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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兵足后论进战法


  “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不过一个办法罢了。”

  张曼问道:“郎君,什么办法?”

  “便是把新募的这三县六千兵,分成两类。一类是曾在郡中服过兵役者,一类是没有服过兵役者。没有服过兵役者,编为新兵营,简单的先对他们进行一个编伍和队列等方面的操练,然后,这部分的新兵,不用他们上前线,便把他们留在本县,用为守备本县;服过兵役者,则上前线,这一次用兵定陶,便让他们上阵。”

  张曼斟酌了下,说道;“没有服过兵役者,这次不让他们上前线,用做各县的驻守。这个法子不错。郎君,这个办法可以把咱们原本须当留为驻守部队的部曲,给解放出来,可以让这部分的老部曲也能参与此次的攻定陶此战。……但是,郎君,只靠这些新兵留守,够么?”

  “我想过了,张公,应当是完全足够的了。咱们现下所有之这五县,没有外敌,东边是鲁南三县;北边是爰曾、刘诩两部的地盘;南边过了泗水,是山阳郡南部的诸县;最西边的巨野县之西,而下虽尚是‘敌境’,但巨野县西边紧邻巨野泽,巨野泽占地广阔,南北百余里长,北接东郡郡的郡北诸县,南接定陶郡的乘氏,等於是把巨野县西边的‘敌境’诸县都隔绝在外了,是西边也无外敌的直接威胁,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咱们的主力外出作战,只靠这些新募的新兵留守,却当是也足够能稳住各县的局面矣。”

  说到这里,曹幹顿了下,摸着短髭,接着又说道,“当然了,张公,话再说回来,所谓‘只靠新兵’,也不是全靠新兵,咱们肯定也是得留下部分的老部曲,加入到守备的力量之中的。另外,任城、亢父的‘民兵制度’,经过任城、亢父这几个月以来的实践,我认为也算是已经较为成熟了,咱们亦可把之照搬到橐县等三县采用。总结来说吧,当咱们的主力外出作战后,包括任城、亢父在内的眼下咱们所有之这五县的留守力量,可以概括为一句话,‘以少数的老部曲之留守部队为骨干,以新兵为羽翼,以民兵为咱们在乡里基层之耳目、基础’。”

  “外部没有直接的敌人威胁,内部又在新兵之外,加上了部分的老部曲和民兵组织,……这样的话,安境倒是完全足够了。”张曼考虑了会儿,说道,“可还有一点,不知郎君有无虑到?”

  曹幹问道:“张公,你指的是哪一点?”

  “莽逆篡汉之前,海内武备就已松弛。即使是服过兵役者,就别说还仅仅只是在郡里服过一年兵役的那些,哪怕是连第二年的兵役也都已服过,或已赴边地做过戍卒、或已到都城轮值过的这些,兵员素质也是良莠不齐,颇多操练粗疏者也!郎君,若此类者,当咱们往攻定陶之际,如果战事顺利,只让他们打顺风仗,固没问题,可一旦战事不利,恐就无甚用处了啊。”

  曹幹说道:“张公此虑甚是。所以,我打算把服过兵役者,再分成两类。一类是於服兵役期间认真操练,已经粗知了旗鼓号令,学会了基本的阵型等等的这些,这一类的新兵,直接编进各曲;一类是旗鼓号令、基本阵型等等全都没有学到,抑或是学到但也忘了个七七八八的,这一类的新兵,把他们组成二线部队,从咱的老部曲中选精干、勇敢的军吏来做他们什长以上的军吏,逢上硬仗、恶仗的时候,先不要他们上,视情况而做后续之决定。”

  “橐县、爰戚、巨野、昌邑等各战之后,我部现有之各曲,已得补充,目前各曲的兵额基本满额。郎君,再把已经粗知号令等者,直接编进各曲?那是不是各曲都需要扩编一下了?”

  任城的新兵营里,有之前募自任城、亢父而尚未操练完成的新兵,——募自任城的新兵,已经给各曲分配的差不多了,这部分的新兵主要是后来募自亢父的那些新兵。从昌邑回到爰戚后,曹幹办的第一件军务,就是把这部分之前未曾操练完成、现已操练完成的“以亢父新兵为主”的新兵,从任城调了来,补充进了各曲。诚如张曼适才所言,他帐下各曲的兵力,加上“曲部”、“屯部”的军吏、亲兵等精锐部队,现下基本都已还是五百余人的满额。

  曹幹说道:“扩编是需要的,但也不是全部扩编。全部扩编的话,咱这点直接补充给各曲的新兵也不够。我打算先紧着李顺、高况、胡仁三曲扩编。”

  “也就是说,已粗知号令的这些优秀的新兵兵员,郎君打算全都便给李顺、高况、胡仁三曲。”

