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没想到女孩会主动。
沈鹤舟呼吸微顿, 唇上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仿佛一股似有若无的电流串进心口，无声无息的蔓延进四肢百骸。
一个吻似乎远远不够, 沈鹤舟眸光渐黯，棱瘠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 做出吞咽的动作，他面对着秦栀情不自禁倾身靠近, 将人圈在怀中。
秦栀知道他想做什么，很配合地微仰着脑袋, 粉唇抿起一道弯弯的笑痕，慢慢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沈鹤舟的动作。
不言而喻的暧昧在两人交融的唇息间缓缓流动, 就在男人快吻上她唇瓣的时候, 耳边响起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室内的静谧。
秦栀疑惑地睁开眼睛, 粉唇微张, 正要提醒沈鹤舟有电话, 面前的男人并不在乎, 长臂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带进怀里，温热的薄唇含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已经来势汹汹地吻上去。
和秦栀的蜻蜓点水不同, 沈鹤舟像是突然间get到了接吻技巧, 舌尖撬开女孩的贝齿, 一点一点缱绻暧昧的深入。
耳边手机铃声还在响, 打电话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
秦栀困在沈鹤舟怀里, 面红耳热地攀着他的手臂, 心跳如雷, 突兀的铃声更像是这场热吻中的陪衬。
直到秦栀双腿发软, 眼眸里水光潋滟，沈鹤舟才克制地停了停，长臂揽着女孩的纤腰扶着她站好。
秦栀急促地呼吸着，红着脸哑声提醒他：“有、有人打电话。”
沈鹤舟垂眸，喉间低低“嗯”了声，漆黑沉寂的眼无声地凝视着秦栀，目光落在女孩嫣红微肿的唇瓣上，他缓慢伸手，温热粗粝的指腹轻轻蹭过女孩的嘴角，拭掉那抹暧昧的痕迹。
秦栀耳朵尖发烫，微微低了低头，依然能感觉到头顶上方某人灼热直白的视线。
沈鹤舟喉咙发紧，低声道：“我去接个电话，等我回来。”
秦栀没说话，鹌鹑似的晃了晃脑袋。
沈鹤舟拿起餐桌上的手机，眼底的情绪终于恢复平静，他垂眸扫了眼，看到来电提示，长眉微挑。
电话接通，那头很快传来沈女士熟悉的声音，语气疑惑：“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
沈鹤舟敛睫，面不改色：“在忙。”
这小子居然比她这个当书记的还要日理万机，温女士眉心微蹙，轻叹了口气：“听你们指导员说，你昨天回a市了？”
“嗯。”
“怎么这么突然？也没听你提前说一声。”
沈鹤舟薄唇微压，还残留着刚才亲密之后的一抹绯色，“私事。”
闻言，温女士静了会，有点怀疑自己，家里最近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仔细想了想，她才试探般问：“该不会是你感情上的事吧？”
温女士倒是聪明。
沈鹤舟勾唇：“嗯。”
温女士眼里流露出笑意，神情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沈鹤舟现在十有八/九和女朋友在一起。
现在可是工作日，听指导员说，沈鹤舟申请回a市的那晚急得跟什么似的，报告一批，凌晨就背着包走了，没想到是为了感情上的事，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温女士眼底划过抹笑意，于是趁热打铁，试探般道：“明天就是中秋节，你爸跟你爷爷都想你了，要不回家一趟？”
沈鹤舟挑眉，还未说话，温女士顿了顿，又提醒：“如果能带上你女朋友就更好了。”
果然，这才是温女士的真实目的。
沈鹤舟无奈，勾唇笑了笑，淡声道：“下次吧，明天见面太突然，我怕吓到她。”
上午在医院的时候，秦栀并没有告诉两位老人他们的关系，想必是不太想让长辈知道的，比起自己的意愿，沈鹤舟更在乎秦栀。
见儿子这么小心翼翼，温女士不免想起很久以前的那通电话，沈鹤舟说是替朋友问问，两个人要是谈恋爱，年龄差影响大不大。
温女士恍然大悟，忙问：“你的女朋友是不是之前那个小姑娘，比你大十岁的那个？”
沈鹤舟：“”
说实话，他不得不佩服温女士强大的记忆力和联想力。
沈鹤舟薄唇微压，沉声道：“您猜对了一半。”
“这话什么意思？”
沈鹤舟：“是那个女孩，但我们只相差六岁。”
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温女士收敛住嘴角的笑意，淡声反问：“六岁和十岁有什么区别？”
沈鹤舟：“”
区别明明很大，他不想以后和秦栀站在一块，别人以为他是秦栀的叔叔。
温女士：“小姑娘年纪小，你凡事要让着人家，除了忙工作，多花些时间在——”
