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斩龙剑的欢腾
一时间，堂内静的落针可闻。
陆渊很少动怒。
大多时候，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
而温润如玉的样子，也就代表了陆渊不会太多情感，更不会把这些情感轻易的外泄出来。
动手淡定。
修炼淡定。
起居淡定。
可谓是把“淡定”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面对陆渊这反常的动怒，不禁田不易和苏茹感觉到了不对劲，就连和陆渊别气的田灵儿，心头都忍不住的一条，顿时有些发慌。
而和陆渊相处这么长时间的田灵儿都扛不住，入门本就晚的张小凡，自然也扛不住这种大难临头的气氛。
心神一紧，一句不过脑子的话就脱口而出：“陆师兄息怒，惊羽他真不是故意的，是我想要比试一下，没想到和惊羽的修为差距有点大，一不小心，就被惊羽打败了。”
田不易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苏茹心累的叹了口气。
齐昊的眼角也是抽动了一下。
如果不认识林惊羽，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别有用心的挑拨；但认识了林惊羽后，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铁憨憨”这种奇葩的生物。
而同样铁憨憨的林惊羽倒是很高兴，怒视了一眼陆渊，然后指着张小凡，盯着陆渊手里的斩龙剑嚷嚷道：
“你看，小凡都说了不是我的错。”
“我只是没收住手而已。”
“难道你就能保证，在任何战斗中你都能收住手吗？”
“切磋切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还不快把我的斩龙剑还给我！”
齐昊绝望的闭上了眼。
嘴唇蠕动了两下，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什么叫作死啊？
这特么就是作死啊！
两个铁憨憨，一唱一和，直接把可以挽救的局面彻底破坏，间接性的抽了这个堂里所有人一耳光！
张小凡被林惊羽击败，大竹峰的脸上本就不好看。
更何况，还直接滚到了堂内。
大竹峰的脸面可谓是丢光了。
外加上刚刚针锋相对的时局。
两者加在一起，本就极难处理。
合着师弟在大堂外面殴打大竹峰的小弟子，师兄在大堂里面里讨好追求大竹峰的小师妹？
真就不拿大竹峰的人当人看呗？！
总之，若知道有这档子事，齐昊绝对会离田灵儿远远的，别说送礼物了，就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毕竟，齐昊认为，人活在这个世上终究还是要脸的。
实力固然重要。
妻子固然重要。
但脸面也不是说扔就扔的。
名誉丧尽，走到哪里都会收到排挤。
因此，齐昊不会拿脸面去找媳妇。
尤其，目前还只停留在追求的阶段。
但齐昊又没有前后眼！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能半？
只能尽力挽救！
但挽救此事的机会，却又被张小凡和林惊羽这两个铁憨憨堵死了！
张小凡为了替林惊羽遮掩，主动承担责任，这本是一件好事，维护了大竹峰的脸面问题，也给了林惊羽和齐昊一个台阶可以下来。
但错就错在，叙说的方式有问题！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
什么叫一不小心被打败了？
说问题就说问题，提修为做什么？
两者都是小师弟，其中一个是大竹峰的小师弟，而另一个则是龙首峰的小师弟，就算两人天赋上具备差距，但被人击败后，提起修为作为失败的借口，确定不是言里言外讽刺师尊的教导问题？
合着你修为不好，有师尊的原因呗？
行！
就算有！
那也不应该当面说出来！
尤其还是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遇见任何事，都要像陆渊之前一样，优先维护住大竹峰的颜面，然后再去寻找给来客的台阶，让来客能从容退场。
这才是正常弟子应该去做的事情。
当然。
人和人不同。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但把事情分清主次，是很有必要的！
张小凡这就是典型的分不清主次。
哪怕用没有法宝当做失败的借口，给林惊羽开拓，都比直接拿修为做借口，体面的多的多！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双方都下不来台，但对于齐昊来讲，其实并非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可能性自然是比先前小了点。
但终究存在。
只要齐昊放低姿态，当着大竹峰众人的面狠狠呵斥一顿林惊羽，并用折损自身颜面的方法对陆渊提出切磋的请求，并败在陆渊的手下，大竹峰丢失的这个脸面，依旧还是能挽回的。
弟子的天赋有好有孬。
齐昊败在陆渊手下，就说明了并不是大竹峰的教导有问题，而是林惊羽和张小凡的天赋存在差距。
这样一来，矛盾点就落到了张小凡一个人的身上，虽然难看，但总算把大竹峰的脸面保存下来了。
而且，齐昊正好可以用这个举动表明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要和大竹峰为敌，而是林惊羽是在铁憨憨。
而田不易作为大竹峰首座，到了那时就算心里很不舒服，但看在齐昊两相为难努力维护的态度上，也不会再刻意刁难齐昊和林惊羽。
面子这种东西，都是相互捧起来的。
你捧我，我自然也要捧你。
可惜...
