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帮凶偶遇(上)
第395章 帮凶-偶遇(上)
案六帮凶
六十三偶遇(上)
“你是想说,宋晚晚自杀的前因,跟晚渡山受辱一事无关——”
江陌重新坐回到袁兰茵对面,倾身偏转了视线,打算将讯问的主导权交还给陈锐警官,话正在嘴边,搭眼却觑见陈警官摇头回绝,抿住嘴唇尴尬地憋了个磕绊,停顿了几秒才端正了坐姿,稍微回想着袁大记者嚼着字眼的坦白,接上前言把话问完。
“——也并非是因为当初吵得沸反盈天的网暴事件?而是……因为那张妇幼医院办公室里被偷走的预约流产手术的报告单?”
“最起码,是那张后补造假的报告单开始的——你们就没想过吗?如果冯丹雅只是丢失了一份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孕检后预约流产的报告单,她何其无辜啊?为什么会是第一个被杀害报复的人?甚至排在了富安兴城那两位老板的前面……”
“警官,你们只想到了钱安留存这些证据是为了揭露网暴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借以自保,你们就没考虑考虑,她是不是也在想尽办法,把自己择出到宋晚晚事件之外?”袁兰茵慢条斯理地开口,手腕不自觉紧迫的颤动总算和缓。她翘起指尖,似乎是在详细审视着面前这几张足以坐实她挑唆造谣的记录截图,断定纸面上的内容与她心中所想尽数契合,眉梢略微一挑,低声冷笑道:“当初那些造谣传播的帖子我其实统一清删过,这时隔三四年,当初服务器里的存档估计也早就被覆盖清理掉,所以你们现在还能查到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包括我递给赵昭的那些,打包给营销号编排宋晚晚傍金主不知廉耻未婚先孕的照片和发帖模板。”
江陌打量着袁兰茵那张重新拾掇起傲慢坦然的脸,并不否认:“单就我们目前查到的这些来看,只能说……既是真相,却不是完整的真相。”
“挖心案在三四年前那会儿闻风色变的程度想必不用多说,最开始报社只是想做一个接续报道,所以我一直陆陆续续地在关注,当初还真就以为是一系列无差别的凶杀案件。先是死了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冯丹雅,然后是富安兴城的大老板陈佐辉,再然后,是个警察——我就是在这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
江陌敛着眉头,指尖有节奏地叩敲在卷宗纸页的边缘:“煽动造谣期间,你跟这些人都打过交道?”
“出于记者的职业素养,昧着良心收钱胡编乱造之前,我有立场了解事情的真相,即便是配合柴卿和宋之温,撺掇一场从本质上来讲与我无关的网暴事件。”
袁兰茵的嘴角极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对于她自己口中所谓的素养情怀惋惜又不屑,“宋晚晚在晚渡山受辱之后既不想把事闹大,也不想站在弱势的那一端,估计是纠结了挺长一段时间,还是决定把跟出版社合作的机会攥在手里,所以她一开始应该是想把晚渡山的事揭掀过去的……只可惜,她好不容易放下了这个插曲的时候,发觉自己怀孕了。但据我了解,她在冯丹雅那儿,并没有预约流产手术。”
“三年多四年前……富安兴城那段时间正是跟盛城国际争地盘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江陌略一抬眼:“陈佐奕不一定放在心上,但陈佐辉可不见得能容忍宋晚晚这么个定时炸弹。”
袁兰茵谈及这些事不关己的真相,没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一派轻松地扽平了袖子上久坐堆挤的褶皱,不慌不忙地点了点脑袋:“想让宋晚晚流产消失的人,应该是陈佐辉。但当时他不是在搞奉南那块老城区开发招标的事,脑袋上顶着审核资质的重担,肯定不敢随便出头,后来也不知道是跟蓝桥出版社怎么研究的,惦记上了抄袭事件公关的路子,想把宋晚晚的名声搞臭,再然后,理所当然地‘送’她去自杀跳楼。”
江陌没什么表情地揣起胳膊,“最开始没能得逞?”
