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立功了
大陈氏家的后续情况, 玉格没再关注,陈氏也没说,不过玉格还是隐隐听说李佳珈被退了婚, 但很快又听到了她嫁人的消息, 这些亲戚之间人情往来的事,如今都有四姐儿替她操心, 所以李佳珈到底嫁了谁, 甚至哪一日嫁的,玉格都不太清楚了。
她如今过上了曾经多尔济的生活, 每日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饭就去衙门,午饭就在衙门里吃,晚上回家吃了晚饭, 再带和四姐儿、五姐儿一起牵着小灰出去溜溜, 一日就过去了。
和她差不多的还有崔先生, 不过崔先生每日去的是绍兴会馆, 每日听到的关于各个衙门的热闹事比玉格多得多, 回家后也没玉格这样清闲。
他还要再仔细思索整理一日听到的讯息,拣重要的消息说给玉格听,除此之外, 还有外头官场上的人情往来, 还要定时和三姐儿、四姐儿、五姐儿三个对对内务。
倒也不是玉格偷懒不求上进, 可就是再上进,也没有头一年当官任职就升迁的, 都得先熬熬资历呢, 尤其她的年龄只有十五岁, 就是再会为人, 也没人敢把重要的事儿交给她去办。
所以崔先生和她商量过后, 都认为在玉格满十八岁之前的这三年,最要紧的就是一个稳字,只要不出差错就是政绩。
但玉格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的,俄罗斯贸易司嘛,贸易的品种多不胜数,玉格活动了一下,就混到了检疫和贸易动物的部门。
“玉大人。”一个主事笑着迎着玉格入内,陪着玉格巡视各处,贸易司拢共也不大,玉格转了一圈便看完了,除了文书外,没有任何活物,倒是有几张动物的皮毛。
玉格问出自己的疑惑,主事笑着回道:“我天朝上国,物产丰盈,与外夷互通有无,不过是皇上加恩体恤之举,那些个外夷对咱们的茶叶、丝绸还有瓷器,无不奉为珍宝,尤其是大黄一物,被外夷奉为上药,当初皇上征准噶尔,只用大黄,便叫沙俄不敢插手准噶尔之战,也因为沙俄在此事上的乖觉,所以皇上才施以恩典,允了沙俄互市的请求。”
玉格面带微笑默默的听着,心里却是……一言难尽。
不让外人插手自家的内政,不是应有之意么,竟然还要许诺人家好处;另外明明就是利益交换,何必再高高在上,认不清对方也不看清自己呢。
主事微微抬起下巴笑道:“至于沙俄能卖给咱们的,也就一些皮毛了,不过这样的东西,我朝北方也多得很,不过是可有可无之物。”
玉格微微笑着,满脸赞叹的点了点头。
她头一回见到自己骗自己骗得这样认真的。
主事说完,又热心的问道:“大人过来是想寻什么?”
“哦,”玉格道:“我想着沙俄那边天气严寒,猫猫狗狗若想要活下来,必定会有一身厚厚的皮毛,猫儿狗儿么,毛发蓬松厚实,就显得十分可爱了,而且,能在那样的环境活下来,也必定是皮实好养,不用费什么心思的,正好我阿玛和额娘在家有些无聊,我便想着买一只猫儿狗儿回家,给他们解解闷。”
主事忙笑着赞道:“玉大人真是一片孝心。”
玉格谦虚的笑笑,而后失望的轻叹了一声。
下官一向是很会为上官解忧的,这主事见此,便又道:“大人若想要一只沙俄的猫儿狗儿其实也不难,我朝与沙俄的市口就在喀尔喀蒙古的恰克图,快马加鞭,最多半个月就能给大人带几只毛色好看模样乖巧的猫儿狗儿回来。”
话这么说的话,玉格笑着转向主事道:“咱们贸易司是不是派有司员在市口?”
主事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
玉格笑了笑,又道:“那从京城过去,不知道路上要走多久?”
