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便宜娄搜的海货 咋吃啊
第253章便宜娄搜的海货咋吃啊
这马六所说的乱岔石山在公腰岭子东,距离石咀沟有二十多里地,而且已经到了岭下-万业的地界。
那前跳塘则是在黑石塘的后身,两者距离十多里地,与乱岔石山得有五六十里地之远。
棕熊的领地范围相当宽敞,平均约莫有200多平方公里,最高可达到2600平方公里,公熊和母熊之间的领地有所重合,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得解决生理问题、繁衍后代。
徐宁在地窨子里和马六相谈甚欢,毕竟他给马六带来了个不算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差十多分钟,十一点的时候,徐宁和王虎才告别马六,离开地窨子。
随即两人顺着北头下山,从屯东口进了屯子,在路过老常家的时候,瞅见常大年和李保全正在当院收拾野猪、狍子,徐宁和王虎没进屋,只是趴在栅栏上和常大年唠了会嗑……
到家的时候刚好十二点半多钟,李福强、刘大明等人已经将野猪、狍子和鹿的脑、蹄子处理干净了。
此刻李福强正在收拾熊舌,刘大明则在薅山鸡的毛,旁边的刘天恩和王彪面前是一盆小鲫鱼,两人正在掏膛。
而徐凤和李金玉却站在狗窝前方,手里捧着骨头棒,一边啃骨头、一边晃着脑袋馋狗帮。
或许有人会嫌舌头埋汰,其实不然,舌头这玩应表皮都有一层膜。
焯过水之后,将这层膜刮掉,就会露出里面的精肉。
“满堂,去问你爸舌头整没整好呢?”
徐龙搭着炕沿,正在掰烀好的猪蹄子,别瞅这玩应烀熟了,但腥味依旧很大,所以得掰成小块,待会再让杨淑华酱一下,酱猪蹄是道美味,不仅能压住腥味,还自带盐精。
“哈哈哈,我老舅这嗑唠的挺犀利……”
一旁,李福强将手里的铝盆递给李满堂,他抱着铝盆就去了外屋地,盆里装着的是各种舌头,狼、熊、鹿、狍子、野猪……
“诶。”
问他为啥没反抗?因为他的腿不仅被树枝扎穿,脚还卡在了石头缝里,根本无法移动……
有一人碰着一群狍子,这人拎着枪,将一头母狍子放倒,剩下的狍子都四散而逃了,他以为狍子都没影了呢,就一边往枪里压子弹,一边往母狍子跟前走,想给它补一枪。
徐宁说:“拢共就溜达着一只山鸡,我给马六扔下了。”
刘大明点头:“挨过枪子的牲口都挺灵,它知道啥玩应危险,如果真遇着生瓜蛋子,我幺麽李三和李峰也得悬。”
而且狍子还发出声响吓唬他,听见他哼唧或者瞅见身体抖动,低头就再次拱去。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不是钢筋铁骨,只要是人就会死,更别说在这危险重重的深山老林子中。
“啊,那还行哈,不算打空。”
他疼的呲牙咧嘴,却躺在地上没敢动,因为他一动弹,公狍子就低头拱他,秋天气温不冷,他穿的略微单薄,后背被狍子角拱了数条血道子。
“我要拦着你,你能搁家燎猪毛啊?偷懒就说偷懒,非得让我点哒你。”
外屋地,吴秋霞、韩凤娇切着青菜,这些青菜是之前许鹤拿来的一兜子,除了将豆角焯水冻上,其他像黄瓜、蒜薹、洋葱、胡萝卜、嘎达白(包心菜)等蔬菜,全都埋在了菜窖的土里,外面铺着一层棉被,这种保存蔬菜的方法,至少能存一个月。
几人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他们当然认同徐宁的说法,在山脚下住着的山民太清楚山牲口的杀伤力了。
“真备不住,之前牛力不说了么,这头棕熊挺贼性。”
徐宁笑道:“那你咋不拦着我点呢?”
刘大明得意道:“那是肯定的,头些天满屯子人都去东山溜达了,有啥玩应都得给你薅走。”
李福强转头笑道:“诶妈呀,我兄弟回来啦。老舅,真让你说着了,啥玩应都没拎回来。”
徐宁点着头,“山里的牲口就没有笨的,无论啥时候进山都得加小心,哪怕咱们再有经验,也不能掉以轻心,小瞧山里的牲口。”
起初这帮人听见的是狍子的咳嗽声,他们寻思没瞅见鹿,那猎個狍子也凑合事吧,待扒拉开茂密树条子,就瞅见一人蜷缩在地上,只见公狍子专心致志的拱着他。
他们响了两枪,先将公狍子惊走,然后有人围堵,将这头公狍子直接整死了,躺在地上被狍子拱了三四个点的人,见到这帮人之后,激动的都哭出了声。
王虎说:“二哥,上回咱搁望兴打青皮子,那青皮子不也挺灵性么。”
话说回来,徐宁以前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就是当时听个乐,但自从见到三头大猫之后,他的心态就变了。
而这些狼舌、熊舌、鹿舌,之前老徐家都没整,一是嫌费事,二是想留着过年吃,因为拢共就那么几个,一人夹一口,两顿就将其消灭了。
俩灶台大锅里烀着肉,杨淑华站在东屋灶台前,使长筷子戳着肉块,感觉软烂之后,就将大块肉捞到铝盆中……
“二叔,虎叔!”