  曹幹点头说道:“对!张公,入东平以来,咱们的仗打得不少了。咱部现下之各曲的战斗力分别都是怎样,我想张公你定也是已经心中有数。若论敢战、能战,李、高、胡三曲最佳。”

  “郎君此言,甚是中肯。李顺曲系郎君一手带出来的,能攻坚、也能守,攻守兼备,更难的的是,郎君定下的各项政策,诸曲之中,要说哪个曲执行得最好?亦是郎君亲手带出来的李顺此曲!高况、胡仁皆是勇将,并且他两人也各有智谋,绝非是一味鲁莽之徒,正如郎君所言,将为兵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他两人为表率,他两曲的部曲因亦都是敢战之士。如果比之敢战、能战,我部现所有之诸曲中,的确是以李、高、胡三曲最为上选。”

  张曼对李顺曲的评价做得很全面,但他对高况、胡仁两曲的评价,就做的简单了点。

  事实上,高况、胡仁两曲虽然也都是敢战、敢打,但两曲的作战风格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高况曲作战的时候,主要靠的是两点,一个是高况的以身作则,一个是高况曲那些骨干精锐军吏的敢打敢冲;胡仁曲作战的时候,主要靠的就不是这两点,除掉其曲战士同样的“不惧、敢战”以外,更重要的,靠的是相对高况曲更为好一些的组织能力。

  打个比方的话,高况曲作战的时候,像是一把利刃,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酣畅淋漓;胡仁曲作战的时候,则像是一个矛阵,如墙而进,一步一步的往前推、往前压,威势逼人。

  为何会有这两种不同?

  不但是因两个曲军侯,高况、胡仁这两个指挥官的作战风格不同导致,并且也是因为这两个曲的基础兵员的出身有别之故。高况曲的基干力量,多是两年前从高况、高长起事的轻侠;胡仁曲的基干力量,是跟着他投附义军的薛县铁官的铁官徒。轻侠之士,临阵杀敌,讲的是个剽悍、痛快;铁官徒们不管他们在成为刑徒之前都是什么样的人,几年的铁官徒生涯磨炼下来,他们自觉、不自觉的都受到了这段生涯的影响,在配合、组织和下意识地能够服从管束等方面,他们与崇尚个人武勇的轻侠之士比起来,那显然就会有不小的不同,而又既然他们知道配合、组织的重要性,能够接受管束,在作战时,组织性自然也就相对较强了。

  这些且不必多说。

  只说听完张曼对李顺、高况、胡仁三曲战斗力的评点后,曹幹说道:“故此,这一回,咱就先紧着李顺、高况、胡仁三曲扩编。”摸着短髭,笑道,“强者,咱就让它更强。这样,在作战时,他们也就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并且也让其余各曲看看,只要打得好,我就给他扩编!”

  曹幹而下还只是个“校尉”,虽然他的部曲数量,早已超过了一个“正常校尉”该所能有的兵力数目,可为了在“莽军可能将会来至”的这个时候,维持与刘昱的“团结”,他自是不好自己给自己升一级,从“校尉”变成“将军”,或言之,从“从事”变成“三老”、变成“大率”,但校尉、从事也好,将军、三老、大率也罢,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最重要的,还是“实际”。

  “实际”有了,“称呼”还要紧么?“名大於实”,可能带来的会是杀身之祸;但“实大於名”,唯一可能会带来的麻烦,也许就是不方便给部曲“升官”,“累使”部曲也只能像主将一样,“实大於名”。就如现下,新兵募到,其中的优秀者一分给李顺、高况、胡仁,李顺他们三人实际掌握的兵力就将会超过一曲,但他们无非就是委屈点,继续还以“曲军侯”为职罢了。

  但名义上虽然还是“曲军侯”,实际上掌握的兵力却是超过了一曲,这对於其它诸曲的曲军侯,如戴兰、郭赦之、丁狗、王敬、万仓等这些个曲军侯言之,却也实打实的将会是个激励。

  张曼抚摸着胡须,笑道:“当兵打仗,为将者,谁不想自己的部曲又能打、又多呢?以此次扩编李顺、高况、胡仁三曲为机会,让其余这回没能得到扩编的诸曲知道,只要敢战、能战,就能得到扩编,郎君此法,确是个很好的激励诸曲踊跃进战的办法。”

  “新兵的分配、运用,及咱们主力出外作战后,各县之留守部队该如何配置等诸事,我便是这么打算的。张公,怎么样?你觉得行不行?”