主事道:“若是日夜不停的赶路,只要三四日,若是不急,八九日也够了。”
主事回完话,心中一动,“大人想去恰克图?”
玉格笑着点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与其坐在衙门里看文书,看不如亲自去市口瞧一瞧,再者、”
玉格轻咳一声,低声含糊道:“这猫儿狗儿的,也讲究个眼缘。”
主事忙笑着点头道:“大人说得是,很是,大人为了公事,不辞辛劳,不辞奔波,真是令下官敬佩。”
玉格笑着微微抬起眉梢,好半天落不下来,这么一比,她的功力还是差了些。
主事恭敬的送走了玉格,再回到屋子,便有另一同僚转出来打听,“那位小玉大人过来做甚?”
主事笑着摊手道:“做什么?上咱们这儿寻猫儿狗儿来了。”
同僚一愣,失笑摇头,“真是个孩子。”
“一个十五岁的小大人,你还指望他做什么大事不成?”主事笑了笑,又道:“咱们小玉大人要亲自到恰克图去、咳,考察公务,你安排安排,让要过去轮值的司员和小玉大人一块儿去。”
同僚点头,这样的事不过顺水人情,那位小玉大人别的不说,花银子是真大方。
玉格这一日回来心情很好,四姐儿五姐儿几个都发现了,转头看向满仓,今儿是他跟着玉格去衙门的。
满仓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只是在衙门外头等着,少爷在衙门里头做了什么,他可是一点儿不知道。
四姐儿笑道:“发生什么好事儿了,叫你这样高兴。”
玉格笑着抱起占了自己摇椅的小喵,狠狠的揉了一把,又抱着它躺回摇椅里头。
“是有件好事儿,我要出趟远差。”
四姐儿讶然道:“你好好的出什么远差?”
玉格和她们说了去恰克图的事,不待两人反对,就又笑着问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别的不说,那边的天气可比咱们这儿要凉快得多,没见皇上年年夏天都要去塞外避暑呢。”
四姐儿原本打算劝玉格的话一下卡住,和五姐儿对视一眼后,心动但又迟疑道:“我们去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玉格脚尖一点,悠悠的晃起了摇椅,笑着道:“你们不担心我路上吃不好住不好,照顾不好自己么?”
四姐儿窒住,五姐儿认真的点头道:“你说得对。”
玉格点点头,又笑着看向四姐儿。
四姐儿轻笑了一声,笑着点头道:“对,我也担心你吃不了路上的苦,得跟着去照顾你才行。”
玉格笑着点点头,“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玉格说完低头瞧了自己怀里的小喵一眼,小喵正昂着下巴,示意玉格继续挠下巴呢。
满仓笑着上前一步道:“要不把小喵和小灰托付给崔先生和长根照顾一段时日?”
玉格看着满仓挑了挑眉。
满仓嘿嘿笑道:“我也担心少爷路上没人照顾。”
玉格笑着挑着眉头还没说话,五姐儿先赞同道:“那正好了,有崔先生在,我也不用放心不下红福记和庄子的事了。”
四姐儿好笑的看看满仓又看看五姐儿,这两个真是,“打量着崔先生和长根这会儿不在这儿,你们就万事往他们身上推,要是、”
虽然四姐儿及时顿回了后面的话,但玉格嘴边的笑也凝了一瞬。
要是六姐儿在,要是六姐儿只是短暂的不在,也没人敢这样把事情推到她身上的。
玉格笑了笑,又低头想了片刻,还真点头道:“那就托付给崔先生和长根吧,一会儿我和先生说。”
五姐儿笑着点点头。
这天下午吃过饭,玉格也不出去遛狗了,极认真耐心的听完了崔先生在绍兴会馆听到的一些消息,还像模像样的和崔先生一起分析讨论了几句。
“希福纳堂堂一个户部尚书,被自个儿家的下人敲诈勒索,还把这事儿告到了皇上面前?”玉格笑着摇了摇头,“先生确定这不是一个笑话儿吗?”