鉴于沈鹤舟没什么恋爱惊艳，温女士善解人意的支招，偏偏沈鹤舟一点也不领情，语调懒懒地出声打断：“妈，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温女士急了：“等等，你还没说下次是什么时候——”
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温女士盯着通话记录，皱了皱眉心，这臭小子真是，对她这个当妈的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温女士不慌不忙地打开通讯列表，先后点开对话框发消息。
“老公，你儿子谈对象了。”
“爸，您孙子有女朋友了。”
发完两条消息，温女士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继续工作，好消息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秦栀正在厨房洗菜，见沈鹤舟好半晌才回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轻声问：“沈队长，是消防站有什么事吗？”
沈鹤舟：“我妈打来的。”
说着，沈鹤舟将冰箱里拿出来的草莓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一旁的秦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沈鹤舟微垂着脑袋，侧目看向秦栀，黝黑的眼底划过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薄唇掀动，轻吐出两个字：“有。”
一听这话，秦栀顿时紧张起来，担心像外公这样的意外也发生在沈队长家中。
她有些慌，眨巴眼小声问：“严、严重吗？”
小姑娘禁不住开玩笑，一下当了真，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一眨，长睫不安地扑闪。
沈鹤舟的心脏蓦地一软，忽然后悔，不该这么说。
他弯腰俯身，沉黑的眸子注视着秦栀，两人视线平齐，不急不缓地开：“我妈说，什么时候带你回去跟家里人见一面。”
男人清隽俊美的眉眼间温柔含笑，深藏的情绪深情又缱绻。
“”
秦栀眼睛微微睁大，刚恢复平静的心情，瞬间又因为这话心脏咚咚作响，脸颊发烫。
秦栀以为，沈鹤舟说这句多半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摸了摸鼻尖，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小声讷讷：“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她完全没想过见家长的事，而且一点准备也没有！
见小姑娘慌张地乱了阵脚，沈鹤舟低低笑出声，柔声安慰：“别紧张，我已经婉拒了。”
说着，他拿了枚洗干净的草莓，递到女孩唇边，秦栀抬眸，小鹿似的眼眸一眨一眨，然后张嘴，一口咬住。
沈鹤舟嘴角噙着笑，眸色深深的睨着女孩嫣红的唇瓣，含着水光潋滟的草莓，唇色与草莓的颜色相近，他喉结微动，压低的声线磁沉温柔，像极了某种蛊惑，慢条斯理道：“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
“”
秦栀慢慢发现，一贯冷峻严肃的沈队长私底下其实也有不太正经的一面，撩她的时候倒是无师自通。
两人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事实证明，沈队长的做饭天赋比秦栀强很多，而且都是她爱吃的。
吃过午饭，秦栀提出主动刷碗，沈鹤舟虽然嘴上答应，不过真到了厨房，还是主动包揽了全部。
跟沈队长在一起，秦栀倒是愈发认清了自己的咸鱼属性。
下午，秦栀接到外婆的电话，外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接下来就是准备手术，听到手术费用，秦栀不免松了口气，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裴老爷子留给她的那笔遗产，她至今还未联系律师，自己卡里的钱倒是可以拿来应急。
考虑到外公手术后的恢复，还有自己的工作安排，纪录片已经到了最后剪辑修改的阶段，很快就会上线，外公在医院只有外婆一个照顾是不行的，于是秦栀准备在网上找两名靠谱的护工。
沈鹤舟过来以后，目光无意中瞥到女孩的手机屏幕，见秦栀在找护工，他长眉微挑，随即走到玄关处，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到个东西。
这个午后静谧又安宁，秦栀盘腿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屏幕，正在翻看网上的护工信息。
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尽数倾洒在大理石地板上，斑驳的光影一直蔓延到女孩身侧，落在女孩纤瘦单薄的肩头，勾勒出一道柔和的线条。
秦栀微垂着脑袋，乌黑柔软的碎发从耳后调皮地落下来，松松散散的垂在莹白如玉的脸颊，皮肤被光映衬得几欲透明，美好得像是一副油画。