但是没想到凭空跳出了一头公狍子,这公狍子头上有角,速度飞快,直接将他拱倒在地,子弹和猎枪都飞了出去,而他的一条腿拌在了树根,倒下后就被树枝子扎穿了。
哪怕是看起来的傻乎乎的狍子,那也不能当宠物似的,徐宁想起一件事,那是84年的秋天,搁蛇塘沟南边的小青茶罐子。
李满堂从灶坑口直起腰,便朝着当院奔去,刚好瞅见进门的徐宁、王虎。
进到外屋地,韩凤娇告诉他们,要是饿了就去吃点虾片和拆骨肉,少垫巴一口,因为徐老蔫和王二利得一点多钟才能回来呢,到时候再现炒菜,估摸开饭得两点半左右钟。
将花狼、独眼五条小狗馋的淌哈喇子直哼唧,不过青狼四条狗是见过世面的,只趴在狗窝里,对徐凤的显摆根本不为所动。
这虾片是杨立国送的,今个头午杨淑华给炸了一盆,如今已经少了个缺口,因为徐凤、李金玉、李满堂、王彪和刘天恩,闲着没事就抓一把,嚼在嘴里脆澄澄,而且不占啥肚子,就是吃个营生。
刘丽珍和王淑娟则在西屋剁着饺馅,马蹄声‘嗒嗒’响着,相当有节奏。
“真啥玩应都没整着啊?”刘大明问一嘴。
随即,李福强和刘大明抽颗烟,徐宁利用这么会工夫,将马六与棕熊的故事,简短讲了一遍。
他喊也不敢喊,动也不敢动,这公狍子在原地拱了他三个多点,腿上扎进去的树枝伤口都凝固了,也是他命不该绝,被一伙进山猎鹿的人碰着了。
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不仅肉质紧致有嚼劲,还具有促进消化吸收,调理体质、修复胃壁、滋阴润燥、补肾益气的作用!
需要整的菜都差不多预备好了,吴秋霞和韩凤娇切完了菜,就去西屋帮忙擀饺子皮、包饺子。
东北这头包饺子全是自个擀皮,有时候刘丽珍不知道整啥菜,就顺嘴说一句:那就整点现成的。
这现成的就是包饺子,其实也挺费劲,但它比较单一,而且家里人都乐意吃,谁都不会挑三拣四,最是好糊弄的一道饭菜,因为菜和饭都包含其中了。
李福强搓洗着泡好的蘑菇,将蘑菇递给杨淑华,她就将剁完的山鸡倒进大锅翻炒,然后倒热水下蘑菇,盖上锅盖,在边缘围上一圈抹布,防止窜气。
而徐宁也没闲着,他正在下屋给狗插食,有时候说他放懒吧,他还挺乐意伺候狗。
“兄弟,我老叔回来了吧?你听动静。”
徐宁喂完狗,放下狗食盆,点头:“嗯呐,回来啦。”
话音刚落,便瞅见一辆东风汽车,响着引擎声,停在了老徐家院门口。
随即,引擎声熄灭,徐老蔫和王二利相继下车,朝着院里望一眼,挥手招呼:“瞅啥玩应呢?来人呐!”
徐宁、李福强和从屋里奔出来的王虎、王彪朝着院门口走去。
“发的啥玩应啊?”徐宁问道。
徐老蔫咧嘴笑道:“伱郭舅偷摸给咱两家拿了点好东西。”
“啥好东西啊?”刚出来的徐龙问道。
“海货!别吵吵嗷,这玩应就咱两家有。”
徐宁扒拉开麻袋,便瞅见了里头装着的海带和虾爬子,虾爬子就是皮皮虾。
其实以当前来说,这两样东西搁沿海地区很常见,而且是最受渔民厌恶的两样海货之一,另外不喜欢的还有螃蟹,因为没有多少肉,卖不上啥价钱,价格就像大白菜似的。
这就像南方地区看不上松茸一样,这年头南方地区上山采蘑菇,瞅见松茸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就像三十年后,地上有一毛钱,人瞅着都不想弯腰捡。
但这些沿海地区看不上眼的东西,在内地山民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因为没见过,没尝过啥味道,比方说这年头的人,没见过香蕉、山竹,更没听过榴莲这个词……
这海带有十斤多,虾爬子也是十斤左右,徐宁拎在手里,又拿了一桶豆油。
豆油是黑土地孕育的纯大豆油,徐宁敢说全世界任何地区的大豆都比不上黑土地的!
车里还有三袋面、三袋米,都是三十斤的,三桶大豆油也都是五斤的壶。
进入院里,徐龙问道:“我郭舅搁哪整的啊?”