崔先生蹙眉道:“我也觉得不像是真的,可问题就是编也编不出这样荒谬的消息,而且不少官员的名字都对上了。”
玉格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无果,便转了话题道:“户部的事儿怎么也牵连不到咱们这头,这事儿想不通,听听就是了,后头总会浮到明面上来,说起咱们自己的事儿,我这里倒正有一件要和先生说。”
崔先生忙正了神色,“七爷请说。”
玉格道:“也就这两日,我要去一趟恰克图,家里头就要辛苦先生了。”
辛苦不辛苦的倒不说,只是,崔先生皱眉担忧道:“以七爷的官职,怎么会突然接到这样的苦差事,是衙门里哪个针对七爷了?”
玉格笑着打哈哈道:“恰克图是我朝和沙俄交易的市口,我去巡视一番,也是职责所在,没有针对,也不算苦差事,我打算带四姐和五姐儿一起去。”
崔先生敛了脸上的担忧,只不赞同的瞧着玉格。
七爷原本就因为年纪小,又是捐资入的仕途,所以能力上头很不被人信任,偏她又给自己揽下这么个活儿,这让衙门里的同僚们私底下怎么议论她。
玉格认真道:“咱们的银子,我听先生说,也不是很够用了,所以我带四姐和五姐儿过去,也是顺便瞧瞧那边有什么咱们能做的生意没有。”
崔先生站起身,拍了拍长衫,瞧着玉格道:“买卖上头,在下不及七爷,也不知道七爷说得是真是假,不过七爷最爱吃牛肉,这回大约可以吃个过瘾了。”
说完作了一揖拂袖而去。
玉格低头轻笑了几声,崔先生如今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也不把自己当东家了。
但不管怎么说,两日后,玉格就带着四姐儿、五姐儿、小香,并张高壮、张满仓父子,还有大山和铁柱两个,又请了一队镖师,带着一个去恰克图任值的司员并他的老仆上路了。
玉格们这处足足七辆青布马车,除了玉格和四姐儿、五姐儿一人一辆外,还有两辆专门放行李,和两辆留给众人轮流休息;而司员那处,只有一辆半旧不旧的驴车。
玉格见了,便让五姐儿再另外给司员也安排一辆马车,司员惶恐不敢领受。
玉格笑道:“我们带了女眷,路上要走走停停的休息,换成跑得快些的马车,也好不耽误行程。”
司员这才受了,但这事儿叫理藩院的人知晓了,也难免再感叹一句这位小玉大人是真有银子,也是真大方,虽然有那么一些些不务正业,可这么点儿不是,在前头那两个好处面前,也不算什么不好。
一行人不慌不忙的上路,一路走走停停,真的好似游山玩水一般,直走了大半个月,才走到恰克图。
恰克图是座小镇,但却热闹得很,鳞次栉比的房屋,还有高大宏伟的教堂,操着各种口音的商人巨贾,留着大胡子的沙俄人,还有街道两旁处处可见的酒馆、茶楼、戏院,珠宝、玉器、绸缎等商品也是随处可见。
“哇。”五姐儿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尤其,“那不是咱们红福记的唇脂吗?”
张满仓满脸欢喜的跑过去,又一脸懵圈的跑回来,“五、五姑娘,他们卖、卖、”张满仓咽了咽口水,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姐儿道:“咱们卖二两,他们卖五两,不过这么千里迢迢运到边境来,这价钱也不算过分。”
张满仓抹了一把脸,“不是五两,是五十两,五十两啊,我的天爷哟!”
五姐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满仓,她这会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了。
四姐儿道:“要不咱们也运些口脂到这里卖?”