女孩安安静静，没说话，即便如此，沈鹤舟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深藏着的庆幸。
庆幸秦栀没有放弃他，庆幸自己及时回头，做了最对的选择。
许是感觉到头顶上方那道投递来的视线，秦栀抬头，便撞上男人那双沉黑平静的双眸。
秦栀滑动手机的动作停下来，调皮地微歪了歪脑袋，粉唇抿着笑，杏眼弯弯，好整以暇地望向沈鹤舟。
沈队长偷看她，被她当场抓包。
沈鹤舟无奈轻笑，不急不缓地走过去，然后在秦栀身边坐下。
秦栀笑眯眯地凑过去，自然而然地靠在沈鹤舟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枕着男人温热的胸膛。
沈鹤舟轻轻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偏头，薄唇印在女孩光洁的眉心，印下一个吻。
秦栀嘴角抿着笑，继续刷着手机，紧跟着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磁沉微哑的声音：
“如果知道我会这么爱你，当初我一定会主动。”不会让她流眼泪。
猝不及防听到沈队长对她说情话，秦栀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声讷讷：“沈队长，现实里没有如果哦~”
沈鹤舟垂眸，浓密笔直的眼睫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笑意浅淡。
很快，他听到女孩笑盈盈地开口：“没有也无所谓，因为我也爱你。”
虽然差点错过，但好在结果是两人想要的，如果其中一方没有坚持下来，或许现在又是不一样的结局。
现实里没有如果。
女孩的话轻轻柔柔，一字一语却无比清晰，而她轻颦浅笑的模样，就这样深深浅浅地印在沈鹤舟心里，以后的日子里再也忘不了。
秦栀还在网上找护工，抱着她的人忽然有了动静，下一秒，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沉声道：“这个拿着。”
看到沈鹤舟手上的银行卡，秦栀神情微怔，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她眨巴眼，小声问：“沈队长，给我银行卡做什么？”
沈鹤舟语气温和地解释：“你外公做手术，还有之后的恢复都需要钱，这个你拿去应急。”
秦栀怔了一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了一下，一刹那的感动。
她从未想过，沈鹤舟会考虑到这些。
她摇头，鼻子有些酸，声音低低的拒绝：“沈队长，这个我不需要，我自己有存款的。”
大学四年，秦栀拍视频，接广告，每一次的酬劳虽然不算多，但她一笔一笔攒下来，也有不少了，足够给外公拿来作为手术费用，而家里两位老人的退休金也很高，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困难。
秦栀说得认真，沈鹤舟倒不这么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女孩子有钱傍身总比没有好。
这张银行卡里有他大部分的积蓄，他的工资，还有其他的一些投资，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其中，沈鹤舟没有具体算过，但里面的数额不少，足够秦栀拿去用，至少不会因为钱而瞻前顾后。
那只环在秦栀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埋首在女孩纤瘦的肩窝，秦栀的后背靠在沈鹤舟怀里，身体有他的支撑，属于男人的气息温热熟悉，喷洒在她脖颈的皮肤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很快，秦栀听到抱着她的人说：“除了外公外婆还有我。”
“钱是你第二可以信赖依靠的。”
沈鹤舟将那张银行卡塞进秦栀手里，温热宽厚的掌心贴着女孩微凉的手背，然后缓缓将那只细瘦白皙的手慢慢包裹住，低声说：“我的想法很简单。”
沈鹤舟视线低垂，很认真的表情，安安静静注视着两人相握的手，颜色浅淡的薄唇一翕一动，说着让秦栀意乱情迷的情话：
“只是希望我的栀栀不那么辛苦。”
秦栀没想到的，沈鹤舟都想到了。
听着沈鹤舟的话，秦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就是觉得，她这辈子运气最好的事就是遇见沈鹤舟，做的最对的事就是主动追他。
秦栀捏着那张银行卡，眼神有些潮，长久的没有说话，她转身，纤细的手臂勾住沈鹤舟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着男人沉而有力的心跳声，慢慢抱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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