林惊羽嚷嚷的话，把所有剩余的可能性全部杜绝掉了！
齐昊能看出来，陆渊很生气。
但碍于面子，或许不会真出手。
教训归教训，杀招归杀招。
打一个林惊羽，用不着动正格。
现在倒好了！
陆渊若是不往死里打，简直都对不起林惊羽这些作死的言论！
什么叫保证在任何战斗中都能收住手？
真以为人家做不到？
他都能做到，陆渊会做不到？
但他还不能袖手旁观。
要不然，鬼知道震怒之下的陆渊全力出手，就算拿捏住分寸，又会不会把林惊羽一剑劈个半死？
总之，他觉得很有可能。
但还未等他插言，余光就看见了陆渊竖起了手中的斩龙剑。
但陆渊并未立刻挥下斩龙剑，而是带着几分好笑，在弹动了一下手中的这柄九天神兵后，反问道：
“你的斩龙剑？”
“你竟敢说这是你的斩龙剑？”
“目前你什么都没有，就敢说这是你的斩龙剑？”
林惊羽眉头紧皱，盯着手持斩龙剑的陆渊，黑黝黝的眸子里充斥着反感，以及强烈的不满，愤而言道：“那是我的法宝！”
“可它却很中意我。”
陆渊脸上挂着让人害怕的笑容。
没有动用任何法力，松开手。
斩龙剑竟真的绕着陆渊飞舞了起来！
田不易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瞬。
在田不易身旁的苏茹，再次见到斩龙剑这柄九天神兵自由飞舞的场景，也是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瞬。
到了九天神兵的级别，法宝会具备一定的灵智，虽然不高，甚至比不过五岁左右的孩童，但这就是九天神兵和普通法宝最重要的区别。
普通法宝需要用法力来驱使。
关键时刻，没法力，就算法宝距离使用者只有一米，法宝也不会飞过来，队使用者提供帮助。
更重要的是...
这玩意没有固定的主人！
比如说：在战斗中，强大的对手夺取了你唯一的法宝，只要法力足够浑厚，是可以冲刷掉你对这个法宝的烙印，用法力驱动这个法宝，反过来攻击你！
但九天神兵不同！
具备了灵性，哪怕这柄九天神兵的主人没有法力在身，只要呼唤，千山万水这柄九天神兵都会赶过来！
当然。
也需要时间。
并不是说主人一喊，九天神兵立刻到。
而除了这点外，九天神兵最大的特性就是在第一任创造者死后，具备挑选持有者的能力！
一把兵器，挑选主人；和一个主人，挑选一把兵器；两者的概念截然不同，所能发挥出的巅峰战力，也有所不同。
主人挑兵器，实力上限看主人。
兵器挑主人，实力下限看兵器。
天琊为什么只有陆雪琪能使用？
归根结底，在于天琊选中了陆雪琪！
把天琊交给任何人，哪怕交给陆雪琪的师父水月，使用起来依旧困难，但碍于两者法力差距过大，水月也不是不能从陆雪琪那里夺取控制权。
但使用归使用。
同样一道剑气，陆雪琪拿着天琊剑或许只需要动用一丝修为，就可以劈出远超同等级的剑气。
而水月拿着天琊剑，不仅需要付出比陆雪琪更多的修为驱动，造成的效果，很可能还达不到陆雪琪的水准。
这就是九天神兵存在的意义。
完美持有者，同境几乎无敌。
而九天神兵之间，也存在宿敌一说。
天琊和噬血就是一对宿敌。
哪怕两件法宝都没人操控，见面也必定会自动打起来的那种宿敌，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打发。
斩龙剑倒是没有宿敌。
但也存在和其他法宝的共鸣。
最特殊的就是鬼王宗幽姬的朱雀印。
因为万剑一创造了斩龙剑。
所以，斩龙剑最契合万剑一。
因此，也就更能领悟万剑一的心意。
虽然朱雀印不是九天神兵，但斩龙剑是九天神兵就可以了！
没人规定，必需只有双方都是九天神兵才能产生共鸣或成为宿敌，要不然，噬血珠也不会和天琊剑相斥。
而综合上述，可以得知，九天神兵这种东西真不是谁来就能完美操控的，虽然在名义上和时间上，斩龙剑在林惊羽身旁比陆渊更久，但在气息上，斩龙剑还是更加喜欢陆渊。
具体的原因，陆渊心里也很清楚。
斩鬼神和斩龙剑是老搭档了。
斩龙剑讲究一往无前。
斩鬼神也讲究一往无前。
两者相得益彰，使用者又都是万剑一。
雀跃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斩鬼神的入门要求很严格，在目前的青云门里，除了万剑一之外，也只有陆渊学会了这一式。
苍松没学会。
道玄没学会。
谁来都没学会。
并不是说这些人的天赋不够。
只是说，这些人少了“有我无敌”的那种心胸气魄，在先天情况下，就直接被斩鬼神拒之门外。
而这种心胸气魄，后天又很难培养。
连最基本的横推天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有我无敌”？
而若是能横推天下了...