“也不知道宋晚晚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袁兰茵似乎至今也没想明白宋晚晚的所作所为,不明所以地耸了下肩膀,“她既不想收钱了事,又没打算拿孩子威胁陈老板,何必呢?去医院检查也只是确认怀孕的情况,看那个架势,甚至像是想把孩子生下来。但陈佐辉哪能容下她,辗转找人说通了钱安和廖翡,让这两个脑残的粉丝藉着抄袭事件的由头,把宋晚晚推下了台阶。”
江陌眉头一皱:“冯丹雅也参与在这里面?”
“那两个女孩好像是把宋晚晚扛回家了吧?血糊连的不敢处理,就找陈老板,陈老板就找托关系给冯丹雅弄了个升评的机会,让冯丹雅帮忙处理掉了宋晚晚肚子里没成型的孩子,和她怀孩子的零件。”
<div class="contentadv"> 袁兰茵的脸上没什么为之动容共情的表情,看起来鄙夷的情绪更多一些,“这事儿之后冯丹雅就去郊区医院交流混资历,估么着回来就能升主任,没想到就这么死在那所医院……至于那个警察和收受贿赂的前检察官律师,应该就是协助隐瞒宋晚晚身上的事——杨文全身上的污点太多,随便混在哪家合作公司的哪起官司里打一笔赃款,你们查了也白查,郭烽就更简单了,我估计宋晚晚和她身边的人几次三番报警立案未成,都是跟他有关。怎么说呢?也算是……死得活该。毕竟宋晚晚到底是不是自杀这事儿,没人能说得明白。挖心案闹起来那会儿,要不是真真儿地见到宋晚晚躺在病床上快没了气,我还真怀疑过是不是她脱胎换骨重生复仇来了。”
江陌紧咬着后槽牙,一动不动地看着袁兰茵似乎松快下来的肩,“你去看过她?”
“植物人了已经,那时候刚转到城郊的疗养院。”
袁兰茵忽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气声从鼻腔里哼出来,“嗯……她好像没什么亲人,听说转院啊什么的都是合租的室友。不过收到邮件之后,我给疗养院打过一次电话,听护士说她情况不太好,被接回老家去了。再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雕塑一般不动如山地端坐在一旁的陈锐总算在讯问收尾时把江陌再三递交的主导权接到手里面,他一本正经地在这场审讯末端划上句点,收拾妥了执法仪先行离开,临走之前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磨蹭的江陌,撤回迈过门槛的左腿,又回身按掉了桌子底下的监听话筒,抬手朝着监控的方向虚虚一点,旋即头也不回地踱步出门,把审讯室大敞的门板扯拽得半掩。
江陌有点儿惊讶地抬起眉毛,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才抓紧绕到袁兰茵跟前,余光觑着正在等待接手袁兰茵的警卫员,缓声问了一句题外。
“恐吓的包裹和匿名邮件,你应该查过来源,有头绪吗?”
袁兰茵拧了下眉,不满地挣扎躲开了江陌意有所指地遮掩,侧身正准备往门外喊,江陌就叹了口气,“我查过花钱雇私家侦探发匿名包裹的电话来源,还有那个邮件。非常凑巧的是,这个没有实名过的号码,曾经也给我打过电话。”
袁兰茵一怔,缓慢地把几乎探出板凳桌外的身子收撤回来,“你——你怎么会——?”
“我听赵昭说,你当初想过拉她一起,报道另一起同期发生的割喉案。”
江陌耷拉着视线定定地看着袁兰茵,瞧量着她这副不像是演出来的茫然,点到为止地沉了口气,摆了摆手正要出门,就听见身后的袁兰茵忽地拔高了音调喊了一声:“等等!”
她犹豫了挺久,久到江陌已经把手搭在了门板边沿才含糊其辞地开口,说了一句貌似风马牛不相干。
“我在疗养院见过梁霁,三年前——宋晚晚的那个房间。”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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