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易容
“舅舅受伤了，我去看能帮什么忙。”李小目对姚霏和汪冰说。
姚霏一副“你能帮什么忙”的淡然表情，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
“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是远房亲戚。”汪冰看向救命恩人李小目，难掩兴奋之情。
三人过去查看吴怡莲的伤情，李小目向众人介绍姚霏和汪冰，大家冰释前嫌。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酒鬼看向白衣女子，“你的上古凌霄冰剑非凡呐，有机会让老夫看看，如何。”
酒鬼有点倚老卖老。
姚霏不甚高兴点头，淡淡道：“尊师同意方可。”
酒鬼受了轻慢，呷口酒，不甚高兴，缄默不语。
姚霏请男子避开，然后撕开吴怡莲的左臂衣服，缓缓输入真炁。
吴怡莲左手臂三寸长的结痂伤口慢慢浸出黑血、褐色血液，直到鲜红的血。
姚霏取出一个粉红小瓶子，倒出粉末，敷在伤口处。
伤口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
姚霏又取出一块金色的膏药，贴在伤口处。
“哇，传说中天水派的‘金水膏’？”汪冰一脸惊叹，对微微睁开眼的吴怡莲安慰道，“用了这膏药，一点疤痕也不留的。”
得知这膏药如此厉害，而且是姚霏亲自为自己疗伤，关键是姚霏家里出事，她还这样帮助自己，吴怡莲眼含热泪道：
“霏霏姐，谢谢你。”
姚霏脸露歉意：“不用谢，是我打伤你的啊。”
众人驱车赶往冰原郡郡城，路上，汪冰讲了姚霏父亲被抓的经过。
原来姚霏父亲经营一家典当行，私下对缺资金的商家放贷，哪知被人设局，以高利贷为由不予还本，那借贷者有魔族背景，被镇魔司抓住把柄，以通敌嫌疑抓进监狱。
“其实，舅舅已经打算开一家钱庄，但是，未取得钱庄资格。”汪冰杏眼圆睁，“上次他来我家，和我爸谈过想办法获取钱庄的资格，只是，王室那边没有轻易开这口子，他们想垄断还来不及呢。”
“你爸在这冰原郡有权有势的，难道不想分一杯钱庄的羹？”姚霏一副明镜似的。
“你爸劝我爹入股，加上王室某人三股。”汪冰少女模样，却是一副精明商人神情，完全没有把李小目等人看在眼里，李小目也算亲戚了，也许心里认为是穷亲戚那种，也就没有避嫌。
李小目听了，心动不已，这钱庄就是前世的银行啊，那可是一本万利只赚不赔的行业，一般是国家控制的，现在这王室垄断钱庄，那是肯定的，想要分蛋糕，那不是财力雄厚的问题，那是要得到王室的支持吧。
我在王室有什么背景呢？我爷爷是国王？可他认不认可自己还不知道呢。还说背景，现在自己被王室排挤、打击、追杀，还遑论背景.....李小目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李小目突然想到那个顾晓娴，曾经和自己共同救治那三个昏迷者，那紫檀乌金针盒没有给我，她还欠我一个人情。
即使爷爷不认我，如果她能与王室联系上，那还是有可能，只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还得自己不出面。
钱庄的利润肯定比做精魂米和番红花强百倍......李小目心中亮起一盏明灯。
“你现在走在大街上，恐怕被人认出，不大安全。”姚霏对李小目说，“想办法给你易个容。”
“易成谁好呢？”李小目征询吴怡莲道，她已经恢复如初。
吴怡莲思忖片刻，斟酌道：“我看易成老姜比较好，很少有人认得他，比较安全。”
“还是你考虑得妥当。”李小目放下摸着左眉疤痕的手，夸道，“酒鬼是易容高手，上次你们见识了他手段的高超。”
“就是，我的火眼金睛都没有看出来。”小仔姜笑道，酒鬼没有在车里，她才这样夸他，否则肯定贬低他或者讽刺挖苦他。
李小目抬起眼皮看了小仔姜一眼，眉头微蹙：“只是酒鬼没有见过老姜啊，易成他的真实样貌，效果肯定更好。”