为什么盯着斩鬼神这道法术不放？
换一个法术不香吗？
反正都能做到天下无敌了！
总而言之，斩鬼神是很奇葩的剑决。
恰巧，遇见了万剑一这个心高气傲的使用者，恰巧，也遇见了陆渊这个曾一统天下的奇葩使用者。
因此，陆渊才能学会斩鬼神。
所以，斩龙剑才会如此贴切。
肉麻的让林惊羽看着都心酸。
但就在林惊羽心酸的时候，也就在田不易和苏茹情不自禁恍惚之后，陆渊已是再度张开手，斩龙剑顺间就把剑柄放在了陆渊的手里，被陆渊缓缓握住。
如龙吟般高亢的剑鸣，在时隔上百年后再度出现！
“亮了！亮了！”
杜必书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情不自禁的大呼小叫道，并不动声色的忽视掉林惊羽备受打击的神色。
齐昊也是一脸震惊。
但陆渊却并没有震惊。
“一，对师叔出言不敬。”
“二，对同门下手过重。”
“三，于一脉堂前咆哮。”
“四，狂傲到目中无人。”
“五，正巧我心情不好。”
“五罪并立，我只出一剑。”
“林惊羽，你可有异议？”
陆渊淡淡的举起剑。
齐昊顿时闪身来到林惊羽身前，回忆了一遍陆渊刚刚所说的五条罪名，不禁苦笑着说道：
“陆师兄，前四条也就算了，虽然惊羽的年龄还小不懂事，但不论怎么说，他也确实做错了，无可辩驳。”
“但最后这一条...”
“是不是有点太...个人化了？”
齐昊最终还是没敢把“牵强附会”这四个字说出来。
但陆渊却很认真的回答道：“正因为我知道第五条罪名的不讲道理，所以，你才能站在他的身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而我目前还没动手。”
齐昊的眼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田灵儿眼神微亮，偷偷的笑了一下。
田灵儿只是觉得，这是陆渊重视她的一种表现，殊不知，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为此事露出笑容。
而对此时此刻的齐昊来讲，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整个人不仅很糟心，心甚至还凉了半截。
陆渊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这就是摆明了要让齐昊接剑！
就是摆明了要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齐昊可以不站出来。
后果就是林惊羽被劈个半死。
陆渊敢出手，齐昊敢赌吗？
答案显而易见。
齐昊不敢赌这个概率。
所以，齐昊只能望向田不易和苏茹。
毕竟，陆渊是田不易的弟子。
若说此刻，有谁能管了陆渊，除了田不易这个师傅外，也就只剩下苏茹这个师娘能多少管一管陆渊了。
前提是陆渊接受这种管理。
陆渊若是不接受，当场就能叛门。
不敢去鬼王宗，还不敢去炼血堂吗？
炼血堂那可是陆渊专门给自己留的一张底牌，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绝对可靠的一张牌。
但该说还是要说的。
陆渊不会看着齐昊求救。
更不会刻意留给齐昊退路。
“如果齐师兄非要接剑，那师弟也就只好全了齐师兄爱护师弟的这份拳拳之心，不让齐师兄空跑一场。”
“如果齐师兄不想接剑，那此时此刻就可以让开了！”
“我为青云道子！”
“虽不像路元或东方源那样，在各自的宗门里都能说了算，但亦有惩戒犯过大错的弟子的权利！”
“往小了说，这是四条罪名。”
“往大了说，就是目无尊长！”
“再往大了说，就是离经叛道！”
“齐师兄，想让林师弟硬抗吗？”
陆渊举起了手里的斩龙剑。
齐昊只好拿起了寒冰剑，瞬息间凝起了三堵厚厚的冰墙，并御使寒冰剑升空，全力催动寒冰剑，掩盖了自己的苦笑。
陆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拿什么理由去拒绝？
不接剑，就是不爱护师弟。
接剑，他就必定要吃一个大亏！
被劈的仅剩一口气，都并非不可能！
毕竟，他也摸不清陆渊的实力。
他只是模糊的感知到，陆渊应该是和他的师尊一个级别的存在，最起码来讲，战力应该是一个级别的。
而面对这种级别，他只能希望，陆渊下手可以轻点。
也好在，只是一剑。
若是对他来个神剑御雷真诀……
那他几乎是必死的节奏！
当然。
神剑御雷真诀陆渊也会。
只不过没有斩鬼神使的顺手。
斩鬼神和神剑御雷真诀是两个概念。