  张曼估算了下,说道:“按郎君的新兵分配、运用之此法,三个县,六千新兵,料之大概应能得出半数左右的新兵,可以不用再多加操练,即可直接参与攻定陶此战,加上解放出来、不必再留守各县的老部曲,若攻定陶,我部可用之兵便已近万人。以此近万之众,攻彼共计两万余的守卒,於敌我兵力之对比上,我虽仍处於劣势,但定陶郡之守卒,分散在九个县中,这却是我部可利用的攻战机会,足以能够弥补我部在兵力上的劣势矣。此是若攻定陶,我之可用之兵力已大致够用。且则,李顺等三曲等到扩编后,我可用以攻坚的力量也得到了补充。再按郎君‘少数老部曲为骨干、新兵为羽翼、民兵为我在乡里基层之耳目’的这一留守兵力的配置之法,加上我五县外无直接的敌人威胁,五县之稳定,也可已是足保。郎君的这番安排,甚妥、甚当!既满足了进战之兵力所需,亦保证了后方之安稳,可称兼顾,我没有异议。”

  “张公若无异议,咱就按此来行!”

  张曼摸着胡须,打量曹幹,忽地笑道:“郎君,我有一问,想问你。”

  “张公还有何疑问?”

  张曼说道:“不是在攻定陶兵力上的疑问,我想问郎君的是,郎君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如果刘将军不与咱部一起打定陶,那边咱们一部往攻之?”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张公啊!张公,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早就想好了。”

  张曼笑道:“我就说嘛!郎君不可能是刚才才想定的此事。怎么做,才能在十天内募够三县六千兵,又怎么做,才能最大的限度减少三县百姓对咱们募兵的抵触;还有,又怎么做,才能使新募得的部曲就能上战场,使若只咱一部往攻定陶的话,兵力也不致短缺,这一些东西,我看郎君方才皆是不假思索,便就侃侃而言。这分明是郎君早就已经想定的啊!”

  曹幹再度起身,负着手,在堂中踱步,一边踱步,他一边喟然叹道:“张公,你去城阳的这段日子,我考虑最多的就是定陶。我翻来覆去的思酌,定陶是非打不可!”

  “哦?为何?”

  曹幹说道:“两个原因。”

  “曼敢闻其详。”

  曹幹说道:“一方面,只有打下了定陶,咱们才可有一定的纵深,与莽军周旋,御敌於咱们五县之外,咱们现有的这五个县,是咱们的基础啊,万万不可有失,一旦有失,咱们就将会和以前一样,无处可以存身,又将成为‘游寇’矣,此是定陶非得打不可的原因之一。”

  “不错。刘将军欲先取梁国,梁国若能得之,确是也能加强一下山阳郡的纵深,但这个纵深只是稍微加强了南北数十里到百十里的纵深,东西的纵深却没有加强。莽军如若来犯,可以经陈留、入定陶,从而莽军就能够直接威胁到昌邑的西面和咱们现有之五县的西南面。定陶,的的确确的是非得打下来不可。唯有打下,如郎君所言,咱们才有一定纵深,与莽军周旋。”

  曹幹说道:“另一方面,亦只有得了定陶,我部才能打开咱们接下来发展的局面。五县以北、以东、以南,都已没有我部发展的余地和空间,我部要想继续发展,就只有向西。向西,首先就得取下定陶郡!此是定陶非得打不可的原因之二。”

  “这一点,郎君,咱俩此前议过。尽管说东、北、南三面,现都已没有我部可以发展的余地和空间,但向西发展,相对其余三面而言,对我部却是更有利处的啊!”

  曹幹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向西过了定陶郡,就是东郡。等再把东郡打下,咱们则就可以渡过大河,进入河北。河北而今义军处处,烽烟遍地,咱们把与河北诸部义军接通的通道打开以后,咱们徐、兖义军与河北义军便可声息互通,大事可为矣!……也所以啊,张公,莽军若果是如我所料,今年就会来讨咱们的话,这一仗,咱可一定得打好!只要这一仗能打赢,咱们徐、兖义军诸部经受住了这个考验,并且又若借此契机,咱们徐、兖诸部义军的盟约也组成了,推出盟主了,那随后下边,整体上说,咱们徐、兖义军,单独的来说,咱们这部义军的发展,就将都会是势头更加喜人,前程更加的好!”

  转到了张曼所坐席子的案前,曹幹俯下身,轻轻地拍了下案几,说道,“张公,过程可能曲折的,但只要莽军来讨的这场仗,咱们打赢了,前途就是光明的!”直起身子,他目光明亮有神,最终做了个总结发言,说道,“是以,既是为打赢这场仗,也是为咱们随后的发展,定陶郡,我思之三四,不论刘将军他打不打,我是一定要打的!咱部是一定要把定陶取下的!”

  张曼凝神忖思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张公,为何摇头?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么?”

