰魔气,而我们阴间神,也有最忌讳的东西,那就是怨气。

阴间修炼者沾上了怨气,也会走火入魔,误入歧途。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神仙堕魔会脾气暴躁,嗜血疯狂,总想着做点毁灭三界的事情。

阴间若有人借怨气修炼,修成邪鬼,那便注定冥界要经历一次动荡。

那家伙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早前冥帝在,他不敢露出马脚,平日里可消停低调了,冥帝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原形毕露了。

好在这些年有大帝坐镇冥府,他暂且还不能随意兴风作浪。

酆都大帝是何人,修炼了将近五十万年,历经亿万劫,他羽翼未丰就贸然行事,还不够大帝一巴掌拍的……

可大帝,要的就是他主动沉不住气。”

白竹啃口杏子说:“大帝已经掌握了他想谋反的证据,如今,只差他自投罗网了。冥帝夫妻俩出门游历近百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按照冥帝与她夫君白旻帝君的实力,想要对付他,其实还有点难度,在实力方面,酆都大帝才是我们冥府的榜一!

但,重点在于,冥帝的老公是天界的关系户,她老公除了冥府帝君这一重身份之外,还有一重……是天界太子,天帝天后唯一的儿子。

天后又是咱们冥界第一代冥王,所以一旦他在冥帝两口子都在的时候动手,若是败了,冥帝与白旻帝君有直接处决他的权利……

而若是,他走运败在了酆都大帝的手里,酆都大帝是没有资格直接处决他的。

按照规矩,酆都大帝需要把他移交天界处置。

你想啊,如果没有白旻帝君这个天界太子提前一步将他斩了,移交天界,很有可能天界会因为当年老天君那个恩典,选择把他……放了。”

我越发听不懂了,凑过去追问:“为啥冥界犯错的官员,酆都大帝没法处置,酆都大帝不是冥界的二把手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手下的犯人移交天界处置?”

白竹摇摇头,无奈说:“这其中牵连甚广,还要从很多很多年前老天君当政时说起,老天君是天界第一位主宰者,当年犯事的那个浑蛋他爹,在老天君手下效力,还曾拼死救下老天君一命,为此断了一条尾巴。

老天君那会子也器重他,屡屡遣他带兵前去打仗,每次凯旋而归,老天君都会赏他很多宝物,还封他为镇天大元帅……

但不知为什么,三界安稳后,老天君大封战中有功之神,他几度向老天君表明自己想要个天王的神位,老天君后来却是把神位封给了他徒弟,也没有封给他。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颇大,令他自那以后,郁郁寡欢。

也许是出于愧疚,老天君就赐了他们家族一个恩典,就是不管他的子孙后代以后犯下什么过错,天界都不会追究其罪责。

你可以理解成、免死金牌!

但此举也没能笼络得住这位忠心天界久经沙场的老元帅心,没多久,老元帅就带着妻儿来冥界了。

来冥界以后,老元帅淡泊明志,只在冥界养老,不求冥界功名。

彼时冥王殿下惜才,封了他上君的神职,有实权,却不用干活,既长脸,又能白拿工资,那老头在活着的时候,躺冥界过得可爽了……

或许是他争了一辈子,不想争了,可他儿子却同他年轻时一样,本就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性子,所以他儿子早些年就有了反心,一开始只是想得到冥界,现在,估摸想征服天地。

他本来就是天神的后嗣,又有老天君那个免死金牌在,就算谋反了冥界也不能杀他……

所以落在你师父手里,你师父才觉得烫手。”

“那现在就只能等他自己跳出来让你们抓了?”我问。

白竹颔首:“他身份特殊,我们不能轻易下手,但如果他觉得时机成熟,自个儿先蹦出来喊着与我们一决高下了,我们就有合理的理由,弄死他!”

我好奇:“不是不能弄死吗?”

白竹摆摆手:“那都是明面上的话,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师父啊,就没听过天界与冥帝的话!连天帝他都敢甩脸子,别说是弄死个混蛋玩意儿了……

你以为,冥帝和白旻帝君真是出去玩的?

早些年你师父察觉出往生大阵有异象,就已经查到他身上了,冥帝两口子是为了配合你师父演这场戏才找个由头离开冥界,把冥界全权交给你师父打理的。

你师父手里有天界太子的玉令,那玩意儿是天帝的,可以先斩后奏!”

“既然做足了准备,那往生大阵师父肯定有法子保住的对不对?”我抱着一丝希望问白竹。

白竹叹口气,昂头望天,意味深长地说:

“六道存在了那么多年,往生大阵内的怨气迟迟无法得到释放,当初娘娘放穷奇进去,便是为了吞噬怨气,可现在,穷奇都险些被逼疯了。我怕……”

后面的话,她终是没能说出口。

我低头沉默,咬着嘴唇心里不安。

但白竹突然一把圈住我的脖子,将我拉进了怀里:“宸宸别担心嘛,我刚才、呃,早前,去见了酆都大帝,酆都大帝脸色挺平静的,他这个人向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也许我这只是杞人忧天……就算回往生大阵,那也是好多好多年后的事情了!”

我顺势歪身靠进她怀里:“你们神仙的事我听不懂,但我却庆幸自己是个人,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可你们的使命,未免太重了些。”

“生而为神,这是没办法的事。宸宸,你就做个人,乖乖做个普通人,平凡过一辈子就够了。剩下的,我和你老公替你扛!”

我瘪了瘪嘴:“你要是回往生大阵了,南尊大人该怎么办?”

白竹倏然呆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自嘲:“几十万年都这么过来了,他也该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了……”

我问白竹:“你是不是还没原谅南尊大人?”

白竹闭眼,语气沉重:“我现在,每每练功想要精进修为,都会被困在当年的噩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被那人剜心时的绝望……

宸宸,我不想骗你,即便我知道当年捅我的人不是须慕淮,对着那张脸,我也会本能地害怕。

其实现在想想,当年对我下手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在我肉体上扎刀,一个摧残了我的精神罢了。

我倒是宁愿被人捅一刀……也接受不了,这件事,本该他来做的真相。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撩拨我,勾起我的情愫,那后来的无数次动心,就不纯粹了,我们的感情,就不那么真实了。”

“白竹……”

她抿了下唇,贝齿咬得唇瓣泛白,“娘娘,破镜即便重圆也会有损伤过的痕迹,总有一天,会再次破裂的……修复过的铜镜,无比脆弱,别人用着,也会胆战心惊。既如此,何必强求圆满呢?”

我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真不打算与南尊和好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剜心一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她心头的伤,可能要花一辈子去慢慢自愈。

晚上。

我给爸和磨盘送了饭。

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一只大手捞住了手腕。

我扭头,来不及仔细看抓我的人是谁,就被手主人给猛按进了怀里。

我惊慌失色地着急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挣扎过程里,我看见了他的侧容……

“宋译!”

而他竟抖着声低低回应:“是我……宸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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