玉格笑着摇头道:“不用,还不够操心的,这一路上,经过多少城多少关,就有多少处要打点,太操心了。”
五姐儿转头看向她。
玉格还是摇头,“这事儿也不是你愿意操心就做得起来的,复杂得很。”
五姐儿皱了皱眉,但还是收回视线,暂时放下了这事。
“好了,”玉格转身对同路的司员道:“你自去忙吧,我陪我姐姐她们随便逛逛。”
“是。”司员领命而去。
玉格看着司员带着老仆驾着马车走了,才又转过身对着五姐儿几个笑道:“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这一趟就是出来玩的,玩开心就好了。”
四姐儿笑着点点头,五姐儿也笑了起来,“说得是,咱们都不说也不想正事。”
玉格笑着点点头,在边境寻什么都容易,只要有需要,就有商人敢给你弄来,尤其玉格还是个官员,又愿意付银子。
一行人寻了当地最大的客栈住下,白天吃喝,晚上玩乐,除了自己逛街挑些喜欢的东西买外,还有投其所好的商人特特拿了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送上门。
头一日还好,没人知道她们偏好什么,可从第二天起,玉格每日都能见到至少五只猫五条狗,直看了玩了五六日,玉格才定了一对五个月的西伯利亚森林猫,一只银灰色,一只金灰色。
五姐儿也爱得不行,“它们这尾巴,比鸡毛掸子还大!”
四姐儿却道:“这会儿是好看,可你瞧它们父母的模样,也太、彪悍了些。”
四姐儿说着摸了摸自己怀里黑白色的小狗,一本满足的笑道:“我还是觉得这狗儿好,憨得怪可人疼的。”
玉格瞧了她怀里憨胖憨胖的小狗一眼,笑了一声,点点头,“是啊,极可人疼。”
四姐儿抬头瞧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这话别有意味,可又想不到哪一处不对。
五姐儿只看着玉格怀里的小熊崽子道:“你真把这带回去,不说阿玛额娘,就是崔先生都得被吓着。”
玉格看看五姐儿脚边的两只猫,再看看四姐儿怀里的狗,自己怀里的熊,再想想家里的小灰和小喵,好像是……过分了些,家里快成动物园了。
但沙俄的商人可不这么觉得,他们只觉得连猫猫狗狗熊崽子都卖出去了,那别的呢,于是第二天,更多的动物幼崽被送到了她们面前。
四姐儿掩唇惊呼,五姐儿无语望天,玉格哭笑不得。
但是……等等,玉格转身对四姐儿和五姐儿道:“我可能还是得做点正事了。”
玉格她们最先做的一样买卖是炸牛乳,那时候她们买了不少牛乳,也因此见过了不少母牛,清朝国境内土生土长的牛大致可以分成三种,黄牛、水牛和藏边地区的牦牛,产奶量都不算多,所以牛乳的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2
玉格留下了小牛犊,四姐儿和五姐儿也明白了,“这牛?”
“嗯,”玉格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只是道:“咱们带出来的银子有多少,尽可能多买一些,就算上折子,我估计能不能批下来也在两可,就算批下来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还不如咱们这次回去,就顺便带些回去。”
五姐儿点头,“嗯,你放心。”
四姐儿也笑道:“我们可比你还要先一步干正事呢。”
“嗯?”玉格不解。
五姐儿道:“没什么,就是我和四姐把带着自用的胭脂水粉,还有四姐研究花样的一匣子指甲油,全部卖了。”
四姐儿笑道:“所以你还是说个数吧,咱们这会儿手里可有不少现银呢。”
玉格看向五姐儿。
五姐儿伸出一只手,也是五个手指,云淡风轻的道:“五千两。”
张满仓猛地瞪大眼。
玉格退了半步,郑重拱手笑道:“佩服。”
五姐儿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四姐儿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于是七月中,玉格和四姐儿、五姐儿一行人带着猫儿狗儿和小熊崽子并二十头奶牛、两车七零八碎的小东西慢慢悠悠的踏上归程。
而张满仓拿着玉格写好的折子,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回京送信。