徐老蔫笑说:“上礼拜他战友搁辽东过来,顺带手给他捎过来的,拢共就一百斤,给咱两家二十斤。”
“啊,辽东那头挺富裕哈。”
徐宁笑说:“那边的海货,就跟咱家这头的蘑菇、木耳似的,便宜娄搜。”
“咋地,你吃过啊?”徐老蔫撇嘴道。
徐宁当然吃过,但嘴上却说:“我胡说八道不让啊。”
“我发现你这两天跟我贱喽搜滴,你是想咋地啊?”
“我给你告诉我妈。”
徐老蔫皱眉道:“有话好好说呗,净整没用的。”
进屋,刘丽珍瞅见海带和虾爬子之后,惊的脸蛋子都快变形了。
“诶妈呀,这啥玩应啊,我也不会整啊!淑华,你会整不?”
杨淑华呆滞摇头:“我也不会呀,我都没见过这玩应,长的好像钱串子。”
“哈哈哈,确实是钱串子,但它是海里的钱串子。”徐老蔫得意大笑。
刘丽珍拍着他胳膊,“你知道咋整不?搁这傻笑啥玩应呢。”
徐老蔫眼睛一呆,“诶我艹,我忘问了……”
这时,徐宁站在东屋门口,靠着门框说道:“海带炖豆腐,虾爬子直接上锅蒸就行。”
外屋地的人闻言转头瞅着他,刘大明拍着巴掌道:“诶妈呀,咱家就数二宁见过世面嗷!姐,听着没,海带炖豆腐,虾爬子直接上锅……”
徐老蔫狐疑皱眉,转头道:“你不说你没吃过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哈哈哈……”一众人大笑。
王二利笑说:“我二侄这小嗑唠的真硬,哈哈……”
缓了会,刘丽珍问道:“小郭搁哪整来的啊?”
徐老蔫将跟徐宁等人说的话,再次重复一遍,刘丽珍点头道:“他战友找他有啥事吧?要不然哪能这么送啊。”
“是有点事,他战友好像是造船厂的……”
徐宁听到后想起个事,在1984年的时候辽东造船厂的船用柴油机厂整体划出,独立经营了。
但这需要用到木头么?肯定需要,但在这年头都是上面给批的用量,再分到地方,由当地的林场完成任务。
如果郭兴民没接到批文,就擅自给老战友拨木材,肯定是犯错误的。
但是,其实这事也不算啥错误,因为这种事挺平常的,就怕被人抓住小辫子,芝麻大点的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爸,这事我郭舅跟你说了?”徐宁问道。
刘丽珍推着徐老蔫,道:“你们进屋唠吧,我们得整菜了。”
徐老蔫转身进屋,说:“你问这事嘎哈呀?”
“现在市里林业局正是关键时候,可别让我郭舅犯错误,你咋没嘱咐两句啊?”
徐老蔫蹙眉道:“我也没往这块想啊,你郭舅那人也不能犯错误。”
“万一让人找着借口咋整?”
王二利在旁边问道:“二宁,你是不是听着啥信儿啦?”
徐宁倒是没听说啥信儿,他整天跑山打围,要么就是搁家闲着,去哪听信儿啊。
他是想起前世徐老蔫瘫痪之后,郭兴民受到的一则警告处分,而这条处分就基本断送了郭兴民上升的道路。
“啥事都没听说,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是挺关键的口,那外来户刚进屯子,都知道去屯部拜拜码头呢,我郭舅这没等着船靠岸就搞私自加油这事,那等船靠岸,一瞅码头少了油,那船长能答应么?这不是影响到这艘船的航行距离了么。”
王二利听明白啥意思了,转头问:“大哥?”
徐老蔫沉着脸起身,道:“我去趟屯部……”
“我跟你去。”王二利紧随其后。
刘丽珍瞅见两人急匆匆往外走,喊道:“嘎哈去啊?马上吃饭啦。”
“一会就回来。”
刘丽珍掀开门帘,问道:“这海里的钱串子,今个就吃啊?”
“吃呗,留着年夜饭吃也行。”
“那就晚间整吧,待会让你嫂子熬点浆子,你给灯笼糊上。”
徐宁点头:“行,灯笼搁下屋呢?”
徐龙说:“搁我屋呢,那灯笼都遭烂了,还能使一年,过年就得重新整了。”
灯笼大多数都是用铁丝编的,不过老徐家的灯笼却是木条子扎的,这玩应都使十多年了,还是徐宁的爷爷在世时扎的呢。
李福强说道:“那现在就整得了呗,我那还有俩灯笼架子呢,往年没工夫整,今年得挂上了。”
毕竟李福强家里条件好起来了。
“虎子,去给你家那俩灯笼拿来,一块糊上。”
“得嘞。”
徐宁刚走到外屋地,刘丽珍就白愣他一眼,“早都让你整灯笼,你就懒吧。”
“那你咋不让我大哥整呢。”
徐龙瞪眼说道:“你瞅我一头午闲着啦?你咋张开的嘴呢!”
“就我头午闲着了呗。”
刘丽珍笑道:“那你寻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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