  张曼感慨地说道:“不是郎君说的哪里不对。郎君说的这两条‘定陶非打不可’的原因,我十分赞成。我摇头者,是为感叹刘将军。陈公、刘大家、周通,乃至新投刘将军的刘宣诸位,皆为智谋之士,却怎么刘将军他们就没有看到,不管是论及‘迎战莽军’的近期意义,或者是论及‘以后发展’的长远战略意义,定陶郡实都是要远比梁国重要的呢?却坚意要打梁国!”

  “刘大家在书信中给我解释了,之所以她会同意陈直等人的意见,选择先打梁国,是因为其一,刘永会在梁国响应;其二,番侃至今犹据守薄县,刘将军若出主力攻定陶,围攻番侃之兵将不足,或许山阳郡内将会不稳,因而不如选择攻梁,先集中兵力歼灭番侃,顺势取梁。”

  张曼说道:“这般说来,非是刘大家等不知打定陶的好处,而是山阳郡时下的形势使然,使陈公等不得不选择先打梁国,使刘大家也不得不赞成先打梁国了?”

  “按刘大家书信中所言,是这样啊。”

  张曼精神振奋起来,抚须说道:“郎君,且不论刘将军、刘大家等为何选择攻梁,不选择攻定陶,对我部而言,这倒是件好事!不错,只以咱一部之力,往攻定陶,便算是按照郎君刚才所言的那些在兵力上的征募、部署、安排,咱们可能还会较为吃力,可只要打赢了,好处却全是咱们的了啊!”

  曹幹是个稳当的人,他重新回到席上坐下,摸着短髭,笑道:“张公,好处就先别想了。咱俩还是先来商量商量,打定陶的话,咱们应当怎么打才最为适宜。”

  “郎君既思酌攻定陶已久,对此应当是已有谋策?”

  曹幹说道:“‘策’,我谋出了一个;‘略’,我也谋出了一个。‘略’者,战略也,从整体作战的层面上来说,定陶郡诸县之中,定陶县是郡治,是定陶一郡的中心,地位最重要,但却也是最为难打的一个县。此县的城池相比余县,最为坚固,又临济水,且其城内的守卒也是最多。故而於取定陶此役中,咱们是不是可以采用‘先拔其外围,再取定陶县’之此略?”

  “郎君的意思是,咱不必急着去攻定陶县,先把定陶县外围周边诸县打下,然后再攻定陶?”

  曹幹说道:“我正是此意。”

  “郎君请再说‘策’。”

  曹幹说道:“‘策’者,战策也,具体的作战办法。咱们若攻定陶郡,乘氏县与巨野县接壤,位处在巨野、爰戚之西南,将会首当我部之进攻。而又同时,此县与定陶县亦接壤,定陶县又在此县之西南。张公,咱若是大举往攻乘氏县的话,你觉得定陶县会不会派兵救援乘氏?”

  对於曹幹喜好采用的战法,张曼现已是颇为熟悉和了解,只听曹幹说到此处,他就猜出了曹幹想要采用的“战策”是什么了,他抚须笑道:“郎君可是想围城打援?”

  “张公以为,可乎?”

  张曼设身处地,把自己代入到定陶郡太守的位置想了想,说道:“若我是定陶太守,一则,乘氏县,我之辖县也,不可不救,若不救援,势必会伤别县固守之士气;二则,乘氏是我部自巨野、爰戚两县进入定陶郡的必经之地,乘氏一旦不保,我部就可长驱直入,沿着济水,直达定陶县城下,从这一点说,乘氏也非救不可。我是必定会遣兵救援乘氏。”

  ——“乘氏是我部自巨野、爰戚两县进入定陶郡的必经之地”云云,乘氏县北为巨野泽,东北为巨野、爰戚,东南为泗水和昌邑,此亦即是说,曹幹部要想从他们的地盘进入定陶郡,必须得经由乘氏县,乘氏县,是曹幹部不用渡过泗水、经昌邑而进入定陶郡的所剩下之唯一通道。“沿着济水,直达定陶县城下”云云,乘氏县也临着济水。不过就是定陶县在济水的西岸,乘氏县在济水的东岸。

  “张公会遣兵救援乘氏,那定陶太守呢?”

  张曼说道:“想来他应也会遣援。”

  “则我此策?”

  张曼笑道:“郎君,‘围城打援’此策,可以用之!”

  “我暂想到的便是这一‘略’、一‘策’,张公谋略胜我十倍,可有更好之略、策?”

  堂壁上挂着的有徐、兖地图。

  张曼起身,到地图前,观看着定陶郡和爰戚、巨野两县,及泗水南的山阳郡诸县的地理形势,沉思许久,摸着胡须说道:“胜郎君十倍,曼岂敢当之?郎君之此一‘略’、一‘策’,系乃因地而制,实属高明。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略、策了,却只是现驻梁丘之胡仁部,似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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