斩鬼神偏向于单体杀伤力，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亲手持剑，使用斩鬼神的杀伤力更大。
而神剑御雷真诀偏向于群攻，虽然也具备很强的单体杀伤力，但使用时，不仅自身会成为一个靶子，发动的时间也很长。
遇见速度足够快的对手，完全可以趁着这一段前置时间逃出神剑御雷真诀的雷场范围，就算最后有天雷被引下，也无法第一时间击中对手。
在低级的战斗中，这一招可以作为底牌使用；但在高级的战斗中，或者说，在夸级别的战斗中，这一招只要敢使出来，就必定只有挨揍的份儿！
神剑御雷真诀在发动时，确实有雷电和法力共同构成的护身屏障，一般人也很难在法决没成功前，打破这种屏障。
但修为足够高，可就不同了！
就比如说万人往。
有谁赶在万人往面前玩这招？
就连苍松当年使用这一招，都是在普智被七尾蜈蚣咬了之后，确定普智元气大损之后，才敢使用这一招。
由此可见，神剑御雷真诀弊病很大。
割草开无双，非常好用。
闯关打头领，还是斩鬼神好使。
但看在青云门的面上，田不易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老七，注意分寸。”
陆渊心里有气。
他自然能看出来。
田灵儿和陆渊好，本就是他和妻子苏茹默认的结果，要不然，田灵儿感情上的这个小苗头早被掐灭了，哪里能轮到现在生根发芽？
不过，陆渊就是这个性格。
他是陆渊的师傅没错。
但这不意味他能改变陆渊的性格。
天才的性情基本都很难改变。
对此，他深有体会。
当年的万师兄也是这样。
明明知道水月喜欢他，却依旧选择了自己的喜好，拒绝了水月，却没有在明面上追求苏茹，只是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总而言之，就是说：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想用那些俗套的表白，所以，即便你看不出来我的心意也无所谓。
可谓是骄傲到了极致。
也让青云上一任掌门天成子颇为头疼。
咱就是说，接受水月的表白它不香吗？
娶个爱你的人，要比娶个你爱的人，婚后日子幸福的多。
虽然这么讲确实有些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个事实。
更何况...
拒绝后你倒是直接对心上人表白啊！
关他能不能进球，先来个直球试试水它不香吗？
可万剑一哪条路都没选。
自那以后，田不易也就明白了，天才的性情是很难改变的，即便是师傅，也无法在这方面提供帮助。
这就像他至今为止都不明白，苏茹为什么就选择嫁给了他，究竟是看上了他身上哪一个优点一样。
一切都稀里糊涂的。
所以，田不易也就不准备插手陆渊的性情方面，只要陆渊没堕入魔道，只要陆渊表现的很正常，就随之任之了。
毕竟，万剑一年轻时，还和鬼王宗的朱雀圣使有一段纠葛呢！
放在现在，那就是背叛正道。
放在当时，那叫做屁事没有！
这就是身份和名誉的重要性！
所以，对于陆渊日常的淡定，田不易非常理解，苏茹也非常理解；但田灵儿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自然不理解，于是就耍起了小脾气，准备让陆渊也吃一回醋。
可惜。
田灵儿这个可笑的想法，苏茹和田不易并不知道，如果知道，苏茹和田不易一定会把田灵儿骂个狗血淋头。
陆渊就是那个性格。
做人做事，不能只看表象！
白玉鹅卵石路，是给狗铺的是吧？
嵌着宝石的树屋，给狗住了是吧？
那些老药，最终都进了狗肚子是吧？
还有那些法术，以及修炼经验……
这些东西，只有田灵儿拥有！
就连张小凡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更没有被陆渊手把手的进行指导！
如此特殊对待，难道还说明不了陆渊的心意？
可田灵儿没说。
苏茹和田不易也就不知道。
而陆渊高举的斩龙剑，也在此刻，极为平缓的落了下来，带着所有人都能看懂的速度，带着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力量，极其丝滑的贯入了冰墙中。
穿过了三道冰墙。
轰碎了无数冰棱。
斩开了仙剑寒冰。
最后劈飞了齐昊。
当然。
余波也吹飞了林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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