“那还不简单？”吴怡莲叫停了车，下车后叫住倒骑毛驴的酒鬼，后者在颠簸的毛驴背上，正悠哉游哉地看着远去的风景，时不时地呷口酒。
他惬意得很呢。
吴怡莲给酒鬼说明情况。
酒鬼直言：“我认识老姜，绰号‘姜钓叟’，他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只是易容成他，是否有损他的声誉？”
“我们和他很熟，他算我的师父——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师。”李小目眉头一展，坦言道，“我不会做有损他名誉的事，最主要的考虑是现在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酒鬼点头赞许。
吴怡莲在酒鬼面前划一个圆圈，伸右指空中一抓，曲指一弹，一阵水汽荡漾圆圈中。
一面如镜的水圈，随着吴怡莲曲指一弹水镜中心，缓缓出现老姜的面容。
正是吴怡莲和李小目第一次在桃花源中见到老姜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面容和善，眼睛炯炯有神，脸泛红光。
月白麻衣，清瘦飘逸，仙风道骨，没有一点世间忧愁。
最显着的是他锐利的眼，仿佛能窥见你的心底。
连你心底最隐秘的想法也会被他睿智的眼洞穿。
酒鬼依然如上次一样，生造一间暗黑的结界屋子，没有让其他人看见。
半个钟头，从结界屋子走出来两个老者，一个是酒鬼，另一个人是老姜——“姜钓叟”了。
不过，这个“姜钓叟”加了酒鬼的理解和改进，更显年轻，额头只有四五条细细的皱纹——还要他笑得很勉强的时候才会有。
刚才，李小目从结界屋子出来的时候，看向吴怡莲和小仔姜，还有阿黑和阿熊，正是笑得勉强和尴尬的神情。
“爷爷——”小仔姜看见易容的李小目，还是情不自禁失声叫道。
阿黑和阿熊异口同声道：
“村长，你........”
彷佛老姜从那里穿越而来，从酒鬼的结界屋子穿过来了。
众人对酒鬼的易容术惊叹不已。
姚霏和汪冰更是不停恭维酒鬼，说以后自己如果与人决斗，破了相就来找酒鬼易容。
酒鬼满口应承下来，伸出手要订金，惹得小仔姜用右手食指刮自己的脸，冲酒鬼做手势：
“羞啊！”
两个女子还当真了，各自付了二百金币，惹得小仔姜看着酒鬼得意的脸色，直摇头：
“不知是富人的奢侈限制了穷人的想象，
“还是富人的智商低到了可怕的程度？”
姚霏看一眼小仔姜，后者直视。
小仔姜无语，盯着对方的眼，大有冒犯你又怎样，打一架？
姚霏没有计较，粲然一笑：“哪个女子不爱美？”
小仔姜对着天空，道：
“清水出芙蓉，讲究自然，易容的美就是虚伪。”
酒鬼把从姚霏送回来的竹剑举起来，对小仔姜说：
“今天，你练习了我传授给你的无上剑术没有？
“我都给你说了，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在想象中练习我的剑术。”
酒鬼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收小仔姜为徒弟的得意神情。
姚霏笑得更是含蓄而有深意，一副“原来你是我手下败将徒弟”的神情。
小仔姜瞬间秒懂姚霏不出声的笑，她气得跺脚，对酒鬼怒目而视：
“谁想当你的徒弟啊？
“我不当你徒弟了！”
小仔姜气鼓鼓地转身上马车。
刚才还得意非凡的酒鬼，一脸尴尬地看着小仔姜的背影。
当师父当到这个份上，真是颜面尽失啊。
“姜钓叟”过来拍拍酒鬼的肩膀，劝慰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的读心术，对女人的‘读心’还要下功夫啊。
“否则，怎么对得起你才改的名字——
“是不，董懿回？”
李小目等人陆陆续续上马车。
只有：
一个老者，
一匹瘦驴，
一把竹剑，
一个斜长的背影，
古道上，
夏风凌冽刮过，如呱噪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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