马车里,玉格捏了捏怀里的熊崽子的小爪子,看着熊崽子笨拙的回握住自己的手指,笑了一会儿,又伸手挠了挠它的肚子,对小熊崽子笑道:“希望崔先生能够心情愉快的接咱们回家。”
崔先生确实心情挺愉快的,从接了满仓的信儿,走路时脚下都带着风。
先是对长根吩咐道:“你去庄子上头,看着让人圈出一片牧场来,这二十头牛咱们可得伺候好了,这可是,咳,总之一定要伺候好了。”
看着长根领命而去,崔先生又对张满仓道:“你带几个人去问一问打听打听咱们京城的牛的产奶量如何,这事一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二是一定要打听仔细了,都得有具体的数目字才好。”
崔先生说完,瞧见张满仓被太阳晒得微微脱皮的脸,又道:“嗯,你先休息两日,不,先歇一日,一日就够了,好好看看大夫,然后就得抓紧去办,能打听到的数目字越多越好。”
“哈哈,我就说七爷怎么突然要去恰克图,果然是有缘由的,七爷不愧是七爷,对了,还有一件,我得去衙门里帮七爷告假,七爷说得对,可不能赶路,得慢慢走。”
张满仓看着这么兴奋激动的崔先生,倒不觉得自己被苛刻了,就是心情有些微妙。
头一件,少爷就真是去玩的,第二件,不知道崔先生看到熊崽子的时候,还能不能这样高兴。
随着到手的数据越来越多,崔先生也越来越盼望玉格的归来,日日都要打发人到城门去守着,但就这么守着守着,也硬是守到了月底,才终于等到了玉格一行人回来。
到了也不着急进城,先把牛赶到城外庄子上。
崔先生接了信儿,撩起袍子便跳上车,催促长根往城外去。
“七爷。”崔先生笑吟吟的迎上前,玉格笑着点点头,陪着崔先生一起看了一遍因为走得格外慢,所以状态格外不错的奶牛们。
看过后,两人到屋子里说话,四姐儿和五姐儿也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一起喝茶,玉格和崔先生也不避她们,顾自说起事来。
“虽说七爷已经在沙俄那边拿到了奶牛产奶的数目字,可是这毕竟不是咱们地界上的牛,换了地方,就是人,还有个水土不服的时候,总得先养上几个月看看具体如何再说。”
玉格笑着点点头,“嗯,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四姐儿笑睨了玉格一眼,这话玉格从前也常对三姐说。
崔先生倒是挺受用的,笑着接着道:“我这边也再收集一些母牛产奶的数目字,若是顺利,等到年底,七爷必定能一鸣惊人。”
玉格对能不能一鸣惊人倒没有什么迫切的想法,不过是回到京城,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日子罢了,毕竟她一个理藩院的从五品,离许多事情都还远着,但京城的热闹总是不少的。
比如八月,福建漳、泉二府闹了干旱;又比如九月,那个户部尚书希福纳的事儿浮到明面儿上来,那样荒谬的事竟然是真的,户部那一干人竟贪污了足足六十四万两白银,牵连的官员也有近二百人;再比如十月,又传出了江南亏空甚大的信儿。3
总之一句话,朝廷缺钱,皇上也缺银子花。
万岁爷很心烦。
于是乎,玉格这功劳就立得很赶巧了。
当然,玉格的折子没法子直达天听,得经过上官,再上官的上官,一层层传上去,这功劳自然也一层层分润了出去,不过这份功劳之大,数据之翔实,还真就分得起。
国内的牛平均每个泌乳期在二百一十三天左右,平均产奶量为一千四百到一千六百斤左右;而玉格引进的奶牛,产奶高峰期一日便有五十到八十斤,就是淡奶期,一日也有十斤到四十斤左右,并且据说它们的泌乳期长达三百天左右。4
这是什么概念?
这奶牛就是每日按最低最少的标准产奶,一日只十斤,一个泌乳期也有三千斤,比国内的普通母牛多了整整一倍!
什么叫一鸣惊人,这就是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啊!
当召玉格进宫觐见的口谕传到理藩院时,最初接待玉格的那个主事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真傻,真的,他居然真的信了她的话,以为她是去玩的,他怎么也不想想,才十五岁就能、就敢踏进官场的人物,能是普通角色?
他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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